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秦不暮楚 作者:冰蛇(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09-06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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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秦不暮楚 作者:冰蛇(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09-06正文完结)-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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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居民日常事务!这位置那是分分钟得罪人,一不小心就要被罢官,运气再糟糕点儿,啥都没做就被砍了脑袋也不是没有先例的。

    比如二十年前楚王作乱,楚王藏兵的那个片区正属于祥符县县令管辖,更倒霉的是有两个皇子的住所也在祥符县;辖区,楚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两个侄儿砍了,等他被皇帝摁死,事后追究,倒霉催的祥符县县令辖区内出现谋逆,还死了俩皇子,这罪过能赦么?别扯了!祥符县县令就这么顺利成章地被砍了脑袋。这位县令冤枉死了,我了个大擦,一个王爷想逼宫,这玩意是我一个七品官管得了的么?但有啥办法,他任内出了这种事儿,不砍死他砍死谁,淑妃跟惠妃死了儿子,哭都要把皇帝哭疯了,楚王已经被当场射杀没法再撒气了,这个倒霉催的县令被砍头那是正常的,连他的上司京兆尹都丢官罢职了呢,事关谋逆大事,根本没道理可讲。

    所以说上辈子十恶不赦这辈子才附郭京师,这真是一点都不夸张,摊上这个官位,对许多人来讲真不如直接辞官回家呆着,总比掉脑袋强。

    话说回来,按级别江宁府附郭的上元县;江宁县这俩县令不该是作恶多端么?怎么是恶贯满盈呢?这听起来虽然比十恶不赦差点,但比作恶多端高级多了啊(喂)!

    上元县;江宁县附郭江宁府,这俩县令原本确实应该是作恶多端的级别,这两个县的县令就跟所有的附郭县一样,并没有自己的县城,只有各自的县衙,分别管辖江宁府的东西两区。更倒霉的是,本朝开过没多久,江宁便闹了一场乱子,因为水灾,流民造反,占领了江宁,上元县衙江宁县衙全都被烧了,等到反民被镇压下去,新来的知府带着一干下属过来一看,哎呀两个县令没县衙?那就现在我这里办公吧!正好大乱初定,大家伙儿凑一起工作比较有安全感,再后来,那知府觉得这么办公实在方便,还非常节省开支,省去了不少冗余人缘,就上报了说我们这儿一个城里要俩县衙太浪费了,大家都跟着我办公就挺好。更神奇的是,当时的皇帝不知道那天吃错了什么药,居然就把这么个明显违反规定的申请给批准了!两个县衙的废墟就这样被推平了,原址一个成了书院,一个盖了仓库仓库。

    所以大家才说附郭江宁是恶贯满盈,整个大郑只有这两个倒霉县令连自己的独立办公场所都没有,天天跟顶头上司混一起。连最苦逼的祥符县县令,浚仪这两个京师附郭县的县令,也没混到他们这个份上,到处都是得罪不起的人也就罢了,还忒玛跟顶头上司在一个地方办公。

    当然,尽管在一个院子办公,不过他们俩还是有自己的办公室的。可是今天是加班啊。既然都是加班,也不用担心下头有什么惯例性的工作汇报,大家都是为着你过一个目的加班的,索性就凑一起,商量事情也比较方便,当然,真正觉得方便的人,恐怕也只有江宁最大的BOSS,江宁知府秦节。

    秦昭没想到居然连这里都这么多人,门口的桌边坐着俩县令,屋里还有几个办事人员站在书架跟前整理资料。她的父亲则坐在正中央的大桌子上皱着眉毛看案卷,这会儿她也觉得不好意思了,跟秦节问了好,然后又同两位县令打招呼:“柏伯伯,薄伯伯好。”她不打招呼还好,一打招呼,两个县令的脸色更苦逼了。他们俩的姓发音本来就一样,平日里也就罢了,要是赶上别人叫伯伯,那简直是没法形容的纠结。两个拥有发音相同的奇怪姓氏的倒霉家伙苦逼地凑到了一起,然后沦落到最苦逼的地方做附郭县令……人生之灰暗莫过如此,不过每每看到对方总会有点安慰:总算有人跟我一样倒霉。

    上元县令姓薄,江宁县令姓柏,两两个人都四十出头了,故而秦昭叫他们伯伯。这两人其实挺喜欢秦昭的,这么小的小姑娘(看起来才七八岁= =+),记性极好,说起来这才是第二次见面,上次见面,还是秦节三个月前刚到江宁的时候,众人在城外迎接秦节,进了府衙后,秦节把一双儿女给这些同僚下属介绍了一圈,就只扫了那么一眼罢了,想不到时隔三个月,这孩子居然还记得他们两个他们俩今天因为是休沐日,并没有穿官府,可见秦昭是当真记住了他们的长相身份。

    柏知县为人圆滑些,见秦昭这般,便也笑眯眯地跟她说了几句话,问她可上了学,学了什么,然后便对秦节夸道:“难怪使君要把令千金当做男孩子教养,果然聪慧非常。”

    秦昭对自己的女儿自然是得意得很,但脸上却还是淡淡地,只笑道:“莫夸她,简直要上了天呢!”说着想起来一件事儿:“对了,宁远,镇中,不知道你们家里是怎么教女儿的?是请了先生在家读书,还是去女学?我家里请的那位先生年纪大了,这次我到江宁就任,他能跟着过来就已经很辛苦了,四书五经也就罢了,琴棋书画之类的太难为老人家了。”

    薄知县名镇,字镇中;柏知县名安,字宁远,两人见听秦节问起这个,面面相觑,薄镇中首先苦笑道:“仲德兄有所不知,我家只有一个女儿,我没中举的时候就已经嫁人了。我家贫,那会儿供我一个读书便已经相当不易,哪里还有心思让女孩子念书?琴棋书画就更别提了,只是自己有空的时候教她认了些字罢了!”

    柏宁远也很郁闷:“内子一口气给我生了七个女儿,都凑足七仙女了……光给她们攒嫁妆就要了我的老命了,哪里还敢送她们上学?春华女学一年十两银子,江宁学馆一年十五两!再加上平日里的笔墨纸张,上学的车马费用,每个人一年起码要再掏一二十的,我七个女儿,全送去女学,我们全家也得喝西北风了,倒不如省下钱来,多给她们置办点嫁妆。反正她们的娘也读过书,平日里教她们认几个字也就是了。”柏宁远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这方面,我们在外做官的,倒不比本地那些聚族而居的书香世家方便,这些人家往往自己族里办了族学。男孩子女孩子都有专人教养。府里那两所女学,书香门第的孩子不怎么去的……仲德兄还是给令爱再请个先生吧!莫要琢磨女学的事儿了,这儿的女学跟开封的不是一回事儿。”

    秦节一听,大家伙都过得如此苦逼,他再说这个就没意思了,只得笑笑便不再提了。因为要忙公务,便打发女儿到西厢房陪儿子玩儿。

 第三章

    秦明今年四岁,秦昭的母亲就是生秦明的时候难产死了的,死前拽了秦节的手,直说万不要因为自己因这孩子死了,便迁怒于孩子,她挣了命才生出这个孩子,望丈夫一定要好好待他。

    秦节应下了妻子,此后的几年果然像他答应的那样,把儿子完全养在了自己身边,一开始由奶妈带着。等孩子断了奶,索性就放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除去上班的时间,走到哪里便把儿子带到哪里。倒不是他不爱自己的女儿,只是男女有别,女儿哪里能像儿子似的塞到自己房间里啊!

    秦昭对这个弟弟是很喜欢,只是她脾气跳脱,总忍不住逗一逗弟弟,久而久之,秦明便最怕这个姐姐了,当然,怕也是相对他爹爹而言,他最喜欢的也是姐姐。所以秦昭一进门,便见秦明扑上前来:“阿姊阿姊,我就估计这你快过来了!我都快闷死了,咱们去外面玩好不好?”

    秦昭摇摇头:“不行,你得把今天的功课做完了。”

    秦明恳求道:“我已经背了一页三字经,另一页下午背好不好?”

    秦昭看看桌子上那本斗大字的三字经,不禁十分头大:“一页才八句,你也好意思拖到下午去!”

    秦明道:“可我才四岁,书看多了眼睛会变坏!”

    秦昭又一次看看再看看桌上那本三字经上斗大的字,还有顺着明瓦窗户透进来的明亮光线,越发头大,可还是抵不住弟弟亮晶晶的眼睛,退败了:“好吧,咱们到外头玩一会儿,只能一会儿啊!上午必须把另一页背完,不然你下午一觉睡到天黑,还学什么啊!”

    秦昭跟着父亲来到江宁刚刚两个月,教她的先生因为要安排家里的事情,所以并没有直接跟来,秦节新上任,忙的要死,也顾不得管儿女的学习问题,所以这阵子秦昭跟秦明处于放羊状态。幸好秦昭年纪大些,每天自己念书还不算,还尽量教弟弟一些东西,这才不至于让秦明玩疯了。尽管如此,秦明也还是会各种钻漏子不看书,他毕竟年纪小,说是四岁,可其实是在三年零一个月前出生的,这么大的孩子,有几个乐意整天背书的?所以秦节也没多管,反正女儿有这个心思教弟弟,当弟弟的居然也能耐下心完成姐姐每天安排的功课,他这个当父亲的已经很满意了。大概也只有秦昭这个做姐姐的急的不行,总怕自己做的不好,让弟弟荒废了————她自己才十二岁,哪里知道正常的这么大的孩子本来就是天天玩的。

    陪着弟弟在院子里上蹿下跳了一会儿,秦昭哄着弟弟回房间,正好秦节的书童明理忙完了手上的活儿,便把教秦明的事儿接过来,让秦昭自己看书去。秦昭松了口气,从书架上翻出本游记看了起来。

    秦昭安安静静地读书,正读着,秦节进来了,看女儿儿子都在老实看书,便笑道:“难得你们都这么安静。”

    秦昭看看弟弟:“你不是不喜欢看书么?我一教你你就不耐烦。”

    秦明奶声奶气地说:“明理哥哥教的仔细。”

    秦节便取笑秦昭:“看看,整天毛毛糙糙地,被弟弟嫌弃了吧!”

    秦昭嗤道:“哼,看我一个时辰不理他,他就得哭着闹着要跟我玩了。”

    明理见秦节过来了,便赶紧给秦明收拾东西,几个人一起朝后宅走去。秦昭看到父亲,本来是很开心的,却忽然想到刚才在东厢房两个县令说的话来,便有些闷闷不乐

    秦节看她似乎有心事,便笑道:“阿昭可是怪爹爹今天没陪你?要不然,我明天早点回来,带你去街上逛逛?”

    秦昭摇摇头:“还是等爹爹忙罢了这阵子吧!爹,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秦节笑问道:“哦,女儿想了什么问题?”

    秦昭便低下头开始想这个问题都到了秦节的外书房跟前了,她才勉强组织好语言:“刚才,我听柏伯伯说,他为了给女儿多攒些嫁妆,而不让她们上学。我就想了,不上学,不看书,整天做针线什么的,那日子该有多无趣?为了攒下些日后用的嫁妆,便荒废了现在的时光,真的值得么?”

    秦节没想到女儿的竟问了这样的问题,想了想,便反过来问秦昭:“那么阿昭,如果是你,你想怎么样呢?我的意思是,假如爹爹没有这么多的家产,所有的钱勉强只够你读个女学,要么去上学日后没什么嫁妆,两手空空地嫁人去;要么不上学,日后嫁人好歹能有点傍身钱,你选哪个?”

    秦昭歪歪头想了想:“都不选。”

    秦节没多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表示让女儿继续。

    秦昭站住了,十分认真地说:“我想念书,但我不想嫁人,我还想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呢,才不想嫁人!”她说完也觉得自己回答的不太好,似乎跑题了,于是又补充道:“不过一定要二选一的话,我还是选读书。”

    秦节笑笑:“为什么呢?”

    秦昭认真地说:“钱财终有花光的时候,可是学问却永远是自己的。再说了,勉强够上学的钱,怕是也没多少,指望那点钱傍身,我还不如读点书,以后去做个女先生给人家姑娘教课也能赚回本呢!”

    秦节又笑了一下,轻声道:“我的女儿很有志气。”却并不再提这个话题。

    秦昭想得简单,可实际上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儿?薄县令大小还是个官儿呢,准备七个女儿的嫁妆都让他捉襟见肘。说什么上学的话,以后能赚钱,要多落魄的人家才要靠妻子赚钱?况且连嫁妆都备不起,这最紧要的一条,“嫁什么样子的人”都要受到很大的影响。而对于大部分女孩子来说,她们根本没有机会对读书还是要嫁妆做出选择,读书根本是妄想,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几件新衣服几样不值钱的首饰再加上几样简陋的家具,或许就算一份丰厚的嫁妆了,哪里还能过去想书本这些奢侈的东西。可这些话,秦节却没跟女儿说,女儿今天到前衙转了一圈儿,蛮高兴的,他不想让女儿扫兴。她从出生起就不停地守孝,门都没怎么出过,不懂这些太正常了,算了,以后慢慢告诉她吧!

    一家人才回到秦节的院子里,也就到了午饭的时间。一家人坐到一起吃饭,只是秦明筷子用的不太好,几下子夹不到便记得用手去抓,一手便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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