信纸,就是那么薄薄的一张,二人看着瑾瑜的视线落到了信尾处,然后不相信似的又把信看了一遍。然后,只见她神色恍惚,身子也晃了晃。
“瑾瑜。”
“嫂子”俩男人齐声的呼唤,同时上前想护着那位不要倒下。
四只手又差不多同时停下,俩人一一左一右的站在瑾瑜身子的两旁,担心的看着她。展群甚至顾不上想,这位秦镖头为何唤她金玉?
瑾瑜身子站定,脸色有些苍白,紧紧咬着牙关,手却无意识的抓紧,把信纸抓成一团。
“嫂子,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有什么大不了的。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啊?因为迫不得已,娶了别的女子么?还是,对方拿他跟你谈什么条件?”展群飞快的动着脑筋。猜测着问。
这种情况下,秦义海心里也焦急,担心自己那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更心疼面前这个人儿。虽然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找她的神色来看,绝对不是好事情。
见展群逼问的急,秦义海就忍住没问,他还开口阻止展群;“行了。别逼她,让她平复一下,再说不行么?”
“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我逼她啊,既然有了消息,就要告诉大家到底怎么回事啊。她着急担心。这里哪个不是一样的着急担心呢?”展群也火了。
“你们出去,我想一个人呆着。”俩人相互瞪眼睛的时候,中间的人开口了。
展群二人,也回过神来,一起往外走。瑾瑜跟在他们身后,在二人快出门槛后,她伸手把门关上。在即将关拢的时候,忽然想起来,把手中的信往外面的地上一扔。
门关了,落了门栓,瑾瑜觉得自己的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抬都抬不起来。一步一步的往里挪。越走越觉得胸口发闷,喘不上气。进了卧室,不知所措的又走了出来。
出了卧室进了书房,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做什么。客厅。卧室,书房三处来来回回的折腾着,越来越烦躁。为何会这样,为什么?
知道了他安全了,不是应该高兴的么?自己不是说了么,什么都不求,只希望他安好?
啊!啊!啊!瑾瑜烦躁的喊着,这还不够,胸口依旧堵着,手碰到一把椅子,鬼使神差的论起来就往桌子上砸,桌子裂了,椅子散架了,留在她手中的,是一条椅子腿儿。
急于宣泄的闷气,找到了出口似的,她的手停不下来,轮着椅子腿儿,看见什么砸什么。客厅里的物件砸的差不多了,又进了书房砸,椅子腿砸断了,再换样物件。
砸完书房,又回到卧室,反正她就是没办法停止下来。许文瑞被劫持后,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那信中的这种。这就是命运么?是不是她想找他,就不会是这样的情形了?
终于,把所有能砸的都砸的不能再砸的时候,她脱力的瘫软在地上。
屋外的人都吓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等着展群和秦义海拿主意呢,谁想到这两位在看完那封信后,一个傻傻的坐在了地上,另一个叹息着看向那关着的房门。
这俩能拿主意的都如此了,冯贵他们真的不知道,他们该怎么做了。就听着屋内,某人狂躁的发泄着,直到一点声音都没有。冯贵试图从曲小六那试一试,可是那小子蹲在地上,用手捂着耳朵,任由他们推搡,撕扯,就是不开口。
最后还是被气急了的冯贵一脚踹到,有些急眼了,才开口吼着;“爷没事,好好的呢。”
“没事?你小子居然会说瞎话了?没事,你小子怕什么?没事他们会那样?没事,咱家夫人会那样?”冯贵指着曲小六的鼻子咆哮着。
“反正就是没事,究竟怎么回事,你们很快就会知晓的。”曲小六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嘀咕着。
“几日不见,你小子出息了,走,领我去见咱们爷。”冯贵拽着曲小六的胳膊就往外走,一个拽,一个挣扎着,就这么到了门口,打开门,刚要往外走,才发现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被禁卫军围住了。
什么情况?冯贵心里一惊,回头再看拽着的人,很显然,曲小六一点都没觉得奇怪。
“你小子,到底怎么回事?这些人你引来的?你现在帮谁做事?来算计我们?你是谁的人?不说清楚,今天就别怪我要了你的命。”冯贵红了眼睛,出不去,掐着曲小六的脖子,将人按到了墙上。
门外的禁卫军,完全不管里面怎么样,目不斜视的,守在外面,丝毫没有进门的意思,也没有上前制止的意思。还是其他人也看见了门口的禁卫军,赶过来赶紧把冯贵拽开,曲小六捂着喉咙,咳咳的咳嗽着。
秦义海走到门外,再想往前迈步,眼前的禁卫军,立马抽出腰间的佩刀。
“敢问几位军爷,这是为何?”秦义海原本也没想离开,开口问到。
“我等也是奉了上峰的命令,在此。里面的人,不可离开这里,旁的,无可奉告。”一个头目冷冷的开口了。
秦义海点点头,没有再问什么,转身回到院中找把椅子坐了下来。“大家都听清楚了吧,坐下,稍安勿躁。你们家爷是真的无事,估计很快就能见到了。”
冯贵想说,我们干嘛听你的,可是看看还傻傻的展群,再看看紧关着的房门,无奈,只好也找把椅子坐了下来。其他人,见冯贵如此,这才也跟着坐下。
日头快升到头顶了,院子里的人热得满头冒汗,也没有谁想着挪到阴凉的墙根,或者屋子里去。
“他的事儿,你早就知晓?”展群抬头问秦义海。
“不是,也就这几天而已。”秦义海没有隐瞒的告诉。
“这应该是好事吧?”展群又问。
“你觉得是好事,那就是好事吧。”秦义海不冷不热的回应着,冯贵他们听得更是糊涂,忽然想起来朝曲小六看,才明白这小子是知情的。可是,为什么,知情的却都不肯说出来呢?
既然是好事,有啥不方便说的?里面那位为何气成那样子?简直要把屋子给拆了。若是现在遇到不长眼的,她应该会杀人的吧?
“不会是,爷被哪个公主看上,强行招为驸马了吧?”有脑子活络的,小声的问冯贵儿。
嗯?好像也对啊,这样就能说得通了,为啥他们又说是好事儿,而里面那位却是狂怒,暴跳如雷了。除了皇家的事外,一般的大臣也动用不了禁卫军啊?哎呀,要真的是那样的话,可怎么办啊?爷可是答应过夫人,今生今世只娶她一个的。
冯贵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可是,展爷的反应也太夸张了吧?爷做了驸马,最受不了,最不能接受的应该是屋里那位才对啊,怎么他的反应不比屋里那位差啊?
这可怎么办?冯贵也觉得没辙了。
屋内的瑾瑜,坐在地上,抱着双腿,把脸埋在膝盖上。已经做好准备,等着应对了,却怎么会是这样呢?他是自愿的么?应该不是吧?
这就是人生么?这就是所谓的命运么?为什么怕什么,却偏偏要来什么?自己只想,找个爱自己的,自己也爱的男人,嫁人生子过日子也不行么?
既然安排跟他相遇相爱,为何还要来这么一出呢?自己呢,该怎么办?他若是同意了的话,自己在想改变什么也是徒劳的吧?瑾瑜忽然觉得,自己忽然的,再次的站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上,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往那个方向走。
鼓起勇气,坠入情网的她,不能跟他在一起的话,好像不论选哪条路走,都是徒劳。倘若当初,自己没有对他动心,现在的情况就不会如此了吧?
是自己错了么?这多活的第二世,就该孤老终身么?没有爱的人生,再多活几生几世又有何意义呢?
那么自己现在,到底该如何做,放弃?还是争取……
第二百二十三章 本心
刚晓得许文瑞的身世后,瑾瑜就想过,自己跟他怕是走不到一起了。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快得尽管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却还是招架不住。
在她想尽办法找人的时候,他竟然已经身在皇宫了。瑾瑜现在已经不想去分析,他如何进宫的细节
。那位李先生的信中,也未曾提及细节,只说人在宫中,圣上已经跟他父子相认,一切安好,让她放心便是。
虽然,瑾瑜也知道,就算皇上对外公开了许文瑞的身世,给了他名分,要是想立他为太子,那也不是见容易简单的事。认子容易,但是一旦涉及到册立太子,那可就会麻烦很多。
当然,那些大臣们,是不会阻挠的。难对付的,其实不是那些大臣,而是来自于,皇后、西宫娘娘、一些人身后的力量。不是因为那些人有异样的话,皇上怎么不会在皇子们中间选人呢。
那些人,暗中准备了那么久,又怎么会让皇上如愿,又怎么甘心自己白忙一场。
可是,虽然这只是个开头,只说人在宫中了,皇上打算公开了,还不曾提及要册立许文瑞为太子,瑾瑜却知道,其实,这也等于有了答案。皇上的私生子如今在京城的可不止是许文瑞一个,却为何只他一个人到了宫内?
瑾瑜可并没认为,皇上打算一个一个的全部认下。他的儿子们,他一直在关注着,谁在下面做了小动作,他当然知道,那样的,他怎么会喜欢。
当然,若是他们都跟许文瑞,秦义海这样的,还什么都不知情。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只要在他们中间挑选一个,最让他满意的就行了。
现在呢,没等他开始挑选呢,他们自己就自作聪明的事先做了准备。理所当然的不会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了。他是谁,是皇上,是一国之君呢。
他想立谁为太子,就立谁,不是谁想当太子,就能当的。那几个,完全就是没把他这个父亲,这个皇上当回事么!跟养在身边的几个,又有什么区别,都是一类货色!
许文瑞就不同。在他身边教导的先生,还有他的母亲都一直是安安分分的。更何况,许文瑞虽然不曾考取什么功名,但是,他的才华他的人品。那都是不容置疑的,所以,皇上会选他,瑾瑜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皇上若是选秦义海,瑾瑜也不会觉得奇怪,目前她所知的这几个,就这哥俩不错。那个田瘸子。还有曹诚就都算了吧,瑾瑜觉得自己是皇上,选人的话,也只会在许文瑞或者秦义海两个人中间选一个。
他现在心情会如何呢?知道了身世真相的他,当时也吓了一跳吧。会不会比秦义海当时镇定些,还是更加震惊呢?这个事实。别人告诉他,和自己告诉他,会有什么不同的反应么?
瑾瑜胡思乱想着,忽然觉得自己很好笑。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纠结这么没用的事。自己今后该如何呢?还有必要见他。听听他的意思,告诉他自己的理由么?选择离开他的话,还是尽快的好,这不算是逃避吧!
跟他的关系若是好友,那么自己倒是可以留在他身边帮他的。现在?却不行了!什么王妃,太子妃的,她真的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瑾瑜就这么在屋子里一整天,外面的人也没有打搅过她。一整天考虑的结果就是要离开这里,但是离开之前,还有几件要紧的事要办。她起身活动了一下腿脚,看看视线内的一片狼藉,走进了洗浴间,这里倒是完好的。
舀了冷水,简单梳洗了一下,回到卧室,在散架的衣橱里随手选了一套衣裙换上。就开始收拾起东西来,她没觉得自己拿得起放得下。真的有那样的心胸,先前就不会那样控制不住的发疯了。
说到底,一世为人也好,两世为人也罢,终归还是个普通的人。不是说,拥有前世的记忆,有着前世的思想,就能操纵一切。
那个人,她根本就放不下,也没打算放下。只是,经历了这次之后,再也不会爱了!不用说感觉,是根本就能肯定。这次不是徒劳无功的,至少,跟那个人是真心相爱过了。
甜蜜过了,幸福过了!即便不能在一起,也是为了留住最美好的,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她觉得自己不能太贪心的想要更多,更觉得自己不应该太狠心太自私,让他面对选择。
傍晚的时候,有人敲门,是秦义海让她吃晚饭。
瑾瑜没有拒绝,打开门,进来的是秦义海,还有展群俩人。院子里的其他人伸着脖子往屋里头看,展群一看面前的情景,赶紧回身把门又关了起来。
俩男人面面相觑,这什么都毁了,饭菜往哪放?连一张完整的椅子都没有呢。秦义海放下食盒,在地上翻找着蜡烛,备用着省得等下天黑了,现找。展群回身开门,招呼冯贵他们,抬张桌子和几把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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