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
秦昭奇道:“孝道又怎么不对了?你对芳姐不是很孝顺!难道这不好不对?”
连瑜摇头道:“血脉亲情这东西是处出来的,不是规矩限定出来的!阿昭你对秦叔叔十分尊敬,可是因为圣人要你对父亲好你才对父亲好?”
秦昭笑笑:“这哪里需要人教,父亲疼我,我自然要对父亲好。”
连瑜点点头:“对啊,这才是本性啊,你得到了,所以想回报,这才有了父女真情。可是你看看那些不负责任的爹娘呢?只因为他们是爹娘,所以就可以尽情地作践自己的子女,打也好,骂也好,乃至把孩子卖了,更有甚者把女儿卖到妓院去,孩子都不可以反抗。等日后要是运气好活下来了,甚至过好了,扭过头父母再沾上来,做孩子的居然还是要照顾:不然就是不孝,这不是扯淡么?你看看这冯二娘,他爹妈算什么东西!养出的女儿各个当做摇钱树,但凡有人出价可是就立刻卖出去,全然不管自家女儿日后过的是什么日子。还有穆先生,他做错什么了?明明就是他父亲犯罪,他替母亲伸冤,却要被剥夺功名赶出家门————这最起码的公平正义在哪里?”
秦昭没想到连瑜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一开始觉得这实在是惊世骇俗,可是细细听了却觉得处处在理,她抬眼看向连瑜,却见连瑜的眼睛闪着光,他轻声道:“我过去跟你说过,那些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东西都是扯淡,孝道是扯淡,三从四德也是扯淡……真心只有真心换,感情这方面,人人都是平等的,在最基本的底线面前,你无须忍让,更不能退缩。你年轻漂亮又有钱,上头还有个好爹爹,一个未婚夫算什么,大不了重选一个!所以哭什么哭!男人若还有救你就挽救一下,若是对他彻底失望就一脚踹开。不管哪种选择,闷在家里哭都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连瑜本来只是想带了秦昭出来散心,想要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儿,可是明显的,秦昭已经察觉到他知道了,他也就不再装了,痛痛快快地说了这么一通,然后画蛇添足地加了一句:“当然,我觉得十二郎还是可以挽救一下的!”
秦昭听了这话,忍不住微微笑出声来:“说了半天还是师徒情深啊!”
连瑜佯怒道:“小没良心的东西,我都撺掇你甩了他了,我到底对谁更好啊!”
秦昭眼眶有些红,却还是强自把眼泪憋了回去,轻声道:“无瑕哥哥,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两人看节目看到亥时中,连瑜把秦昭送回了秦府,等秦昭收拾停当睡下去的时候,已经子时初刻了。秦昭累的够呛,往床上一躺,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等秦昭醒来的时候,天色都大亮了,显然两个丫鬟知道她疲惫,索性让她多睡一会儿,反正过年不需要上课,没必要早起。
外头亮的厉害,应该是雪的缘故,秦昭爬起床,穿上衣服,见琉璃笑吟吟地端了热水走进来,便忍不住问她:“这是遇到什么好事儿了,笑的这般傻?”
琉璃抿抿嘴,却不回答,只是拧了帕子递给秦昭看她擦脸,秦昭见她不说,也没多问,想着应该是遇到什么开心事儿了,人家不想说就不问了呗!
琉璃伺候着秦昭梳好头发,秦昭披上斗篷,准备去看看秦节,谁知道才出了门,便愣住了。
门口堆着个大雪人,胖胖的煞是可爱,只是动作十分的奇怪,左右各举了一个牌子,左边写着:“阿昭我错了!”,右边写着“任打认骂任鞭抽,只求姐姐原谅我!”
秦昭仔仔细细看了几遍,确定字迹没错,咬牙切齿道:“杨十二,你给我滚出来!”
第一百六十八章
杨艳辉听到秦昭的话;从雪人后头走了出来。他的脸红红的,大概是冻的,他一脸怯生生地看着秦昭:“阿昭;你还生我的气么?我知道错了,是我的不是;没有将心比心。阿昭;我那天的说的话;并不是我心里头就那么想的;只是话头别在那里,忍不住跟你抬杠罢了!那真不是我的真心话啊!”
秦昭暴躁道:“闭嘴,有话进来说!”
杨艳辉灰溜溜地跟着走了进来;一进屋便抓了秦昭的手道:“阿昭;阿昭,你莫生气了,真的莫生气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
他话音未落便被秦昭打断道:“说来说去就这么几句,能不能给我换句不是无瑕哥哥教的!”
杨艳辉呆了一呆:“你,你怎么知道是师傅教的?”
秦昭简直要被气死了:“你看你堆的那个破雪人?上头的词儿是不是无瑕哥哥教你什么你就照搬了?你都不会稍微改改么?一点都不用心!”
杨艳辉十分郁闷:“可师傅说这么写你就能消气啊!”
秦昭本来还想发火的,可是看到杨艳辉冻的通红的脸,一颗心不由得软了下来,他刚才那些话算不上动人,甚至没有涉及到那天的正经争议内容,但是秦昭却是相信他的:杨艳辉才几岁呢?女色什么的他哪里真的懂,不过就是看多了身边的人是什么样子,便也觉得那样子正常罢了!把时间往回推上三四年,自己这么大的时候,还不是跟刺猬似的,碰到就扎人,常与人别劲儿?那会儿自己还暴脾气地揍过婉娘呢!
其实要说她不生气也是假的,可是连瑜昨天带她出去溜达一圈儿,她那点气早就散了,最关键的是,就如连瑜所说,无论是哭闹还是闷气都对糟糕的处境没什么帮助,她仔细想想,摆在自己面前的就两条路:要么跟杨十二好好交流想办法让他的脑神经让他回到正轨上来,要么就直接分手。其他的路,想都不用想!
秦昭心中拿定了主意,自然不会去叽歪那些没用的,单刀直入地问杨艳辉:“你说你昨儿说的不是真心话,那你的真心话是什么?休要编那甜言蜜语来哄我,我们认识这些年,你话里是真是假我清楚的很!”
杨艳辉见秦昭乐意好好说话了,心里也松了口气,做到秦昭身边轻声道:“昨日师傅训我来着,说我全然不懂将心比心,你一心待我,我却说出来可以把心分成几瓣与他人的话,实在是太没良心了!阿昭,我真不是有心惹你伤心,我是真不懂啊,我身边都是那样的,从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昨天师傅说,朝里没有姬妾的大臣占了一半儿呢!我实在是见识短浅,徒惹人笑。”
秦昭听他说来说去都说不到点子上,哭笑不得:这分明是有了大人的脾气,却还没大人的脑子吧?正胡思乱想又听杨艳辉道:“我觉得师傅有句话说的挺有道理的!”
秦昭问道:“什么话?”
杨艳辉道:“常有人提起高官不纳妾,总是会说他怕老婆!其实这纯粹扯淡。市井小民,或许有因为男人蠢笨女人能干,故而惧怕老婆不敢胡来的;可身居高位的重臣,他们的妻子固然可能厉害,但又有多大可能比丈夫更厉害?说白了,不过是那些文人不肯承认这些高官对妻子有爱罢了!”
他说着站起身来,走到秦昭面前轻声道:“不娶妾的男人,十有*并非惧内,并非妻子不贤惠,只因心里有她,才不肯惹她伤心。阿昭,这些话,过去从未有人教过我,如今我知道了,记住了,日后也会记在心里,所以你莫要再伤心了,便原谅我这回吧!好么?”
话说到这个地步,秦昭心中便是还有委屈还有不满,又能说什么?她总不至于对个比自己小的孩子不依不饶吧!虽明知道这些话怕都是连瑜教的,可毕竟他肯先低头,想到此处,秦昭也轻声道:“我原谅你这回,可若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就真的不要你了!”她说着看向杨艳辉,认真地说:“不管你信不信,但我还是得告诉你,你若是想要娶我,这辈子就不要像纳妾之类的事情,我是绝对容不得的,真要到那地步,我便是闹都不会与你闹的,定然是只有分开这一条路的。”
杨艳辉猛地抓紧了秦昭的手:“阿昭,你能不能不要把分开挂在嘴边?”
秦昭看看他,轻轻地摇摇头:“我所在意的不过就那么一两件事儿,只要你对我一心一意,我又怎么会把这样的话挂在嘴边讲个不停?”
两个人两两对望,有那么一刻,秦昭觉得两人虽然很近,可是却又像隔了很远,她心中暗叹:难怪曾听人说,要珍惜两人之间的感情,不要随便吵架。说什么不吵不闹不是日子,纯粹扯淡!夫妻之间本就该互相理解相互忍让,吵架什么的,便是过后和好,可吵架时候的伤害难道就不存在了么?吵一次,便是一道裂痕,吵两次便是两道……甜言蜜语说得再多,却也只是忙着给这些裂痕上刷漆罢了!
虽然心里有这样的感慨,可此时的秦昭心里,却并没有那么多的悲哀与不忿:他能改,那么他们就在一起;他若学了连瑜,那便分手好了,这是多么简单的问题啊!
而杨艳辉接下来却并没有让秦昭再次失望。
似乎一夜之间,过去那个总是缠着秦昭,叫着阿昭阿昭的小男孩又回来了。因为是年节,国子监放假,所以杨艳辉几乎天天都要跑到秦昭这里来,有时候跟她一起读书,有时候扯了她出门去玩,而且这件他最近每次过来,都记得给秦昭捎些小玩意:可能是街上木匠做的木娃娃,也有可能是点心铺子里新出的茶点,小小的东西不值什么钱,却看得出买的人是用心了的。
秦昭一开始还对他的道歉不怎么放在心上,因为信任感受到了伤害啊!可是这么一来二去的折腾下来,秦昭心里那点疙瘩也就被磨得差不多了:她不傻,看得出人家是真情还是假意。杨艳辉虽然有各种毛病,但此时此刻,他对秦昭的感情,是真的。
见秦昭跟杨艳辉和好,秦节也松了一口气,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他是不想换女婿的:换女婿容易,可重新培养感情可就难了!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一定的事情,就算他精挑细选再为女儿找个可靠的夫婿,日后会不会变也是不一定的事儿呢!日子是人过出来的,他相信自己的女儿只要肯用心,是有能力把杨艳辉的心牢牢抓住的。
过了年没几天,贺秋容就再次把秦昭叫道宫里,然后引荐了一个中年宦官给他:“这是吴少监,专管宫里这些七零八碎的小东西的采买。吴少监,这是秦千金,你需要采办什么种类的玻璃器,与她商议便好!只是莫要欺负她年纪小啊!”
那吴少监笑着连称不敢,然后便问起秦昭她们工坊里都可以做什么玻璃器。秦昭这些时日一直在打理玻璃工坊,对里头的门路清楚的很,吴少监提出的东西,能做不能做她一听知道,只是话不敢说得太满,大部分能做的东西她应下,剩下的只说试试,更有一些明显做不出来的奇形怪状的东西,她直接就回绝了去。
这吴少监也是个聪明人,丽妃娘娘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要是不懂就是犯傻了!这是警告他不许压价啊!其实他本来就没准备压价,做这生意的,吃的是回扣好处,傻子才杀鸡取卵把人家商家逼到墙角呢——更何况玻璃坊可不是一般的商家开的,几个股东不是皇亲就是官宦,吃饱了撑的才找麻烦呢!
秦昭与吴少监谈事情,贺秋容就在一边笑吟吟地听着,待吴少监问完了情况,说要回去列个采购单子,待上头同意了再与秦千金具体商议。
待吴少监告辞走了,贺秋容这才冲秦昭笑道:“这老吴惯会装模作样,这事儿他自己就做的主!听他扯什么与上头商量。你日后怕是要经常与他打交道,这人不算贪,也不喜欢主动要好处,可你千万莫要看人家不讨好处就真的一点不给啊!”
秦昭笑道:“谢娘娘提醒,我省得。”
贺秋容又与秦昭闲聊了几句,便放她回去了:她本来就没什么事儿,让秦昭过来纯粹就是为了与她引荐吴少监。
秦昭出了宫门,上了马车,走了好一段儿才笑出声来:哈哈,要发财了!
她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让车夫把车怪到连瑜家,想要进去,却忽然想起连瑜如今也要上班,自己进去干嘛?只得勉强忍了兴奋的心情,告诉门房传话,让连瑜一回来便请他到自己家去,然后重新上了马车,回了家。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绯月亲亲的浅水四连发的最后一发————终于最后一个了,我的存稿,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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