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她爹离开文阳侯府?她跟你说的?”闲王惊讶的问。
“当然,她这么下功夫来学习其他四国的语言,我猜他们可能要去国外。”李庭兰猜测道。
闲王沉思片刻说:“以她在家里的样子,文阳侯府也不会给她定亲了。”
李庭兰终于明白闲王的意思,问:“表姐,你的意思是……?”
闲王打断她的好奇说:“我没有什么意思,庭兰,我也饿了,正好去你那里蹭顿饭,你不是一直在夸她么?”
“好!表姐请!”李庭兰高兴地答应。原来表姐是要相看儿媳啊!
“表姐,你这可是第二次来我这里,第一次是在学堂正式开办的时候。”李庭兰边走边说,想当初只有表姐一个人来祝贺,她记得特别牢。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多体谅长辈吧!”闲王劝慰。
“这你可猜错了,我只是有些感慨而已。”李庭兰说。
远远的看见茅屋上空的炊烟,李庭兰说:“凡儿一定在做饭,我们快点走。”
开门进屋,走进厨房,只见周凡正在炒菜。
“凡儿,我回来了!中午吃什么?好香啊!”李庭兰走到桌旁,伸手拈起一块排骨吃起来,边把碗筷摆上。
闲王在外面时就闻到了香气,再看到李庭兰不顾形象的吃,她忍不住咽咽口水,再看看那个哼着歌儿炒菜的身影,她可不能失了身份!
周凡没抬头,说:“老师,马上就可以吃饭了。”说着把锅里的菜盛出装盘放到桌上。一抬头看见闲王,闲王也在看着她。
“您好。”周凡礼貌的打招呼。闲王微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李庭兰急忙给二人作介绍:“凡儿,这就是我的表姐闲王。表姐,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凡儿。”
“原来是千岁,草民有礼。”周凡弯腰施礼。
闲王虚扶一把,说:“凡儿不必多礼,这一路上你的先生都在夸你呢!”
周凡谦虚的垂手而立说:“草民并没有老师说的那么好。”
李庭兰皱眉说:“凡儿,不要一口一个草民的,我表姐人很随和,平时怎样就怎样,表姐不会生气的。”
“庭兰说得对,这里又没有外人,不需要那些讲究。凡儿,只管随意就好。”闲王微笑着冲周凡说。
你再随和,可也是个亲王,地位在那儿摆着呢!我能随意么?
“千岁,老师,我那边还有点事,你们慢用。”两姐妹叙旧,她一个外人在不太方便,周凡施礼准备告退。
“那怎么行!”两人异口同声的反对,然后互相看了一眼。
闲王说:“我知道你也没吃饭,坐下来一起吃,否则我也会吃的不心安。”本来就是来看你的,你走了,我看谁去啊?
见周凡看向她,李庭兰说:“凡儿,听闲王的话,而且有你在,吃饭才更热闹。”
老师,您就瞎掰吧!周凡暗想。
如果坚持离开,显得自己不识抬举,周凡只好坐下来。
一顿饭闲王吃得很尽兴,怪不得表妹一个劲儿的夸呢!看着对面的周凡,举止文雅,不卑不亢,谈吐有度,就是肤色不那么白,长相普通,不过看着还算舒服。这样也好,女人太美了容易招蜂惹蝶,远儿的性子又烈,不会容许她三夫四侍的。她现在什么都没有,日后会与闲王府一心。如果真如庭兰所说,她也应该是个大度随和的人,与远儿也会相处融洽。
闲王心里做着评价,周凡不知道她的婚事已经被人为的提上日程。
第五张
闲王相看儿媳,周凡过关了。此后闲王有事没事就来学堂转转,每次来都说想念周凡做的菜了,并且从不顾及亲王的身份,跟在周凡后面说给她打下手。其实她根本什么也不会,周凡刚开始的时候还礼貌的让她去休息。时间久了,因为闲王仍然跟前跟后的,周凡只好让她去做最简单的工作——扫地。从此,闲王千岁每次来名扬学堂都把厨房的地打扫的干干净净。
周凡一直在等一个机会,她要名正言顺的离开,只有文阳侯府说了算。机会终于来了!林义铮前来看望女儿。
因为李庭兰还在上课,周凡便把父亲让到卧室坐下。
“凡儿,这次来我是有急事和你商量。”林义铮把茶杯放下,心急的说,天气很热,又是将近中午,他脸上的汗珠清晰可见。
“爹,别着急,慢慢说。”周凡掏出手绢递给父亲,同时拿过扇子替他扇风。
林义铮擦擦汗,说:“昨天你大爹爹找我了。跟你猜想的一样,他想让我们搬出去。”
周凡问:“他没为难您吧?”
“开始的时候他只是让你搬出去,我说你根本照顾不了自己,一个人住不是等死么?他想了想才答应我跟你一起出来。”说完林义铮端起茶杯喝水。
周凡问:“他没说搬到什么地方吗?”
林义铮回答:“说是给我们买一处宅子,每月会按时送月银过来。”
周凡冷嗤一声,不屑的说:“他的话谁会信?买个漏风漏雨的破房子,银钱更是一文也不会有!”
林义铮也知道,可是不答应又怎么样呢?
“凡儿,那你的意思呢?”林义铮一切都听女儿的。
“爹,您回去后他们找你时再跟他们说,同意搬出来。爹,我知道现在我们一无所有,您跟着我会过苦日子,但那只是暂时的。我也知道不应该逞一时之气,能多要点就多要点,过日子哪里都需要钱,。可是爹,我不想你因为一点银子再去受他们的侮辱!”爹爹为她做得够多了!
林义铮眼眶发热,说:“我比其他的夫侍幸运多了,因为有凡儿这么懂事贴心的女儿。”
此时站在门外的李庭兰想了想,决定立刻去找闲王。心里暗自埋怨,表姐太能拖了,直到现在也不把话跟周凡说清楚。
来到闲王府,看门的一见是她,立刻迎进去。
“表姐!”李庭兰人未到声先到。
正在看书的闲王放下书说:“庭兰,什么事风风火火的?一点都不像你。”完全是调侃的语气,仍旧坐着没动。
李庭兰快步走到她面前说:“凡儿出事儿了!”
“你说什么?凡儿出事儿了?出什么事儿了?”闲王立刻站起来大声的问。
“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说。是我说错了,是出事儿了,但不是你想的那样,凡儿还好好的。”李庭兰不敢笑出来,就是要吓吓你!
闲王坐下,命令表妹快点说!想急死人么?
李庭兰把偷听到的消息原原本本讲了一遍,最后说道:“凡儿已经不是当年的六岁小女孩,她长大了,不再需要别人的可怜。并且我还知道,她不想做的事,整个文阳侯府也没人逼得了她,包括她的父亲。”
闲王说:“正是这样,我才迟迟没有开口,怕她拒绝。否则我直接向文阳侯提亲了。表妹,这个媒人还是你来当吧!”
李庭兰直接拒绝:“不行!凡儿一定不会同意,我可不想因为这件事而毁掉我们这么些年的感情。”
闲王看着她:“那远儿呢?我呢?”
李庭兰摆摆手,无奈的说:“好,谁让你是我表姐呢!”
看见李庭兰回来,周凡迎上来问:“老师,您这是上哪儿去了?”
李庭兰决定实话实说:“我去闲王府了。”
“哦,那吃过饭了么?”周凡没有细问,那是老师的私事。
李庭兰拉着她进屋坐下,说:“没有。凡儿,这件事既然迟早得说,不如现在就说给你听吧!如果你不同意,也没关系,只当我没说过,我只希望不要因为这件事而影响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干脆点儿。李庭兰决定了。
周凡乐了,问:“老师,您这么严肃干嘛?我向您保证,无论您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现在您可以说了吧?”
李庭兰想了想说:“我表姐让我向你提亲。”
“提亲?我?”周凡指着自己惊讶的问。怎么可能!
“是的,我表姐只有一个儿子,你可能也听说过。不过凡儿,那只是外界的传言,远儿绝不是那样的人。并且,凡儿,你是入赘闲王府。我知道你不会答应,我只是把话带到而已。”李庭兰终于松口气。
“老师,容我想想好么?毕竟以前我从未考虑过成亲的事。您还没吃饭呢,我们快去吃饭吧。”周凡平静的样子让李庭兰有些不适应。
周凡摇摇头,说:“我没生气,您看我是那么不知好歹的人么?再说,婚姻大事,男婚女嫁本是人之常情,只是提前些而已。老师,再不吃饭,菜可都要凉了。”
李庭兰拿起筷子吃饭时还在想,男婚女嫁?凡儿的想法还真是特别!
思虑几天,周凡想还是把自己的决定告诉老师吧。闲王府,好进不好出啊!皇亲贵胄,她惹不起!身为世子的成远,外界把他传的相当不堪。这些也许都只是空穴来风,但是身为闲王府的独苗,又是齐国唯一一个被封为世子的男子,想必跟所有的官家子弟没什么两样!而她,只想要有一个温暖的家!没有争斗,固守田园,平安喜乐,这些,成远都不可能做到!还好闲王懂得尊重她,事先来征求她的意见,没有直接去文阳侯府提亲。这样,即使她拒绝了,也不会弄得人尽皆知,伤了面子和和气。
就在周凡犹豫的时候,忠叔来找她。
见到周凡,忠叔立刻说道:“姑娘,快救救公子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周凡急忙问:“忠叔,你说清楚,到底我爹怎么了?”
听着忠叔的叙述,周凡明白了。一定是马有德以为爹爹不愿意搬出去,才寻了个由头让爹爹在大雨下罚跪一整天,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也太心急了些,连几天时间都不愿意等。
“姑娘,现在怎么办?公子还躺在床上,他们不给请大夫,我和公子又没有钱看病。公子不让来找你,说你也没有钱,可是姑娘……”
周凡打断他的话:“忠叔,你等一下,我去找老师借钱。”周凡转身出去了。
李庭兰还在上课,听到敲门声,开门见是周凡,便问:“凡儿,又有不懂的了?”除了开始时的三年在这间屋子学习,周凡后来的日子都在卧室自学,李庭兰在闲暇时把该教的都教给她,剩下的时间全部靠她自学。
“老师,您能出来一下么?”周凡小声地问。
“好,你等一下,我进去交代几句。”李庭兰说完走回教室,片刻后出来。周凡带头直接进了厨房,李庭兰跟在后面。
“凡儿,有什么事么?”李庭兰问。
周凡看着老师,还是把话说了出来:“老师,我想借点钱,忠叔刚刚来找我,说我爹病了,很严重。”
李庭兰安慰她说:“凡儿,别着急。我马上让学生们回家,你先在家等着,我把大夫找来跟你一起回去。”
看着老师匆匆离开的背影,周凡知道爹爹一定会没事的。
带着李庭兰请来的陈御医,和忠叔三个人赶往文阳侯府。看门的倒是没有为难他们,直接放他们进去了。
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父亲,周凡心里一阵难过。几年时间下来,她早已把他当成真正的父亲。
“爹,我回来了。”周凡俯下身子,看着爹爹憔悴的模样眼泪不禁流了下来。她轻轻的探向林义铮的额头,真烫!
不等她吩咐,陈御医坐在忠叔搬来的凳子上,执起病人的手,开始把脉。
周凡和忠叔都紧张的盯着她,焦急的等待着。见她把完脉,周凡立即问道:“陈御医,我爹他怎么样?”
陈御医说:“原本外感风寒没什么大碍,可是病人身体太虚,心焦火盛,这病得拖上一段时间才会好利索。我给你开副方子,每隔三个时辰喝一次。三天后我再来,派个人跟我去取药吧。”
周凡赶紧施礼说:“麻烦陈御医了。”
陈御医急忙回礼说:“不麻烦不麻烦,告辞了。”。
忠叔立刻说:“姑娘,您留下照顾公子,我随陈大人去取药,陈大人,请。”
陈御医走在前边,忠叔跟在后面去取药。
直到忠叔熬好药端上来,周凡才想起来问道:“忠叔,您用什么付的药钱?”对这位从小便跟着爹爹的中年大叔,周凡始终是尊敬的。
忠叔边把药吹凉边说:“陈御医说不用给钱,李先生付过了。”
周凡点头表示知道了,她欠老师的好像越来越多。
周凡和忠叔商量,两个人轮流休息,因为晚上还要给病人熬药。开始时忠叔不同意,认为这些本来就是下人该干的活儿。
周凡绷起脸说:“爹爹已经病成这样了,如果您再病倒,谁来照顾他呢?只有休息好了,才有精神来照顾病人。就这么定了!”
见周凡一副严肃的表情,忠叔只好同意。
第二天刚吃过早饭,周凡正在服侍林义铮喝药,马有德进来了,周凡一见是他,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