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过早饭后,秦梦之姐弟进宫去了。午饭后才回到别院,姐弟俩径自来见闲王。知道她有话要说,便说道:“如果殿下不介意,让小媳也来听听,说不定她会帮上殿下的忙。”
秦梦之说:“千岁多虑了,我怎么会介意呢?在蒙京时我便知道周凡的才能,有她在,也许真的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闲王派侍卫把周凡请过来,在周凡屋内的成远也随之跟过来。
“娘,您找我有事么?”与闲王和秦梦之姐弟见过礼后,周凡问闲王。
闲王说:“既然所有的事情我都交给你处理,那么太女殿下要说的事情你更要听听,心里也好有个打算。”
“是,娘。”周凡依言留了下来。
秦梦之说:“我去见过舅舅,正如表姐所言,他的凤仪宫内冷冷清清。舅舅见到我开始时什么也没说,只是流泪,其中辛酸只有他自己知道吧!之后我去见过舅母,言谈中我总感到哪里有些不对,可我又说不上来。”
周凡说:“秦姐姐别急,到底哪里不对,你仔细想想,比如精神状态,言谈举止方面。”
秦梦之边想边说:“对,舅母就是精神不济,跟我说话时竟然哈欠连天。我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舅母说不是,说一会儿吃点药就没事了。还有,我感觉舅母她的眼神不对,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和以前不一样就是了。”
听她说完,周凡直觉的就想到毒品。青国女皇的症状明显是毒瘾要发作的样子。
周凡思虑再三还是说道:“秦姐姐,这件事我说了,还请你不要误会才好。”
秦梦之说:“周凡你怎么也开始说话不干脆了?现在的情形对我们一点都不利,我这正着急呢。”
周凡问:“你们听说过‘忘忧草’吧?”
秦梦之说:“岂止是听过,在我们国家是严禁种植的。周凡,你的意思是……”
周凡点头,说:“很明显,女皇自己是不会服食这种药物的。那么是谁呢?这个人的目的大概只是要通过药物来控制女皇,否则大可以加大剂量直接令人丧命。这个人是谁呢?咱们想想。”
秦梦之说:“除了明贵君父女,我想不到别人有这样做的必要。”
周凡说:“如今女皇已经上瘾,即便是有人劝说她也未必肯听,况且一国之主谁又敢去劝说呢?看来直接从她这里是不可能了,咱们得另辟蹊径,寻找其他的办法。”
秦梦之姐弟出去了。周凡对闲王说:“娘,恐怕真得从月碧萝那里入手了。”
闲王担忧地说:“凡儿,我们已经卷入宫廷之争的漩涡里了。”
周凡笑着说:“来之前不就想到了吗?娘,女皇中了毒瘾,与我们可能是件好事也说不定。我们本来还无从下手呢,这件事正好让我们与月碧萝有了共同的敌人,身为兵马大元帅,她自当痛恨这种药物,她又是女皇的亲姨妈,您想,她可能置之不理吗?”
“可是这么长时间,她难道都不知道吗?还任由女皇吸食下去?”闲王问道。
周凡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只有见到她才能了解更多,现在我们就耐心的等消息吧。”
回到周凡房内,成远问:“妻主是怎么知道娘在青国安排探子的?娘好像从来没说过。”
周凡慢悠悠的说:“你当真以为娘只是个闲散亲王?她的位子也不容她闲散啊。身为陛下的嫡亲妹妹,她得尽心尽力的为大齐江山考虑,安插探子是每个国家掌权者都会做的事。就像秦姐姐,没有后援,她会只身冒险去蒙京吗?”
“妻主怎么肯定女皇是吸食了忘忧草呢?难道你看见过?”成远又问。
周凡说:“那倒没有,不过她的情形太像了。如果有机会,应该让许婉去看看。”
成远接着问:“能治好吧?”
周凡说:“按道理说是能治好的,可是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很难戒掉,即使戒掉了,她也会再次的想吸食,完全是心理上的依赖,只有意志坚强的人才会真正的戒掉。”
当周凡在这边想办法时,二皇女月瑶莲也在着手调查他们一行人。
在月瑶莲的书房,月瑶莲背着手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桌案前站着一个打扮得很普通女子的女子。
女子正在向她禀报:“殿下,秦梦之带来的人都没有什么异常举动。昨天除了那个厨娘和她的夫郎会出来买菜,别的人都没见出来。今天秦梦之姐弟去见了凤后和陛下,陛下留他们用过午膳,他们在外也没有逗留,直接回了别院。那个厨娘今天倒是多带了两个人,除了买菜,他们还去了书苑,可是什么也没买就回去了。我问过书苑的人,他们是因为看不懂我国的文字才没有买书。”
月瑶莲冷笑着说:“估计也是一群乌合之众,也只有原国那种穷乡僻壤才会有女人做厨子!继续盯着,有事情再来禀告,下去吧!”女子立刻躬身施礼退出门去。
屋内的月瑶莲自言自语地说:“皇姐,如果你安安分分的,我会让你做个逍遥王的,否则……”她不由握紧了拳头。
因为看不懂青国文字,许婉自然没买成书,她唉声叹气的:“如果我会说青国话就好了,像周凡,什么都能看懂。”
成逸倒杯水递给她说:“其实我想各国的文字语言虽然不同,但是治疗方法应该是差不多的,大同小异而已。难道不同国家的人得的病就会不一样吗?我看未必。”
许婉一听,想想也是哦。不由乐了,说:“我还是把我带来的医书看透了再说吧,反正给人看病嘛,能治好才是真正的本事。”
见她又开始精神气十足,成逸放心了。
“太医院有许多医书,等回到京城,让你随便看个够。”成逸向她说。
许婉当然想去看,可是……
“我只是个平民百姓,人家能让我进去吗?”她不由问道。
真是傻的可以!成逸说:“不是还有我么?”
许婉点头说:“是啊,怎么忘了你的身份了呢?我这也算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吧?”
她的天真逗笑了成逸,看着眼前憨态十足的娇美笑颜,他真想捏捏她的脸颊。抬起的手还是放了下来,千万别让她以为我轻佻啊!
许婉立刻把包袱里的医书拿出来,说 :“瞧着吧,我会成为最好的大夫的!我要把太医院的书统统读过才行!”
那不得读到老啊!这怎么可以!他立即劝道:“人都说活到老学到老,并不是让人抱着书孤独终老啊!你才十几岁,将来还要娶夫生女的,是不是?”
许婉说:“我大概是要孤独终老的。”
“为什么会这样想?难道你有喜欢的人却求之不得吗?”成逸焦急地问。
许婉笑了,说:“你在想什么呢,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这样的人出现,估计也不会出现,谁会喜欢一个不求上进的人呢?哎!”她叹息一声。
怎么会呢?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啊!成逸在心里大喊。
“谁说你不求上进的,你用心的钻研医术,凭一己之力撑起一家医馆,如果你对外宣扬你要成亲的消息,估计益生堂的门槛都得被踩平。”成远想象着那样的画面。
许婉说:“有那么夸张么?”
成逸问:“如果是真的,你准备都娶进门么?”
许婉连忙摆手:“那可不行!我只娶我喜欢的那一个,别人都不要!”
成逸细心的问:“你是说你只要一个夫郎,不再另娶夫侍?”
许婉点头说:“那当然!你没听周凡说过吗?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要的只是唯一的那个就够了。”
我也要像大哥抓住大嫂一样紧紧地抓住你,看在你这么傻的份上,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吧!成逸暗下决心。
齐楚生早已从闲王那里知道了所有人的真实身份,他只是略微的有些吃惊。这些人虽然衣着普通,但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出的贵气却是骗不了人的,没想到真的让他遇到了贵人。对周凡——闲王千岁的儿媳,他也是有所耳闻的,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长才的人!精于厨艺,博古通今,琴艺可说是登峰造极!为人却谦虚而随和豁达,全不似时下的一些女子那样肤浅。这样的女子,难怪世子会寸步不离的守着!
齐楚生叹息一声,周凡注定不是自己能肖想的人!当日她的一曲《沧海一声笑》完全震撼了他的心,看到她身边的夫郎,他本想就此擦肩而过,却终究舍不得而提出留下来的要求。
轻抚琴弦,印在脑际的曲谱流泻而出。
几乎所有人对他的琴声早已见怪不怪,坐在床边正在给周凡读书的成远听了不由皱了皱眉,看看妻主丝毫没有分心的迹象,他稍稍放下心。哼!妻主弹过的曲子,她当然不再稀罕,你弹也是白弹!
此时周凡当然听不见,她已经酣然睡着了!
成远发现时不由哑然失笑,原来我的读书声还有催眠的功效?轻轻地把妻主的鞋子脱下,把她耷拉在床边的双脚慢慢移到床上,拿过薄被替她盖好。成远重新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周凡。
第二十七章
闲来无事时,周凡也出题让成远计算,怕他把学过的东西给忘了。
周凡说:“你可不能把刚学会的东西给忘光了。”
成远说:“我知道你想让我算账的速度越来越快,你就不用挨累了。放心吧,妻主,你只要陪着我就好了,我不会勉强你去算账的。”
周凡说:“我不是那么没良心的人,适当的时候会帮忙的。”
“我知道。”成远回答。
“谁?”听见有人接近,成远起身将周凡掩在身后,出声喝问。
“属下参见周大人。”从窗外的声音听出是个女人。
周凡向成远摆摆手,意思是没事,指指旁边的椅子让他坐下。成远也猜到是探子来禀报事情的,依言重新坐下。
周凡坐好,镇定的说:“ 进来吧。”
从窗外轻轻跃进一人,衣着普通,长相也普通,是在街上一抓一大把的毫不惹人注意的那种平凡女子。
周凡说:“那有把椅子,坐下来慢慢回话。”
“是,多谢大人。”探子走过去正襟危坐的坐正。
得到周凡的示意,探子禀告说:“大人让属下查的事情有消息了。月元帅每日申时左右都会去东城的宝禅寺与那里的不语大师下棋,然后会留在那里用完斋饭再回府。”
周凡起身倒了一杯茶给她,问:“这个不语大师是男是女?”
探子站起来接过茶说:“多谢大人。回大人话,这个不语大师是个男的,五六十岁的样子。”
周凡手指着她的座位说:“坐下回话便是。去查查这位不语大师,尤其是他和月碧萝的关系,有些陈年旧事尽量找熟悉他们的老人儿才会更清楚。那个月瑶莲呢?”
探子只好坐下,恭谨地说:“她的农庄里确实种植有大片忘忧草,还有两个大夫模样的人在替她炼制药物。属下无意中还查到越王府三姑娘最宠爱的侧君郭氏竟是月瑶莲派去的密探。安平侯府内倒没见什么异动,只是月瑶莲的人频繁出入侯府的次数过多,至于做什么属下还没查到。”
周凡踱着步想了想说:“继续查下去,细枝末节的地方也不要错过,告诉其他人同时也要注意安全。去吧。”
“属下告辞。”探子从窗户飞跃出去转眼便不见踪影。
成远不可思议的问:“她竟然在白天来这儿?”
周凡看着窗外说:“是我提示他们,在午后人们都昏昏欲睡的,比晚上更安全不惹人注意,当然这也要他们自己掌握时间。这个别院处在闹市也给我们的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方便。”
成远走到周凡身边,与她并肩而立,说:“刚才妻主给我的感觉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周凡的身高只到成远的下巴那儿,她转过身抬头看看他问道:“我不还是我吗?有什么不一样?”
成远看着她斟酌用词说:“我也说不清,有些陌生,看你有条不紊的下命令,完全变了个人一样,我才知道我远远比不上你。”
周凡问:“你是我的夫君,为什么要和我比呢?”
成远急忙说:“我不是要和妻主比,我是怕有一天你会嫌我不够多才多艺配不上你。”
周凡忍不住笑了,说:“多才多艺?亏你想得出来!咱们又不是街头卖艺的,得需要人打赏。你看咱们不是很好么?你会的我不会,我会的东西有的你也不会,正好互补,谁也别嫌弃谁。”
成远还是有些不放心,说:“妻主,只要你想让我学的我一定用心去学!”这样妻主就会多喜欢他一些。
周凡扶额,抬头看着他说:“又不是去考状元,弄那么累做什么!你是不是也打算让我跟你去练武啊?”
成远急忙摇头说:“没有,我绝没有这个意思!”
周凡打个哈欠说:“是嘛,就是你想让我练我也不练,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