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就出来.老娘还怕了不成!”说话间,走出来一个膀大腰圆的女子,看起来比洪青云高出一头有余,一身短打扮,像是练武之人。
“你是何人?”
“老娘就是这个怂包的娘子。”她既不行礼.也不下跪,态度十分嚣张。
洪青云显然很怕她.比见到昭云公主和甘泉公主还要怕,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话。
福娘指了指距离他最近的长随.“你来说。”
长随低着头,不敢看那妇人,“启禀公主,这是我家老爷的二夫人。”
二夫人?
福娘大怒,“洪青云,若是我没记错,你今年只有二十八岁,为何纳妾!”
一直不曾说话的妇人冷笑,“你是哪路神仙,老娘愿嫁,他愿意娶,怎么着,管天管地.还管到我家老爷头上来了?”
洪青云总算能说话了.“启禀两位公主,这件事,下官是有苦衷的,还请公主饶命。”
福娘冷笑,“洪青云,那你就一件件解释,首先,先解释一下,为何派了衙役到渔村收税?”
洪青云呐呐,答不上来。
福娘步步紧逼,“再问你第二件事,身为朝廷命官.为何公然纳妾!”
洪青云已经汗流浃背.身上都是汗臭味,福娘啪的一拍惊堂木,“洪青云,你倒是解释啊!”
洪青云看看四周的属下,壮着胆子抬起头,“两位公主,可否客下官到后宅去讲。”
福娘站了起来,“那就听你一次,洪青云,若是敢要花腔,本公主一定要你好看!”
福娘和昭云公主进了洪青云的内宅.他们到要看一看.洪青云要的什么把戏?
终章 【极恶嫡妇的幸福】
福娘和昭云公主跟着二人来到后衙内宅,内宅有官邸和上房两进院,均为正房三间,左右耳房各两间,左右厢房各三间,并以廊庑相连。内宅与前面不同,这里小院幽径,青藤缠绕,花木扶疏,令人赏心悦目。
福娘进了厅堂,不一会儿,二夫人抱了一个女人出来,放在椅子上。
福娘顿时了然,这个女人,下肢瘫痪,站不起来,否则,就是借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在两位公子面前擅自坐下。
两人了然的对视,让洪青云舒了一口气。
二夫人说道:“这就是我家大夫人,也是妾身的小姐,老爷刚刚上任的时候,路上遇了劫匪,为了护住我家老爷,大小姐被人用刀伤了后腰,再也坐不起来了,二位公主难道以为妾身很愿意与人为妾,我不过是看在大小姐的面上,才会嫁给老爷,也好给老爷留个香烟后代。”
二夫人如同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原来,洪青云原来是个穷秀才,发愤图强,考上了举人,而后,一朝得中探花,当地的富家小姐,官宦子女,莫不趋之若鹜,纷纷上赶着要嫁给洪青云,洪青云从前订了一门亲事,因为对方嫌贫爱富,将亲事退掉了,然后,洪青云拿着这笔银子上京赶考,想不到,一举得中。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发誓一定不会娶一个嫌贫爱富的女子为妻,待他回家祭祖省亲,得到一个消息,退亲的岳父家,根本就没有把银子还给他,是他的未婚妻将自己的首饰偷偷卖掉,凑了银子着人找借口送来的,后来,岳父逼她嫁人,她不同意,就和丫鬟跑了出来,两个人自小习武,很是能吃苦,就在洪青云家附近的山谷里住下了,一直等着洪青云回来。
后面的故事,自是不必说了,大团圆结局。
只可惜,他们上任的时候,路遇劫匪,为了保护洪青云,小姐就变成了残疾人。
福娘想,才子佳人,亘古不变的爱情传说,还真是狗血,如果她能回到原来的世界,把自己的经历写出来,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相信呢?
“尊夫人令人钦佩,但是,这鱼税作和解释?”最先清醒过来的是昭云公主。
“那些渔民,都已经一年不交税了,都是拿老爷的俸禄来补上的,若不是我们大小姐会刺绣,我们这些人早就饿死了!”
昭云公主和文福娘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不交鱼税,也不去催,反而拿自己的俸禄去填窟窿,他的俸禄也没有几个大子儿啊。
“开始的时候,也就只有几户不交,现在,沿海的十几个村子都开始抗税,没有办法,之好派人出去收税·······”
“不要说了!”福娘厉声打断洪青云的二夫人,“洪青云,你的文采或许不错,但是作为一方父母官,你没有能力,这样吧,你把这几年的档案,账目清理一下,至于以后怎样安排,我们明天过来再说吧。”福娘站了起来,“姐姐,我们回去吧。”
两人走了出来,昭云公主叹了一口气,“庸官照样误国!”
这是一种无奈之举,福娘想,不是文采好,考中状元就能做官,一个小小的县令或许算不得什么,但是,大晋朝有上千个州县,几千个州县,有百分之一,就要了命了。
这世上,两种人最可怕,一个是昏官庸吏,一个是教书先生,他们比那些杀人放火的强盗还要可恶,但是,杀人放火会被人认为十恶不赦,这两类人,却只能用道德约束他们,所以,对于官员的选拔,福娘和昭云公主都在深深的思索,如何才能选拔贤才。
一个人的智商和情商,不是都成正比例的。
解决了海城县的问题,再次上路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过去了。
一行人上了船,皇上问道:“福娘,你可知朕为何选择走海上?”
即便是知道,也不能说知道啊,福娘摇头笑道:“皇上,您还是别考我了,这段时间,都被那个洪青云弄得头昏脑胀了。”
“你曾经说过,如果海防做不好,就会被别的国家长驱而入,即便是有万里长城,也无济于事,所以,朕想加强海防,想亲自看看我们大晋的沿海,到底是什么样子?”
福娘喜出望外,“皇上,您的意思,答应臣的提议,建立海军。”
“是,你不是总说,海军比陆军更重要,朕站在海边的时候思考你的话,觉得十分正确,内陆乱起来,不过是刀枪的事情,若是外敌从还上来,可就不是单纯的刀枪能够解决了,所以,朕希望选几处船厂纳入兵仗局,另外,广招人才,建立专门的海军。”
福娘想起皇上第一次站长海边的时候,一望无际的大海,一浪比一浪高的海水,以及皇上严肃的表情,原来,是人类对大海的敬畏之心,让皇上采纳了她的提议。
每每想起八国联军从海水远道而来,最初不过区区三万余人,便占领了北京,令清政府付出四点五亿两白银,福娘就说不出的愤恨,那段屈辱的历史,是每一个国人的伤,所以,福娘希望历史不要重演,她要防患于未然,如果不想被人欺负,就一定要强大,所以,她所做的一切,都能得到别人的敬仰。
泱泱大国,绝对不能让蛮夷占领,无论时空怎样变换,他们都是同一个祖宗,炎黄子孙,绝对不是任人欺凌的懦夫。
上了海船之后,他们就像是普通的旅客一样,到了一处,下船,游玩几日,再上船,周边的岛屿,皇上都去过了,他更喜欢南国海岛上一年四季暖暖的阳光,洁白的沙滩,花团锦簇的世界,福娘说的很对,无论是大海还是陆地,都是大晋国的国土,一寸土地,都不能让之于他人。
船靠福州码头的时候,他们在外漂泊了已经十个月的时间,皇上说,这次再离开,福娘就不必走了,皇上和公主会坐海船返回京城,然后,等到明年三月的时候,姚之麟回京,这就是说,皇上要在福州过年。
三人回到公主府,玉燕看到福娘平安归来,喜出望外,皇上和公主的出现,她倒是没有多少的惊讶,既然昭云公主和福娘在一起,皇上又久不露面,是个有脑子的人都能猜到,皇上这次是微服出巡了。
皇上虽然没有来过公主府,但是,藩王府的建制是有规定的,绝对不允许超过建制,所以,当皇上看到公主府的房屋一如往昔,没有丝毫加盖的现象,微微领首,心中对福娘更是一万个满意。
这些藩王,一个个都在想如何更多的将百姓的民脂民膏盘剥在自己的手中,但福娘是一个例外,在福娘的藩地里,所有税赋都是按照朝廷的律法来征收的,而且,主动开荒种田的,不仅免税负,福娘还会提供优良的种子,负责开凿水渠,建造水车,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但凡是能够种上庄稼的土地,都被当地的农民利用上了,放眼望去,处处生机勃勃。
还有码头上,人来人往的商旅,各色人等,都是笑容满面,似乎只要一踏上这片土地,就能让人心情愉悦。
一个小小的福建,竟然能够占据大晋王朝百分之十的税收,着实令人惊叹。
用过晚膳,众人来到花园小坐,清风徐徐,花开的艳丽,完全不同与京城里寒风瑟瑟的萧索,昭云公主叹道:“怪不得你不愿在京城居住,这里一年四季都是这样温暖的气候,真是舒服。”
“也有不好的时候,下雨的时候比较多,总是沉闷闷的让人喘不上起来,就会觉得四季分明的京城好了。”
福娘一边泡茶,一边笑着说道。
她这套茶具,是画了图样,然后派人到景德镇烧制的,一共做了五套。
皇上啜了一口,“福娘,这就是小叶乌龙吗?等朕走的时候,拿上几包,对了,差距还有没有?”
“父皇,您这是打劫来了吧?”
皇上微微一笑,“福娘有了好东西想要自己吃独食,那还了得,这样薄的白瓷茶具,朕都没有见过,还有,这个是什么?”
“这是茶洗。”
“昭云,你要学会泡茶,这样喝茶很惬意。”
“知道了,父皇。”昭云公主和福娘无奈的对视一眼,一笑,低下头去。
第二天,皇上不等用早膳,就带着昭云公主,从后门悄悄出了府门,他们想看看,没有福娘的跟随,市井之中看到的景象是否还是和他们见到的一样。
有鹰卫的保护,他们很是放心,而且,福州城中,炊烟袅袅,一片祥和的景象,想来,治安应该是不错的。
两人在街上转了一会儿,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皇上决定去找地方吃早膳。
一路上,都有各种各样的香味飘进两人的鼻子,昭云公主小声说,“父皇,我还真是羡慕福娘,这里的东西好香。”
皇上宠溺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像真的很饿。
两人在一个摊子前坐下,一路上,父女俩己经习惯了民间的生活,皇上经常会出其不意的出门吃一些宫中见都见不到的小吃,所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并非是真言。
皇上咬了一口丸子,筋斗,有咬劲,还有带着腥味的鱼香,配上撕成碎片的绿菜叶,黑边的大海碗上头,还冒着丝丝的热气,真个是爽口悦目。
父女俩一人吃了一碗,几乎是同时放下调羹,相视而笑。
皇上说道:“我们继续走一走。”
昭云公主付了钱,想不到,两大碗鱼丸才六文钱,昭云公主觉得占了天大的便宜,父女俩走出了好远之后,昭云公主低声道:“父皇,这也太便宜了,我都想再吃一碗了。”
皇上也是一笑,父女俩原来想的是一样的。
忽然,天暗了下来,一声声闷雷,似乎是从山的另一边传出来,电光闪闪,眼看着大雨就要倾盆而至。
两人一惊,超紧躲到路边的廊下,想不到,这里是一家茶楼,父女俩干脆进了茶楼。
两人上了楼,小二给二人上了茶,这么早来喝茶的,还真是少见。
昭云公主又要了一份茶点,她的福州官话,听起来似是而非,好在,小二听懂了。
楼上的窗户都是竹帘半卷,街上的情形,看的清清楚楚。
昭云公主低声道:“父皇,我们走了大半个疆土,我发现,在这里最惬意,福娘,我还真是佩服她,他们夫妻为了朝廷,果真是鞠躬尽瘁了,不然,我也离开京城,做个藩王如何?”
皇上瞪了一眼昭云公主,“你可知父皇为何要把这里赐给福娘?”
“当初倭寇作乱,这片国土,父皇是在弃与不弃之间徘徊,所以,才会给了福娘,但现在看来,福娘的坚持是对的,正如陈汤所说: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大晋,仍如是,没有文福娘,你我父女,怕是不可可能在这里悠闲自在的喝茶。”
皇上攒眉看了看四周,只有两名鹰卫坐在角落里,再无其他人,这才舒了一口气。
风越来越大,吹得竹帘来回摇摆,沙沙作响。
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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