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她的得力助手,年轻美貌的庄妃死在冷梓玥手里之后,后宫里再也没有扶得起来的女人可以做她的棋子,姜贵妃也算是折损了一员猛将,气了好长一段时间。
庄妃死了,她的娘家人虽然还是跟她的势力绑在一起,却让她越加的不放心起来,毕竟当时她没有站出来为庄妃求过一句情,理应是憎恨她的。
别说当时她不敢站出来求情,就是她敢,也拦不住冷梓玥。想起庄妃是怎样在她眼前断气的,姜贵妃就控制不住的浑身颤抖,恶梦连连。
冷梓玥的手段,比起她,更加的残忍,狠绝。
“本宫自是没有妹妹那般能讨皇上欢心,懂得投其所好。”藏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笑魇如花,指甲深深的陷进皮肉里,也不觉得疼。
萧皇后听着姜贵妃刺耳的嘲讽,纵使心里憋得难受,到底还是一丝不悦都不曾表现在脸上。
到底是久居深宫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更会演戏。
“皇上喜好骑射,姐姐不也投其所好了。”
她可不是软柿子,任人捏圆搓扁,姜贵妃微笑着轻松还手。说她投其所好,学着死去的楚皇后那样装衣打扮,讨皇上欢心,企图重获圣心。
那她不也跟她一样,楚皇后出身将帅之家,自幼习武,喜好骑射,曾是皇城里有名的奇女子,一身骑装可谓是红了宫中众人眼。
皇上宠她,更是时常带着楚皇后在宫中马场骑马嬉戏,一度成为深宫里的佳话。
她喜欢鲜艳的颜色,喜欢浓厚的妆容,她讨厌素净的颜色,讨厌淡雅的妆容,可是皇上喜欢,久而久之,她强迫着自己去喜欢,自己去适应,慢慢的她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整日整日的穿着前楚皇后喜欢的各种颜色的衣服,她常画的妆容,才换来皇上那么多的雨露恩宠。
唯有情动之时,她躺在皇上的身下,流着眼泪听着她最爱的男人一遍又一遍的唤着那个已经死去多年,却依旧霸占着他女人的名字,心如刀割。
她将所有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情愿做她的影子,却依旧无法让皇上真心待她,清醒之时,在他的眼中从未看到过自己。
她恨,她怨,所以她最讨厌别人在她面前说她投其所好,暗指她模仿楚皇后的样子得皇上宠爱。
萧皇后既然踩了她的痛处,那她也别想好过。
“你、、、、、、”长长的护甲直指姜贵妃的鼻尖,萧皇后气红了眼,这个该死的女人,在后宫里处处与她争宠相斗也就罢了,居然她哪里最痛就踩哪里,实在可恨。
当年,楚皇后还活着时,她百般讨好,百般恳求她教她学骑马,那段时间是她进宫那么久,见到皇上次数最多的。
她也是女人,每天看着同样是自己夫君的男人对不是她的女人那般温柔宠溺,呵护备至,而她只能做个旁观者,谁知她的心有多痛。
她也渴望被爱,她也会吃醋也会嫉妒,渐渐的,她变了。
为了达到目的,开始不择手段,费尽心机。
终于,她成功了,拥有她想得到的一切,却又好像失去了自己最在意的那一切。
姜贵妃也没有说错,她就是学足了楚皇后以前的模样,才得到了皇上那么多年的恩宠与疼爱。
除了她,后宫里但凡见过楚皇后的嫔妃,哪一个敢摸着自己的良心昭告天下,说她们没有投其所好,用楚皇后的影子去勾引皇上。
呵呵,绝对找不出一个来。
越是有人学着楚皇后去争宠,也就越说明,楚皇后在皇上的心目中占据着怎样地位,那是无人可以取代的。
“两位姐姐,刘公公过来了。”玉贵妃柔柔一笑,微微向着两人福了福身子,秋水眸如湖水般荡漾开来,击起层层细浪。
她同样也是一身干净利落的桃花色骑装,足蹬同色系的小短靴,三千青丝仅以一根天蓝色的发带扎起,秀丽婉约。
站在她身后的其他嫔妃,莫不是各式各样的骑装,争宠的意味不言而预,显然她们都是算计错了,没有讨到一点儿便宜,反倒是成全了盛装出行的姜贵妃,衬托得她越发的美艳端庄,高贵贤淑。
“奴才给皇后娘娘,各宫娘娘请安。”刘公公满脸堆着笑容,恭恭敬敬的行了礼,方才抬起头站好。
皇上在前头等得不耐烦,后宫的各位主子却还没有现身,他是不想过来也得过来一趟。还未走到近处,瞧见所有娘娘都聚在一起,明眼人儿的他心中已然有数。
只怕是这群小祖宗又是各自打趣,挤兑起来。哪怕是真的要争要吵,也得选对时候,眼下时机不对呀!
“刘公公免礼。”萧皇后温和一笑,仪态大方,刚才的不悦片刻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皇上身边最红的总管太监,就算她是皇后也得仔细着对待,以免自己什么时候被人下了套子都不知道为什么。
“谢皇后娘娘。”
玉贵妃的眼神自萧皇后与玉贵妃两人身上扫过,不由得暗叹自己的失策,她若是早知道会有那么多的姐妹身着骑装出行,那她就不会也穿着骑装出来,巧做的嫁衣倒是全都送给了姜贵妃。
瞧着她那一身水蓝色的盛装,怎不叫她怒从心起。
“不知公公请来可是有要事?”
刘公公精明的眼扫过眼前争奇斗艳的各宫娘娘,心如明镜,这场战争只怕是因衣服而起,姜贵妃可谓是拔了头筹,“也并非什么要事,只是圣上在前面等得久了,动怒了。”
若非顾及皇家颜面,皇上只怕是早就拂袖离开。
女人与女人之间,总是有吵不完的架,斗不完的嘴,争不完的宠,也不为个什么,哪怕就是为了一身衣服,也能让她们斗上个一天也没完没了。
“劳烦公公带路。”萧皇后脸色一暗,垂下眼睫,再惹皇上生气,谁都没有好果子吃。“姐妹们,咱们赶快走吧!”
当真是晦气,早知道会遇上她们,倒不如早一刻钟出门,也不会影响了她的好心情。
“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有气无力的一番迎合,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各宫美人,憋足了气轻移莲步,前往光明正殿入座。
光明正殿前·驯马场
高高的看台之上,鲜红的地毯铺地,阳光下闪烁着火艳艳的光芒。
金灿灿的龙椅之上,月帝一袭明黄色的龙袍,金冠束发,端坐其上,不怒而威。在他的身后,坐着仪态万千的各宫嫔妃,或弱柳拂风般的娇柔,或端庄持重的贤德,或妩媚明艳的勾人。
在他的左右两边,距离他最近的位置分明是他的五个儿子,以及重要一些的朝臣,依次排列开来。
继续往下,乃是四国使节的座位,左右两边,一边两个国家,不分大小,随意安排。
打着赤膊的士兵,用力的敲击着战鼓,传出洪亮的鼓声,振奋人心,令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明媚的阳光下,传来百官整齐化一的参拜之声,响彻九天,久久不绝。
月帝轻抚着胡子,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朗声道:“昨日,大家已经对幽月牧场的环境有所了解,今日咱们就正式开始骑射比赛的第一场驯马比赛。”
“好——好——好——”
整整齐齐站在场下的祁月士兵高举着长枪,发出最响亮的声音,震天动地,回声散荡到山谷间,又清晰无比的返回来,煞是动人心弦。
锐利的目光扫过各国皇子王爷的脸,浅浅的微笑自唇间流泄而出,月帝长袖一甩,摆了摆手,下面立马安静下来,唯有风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划过。
“如果没有别的话要说,那么现在就请各国牵出自己的宝马,让大家都开开眼界。”
慈爱的眼神落到百里宸渊的身上,却没有得到回应,月帝也不恼,他早知道会如此的,也不知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像对正真的父子。
冷梓玥抬起清亮的眸子,正好对上月帝复杂难明,又痛苦无奈的眼神,不由得低下头望着百里宸渊的发顶,心下有些难受。
前世的她,纵使每天都能见到自己的父母,却也活得如他一样的孤单,需要父母的疼爱与呵护。
“小家伙,你干嘛盯着我瞧,难道是我长得太帅了,把你也给迷住了。”百里宸渊扬起头,痞里痞气的开口逗趣儿。
还真别说,他就从来没有在这丫头的眼睛里看到她对他痴迷的眼神。
不免让他怀疑,他是长得太难看,或者就是太没有魅力,居然没能让她对他另眼相看。男人的自尊心,有些受挫。
“自恋狂。”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冷梓玥俏脸一红,犹记得第一次在枫林中,她就被他惊艳到了。
那是怎样一种惊艳,难以形容。
“要自恋是得有本钱的,我的资本很足。”
厚脸皮的凑近冷梓玥,他不是没有感觉到月帝瞧他的眼神,而是他找不到一个可以谅解他的理由。
“皮厚欠抽是不是?”
“嘿嘿,我家小玥儿一定舍不得抽我。”眨巴着大眼,百里宸渊低下头,直往冷梓玥怀里钻,只怪她身上的味道太好闻了。
顿时,冷梓玥身体一僵,脸色一黑,低吼出声,“起来。”
“不起来,抱着真舒服。”两只手紧紧的环住冷梓玥的腰,愣是不起来。
“松开。”
“就不。”
他这是在宣示主权,叫那些男人全都死心,这个女人是他的,别总是盯着他的女人瞧,怪恶心的。
冷梓玥头疼的抚着脑门,只觉成群的乌鸦在头顶上空飞来飞去,黑线遍布,“百里宸渊起来。”
抬起一张委屈不已的俊脸,百里宸渊可怜巴巴的起身,一双黑宝石般的大眼直勾勾的望着冷梓玥,“这就起来。”
小丫头是真的生气了,否则也不会连名带姓的唤他。
月帝尴尬的收回自己的视线,他的儿子真是、、、、、真是叫他很汗颜,撒起娇来禁叫他也招架不住,不过看见冷梓玥吃鳖的样子,当真是过瘾。
那嚣张的丫头也有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原来她也有很可爱一面。
“皇上。”刘公公低声唤回月帝的心神,抹了抹额上的冷汗。
“什么?”月帝转过头,望着看台下那一匹威风凛凛的宝马,眸色加深,笑道:“好,果然是好马,难得一见的宝马,朕算是大开眼界了。”
三年前,他便下旨在全国各个城池寻找宝马,直到一年前大将军陈秉权才在距离银月城十里之外的森林里寻到一匹野马带回了皇城。
他也试过驯服此马,可只惜接二连三的被甩下马背,他便再也没有骑过它。
且让他瞧瞧,谁有那个本事将它驯服。
“皇上,既然第一场是比赛驯马,不由就先请各国介绍一下自己的马叫什么名字,等会儿也有利于区分?”
“丞相所言有理,准。”月帝摆了摆手,看向东临太子东方赫翔,轻笑道:“太子殿下,不如由你来介绍可好。”
东方赫翔一袭月白色的锦袍,墨发高束,英俊的五官沐浴在阳光下,甚是温文尔雅,气度不凡,拱了拱手,煞是得意的望着那匹由东临御用驯马师牵着的宝马,轻启削薄的唇,道:“此马名唤飓风,乃是五年前在麒麟山中寻得。”
麒麟山乃是东临国中最危险的一座山,里面隐藏着各种珍奇异常兽,奇花异草,却因太过于危险,鲜少有人进入。
为了寻得这匹宝马,付出的生命不再少数,至今不曾有人将它驯服过。
“好名字,飓风,它的速度肯定极快,朕等会儿可要好好的见识见识。”
“飓风的确是因速度而得名。”
驯马这一局,各国挑选出来的马,皆是一等一的好马,无人能够将其驯服的马。因此,这一局没有任何的巧劲可以使,凭的多半全是运气。
当然,也不能否认实力在这一局中也占有很重要的一部分。
“小玥儿有何看法?”百里宸渊连眼也不曾抬一下,悠闲的磕着瓜子,不时将一把剥光皮的瓜子仁放进冷梓玥的手心里。
“后面不是还有么?”第一眼能瞧出什么好坏,就像她第一眼瞧见他,也不知道他的性情是千变万化的,哪里都有他。
“嗯。”
一声惊呼将冷梓玥与百里宸渊的视线吸引了过来,不自觉的抬起头顺着声源处望去,只见一袭宝蓝色锦衣,袖口与衣摆处都绣着墨竹,一双蔚蓝的眼睛勾魂夺魄,透着三分邪气,七分媚气。
南宫焰麒修长的手掌牵着缰绳,粉色的嘴唇似染了蜜,欲引人一亲芳泽,忽略掉他是堂堂的七尺男儿,声若清泉,缓缓的流进心间,沁人心脾。
“三皇子不知此马所唤何名?”
月帝的目光被出现在眼前的马儿所震慑,他从未见过这种毛色马,实属罕见。
顺着南宫焰麒的视线,月帝的目光落到冷梓玥的身上,同时也落到自己儿子的身上,心下一‘咯噔’,看来渊儿的情敌真不少。
不过他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