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张着嘴怎么也出不了声。
“你们在说什么?”苏小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秦管事宣布完进决赛的名单之后,其他人都散了。所以刚才吴平强走后,院子里便只剩了林小竹和夏山。这会儿苏小舒进来,应该是专程来找夏山的。
“在说比赛的事。”林小竹暗自庆幸已把话说清楚了。转头向苏小舒笑了笑,又对夏山道,“我走了。”也不看夏山是什么反应,转身离开了厨艺院。
至于夏山如何向苏小舒解释,会对她说什,林小竹都懒得知晓。许多的事,顺其自然便好,她凡事只求无愧于心。如果她真心喜欢夏山,而夏山也喜欢她,她绝不会因为苏小舒对她的好,就退避三舍,把自己喜欢的人让给她的。而现在,她不喜欢,所以她说清楚了。
至于苏小舒会如何想,夏山会如何想,两人会不会跟她断绝交往,那就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所以,想也没用,不如不想。
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苏小舒才回来,眼眶红红的,似乎是哭过。林小竹问她话,她也不理;帮她打了饭,她也不吃。被大家问烦了,干脆将被子一盖,将头捂了个严实。
林小竹便知是夏山明确拒绝了她。这件事再怎么说,也是跟她有关,她也不好往苏小舒身边凑,只得嘱咐周玉春多关心她,自己默然吃过饭,本想到厨房去将吴平强领回来的食材处理泡发,可想想夏山没准在那里。自己这个时候再跟夏山凑到一起,岂不是惹得苏小舒更伤心吗?只得独自去洗澡洗衣。
“林小竹,苏小舒这是怎么了?”周玉春却是个直肠子,凡事喜欢敞亮,不把事情问清楚就憋得难受。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走的时候,她正跟夏山在一起。大概是夏山跟她说了什么吧。这件事,你只从旁边劝劝,别再惹她伤心。”林小竹摇摇头,暗自叹息。
叹息之后,她心里叫暗暗警觉:情之一字,在爱情自由、婚姻自由的现代,都是最难圆满的,更不要说这男尊女卑、男子三妻四妾的时代了。她现在连身体自由都没有,唯一还能自主的,便是自己的一颗心了。所以,要想不受伤害,动什么也别动感情!
苏小舒自那晚大睡一觉之后,便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仍会跟林小竹和周玉春说话,只再不往夏山身边凑,性子也越发的沉默了。
别人看不出,可林小竹很明显地感觉到了苏小舒对她的疏离。
她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便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准备比赛上,不再为了回避夏山而不去小厨房,也不再主动找苏小舒说话。自己该说的、该做的都说了做了。苏小舒要这样迁怒于她,主动断了这份友情,那她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一切随缘。
应三人的要求,袁天野让秦管事给他们每人发了一份珍贵食材,有燕窝、鱼翅、鲍鱼、海参。不过量不多,正好能做得出三人量的菜。想看两位公子指定要陪着那位贵客用餐,三人便明白,这珍贵食材,一点也不能浪费。
上次比赛都是家常小菜,这一回,便要见真功夫了。所以林小竹打叠起十二分的精神,把老爷子和教习们教的方法综合起来,制定出最佳方案,把这些珍贵食材用心地泡发起来。
而那位神秘客人,也在第五天的下午,如期来到了山庄。
只是,那天下午袁天野并没有召见他们三人。只有秦管事来了一趟,告诉他们,客人身体不适,比赛的事得等客人病好了之后才能进行。
吴平强听得这消息,皱了皱眉头,向林小竹和夏山望了两眼。眼见林小竹和夏山没有任何动静,而秦管事已转了身即将离去,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开口相询:“不知秦管事能否告之一声,客人究竟得的什么病?”
第一部 山中学艺 第一百二十四章 袁天野的亲事
秦管事有些不高兴地看了他一眼,本想喝斥他太过僭越。但秦管事自己便是厨子,也知道饮食一事,滋事重大,容不得半点马虎。吴平强虽然问话不知轻重,却也是想尽量让客人饮食得当,其用心终究是好的。
他沉吟片刻,道:“这样吧,我请示过公子,再来跟你们说。”说完,匆匆离去,而此时的袁天野,正跟唐宁远、俞教习、马教习呆在山庄最大、最里面的一个院子的正房里,望着床上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一脸焦虑担忧。
“不必担心。不过是一点点不舒服,躺躺就好。”肥胖男子躺在床上,望着袁天野,满眼的慈祥。
“爹。”此时的袁天野哪里还有平时风轻云淡的模样?望看床上躺着的父亲,满心的感动化作了一句责怪:“您明知自己身体不好,偏还要往这山沟沟里来。我两个月前,不是还回过家吗?有什么事,您只让袁全传话就行了。哪里还用得着大热的天,大老远地跑到这里来?”
袁知柏听得儿子的这顿埋怨,不但不以为忤,反而是一脸的欣喜与笑意。这个儿子向来沉稳内敛,不是感动到十分,根本不会这么感情外露。他笑呵呵地拍了拍儿子的手,道:“这不是你娘想你了么?非得把我赶出来看儿子。要是不来啊,她就不许我进家门。我这不也是没办法了么?再说,你去看我,哪有我来看你这么方便?”
听得这一句貌似戏言的话,袁天野感觉有什么哽在了喉咙里堵得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自从他五岁那年被人下毒,为避祸而诈死远走,他的母亲,便忧思成疾,整日疾病缠身;父亲原本就有先天性的心疾,这几年来,身体更是越来越差。他身为人子却不能亲自奉亲伺候于病榻之前,反而要父亲长途跋涉来看他。而造成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父亲的亲哥哥,自己本应称他一声伯父的人为夺皇储之位下毒害他,这么多年又把持着朝野。自己虽然经营多年,仍不能兵不刃血地把权利从他手中夺过来,让那个罪魁祸首从这世上消失。
“你娘身体还好,让你不必挂心她。你上回送去的丸药她一直吃着,效果挺好。”袁知柏瞅着儿子,又笑呵呵地道。
“您呢?我让您吃的药,你有没有按时吃?”袁天野有些责怪地看着父亲。父亲因为心疾的缘故活动得少,又喜欢吃肉。从而导致这身体越来越胖。许多的病症,就随着体重的增加而增添出来。偏他还说不听,说不让他吃肉宁顾不活,任谁也劝不住。袁天野只得制了些药丸督促父亲按时吃,好歹缓解一下病情。
“吃着呢,吃着呢。”袁知柏一连声地道。又转过头去,跟唐宁远寒喧了几句。马教习和俞教习这两个老下属也给主子磕了头请了安。伺候他喝了药让他安歇,大家这才退了出来。
安顿好父亲,袁天野出了门,将父亲的贴身随从袁全叫去,细细地询问京中的情况。
袁全可知道虽说公子前头还有个世子,但王爷家的事,现在大半是这位刚满十八岁的公子作主,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道:“自打公子您给皇上吃了药,皇上这口气便一直这么吊着。端王等了这几年,早已按捺不住。
但皇上可是他的亲爹,就算再馋涎那个位子,皇上的气不咽下,他也无可奈何。所以现在脾气愈发暴躁,前几日还发作了王公公,说他不好生伺候皇上,欲要惩罚王公公。还是钟将军劝了几句,这才作罢。不过这回又把钟将军给恼上了,拿了他的错处,发作了一回。而这一回,大家便没人敢劝,任由他把钟将军臭骂一通,气恼之余还让人赏了跟随钟将军上进战场的一个老家将的嘴巴。不过钟将军却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主儿,端王都这样落他面子了,李安源用话去试探他,他也不肯说端王一句坏话。看那样子,一时半会儿还争取不过来。”
袁天野败了眉头。朝堂之上,已有七成的朝臣倒向了他这边。可那位手握部分兵权的钟将军,一直对端王忠心耿耿,对他的招揽丝毫不为所动。夺不过那一股兵权,就算把端王毒死,端王的儿子还在,国内也必起战争。到时招来轩辕圣上的维和大军镇压,无论是他们敬王府,还是端王府,那都是一个死。
见公子脸色不好,袁全劝道:“公子也别心急,那端王吃了这么多年的药,那病痛发作起来真是生不如死。依属下看,没准他比皇上走得还要早。钟贵武当年受端王提携,跟随他出生入死,对他自然忠心耿耿。可只要端王一死,端王世子却不一定能收伏住他的心。到时候,咱们的机会就来了。”
袁天野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我等得,我担心我父母等不得。”
袁全一愣,便知道袁天野指的是什么事,不由笑了起来,道:“公子真是心思细腻,料事如神。王爷和王妃,可不就等不得了么?公子您今年十八了,王妃哪里能不急?这几天相看了好几位闺秀,对安庆王妃的侄女儿喜欢得不得了。一直说要把你的亲事订下来。无奈您这身份不恢复,亲事也名不正言不顺。王妃对于这事,可愁得不得了,整日长吁短叹的。王爷为这事,也睡不好觉。这一次,可不就是被王妃唠叨的;心里又惦着您,便来了,劝也劝不住。”
袁天野无奈地皱眉:“我都劝过多少回了,我的亲事,不用他们操心。偏他们都不听,在那里着急上火。”
王爷的家事,本不是袁全能多嘴的。但袁全是袁知柏心腹中的心腹,资格老,极得信任,来这一道,也是肩负重任,受了王妃的嘱托,来规劝袁天野。当下便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世子不过比公子大那么三岁,孩子都有三个了。最大的已有四岁。王妃看着世子那满堂的妻妾,三个孩子,再想着您孤零零一个人凄凉地呆在这深山里,心里越发的难过。她这张罗张罗,心里远好受些。”
袁天野听了,一阵默然。
袁全又劝道:“安厦王妃王氏的侄女,闺名一清,是镇国候爷嫡出的二女儿,今年也有十五岁了。长得花容月貌,性格贞静贤淑,才华很是出众。做出来的诗,便是连翰林院里的老爷们都说好。”说完,从怀里掏出一迭纸,“这是王妃抄的诗,公子看看。”
袁天野淡淡地看了那纸一眼,却是不接:“你回去告诉王妃,说我还是那句话,我的亲事,我自己拿主意,不需要他们操心。我这身份不恢复,便是操心也操心不来。总不能把我还在世的消息说出去吧?让他们只管把自己的身体养好便是。少则半年,多则两年,我便会认祖归宗。到时候,在亲事上我自会给母亲一个交待。让她放宽心,不要想那多。”
袁全的话都还没交待完,一听袁天野这话,他便急了:“这些话,王妃让属下转告,而不让王爷跟您说,就是怕您听不进去,跟王爷顶起来,伤了父子情份。公子,属下是个外人,也是看看你自小长大的,无论是王爷、王妃那儿,还是公子您这里。属下这旁观者清,也有许多感慨。还请公子且听属下几句劝。”
袁天野叹了一口气,指指椅子:“坐下说吧。”
“属下站看便好。”袁全却不肯失礼,听得袁天野肯听他的劝,松了一口气,接着道,“王爷和王妃的身体不好,便是这皇位夺了下来,也是您或是世子去坐,王爷和王妃不过是多些尊荣罢了。他们最关心的,还是公子您。这些年,他们觉得亏你良多,只恨不得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放到您面前。而现在,除了那件大事,王爷、王妃最操心的莫过于您的亲事了。他们让您娶的,无论是家世、性格、容貌,必然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您既然说少则半年,多则两年,便能认祖归宗。那让王妃张罗张罗亲事,又有何不可?让王妃高兴,也是公子您尽了孝道不是?王妃说,只要你同意,身份的问题,她来解决。大不了让您下回到京城去,先收俘了王姑娘的芳心,她再认您做干儿子,把亲事先订下来。成亲的时日,再根据情况而定。”
袁天野忽然就觉得手边的茶碗很是碍事,将它往旁边一推,满脸的不高兴:“母亲觉得那食物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可我偏就不喜欢呢?母亲既要为我好,就应该随我的意才是。何必非要强迫我娶自己不喜欢的女子?”
袁全一愣,继而很快反应过来,惊异地道:“公子的意思是,您有了自己喜欢的姑娘了?”
袁天野没有作声,算是来了一个默认。
第一部 山中学艺 第一百二十五章 哪位姑娘
袁全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看袁天野,忽然一拍脑门:“属下真是糊涂。公子自小在西陵国长大,跟西陵国公主青梅竹马。这公子有了喜欢的姑娘,不是很正常吗?属下回去便把这事说给王妃听,王妃听了一定欢喜,不会再给公子添乱子。”
袁天野用眼锋扫了他一眼:“有损于西陵国公主清誉的话,又岂是你能说的?你只管告诉王妃,我有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