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远说:“妻主做事一向有自己的原则,无论你做什么,我相信都是有道理的。”
周凡无语,从何时起,成远对自己已经盲从如此!她不记得自己误导过他呀!
两个人边看边聊,除了买鱼,还买了其他东西,一并交给后面的侍卫拿着。
这些日子,周凡除了陪同成远出去,与以前的生活基本没什么两样。闲王的一句话彻底打断了她无所事事的生活。
这天午饭后闲王无意中问周凡:“凡儿,远儿有没有好好教你?”
周凡不明所以的回了一句:“娘,您要夫君教我什么啊?”
闲王眯起眼睛看着儿子,问:“远儿,你没有教你妻主?”
成远连忙说:“娘,我是想让妻主先熟悉铺子里的事,然后再学管账方面的事。”
闲王说:“这些日子应该也熟悉的差不多了,远儿,这就是你的不对,是不是你不想让凡儿插手你生意上的事啊?”
闲王在心里叹气:一定是儿子由着妻主的性子,只要凡儿不愿意,他准没二话。
周凡总算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了,见成远挨训,虽然训他的是他的亲娘,周凡心里也不好受。
“娘,不关夫君的事,是我一拖再拖的,您放心,我马上就回去学!”周凡只想替成远开脱。
闲王说:“那还等什么?远儿,还不回去好好教你妻主?”
周凡和成远见闲王绷着脸,急忙起身离开。闲王看着轻轻关上的房门,紧绷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刚才两人互相回护对方,谁敢说他们感情不好?
“妻主,你真的要开始管账了?”成远不确定的问。
周凡说:“当然是真的,我再拖下去,娘真的会生气。”
成远说:“可是你一直不喜欢做这些。”
“世上的事哪能样样都如意啊!我如今的生活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呢。所以,我得惜福。”周凡笑着说。
来到书房,成远在桌案后又放了一把椅子,与原来的椅子并排放着。他指着自己曾经的坐位说:“妻主,请坐。”
周凡没有推辞走过去坐下来,成远把桌上的一摞账本挪过来说:“这是前几天送过来的,我还没有看。”
周凡拿过最上面的一本随意翻了翻,说:“我先出去拿点儿东西。”说完站起来走了出去,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块黛石。
成远奇怪的问:“妻主是要画眉吗?”
周凡摇头说:“不是,是用来记账的。其实我一直没跟你说实话,我会算账,只是想既然有你在做,我能清闲就清闲。”这也算欺骗吧?他会生气么?周凡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心的看着成远的脸色。
成远笑了,每当妻主认为理亏的时候,都是这种小心谨慎可怜巴巴的表情。
“既然妻主会做这些,那就省事多了,妻主准备怎么做?”他看着那块黛石问。
周凡说:“一本账本,你算一遍,我再算一遍,结果一样就说明算对了,不一样,就说明咱们俩有一个人算错了,得重新算,现在一人一本开始吧。”
这个时空是没有数字的,任何计算都靠算盘。
周凡翻开账本,将上面的文字用阿拉伯数字表示出来,用黛石写在后面空白处,这样计算起来就方便多了,还不容易出错。她仔细地计算着,当然是口算笔算并用,一页完成后在结尾处做个小结,方便汇总时用到。
周凡的心思都用在算账上,黛石不时地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她低着头,全神贯注的计算着。
成远从面前的账本上抬起头来,侧头看去,觉得妻主比平时更美了几分,那专注的样子,仿佛世上最重要的东西就是眼前的账本。这么快就翻过去一页?他好奇的探过头仔细看,怎么都是一些自己看不懂的奇怪符号?
“这是什么?”他奇怪的问。
专注于计算的周凡被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拍着胸口看着他。
“吓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成远讪讪的,又不能帮她拍抚胸部。
“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刚才问这个呀,这些数字叫阿拉伯数字,专门用来记账的。”周凡指着草纸上的数字解释。
成远把椅子挪近些,问:“用这个算账比较快吧?”
周凡点头:“那是自然的,你看,一本快完事儿了。”她拿起只剩几页的账本给成远看。
成远再看看自己的那本,才完成一少部分。
“妻主,你能教我吗?我也想学这个。”成远指着那些数字说。
周凡想了想说:“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要保证不要让外人知道,就连娘也不允许,你能做到吗?”
成远问:“为什么?”
周凡说:“有很多新奇的事物并不是人人都可以接受的,如果被有心人传了出去,定我一个妖言惑众的罪名,即使是娘也无能为力。”
成远明白了,说:“我答应你,决不让第三个人知道。”
周凡说:“那我们就一点点的从头学起。”
于是周凡将账本挪开,从“1”开始教起,她认真的教,成远认真的学,书房里是从没有过的和谐画面。
周凡十分怀疑成远的智商,得有一百八吧?她猜测。十个单数学会后,开始学习两位数,她稍稍讲了一遍,成远立刻就懂了,还会举一反三,三位数也是如此。每天两个人匆忙的吃完饭就回到书房学习,闲王也为自己的计策成功而高兴不已。
很快的十几天过去了,这天许婉来见周凡。正赶上周凡和成远不在家,便留下口信回去了。周凡和成远中午回来时,听到下人转述的口信,知道先前救的那个少年已经好了,问她怎么安排。
成远问:“妻主准备如何安置他?”
周凡说:“老师那里一直缺个得力的人,把他送到那儿照顾老师,我也少担点心。”
“兰姨不喜欢身边有人,你已经是个例外。”成远说。
周凡说:“既然我是个例外,这个少年也许会成为第二个例外。先去吃饭吧,然后还得去益生堂呢。”
在饭桌旁没有看见闲王,周凡不由问成远:“你没发现这些日子娘好像很忙,已经好几次没有在家吃饭?”
成远说:“晚上回来的也很晚,不知娘在忙些什么。”
周凡说:“等晚上娘回来时我问问。”
吃完饭,两个人来到益生堂。许婉让少年过来拜见周凡和成远,说:“他们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的去处由他们安排。”
少年立刻规规矩矩的跪下来磕头,说:“感谢世子和姐姐的救命之恩,当日姐姐曾说过,等我养好伤后会给我安排去处。如今我已大好,请姐姐定夺!”
周凡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回答:“我无父无母,收养我的义母只叫我“三儿”。”
周凡一听这名字,不禁皱皱眉,说:“你义母呢?”
少年说:“我们遇到强盗,我和义母就失散了。”
“那天追你的那伙人就是强盗吗?”周凡问。
少年摇头说:“不是,他们是万春阁的打手。我和义母失散后,我就被坏人迷晕卖进万春阁,我不愿意做那种事,就寻找机会从二楼跳下来逃跑,没想到摔断了腿。”后面的话不需再多说,周凡也明白了。
周凡想想说:“这样吧,我替你重新取一个名字,以后就叫春生吧!我要送你去的地方是一个学堂,那里的先生也曾经教过我。你去了也没多少活要做,照顾好我的先生就行,比如洗洗涮涮之类的。先生哪里有不舒服你要及时的去闲王府通知我们知道。”
少年再次磕头说:“感谢姐姐赐名,我一定会好好做的!”
周凡说:“好了,起来和我们一起去学堂吧!”
周凡和成远率先上了马车,招呼春生一起上来,春生犹豫着终于还是上来了,坐在两个人的对面。
成远看着对面的少年,手不由自主的握住妻主的绵软的小手。周凡歪头看看他,微笑着向他靠近了些。
到了名扬学堂,李庭兰看见是周凡来了,马上让学生们放学回家,拉着周凡的手向卧室走去。
“凡儿,你看,还是老样子吧?什么都没变!”李庭兰兴奋的说。
简单的话语,却让周凡瞬间眼眶发热。
她仔细地摸过房间的每一件用品,说:“是凡儿不孝,没有经常来探望您!”
李庭兰笑着说:“你这不是来了嘛!再说,我的一日三餐可都仰赖你惦记着,凡儿,你过得好吧?”
周凡点头说 :“您不要担心,我过得很好,真的很好!”
李庭兰欣慰的说道:“看你和远儿幸福,我也就放心了。你看我,一直让你们站着说话,远儿,招呼客人坐下呀!”
周凡拉住老师的胳膊说:“老师,我们去您上课的教室坐吧,我也有事想和你说。”
“好。”李庭兰和周凡在前,成远和春生在后,四个人来到教室,各自找座位坐下。
周凡说:“老师,以前我总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力所能及的时候该如何回报您。后来我又在想,如同母亲一样的老师没有人照顾我怎么放心得下呢?前些日子夫君他救了一个受伤的少年,在许婉那里治好了伤,我便带他来见您,春生,过来拜见先生!以后先生就是你的主子。”
春生立刻过来跪下磕头,李庭兰看看成远又看看春生,两人长得还真有些像啊!
“起来吧,我不喜欢人在我面前跪来跪去的。既然是凡儿的主意,你就留下来吧。”李庭兰说。
周凡站起来说:“老师,晚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
李庭兰说:“让我想想啊,一盘锅包肉是少不了的,你派人送过来的就是没有现做的好吃。还有红烧排骨,我爱吃这两样菜,其他的你想吧。”
成远说:“兰姨,刚才来的匆忙,什么也没买。您和妻主说会话,我带着春生出去买菜。”
李庭兰笑着说:“远儿还会买菜?真是难得啊!”
成远看看周凡,说:“兰姨不要取笑我,我这都是跟妻主学的。妻主,还需要买什么?”
周凡说:“买条鱼吧,再买一斤精肉,让她剁好了,再买一斤小白菜,这些就够吃了。”
成远带着春生刚走出房门,周凡追出来问:“夫君,你带银子了吗?”
见成远摇头,周凡冲李先生喊:“老师,您有银子吗?我们没带钱。”
李庭兰拿着一个钱袋出来交给成远,说:“远儿,以后出门记得带银子,万一凡儿有喜欢的东西,你却没钱买怎么办?”
成远接过钱袋,笑着说:“我记下了,兰姨。妻主,以后我会记得带银子。春生,我们走吧。”向妻主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成远招呼春生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越走越远,李庭兰说:“进去吧,我们俩好久没在一起说话了。”周凡“嗯”了一声随老师走进屋去。
在卧室坐下后,李庭兰把周凡重新打量一番,说:“看来你真的过的很好,人也比以前变漂亮了。”
周凡不好意思地说:“再怎么变也还是那个丑丫头。”
李庭兰说:“这话我可不爱听,凡儿只是没有白皙的皮肤罢了。”
周凡小声的说:“老师,其实我很羡慕那些皮肤白皙的女子。”
李庭兰问:“怎么?是远儿说什么了吗?可是刚才,我明明看他很喜欢你的样子。”
周凡说:“他对我很好,更是没有一句重话,也不摆世子的架子。”
李庭兰说:“只要和你接触久了,没有人会不喜欢你。凡儿,在我眼里,天下间真正能比得上你的人没有几个。”
周凡说:“老师,您真是太高看我了,我哪有您说的那么优秀。”
李庭兰说:“这可不像你啊,凡儿!以前你从不介意别人的眼光,可是现在却连自己的长相都计较起来!”
周凡见老师一脸的担心,立刻笑着说:“这说明我真的长大了,知道臭美了呗!再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我又不是圣人,当然想要成为美人啊!”
李庭兰笑着说:“就知道凡儿是与众不同的,凡事都看得开。”
周凡说:“其实有时候我也觉得挺好的,虽然不白,但是说明我健康啊!”
第十七张
成远和春生买东西回来了,不只是买了鱼、肉、菜,还买了一些时令水果和馒头。
成远说:“想到兰姨这里大概是没有米的,我便买了些馒头。”
周凡夸道:“还是你想得周到,走吧,咱们去厨房。”
李庭兰和春生也跟了进去,春生负责洗鱼,成远把菜和水果洗的干干净净放到桌上,周凡把肉切好,准备做菜。
李庭兰在一旁不时地和三人说着话。
“凡儿,看到这矮矮的灶台,就想起你小时候的样子,瘦瘦小小的,踩着板凳在那个大灶台旁做菜,每次我都担心怕你掉进锅里。”李庭兰比划着。
周凡也想起那时候的情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