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闻人最是机灵,一见宸婉君穿着红衣就知道她肯定是要上红龙舟的,而且他肯定是逃不过被点名的噩运,是以翻身而出,几个蜻蜓点水已是略身至湖岸上,引得所有的人都‘好好好,的喝彩起来。
笑得开怀,卓闻人举手说道:“本元帅自告奋勇,本元帅最喜(…提供下载)欢白色,就在白龙舟上擂鼓。”
宸婉君闻言,嘟了嘟嘴,但卓闻人抢了先机,她还真不能将卓闻人强行拉到她的红龙舟上,只得示意一名宫女给卓闻人的额头系上了一根白色五彩缕。见五彩缕系好,宸婉君又道:“好了,请卓元帅和白衣的宫女们上白龙舟。”
直待白龙舟上的准备就绪,宸婉君又转身看向画舫方向,“请吏部尚书苏怀逸。”
清咳二声,苏怀逸只得下了画舫,上了一艘小船,由着小船将他送至岸边。只听宸婉君说道:“苏尚书选哪艘龙舟?”
“黑龙舟罢,方才黑龙舟取胜,图个吉利。”
宸婉君又示意一名宫女给苏怀逸的额头系上了一根黑色五彩缕,按部就班的让苏怀逸和黑衣的宫女们上了黑龙舟。
看来这宸婉君是有备而来,安排得有条不紊,完全不似方才那些太监闹得没有头绪。紧接着,在宸婉君的点兵点将下,宁南星被安排上了灰龙舟,而东方随云则被安排上了红龙舟。
看着拿着棒子不知怎么用的东方随云,宸婉君笑道:“东方相爷,如果你敲得没有节奏感导致本公主这支要夺魁的队伍输了,本公主可饶不了你。”
从来没有这样玩过,要他如何擂鼓?东方随云将手中的棒子递到宸婉君手中,“公主擂给本相看看。”
最恨东方随云总是包庇卓闻人,奈何总是拿不住他的短,这一次允许臣子无大小可算让她抓住一次机会了,能不让她好好的为难为难至高无上的相爷?想到这里,宸婉君得意的挑眉,“相爷自己领略。”
看出宸婉君挑衅的眼神,东方随云为难的将手中的棒子翻来覆去,叹道:“如果输了,不过一匹布而已,只可惜了闻人买的香包。”
香包?宸婉君的眼睛亮了。“什么香包?”
东方随云从怀中掏出一个绣有并蒂莲的香包,“这个呢是闻人买的,委托本相送给某些人的。如果本相待会子输了抑或一个不小心掉入湖中,这香包可就废了,也枉废了闻人的一片心啊。”
当然明白那香包代表着什么,宸婉君举手欲夺,东方随云却是机灵的将香包放入怀中,“这个香包呢,还是等比赛完了后,本相再交给公主的好。”
一听这香包果然是给她的,宸婉君竟是有些扭怩起来,抢过东方随云手中的棒子在鼓上擂了几声,“就这样重复,明白了没有?”
东方随云不笨,一下子就明白了,点头接过棒子。只见宸婉君展颜一笑,转身对着红龙舟上的一众宫女说道:“计划改变,本公主要夺得头魁,你们都仔细些、用力些,明白了没有?”
这船上都是宸婉君的心腹,本来要恶整卓闻人的,不想卓闻人机灵的开溜了。可公主聪明的留下东方随云,准备让东方随云代卓闻人受过,不想东方随云用一个香包就让公主改变了主意。明白卓闻人的香包对公主有多大的意义,众宫女点了点头,铃铛率先说道:“公主放心,头魁是我们的,香包一定是公主的。”
目瞪口呆的看着红龙舟上的一幕幕,卓闻人不可置信的伸手入自己的怀中,他昨儿个买的两个并蒂莲样式的香包居然只剩下一个了。他一下子就蹦了起来,“东方相爷,你卑鄙。”
东方随云也不示弱,“彼此彼此。”居然想觊觎他家娘子,是兄弟也不能当兄弟。
自知理亏,卓闻人郁闷的转过头,看着白龙舟上的一众白衣宫女,“那个八……八公主许了你们什么好?”
“只要助公主成功,我们人手得一两银子。”
“好。”卓闻人将鼓死命的擂了一下,笑嘻嘻说道:“无论胜败,只要你们听本帅的,所有的人,本帅付二两银子。”
‘耶,的此起彼伏声,卓闻人得意的看了眼咬着唇的宸婉君一眼,又挑衅的看了东方随云一眼,“东方相爷,小心些喽。”敢偷香包,一定要让他变成落汤鸡。
随着岸上的锣鼓声响起,此次四艘龙舟都相当有节奏的往终点方向划去。宫女们居然比太监们划得还要好,看来宸婉君确实做足了功夫。一时间引得两艘画舫和湖岸上观热闹的人都大声的叫起‘加油,来。
迅楫齐驰、棹歌乱响、喧振水陆、观者似吼。倒也颇有民间看端午竞渡的气势。宸天佑和皇太后看得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直是笑看着即将冲向终点的红龙舟。突地,起了变化,原来紧追不舍的白龙舟在卓闻人的指挥下竟是生猛的撞上了红龙舟的舟尾,红龙舟上的人猝不及防,‘唉呀,几声尖叫,有几名宫女已是翻身落入湖中。
卓闻人武功了得,硬生生使力将白龙舟的撞击力减少得最轻,是以白龙舟只是轻轻的晃了晃而已。只听卓闻人大叫道:“唉呀,非(提供下载…)常不小心,不是故意的。”接着,又使眼色那些白衣宫女,那些白衣宫女明白啊,于是接着再度使力拼命摇桡,在要离开红龙舟的时候,居然用舟尾猛摆了红龙舟的舟头,站在舟头擂鼓的东方随云一个不稳落入水中,可怜那些红衣的宫女们,好不容易要爬上龙舟的人再度掉入湖中。
站在白龙舟上的卓闻人‘哈哈,大笑着直是擂着鼓。只可惜因了和红龙舟争斗,反倒让紧随其后的黑龙舟再度夺魁,以苏怀逸为首的黑衣宫女队取得胜利。
只要宸婉君没有掉入湖中,皇太后就乐得什么似的。“麦子,快去瞅瞅相爷去,不要冻着的好。”
虽然有人救东方随云,但顾青麦还是为东方随云担着心,又瞥眼见夜柔居然也是担心焦急的看着,她不由得苦笑一声,这夜柔这般明显的表露,只怕有一天终究要害了自家相爷啊。
红脸、白脸都让卓闻人唱了,将水中的东方随云提上了白龙舟,顺手将东方随云怀中的香包摸了过来,卓闻人笑道:“东方相爷,这湖水的滋味如何?”
东方随云唇色发白的看着卓闻人,“卓元帅,你小心一些。”
“我等着。”绝不示弱,卓闻人回得也快。
这就是大业皇朝亲若兄弟的相爷和元帅?有的臣子苦笑,有的臣子观望,有的臣子当个没见到的,只有宸天佑吩咐道:“还不替东方爱卿去准备一套衣物?”
“不必了、不必了。”卓闻人摆着手,又道:“这宫中怎么可能会有东方相爷的衣物?陛下莫不是让东方相爷穿一身太监服出皇宫?或者穿女人的衣物出皇宫?呃……陛下,不要笑,微臣说得很正经。诶,你你你,你们笑什么?本元帅所说不对吗?陛下,依微臣的愚见,这祸事是微臣闯下来的,就由微臣送东方相爷回府的好,好在那软轿中还有薄毯,就算将东方相爷剥光了包在薄毯中也比让他穿太监或者宫女的衣物出去的强。顺便微臣还得带东方相爷到医馆去一趟,如果东方相爷感染了风寒,好歹这医药费也得微臣出。当然,如果陛下觉得方才微臣有娱人之乐的话赏微臣两个也不成问题。”
这卓闻人说话向来疯疯癫癫不着边际,宸天佑苦笑说道:“好好好,一切依你。快,扶东方爱卿回府去。”
“慢着。”宸婉君懊恼的蹦到白龙舟上,伸手,“我的香包呢?”
“香包?什么香包?”
明知卓闻人是故意的,宸婉君手指向东方随云的胸前,“在那里。”
不待卓闻人伸手,东方随云伸手掏向自己的怀中,不见了?再在身上到处摸了摸,仍旧没有?一时间他明白了,瞪眼看向卓闻人。见卓闻人一副委屈无辜的模样,东方随云只好又回头看向宸婉君,“估计方才落入湖中的时候被水冲走了。”
见东方随云上上下下的摸着找香包就明白了,宸婉君跺了一下脚,看向卓闻人,“你要赔一个香包给本公主。”
卓闻人撇了撇嘴,“凭什么?”
“如果不是你将东方相爷撞入湖中,东方相爷怀中的香包就是本公主的。”
“那你继续找东方相爷要啊,与本元帅何干?”说到这里,卓闻人朝着女眷的画舫高声叫道:“东方夫人,八公主从相爷要香包,你允不允许啊。”
“你。”宸婉君再次跺了跺脚,一个扭身,居然飞身上了湖岸,推开一众宫女独自去了。
卓闻人一手拖着东方随云,一手抓过一支竹桡,借力划水之下亦是飞身上岸,又向着画舫喊道:“东方夫人,你下不下来啊,你不下来我就送东方相爷回府了啊,东方相爷的额头有些烫呢,嘴唇都白了,鼻涕……咳咳,疼疼疼,大哥,松松松。”
085回情错
因了落入御湖,东方随云受了小寒,但好歹身子打小扎实,喝了姜汤发了身汗已是好了许多。他见顾青麦似乎对端午的习俗极是好奇,想着她长年居关外只怕是没见过的原因,是以决定带着顾青麦去看夜间的端午。
顾青麦要出门,含玉肯定是要跟着的。正好,段小朗缠在含玉的身边,一听说顾青麦要出门逛夜市,第一个跳了出来,举手表示他要去。
一旁的段氏很是不好意思,一把将儿子拉了过来,“小朗,大人和少夫人是有事,不要闹。”
极是喜爱段小朗,顾青麦将段小朗拉到自己的身边,“好啊,姑姑带小朗出去逛夜市。”
段小朗高兴得‘哦哦,的叫起来,急忙跑往自己的住处找背包翻存银。段氏脸红的对着顾青麦作福,“蒙少夫人厚爱垂怜,收留我们母子,现在小儿又总是给少夫人添乱……”
知道段氏行事向来小心翼翼,唯恐给人添麻烦,顾青麦摆手打断她的话说道:“若非你竭尽全力、任劳任怨的为着相府好,我又怎么会对小朗那般喜爱。段姐姐,以后这见外的话少说的好,免得妹子觉得生疏。”
“是,少夫人。”
段氏话音方落,段小朗已是背着背包跑了过来,也不顾东方随云的神态如何,迳自拉了顾青麦的手就往外跑。被段小朗使出的三分小力拉着,顾青麦只得笑跟着段小朗往外走去,却是回头叮嘱东方随云、擎苍、含玉三人快些跟来。
路经从阳阁,顾青麦看着段小朗若有所思,拉住段小朗站住问道:“你平素可有找千柔妹妹来玩?”
段小朗点头,又道:“就是她太小了,不好玩。小朗还是更喜(…提供下载)欢和擎苍叔叔一起练功。”
想到冷千柔的乖巧可爱,顾青麦心中一动,看向后面已是赶上来的含玉等人,“含玉,去问问三少爷、四小姐和小小姐,看他们愿不愿意出去逛夜市?如果愿意的话就和我们一道出去,图个热闹。”
知道自家小姐一直善待着东方烨、东方又儿、冷千柔三人,含玉急忙点头进了从阳阁。
东方随云心中颇怨顾青麦不解风情,带了一个碍事的段小朗也就罢了,居然还要带上那么一大帮子人?于是甩袖不搭理顾青麦,迳自去了前方的小亭等着。
不一时,东方烨、东方又儿、冷千柔已是出现在顾青麦的面前。东方烨一向言语就少,只是垂手站在一边,有些拘束。倒是东方又儿是嫁过人的,知道一些规矩,急忙作福说道:“多谢嫂嫂美意,只是又儿感到身子有些乏了,就不出去了。”
“你做什么呢?怎么身子会乏?”
听了顾青麦的问话,东方又儿急忙解释,“做了一天的女工。又给小朗、小柔这两个孩子缝了两件衣裳。”
东方又儿虽是庶出,但很是要强。虽然顾青麦替她们母女分发有月银,但她总是又另做一些女工拿出去卖了换钱。顾青麦知道这些事,对于东方又儿的自立自强倒也不反对,只是说道:“做女工伤眼,还是少做的好。如果你手头急缺银子用的话就和段姐姐说一声,不必苦着自己。”
一个庶出的女儿,娘家看不起,婆家瞧不上,如今虽然是寄居篱下,但待遇却是好过以往的任何地方。东方又儿闻言,眼有些泛红,“多谢嫂嫂关爱,又儿记住嫂嫂的话了。”
顾青麦点了点头,又看向东方烨。这东方烨比东方随云要小两岁,眉目中颇有东方随云的几分影子,只是更清瘦些。“三弟呢,你也不出去?”
东方烨急忙作揖说道:“小弟看了一天的书,也觉得身子有些乏了,想早些休息。”
这东方烨也是颇有志向之人,虽为庶出,虽寄人篱下,但也要强。每天去得最多的地方是相府的书房,立志要在今秋的秋试中鲲鹏展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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