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舍,却听皇叔俯身舔她耳垂,缓缓哀告:“求你了,东西。”
麒麟甜甜一笑,本想笑他一句“你也有今天”,结果一愣神,皇叔已然趁势侵了过来,一个挺身锲入了她。
……
起初只是有大雨点子颗颗砸在营帐顶上,帐外慢慢就起了风,雨势渐大,雨线想必亦很粗。帐内的空气本当有些寒凉,然而帐内之人浑然未觉。
他被她细细密密包裹着,每一次深触,都如触炭火,激得他愈发勇猛,麒麟略有些分神:“仿佛下雨了。”
卓颂渊不快地深深抵住麒麟的身子:“只许想着我。”
麒麟被他这一搅,搅得心神荡漾:“方才那处……颂渊……”
卓颂渊会意去满足她:“嗯,这样可好?”
麒麟粉面含春,身下急剧收缩,寻机欠身咬他耳朵:“颂渊你别顿下,我仿佛快到了……”
卓颂渊被那阵阵j□j相逼,只觉受用到了极致,闻言自是更为骁勇。
她就像是暗夜里盛舟的深流,而他撑舟行船,辗转相探,直探得每一处角落都如被夜火照亮。
“我也是,搂紧了。”
云雨,风雨,麒麟依言搂紧这相依的爱人。伴着潮涌和晕眩,热浪似要将这肃杀雨夜一道淹没了去,不知今夕何夕,不知是年何年,不知此身此地。
帐外的雨收了些,小雨滴答淅沥,帐内亦觉有湿气弥漫。
卓颂渊搂着麒麟说了许久的话,说彼此旧年岁月,说来日憧憬、家国报复。麒麟看事识人的观点虽极简极直接,倒也给他许多宽慰,有些柳暗花明之处,堪堪又似有了方向。
偶亦谈性说爱,麒麟素喜直言,卓颂渊便也惯了,丝毫不以为怪。
麒麟恬然睡去时还体贴地同皇叔耳语:“颂渊,你若是想了,便唤醒我……我总是好好爱你的。”
“嗯。”皇叔与麒麟额头相抵,真是说不完的柔情蜜意。
那刻一切坏事仿佛都已过去,一切好事情似是方才萌动的春芽,都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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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四更天的时候,有人在帐外唤卓颂渊。
“王爷?”是无尘的声音。
二人确也是才完了一场激战,小东西娇声讨了两声饶,累得径直就睡去了。卓颂渊生怕吵醒麒麟,压低声问:“何事?”
“薛大人请您即刻起身去中军帐,说有贵客至。”
卓颂渊有些不解:“是何贵客?”
无尘答:“夜黑小的着实未曾看清,薛大人不曾高声称呼此人,但大人神色倒很有些恭谨客气。他摈退众人,便将此人请入了帐。奇的是薛大人连将军都已请回避了,大人面色不好,又是很急的样子,也不及详说,只让通传说,有人要同您做笔买卖,来者不善,请您即刻去了便知。”
买卖?
“知道了,告诉薛大人我即刻就来。”
卓颂渊迅速披衣起身,替麒麟掖好了被子,看她娇美睡容,嘴角甚至含着一丝餍足的笑,望得他心头益发柔软,俯身往那红唇之上,啄了一口。
行至门前,终是不能忍,转头望了眼他的小东西。
这才大步出得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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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云鹏已在中军帐前等着了,见着王爷,急急将他让进帐中。
王爷入内多时,起初尚听得几声寒暄,后来渐渐却没了声息。薛云鹏待得焦躁,踱来踱去,好容易听得王爷在内隐约的长长的叹息,又仿佛听见王爷在道:“陛下切莫行那玉石俱焚之事,且容本王想想。”
薛云鹏摸摸面颊,竟发现面上被天上落下的水给打湿了。
适才刚收拢了涟漪的寂寂四更天,再一次落起了小雨,雨声悱恻
91生别离(上)
麒麟再醒的时候;闭着眼睛也可感知帐外隙进内室的光亮;纵然是楚北冷冽的天;依然闻得见雨后鸟语,已然是新的早晨了。
身侧无人;身子却有温热的微湿之感;是有人用柔细的布沾了温水;在为她清理昨夜荒唐的痕迹;动作温柔悉心到了极致。
麒麟身上微痒,淡笑着去瞧那个细心的爱人;却摸见他一脸的胡茬子,她爱不释手一番摩挲,探臂将他脖子一搂:“小坏蛋;这是要在北营立威么;今早怎的这般禁欲了。还不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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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颂渊只一瞬不瞬将她望着,仿佛已经这样望了多时,又似乎少望一眼,眼前这个小人就会消失不见一般:“乖,今日事情很多。”
麒麟见他一脸肃然,目中竟然满是血丝,小手探去抚他下巴:“怎么了?之前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颂渊你放宽心,有什么不妥说出来,孤这人没什么能耐,贵在遇事不慌,许能为你开解一二?”
卓颂渊却吩咐:“麒麟,你这就起身拟诏,命王彦张含在国内讨贼逼宫,二位大人见信起事若成,你少则五日,多则十日,必得归还燕京了。”
麒麟奇问:“戎皇为了帮我堂姐,不惜压上举国兵力抵挡舅舅和你,颇有殊死一战的意思,至今都还未破,我便明着拟诏回国,仿佛不大妥当罢?我不怕涉险,可为了讨他一个奸贼,却令王丞相张太尉一干人等押上身家性命不说,燕西南全境血流成河,民生涂炭,更让舅舅和你折损那么多兵力……即便我最终登了那个位子,也坐得于心不安的啊。你许是连日等得心焦,放宽心,退一万步……”
卓颂渊一把掩了麒麟的唇:“成功在即,何须退路?”
麒麟更奇:“成功在即?难道你说动了戎皇?可情之一字……虽说上回我同成义见他私会堂姐之时,觉得他待堂姐分明是无心的,然而事实胜于雄辩,他肯冲关一怒为红颜,便表明他是有心的啊。”
卓颂渊喃喃:“他是冲冠一怒,但并非为了……旁人的事情我们就无须管了。总之各取所需,戎皇今日便当举旗讨贼。”
麒麟追问:“怎么个各取所需法?说来听听,我也好学学。”
卓颂渊眉头一蹙,叹息道:“早说了计谋之事,多为诡道,为君者习之无益……”
麒麟急急揣测:“我与皇叔同甘共苦可以,你若是为我付出了什么要紧的东西……我当不起的啊!”
卓颂渊柔柔摩挲她的面颊:“别胡说了,你什么都当得起……”他撇开眼睛,去给她寻衣裳,“快起来,一国之君岂有赖床的道理。”
麒麟一跃起身,一把抓牢了皇叔:“你有事瞒着我。”
卓颂渊也不答,只默然为她穿妥了衣衫,麒麟调皮,穿衣的当口还时不时挑逗皇叔,想逼他卸下防备,不管不顾与自己欢好。岂料皇叔这日正经得很,每一个动作都极尽欢喜讨好,却每一个动作皆不含□,将她从头到脚,呵护得似一个小婴孩。
他特意未给麒麟束胸,麒麟惊呼:“这怎么成?”
卓颂渊为她着好了那身杏黄蟒袍才道:“从今起,东西便真真正正是一个小姑娘了了。”这身太子蟒袍却是女装款式的。
被这身蟒袍一装点,镜中的岳麒麟威严里透着矜贵,然而她一笑,就又顽皮灵动起来,侧身踮脚吻他鼻头,面庞羞红:“哪里还是小姑娘哦,孤就算要当皇帝……也是皇叔的女人啊。”
卓颂渊闻言心头一时酸软难抑,在后头环住她的身子,面颊贴着她侧边的额头,与麒麟耳鬓厮磨,紧搂半天,方才缓缓吐出一声:“东西,对不起……”
麒麟几乎窒息,慌乱问:“怎么你就对不起我了?你将我弄得欲生欲死……我很欢喜的呀。”说着面上更红。
卓颂渊咬了咬下唇,依旧缓缓道:“对不起。”
麒麟泪都快急出来了:“究竟怎么了颂渊?”
“东西,我暂时……不能随你回燕了。”卓颂渊吐这一句话,吐得十分艰难。
酝酿一晨的话,终是这么道出来了。
岳麒麟大惊失色:“不能是什么意思,皇叔不……不是早就同孤说好要一起回去面对的么?没有你我怎么办?”
卓颂渊只不语。
麒麟急着哄他:“你不想嫁给孤也不要紧的,你先跟我回去。”
卓颂渊摇头:“不是,东西你听我说……”
麒麟眼眶通红,自顾自琢磨道:“孤不要听你说。我知道皇叔过去受过情伤,遇感情事总是比寻常人思虑得多些。那个阿玉为甚不要皇叔,孤是不管的,孤只知自己许是太爱皇叔了,恨不能朝朝暮暮相伴。孤的性子一向都急,从一开始迫着皇叔从了孤,到现在……孤也知道自己一向迫得皇叔太紧,你跟孤回去,我肯定不迫着你了,你一时若不想嫁,便不嫁好了,孤终归是等着你就是了。”
卓颂渊偏开脸,不让她看到自己的眼睛,反将她抱得更紧:“小东西,不是这样的……”
麒麟泪汪汪的:“那就是孤不够好?孤哪哪儿都配不上皇叔,连在榻上,都是皇叔……孤也不会那许多姿势,但是这个我会学的呀,你不喜欢我宠幸你了?”
“怎么会不喜欢……”卓颂渊将脑袋埋进她的发间,将怀中小人环得愈发紧了,恨不能揉进身子里去。
麒麟茫然可怜道:“那你抛下我,是不要我了吗?”
卓颂渊心上像是被小刀子一下一下剜:“不是,不是的。云鹏会在你登基大典之后一个月方才归楚,有不明之事你大可以问他,他必不会藏私的。”
岳麒麟根本不听:“薛大人如何可以替代你……你若是不欢喜小娃娃,我们便不要小娃娃好了,这也听你的就是。我们有一个成义就够了,我一定好好待他的……”
卓颂渊方欲说话,麒麟忽然恍悟:“是成义!一定是成义出了什么状况对不对?”
皇叔说起薛大人,显见得此前一切都安排妥了……麒麟隐约记起之前外头有过一回动静,是无尘在外有急事通传,被他折腾得太过困乏,她是一字未能听清。
皇叔同自己这般恩爱,若不是因为家中急事,绝不会抛下自己的。现在回想起来,既然这里一切顺遂,如此急报,当是楚京有难才是。
卓颂渊见她神情肯定,顺势点了回头:“是。昨夜接急报,成义病了。”
麒麟的泪更凶猛了:“什么病!孤得同你一道回去看看他!”皇叔如此揪心,眼中竟是血丝遍布,人都变得憔悴了,小肉包子得的必定不是什么小疾了。
麒麟听他承认是小肉包有事,心思早飞去了小伙伴那里,自己的国事家事,显然是有点抛诸脑后的意思。
卓颂渊适时教导她:“你盼报仇日久,等的不正是这一刻?此际正当是一鼓作气,刻不容缓之时,你居然一心撤走,将众人为你所做当作儿戏不提,一切岂不是前功尽弃?”
麒麟缓缓转过身子,见皇叔神情焦灼到了极点,也知道自己方才过分了。她分明也是难过到了极致,却依旧放软了笑容,抚着他的眉眼,倚着他的身子,咬紧牙关劝他:“嗯,嗯,你说得对,是我鲁莽了。颂渊你放宽心,我一定好好照你说的做,遇事也会多多参详云鹏的意见。成义还那么小,他定然会好的,待他好了,你再来寻我便是。”
卓颂渊听她这般懂事,心头更酸:“嗯。”这便将小人儿按坐在镜前,“因陋就简,我再伺候东西梳一回头。”
麒麟傻呆呆地:“颂渊你心里不高兴,你去打点回楚京的行装就好啦,这里让喜望来。”
他握起梳子:“我来。”
青丝如瀑,数不尽的一丝一丝掠过他的指缝,仿似小东西的——那些未曾到来的、无尽无垠的、无他相伴的……岁月。
麒麟见镜中人的面上仍是一派凄怆,却是脉脉望着她,仿佛恨不能将她身心全都望穿的模样。
她也脉脉望去,二人眼神胶着,一时痴缠到了极点:“原来皇叔满脸的不高兴,是因为不能早些嫁给孤,所以难过了呢。”
卓颂渊本想硬起心肠,然而此刻满心不忍,也怕麒麟不能高高兴兴回国,反而艰难道了声:“可不是。”
麒麟强忍着离别疼痛,继而安慰他:“成义肯定没事。你受了那么多的苦,遭了那么多的罪,等你回来,孤娶了你,日后便换孤来疼你宠你。到时候孤人前装模作样的,人后就天天伺候夫君,就同你这般待孤,好不好啊?”
卓颂渊正为麒麟绾发,闻言手中顿了顿,才道:“好。”
麒麟眼睛转来转去,忽转到那只盛金雪莲的盒子,忍不住问:“咦,那盒子好像让谁给动过了。”
卓颂渊手上又一滞:“不曾动过的。”
麒麟笑:“一定是你悄悄打开看过了,是不是?算算喜宝再过两日就能取水归来了,你身上有毒都如此勇猛,孤真是不知道,待金雪莲入了药,你身子好了,会不会更厉害呢……”
卓颂渊面上又一滞,才轻点她鼻头:“以后可不能那么调皮了。”
麒麟只道皇叔因为成义的事无心玩笑,亦郑重道:“听你的,我以后严肃些,道貌岸然些。我时时刻刻想着你,想着你平素所教,学你的样子为政、治下……不过你可不要因为孤这般听话,就无休无止地欺侮孤,到时孤等得急了,孤是可要派人去楚国提亲的。”
卓颂渊俯低了身子去吻她,声音黯哑:“好。”
“到时你若不肯嫁我……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