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娘吃得很开心,“祖父,还有没有,今天中午我也做吃的。”
“有,还有一大袋子呢,你都拿去,做好给我也送些过来。”福娘点点头,中午做些面鱼试一试,虽然不会做,但她会说,厨娘脑子灵活,手艺好,一定做得出来。
吃过饭,玉燕轻声道:“少奶奶,我们还没有去给夫人请安,若再指不定那石翠地说出什么来。”
石翠娘今晨来给老太爷请安,老太爷爱理不理的默然点点头,话都没说一句,就让二姨奶奶给了红包之后,打发人走了。
老太爷虽然不主事了,但他还是一家之主,他的态度,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若是老太爷一句话,让姚之麟承认这个妾,姚之麟绝对不敢反对。
姚广政肯定是向着儿媳妇的,老太爷也是如此,想要扳倒文福娘,谈何容易。
姚之麟和文福娘带着三个孩子出来,姚之麟问她,“吃饱了吗?”
文福娘意犹未尽的点点头,“吃饱了。”
姚之鹿哑然失笑,无奈的摇摇头,偶后问道:“那我呢?”
福娘似是恍然大悟,“对哦,你还没有吃早饭。”
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眼底却掩饰不住坏笑,姚之麟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揍她一下,只是三个儿子在面前,他不能那样做。
到了章氏那边,很意外的,看到了姚广政,丁氏,郭氏在他身后站着,夫妻俩面沉似水,谁的脸色都要不好看。
姚之麟和福娘故意视而不见,带着三个儿子请安问候。
姚广政点点头,让他们起来,木槿搬了锦凳请二人坐下,福娘故意忽略章氏身后的石翠娘,对姚广政说道:“父亲,儿媳今天在祖父那里吃的莜面卷,很好吃,中午我们也做了,父亲想吃的话,儿媳派人送一些过来。”
“好。”姚广政现在可说是身无分文了,两个儿子掌管外边的生意,正房掌管内院,他现在就是一个吃闲饭的人,当初他站在老太太那边,自然不受老太爷待见,老太爷现在的待遇明显比他强多了。
章氏虽然在饭菜,衣着上不曾亏待与他,但是说到要银子,十次有九次是没有的,自己有七个儿子,只一个成了亲,之胤他也是不担心的,可几个庶子怎么办?他真是很头疼,尤其是在柏氏和华氏被带走以后,柏氏所生的二子,华氏所生的一子,都成了没娘的孩子,章氏从不过问,所以,这段时间,他宁可住在书房,也不理会章氏。
现在他们都不能读书了,日日闲在家里,本想让儿子带着兄弟在外边走走,老大不管,老二不问,姚广政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却无计可施。
福娘这一问,让他看到了希望,他怎么就忘了儿媳妇,若是求一求儿媳妇,或许管用,他们都是半大小伙子,总不能个个闲在家里,三代不能入仕,那就找个营生做做,以后也有本钱娶妻。
正思虑间,只听到姚之麟说道:“娘,让妹妹住在小妹的院子去吧,她住我们那边,不太方便。”
“你这是说的什么混帐话!她是你的妾室,不是你的妹妹,昨天的事情,我已尽知,不必再说了,今天晚上你若是没有跟翠姨娘圆房,就不要认我这个娘了!”
姚之胤偷眼看着嫂子,他很想知道福娘的反应,这个家里的女人,母亲是外强中干,虚张声势,嫂嫂却是内外都很强势的一个人,她的一言一行,都让人心悦诚服。
“婆婆。”福娘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您这是说笑话吧!让哥哥睡在妹妹的房里去,您可真会闹笑话,您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文福娘,你一而再,再三的,想要做什么!以为我姚家稀罕你这个媳妇吗?”
“哦,不稀罕啊,好啊,我也不稀罕当你们姚家的媳妇呢,既是这样,那就和离好了,我爹娘若是知道我有回家过年,不知道多高兴呢。”
“娘,您这是在做什么!”姚之麟铁青着脸站起来,他很想说,我马上就要走了,这一走,还不知道能否再回来,为什么不能让他安安静静,心情愉快的过个年呢?
这丫头找个机会就蹦出来要走,若是娘趁着自己不在,把她赶回家,她或许正求之不得呢。
见到儿子满脸不高兴,章氏反倒平静了下来,她坐在榻上,一字一顿缓缓道:“之麟,若是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娘,就赶紧和翠娘圆房,若是不同意现在圆房,就把文福娘休掉。”
总之一句话,她容不得文福娘的存在,文福娘的存在,就像是心上长了一根刺,动一动都觉得疼。
她执拗的认为,文福娘是扫帚星,姚家的衰落,源于文福娘嫁进来。
姚广政终于忍不住了,他大声呵斥道:“之麟不愿纳妾有何不对!你又有何权利让儿子休妻!”
姚家已经败落,现在文家的地位,已经比姚家高上一筹,若是姚之麟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听了长辈的摆布休妻,他们姚家肯定再也找不到像是文家福娘这样的女子了。
想念没有谁会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被皇上亲自贬斥的家庭。
“那你有权利说妾身。”章氏镇定从容的看着姚广政,“当初婆婆在我们成亲的时候,不也是左一个右一个,也没见你反对,妾身所做的一切,不及婆婆九牛一毛,现在让翠姨过门来,无非就是想冲一冲晦气罢了。”
文福娘冷笑,“婆婆,我觉得你最应该感谢姚家变故的应该是你那,若是没有这场变故,婆婆怎么会大权在握,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记得老太太在的时候,婆婆可是一言不发的。”
石翠娘从一侧站出来,跪在姚广政和章氏面前,“都是是妾身的不好,妾身不再强求身份,妹妹也好,妾室也罢,只要能让妾身天天陪在娘身边,便已心满意足。”
眼见着一家人吵作一团,姚之麟烦恼的闭了闭眼,嘘出一口气,“爹,娘,儿子只是把翠娘当妹妹看待,绝对不会纳她为妾,你们以后不要再为这件事吵来吵去了,还有,福娘的事情,你们也不要再管了,儿子觉得媳妇很好,从来不想休妻,以后也不会,即使是我在在家,也不能把她赶走,这个家,既然母亲愿意主事,当然是好事一桩,但是外边的生意,儿子肯定是要交给之胤和福娘的,眼看着要过年了,就让家里清静清静,不要再吵来吵去了。”
姚之麟又转向弟弟,“之胤,你到街角给三个孩子各买一套文房四宝回来。”说完,从荷包里取出一小锭银子给了姚之胤。
姚之胤接过银子走了。
姚之麟行礼道:“爹娘,我们先回去了,翠娘妹妹,今天你就搬过去吧,一会儿我让会你嫂嫂派几个人帮你,若是缺了什么,短了什么,尽管找娘要就是。”
说完之后,姚之麟带着一脸怒气的文福娘走了出来。
章氏看着儿子媳妇的背景,咬牙切齿,恨恨不已。
姚广政这才想起,自己来找章氏,是要银子的,可今天这情形,章氏断断不会给他银子的,也只好找机会跟大儿子要一点了。
姚之麟带着福娘进了院子之后,就把儿子们打发回去了,几个丫鬟也不准跟着。
两人进了次间,姚之麟突然抱起福娘,福娘啊的一声尖叫出来,转眼间,人已经躺在床上。
姚之麟压在她身上,脸色铁青,“福娘,我说过什么!”
“你放开我!”福娘被他激怒了,大白天的,他想干什么!
“福娘,跟我说实施,为什么总想着离开,嫁给我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命,我认了命,为什么你不能认命!”姚之麟看着她潋滟的红唇,突然有了一股冲动,想狠狠的吻上去,但他还是忍住了。
“姚之麟,你放开我,臭流氓。。。”
“臭流氓?你在说我吗?福娘,我对你不够尊重吗?如果我不尊重你,早就要了你!”姚之麟气得钢牙咬碎,在母亲那边的时候,他谁的气都不生。因为母亲的所作所为,他早已知晓,即使是生气,也改变不了什么,至于父亲,对他只有失望,而石翠娘,单单只是为了一个承诺而已。
但文福娘是不一样的,他设计了千百种未来,每一种,都离不开文福娘,他真心的把文福娘当做一生的伴侣来看待,他希望自己的人生都有她在参与。
或许,他和文福娘还没有产生爱情,或者说他不懂爱情,但是,对福娘,他是真心诚意的,想要和她过一生的。
那个时代的男人,绝对不会像福娘之前所处的时候一样,天天把我爱你挂在嘴边,他如果不纳妾,不逛烟花柳巷,已经是很让人尊重了。
而且,一般家庭,也不会动不动休妻,休妻,事关两个家族的荣誉,因而,福娘的思想在这里很难被人接受。
姚之麟一直搞不懂文福娘为什么会一直坚持要离开姚家,而且她在用尽各种心思,想尽各种方法离开姚家,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姚之麟,你放开我。。。”文福娘浪出了眼泪,姚之麟觉得委屈,她亦是觉得委屈,自己只不过想要一个自由,不想这一辈子为了一个男人和许许多多的女人都动心机,这样的人生,她情愿结束生命。
姚之麟身体一僵,从福娘的身上下来,慌乱的掏了锦帕给文福娘擦眼泪,“福娘,别哭,我刚才只是被你气坏了,谁让你总是想着离开,今天的事情,你受委屈了,不哭了。。。”姚之麟拉起福娘,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后背,“福娘,不要再说那样的孩子话,很多人像你这么大,都做了母亲了,为什么你还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我明白母亲是针对你,可是我不是答应你了吗,等我回来,就带你去京城。”
福娘被他抱得死死的,动弹不得,眼泪流出来的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在这个依旧陌生的环境里,是软弱无力的,她不再是那个气势威严的女法官了。
“。。。不哭了,前些日子我给你做了几套衣服,一会儿带你你去取好不好?”福娘身上清新的女儿香让姚之麟有热血沸腾之感,放开了文福娘,他弯腰给她眼泪,并柔声的安慰着。
他承认,一看到文福娘的眼泪,他的心都拧起来了,有一种疼痛的撞击感,他只想让她高兴,不愿看到这个狡猾的女孩子在他面前梨花带面。
哭过一阵,福娘也恢复了情绪,臂手夺过姚之麟手里的锦帕,想要擦眼泪的时候,却发现不是自己的,复又恨恨的扔给了姚之麟,姚之麟笑道:“你弄脏了我的手巾,是不是应该给我洗干净。”
文福娘又羞又恼,翻个白眼,准备下床去。
姚之麟拽住她,“走,给我洗手巾去。”
铜盆里有水,姚之麟又加了一些热水,自始至终,他都拽着文福娘,他的手就像是铁钳一样,文福娘根本挣脱不掉。
调好了水,姚之麟把锦帕放进水盆里,笑着说道:“洗吧,我看着。”
文福娘走不掉,只好给他洗锦帕,投了两把,文福娘把带着水的锦帕扔给姚之麟,“洗好了。”
姚之麟啼笑皆非,拿着锦帕愣神的功夫,文福娘已经跑了。
姚之麟随手把锦帕扔进水盆,三步并作两步,赶上了文福娘,拉住她,“看看你的样子,准备就这样出去?”
文福娘下意识的摸了摸头发,这才发现发髻已经乱了。
好吧,她承认自己在某些方面是无能的,比如说梳头,两年的时间没学会梳头,或是万一哪天穿越回去,会不会被姐妹们笑死。
文福娘红着脸说道:“给我把玉环叫进来。”
姚之麟笑道:“我来。”
“你会吗?”福娘可不愿意做张敞的妻子样的女人,那样的闺房之乐,她不稀罕。
福娘被姚之麟硬摁坐在凳子上,姚之麟先给她拿掉首饰,然后拆掉发髻,拿起梳子给她梳头,福娘的满头青丝垂顺如黑色的瀑布,姚之麟把头发握在手中,不舍得放开,脑海中不由自主得想起了张敞画眉的故事,如果他的任何完成了,和福娘每天过那样的日子,也是一种幸福吧。
“姚这麟,快点,你不是说带我出去吗?”福娘看他一遍又一遍的梳头,不耐烦的说道。
“别着急,很快就好了。”姚之麟有些爱不释手,这是他第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为一个女子梳头。
好不容易给她梳上发髻,戴上首饰,福娘噘起了嘴,“真难看。”
姚之麟左看右看,并不觉得难看,他笑道:“我觉得好看就行了。”
两人走出门,玉燕看到福娘的发髻,嘴巴张大了一下,迅速恢复了正常,但福娘还是看到了,她转头瞪了一眼姚之麟,姚之麟不以为然的一笑,问玉环,“玉环,你家少奶奶的发髻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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