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一听有人想要害我腹中之子,怒道:“是谁想要害死本王的孩子?”芙儿和绛雪见他凌厉的目光扫向自己,忙摇头撇清。芙儿一脸惊慌无措,“是谁想要害死姐姐腹中之子呢?他可是王爷唯一的骨肉啊”眼角不经意的瞥向绛雪,绛雪见她语指自己,柳眉一竖。“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说害人的人是我?”
芙儿娇娇怯怯的颔首低语,“芙儿可不是说绛姬你,芙儿只是觉得王府之中竟会出现如此可怕的事情着实让人心寒呢”只见李元吉一脸鄙夷蔑视的神色看着绛雪,“真的不是我王爷你信我啊”绛雪扯着李元吉的衣袖替自己辩解。
我冷冷一笑,转首,面有戚戚之色瞪着绛雪。“不是你,还会是谁?”绛雪仿佛没料到我会认定是她害我腹中之子,神色微微一变,眸中愈发深沉。我一步一步逼近她,仿若伤心过度的语调。“之前你给我下毒,推我落水。我都看在昔日与你的姐妹情分上不与你计较了,可是今**还要来害我腹中孩儿,我断断不能容你”
“我没有”绛雪知道自己再怎么辩解也是无济于事,只简短吐出几个字。我瞧一瞧她,面上凌厉之色未减,“王爷,此女子心狠手辣,断断不可留在腹中。还请王爷替珪儿腹中的孩子做主,将这个蛇蝎心肠的女子赶出齐王府”语罢,我微抬眼角打量李元吉的神色,只见他面露不忍,却还是狠下心肠。“既然珪儿你已开口,便按你说的做吧”
绛雪见他真要将自己赶出王府,神色凄凉,眼泪早已情不自禁的流淌。“王爷,绛雪伺候了你这么多年,你竟因为她的一句话便要将我赶出王府吗?”话语间满是不舍之情,她的眸中暗流涌动,仿佛不甘自己会落得如此境地。
李元吉却别过头去不看他,语气冷冽。“你心肠歹毒欲下药将本王的孩子害死本王留你在身边还有何用如今王妃说将你赶出王府已经是对你仁至义尽,来人呐给本王将这个毒妇撵出齐王府”话音落,便有几个侍卫进来要将神色呆滞的绛雪拖出去。“慢着”绛雪甩开两旁侍卫的束缚,径直走到我的身边。海棠忙上前护住我,生怕她会对我不利。
却见她眉目凄苦,笑靥却如同鬓边的玫瑰花一般艳丽动人。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略带讽刺的嗓音冷冷道:“杨珪媚,我终究斗不过你。但是你别忘记色衰而爱弛,终究有一天你也会被你所爱的男人所抛弃,到时候你会落得比我惨上十倍的下场”语罢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好似没有一丝眷恋。我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心中莫名的不舍与难过。
黯然一笑,拨弄耳边的碎发,轻声道:“既然事情的真相都已查明,还请王爷与芙姬放心”李元吉见我脸色苍白,斥责我身边的海棠。我摇头苦笑,只道是我自己没照顾好自己的身子。且让他们都放心回去休息。
待得李元吉和芙儿走后,海棠将重新沏好的菊花茶端了上来。蹑嗦道:“王妃…杜鹃她…”我知道她要替杜鹃求情,但是如今的我不可走错一步,怎能将受不了名利诱惑的人留在我身边。只道:“给她一些盘缠,让她另谋生路吧”
海棠见我话语决绝没有挽回的余地,只低低啜泣不语。我知道她心中亦是难过,哪里会想到平日里与自己同床共枕的姐妹会做出这样欺上叛主的事情。复拿了丝巾给她拭泪,轻声细语道:“我知道你心中不好受,可是眼下哪里还能出这样的岔子呢”海棠抿嘴冲我点点头,不再提杜鹃的事情。
“那王妃为什么就认定此事是绛姬所为呢?”我轻扯嘴唇一笑,“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如今的绛姬失势,我若一口认定是她所为,齐王便断断不会容他。”“奴婢愚钝”海棠微微褔身。
我伸出素手央海棠扶我出去走走,看着满院的月季花香四溢。何似此花荣艳足,四时长放浅深红。 一枝才谢一枝殷,自是春工不与闲。我抿嘴闭目深呼吸这自然的新鲜空气,顿觉耳目一新。复转首对我身旁的海棠道:“绛雪虽然三番五次加害于我,可是在我心中还是拿她当做亲妹妹一般,始终不能忘怀当初两人相依为命的那段日子。太子一党与秦王的争斗恐怕会落得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结局。但是我不想绛雪也卷入其中变成两方争斗的牺牲品,所以便想利用此次有人谋害我腹中之子的机会将她赶出王府亦是为她谋得一条安生立命之路。”
语罢掀起裙摆蹲在草丛中拈起一朵月季,凑近鼻息去闻这花的芬芳。“奴婢知道了,王妃如此用心绛姬也要知道珍惜才好。”海棠喃喃道。我微笑不语,她当然不会知道,只怕心中已是恨毒了我。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在六年后回发生怎样可怕的事情。绛雪虽然与我不两立,可是我始终不能忘记与之姐妹之间的情谊。她是我穿越而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第一个我想要与她交心跟她情同姐妹的人。我只想尽我的全力保住如今我还能保住的人,而此次的被毒害正好是能将她赶出齐王府的绝佳时机。只要她不是王府中人,她就不会被诛连。也是我一番良苦用心。我心知她不会是想要毒害我腹中孩子之人,因为她爱李元吉至深,不会害他如今唯一的孩子。
“但愿吧”我浅浅低语,微风吹过,花草都迎着微风簌簌作响。似一片碧绿青翠的海洋高低起伏,经过太阳的照射逐渐变成了明黄色,花叶交映,把月季花衬托得愈发明艳。海棠见我额前的碎发被风吹散,上前搀我起来。关怀而清脆的口吻在我耳旁响起,“王妃,奴婢扶您进去吧天气转凉了当心着凉。”
第二卷 倾世齐王妃 第八十二章 雪后入宫闱
第八十二章 雪后入宫闱
自那日将绛雪赶出了齐王府,距离今日已是两月有余。十二月份,也就是隆冬了。大雪就像扯碎了的棉絮一般轻飘飘的,沁香园里光秃秃的梧桐树上挂着银条儿,苍翠的松枝上聚集着玉团儿。我坐在镂空雕花楠木窗前看外面的雪景,缓缓抚摸已经六个多月的小腹,内心百感交集。
不知是因为冬日,还是腹中怀了孩子的缘故。最近总是觉得气喘胸闷呼吸不过来,用膳的时候也总觉着没有胃口。海棠见我每日只吃一点东西,肚子是越来越大,脸却是越来越尖瘦,焦虑得每日在我耳边唠叨。我只是淡然一笑带过,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在我身边真心为我好的人是屈指可数,我也是格外珍惜。
自从那日被下毒的伎俩揭穿之后,我每日都是十分小心。吃的东西也是格外谨慎,都要先用银针侧过才食用。我心知真正想要害我腹中孩儿的人是谁,只是现在不是对付她的时候,如今的首要任务,便是将我腹中的这个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不知道是不是他在我肚子里面待了好几个月的缘故,我竟然开始对腹中的这个孩子产生了些许期待。我会在闲暇的时间里去想象,到底他会是个男孩还是女孩,是胖是瘦,是会像我多一些还是会像李元吉?
待清醒过来又会觉得自己太可笑,这个孩子只是用来换取太子一党信任的,他是李元吉的孩子,我怎么可以对他有感情可是我却控制不住自己。毕竟这是我的孩子,我不能做到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王妃,奴婢炖了冰糖燕窝粥,您来喝一点吧”海棠端着一盅热气直冒的燕窝放在桌上,闻起来清香甘润,我却没有胃口,只摇了摇手。“你放在那吧,我还不饿。”
海棠见我连素日里最爱吃的甜食都没有胃口,担心的走上前来摸摸我的额头。细语道:“王妃,最近几**甚少吃东西,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为你腹中的胎儿着想啊”
我看着窗外的雪花纷飞,飘飘摇摇,纷纷扬扬,从天空中飘下来。不由得将素手伸出窗外,去接一片片纯净雪白的雪花。嘴上温柔道:“放在那吧,我现在还不想吃。”海棠闻声怆然一叹,徒步走出房门。
我唇角浅勾,看这漫天大雪,好美的雪…忽散忽聚,飘飘悠悠,轻轻盈盈,我的目光也迷离在其中,直至眼前一黑,昏倒过去。
隐隐约约觉得身旁有人在叫我,缓慢的睁开眼睛,原来是海棠在我耳边啜泣。“王妃,你终于醒了,奴婢可担心死了”我浅浅一笑,伸手去抚摸她额前的秀发。“傻丫头,我好好的你哭什么呢?”转首一撇,竟看见太子妃郑萧萧也坐在塌边微笑着看我,见我醒来脸上一阵释然的表情。
我正要起身向她行礼,便被她轻轻按在床上。只娆笑道:“妹妹且好好睡着,你我只见便不必行这些礼了。”我看她脸色祥和,便点点头躺在床上不再乱动。仔细打量,这房中一角放着花梨大理石案几,案几上摆放着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想来是我好几辈子也用不完。而珠帘帷幔都是极名贵的珍珠纱绸精制而成,布局也与我房中完全相异。
“这里是?”我疑惑的望着海棠,海棠没说话倒是郑萧萧抢在前头先说了。只见她莞尔一笑,“这是太子*,你睡的这间呢是我的房间。对不起,还没经过你的许可便擅自将你请到我的府上了”说罢掩嘴轻笑,海棠见她这么说,附和道:“是这样的,今天太子妃正好来园子里看望您,谁知道奴婢一开房门您竟然就这么晕倒在地上,可把奴婢吓坏了太子妃就说您在园子里也没有人照顾你,就跟王爷讨了个人情将您接到宫里来养胎,也方便照顾您”
原来是这样,我在园子里的确孤单,每日闲着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可不知道郑萧萧为何如此热心要将我接到宫里养胎,此番住在她这里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我揉揉发昏的太阳穴,脑中还是浑浑噩噩一片。“我竟昏倒了麽?”海棠一听,愈发赌气道:“奴婢就说让您多吃一点您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我看她柳眉微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着郑萧萧顽笑道:“太子妃,你瞧瞧这丫头,倒僭越到我头上了”海棠被我逗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干脆别过头去不理我。我拉住她的手,轻声道:“好啦,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今后我多吃一点行不行?”海棠见我这么说,这才破涕为笑。
郑萧萧在一旁神色黯然,拨一拨耳边的碎发,轻声道:“身边有个这么关心自己的人真好。”语罢幽然一声叹息,我见她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关切问道:“太子妃何必这么感慨,太子妃还有太子可以依靠。”话音未落便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踌躇道:“珪媚多言。”早前听闻,自从李沅沅死后太子便一次也没有去过太子妃房中,每日都沉迷于莺歌燕舞之中不再对任何女子动心,可见李建成对李沅沅的痴心。只是苦了这位如花似玉的太子妃,刚嫁入太子的宫中便每日独守空房。
“罢了,把你接来宫中与我同住也是因为我每日都过得无聊。如今你来了,也多个人陪我说说话。”她的语调凄苦清冷,笑靥却和鬓上的月季一样动人。
我抿嘴点点头,“承蒙太子妃不嫌弃,能与太子妃同住也是珪媚的福气。”心中感慨万千,本以为这个太子妃聪慧美丽善于心计,却不知道她也有这么多的无可奈何,怎奈何太子倾心于一个已逝的女子竟连再看自己一眼也不愿意。又徒添些许伤悲。
住在这里也好,虽然李元吉对我腹中的胎儿极其重视,却终究抵不过对枕边人的疼爱。我每日都待在沁香园中休养生息,虽贵为齐王妃,可却只是名义上的。如今的齐王府早可以说是由李元吉的宠姬芙姬当道了,在沁香园住的时候听闻芙儿处事狠绝,对下人也无一丝同情怜悯,好几个犯了一点小错的丫鬟奴才都一律杖毙。一反之前如小猫一般温顺可人的常态,对于这些,我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能说世上的人都是一样,一朝飞上枝头便可以忘了自己曾经受过的苦,便要别人也要如自己一般尝尽苦楚。就没有想过凡事都有因果,今日或许是自己位高权重,殊不知哪一日又会被旁人挤下来,到时候便是欲哭无泪。
所以如今暂时离开齐王府这个是非之地对我休养生息来说也是极好的,虽说郑萧萧的脾性还没有摸清,但是看她如此清丽脱俗与我的品性也是极合得来,便也觉得无妨。正这么想着,门外便太监通传的声音。“宇文昭仪驾到”
宇文昭仪?莫不是宇文姐姐知道我在郑萧萧这里便来看我了。我面上带着浓浓笑意正欲起身迎接宇文月,便被刚进门来的她制止了。只见她白玉色的长裙极地,宽迤的袖边用红丝线勾出祥云图案,清丽端庄。裙底的流苏若隐若现,外衬一件藕色宫装缎袄,衬得肤色愈发白皙若雪。
她见到躺在榻上的我粲然一笑,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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