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们吓*了,手里的甩棍落到地上,跟在后面的车辆看到前面情况不妙,纷纷试图倒车离开,但是山路狭窄,积雪路滑,几辆车撞到了一起,谁也别想走了,这些道上的朋友都是鬼精鬼精的,见势不妙,跳下车来就跑。
没想到后面已经埋伏了一支人马,从路边的树林里跳出几个人来,手里举着五连发,哗啦一声推弹上膛,直接往人脚底下打,砰砰的枪声,闪耀的膛口焰,独头弹打在雪地里,瞬间蹦起一大团积雪和泥土,煞是骇人。
“不许动,谁动打死谁!”
黑道朋友们本来是去聂府吊唁的,根本没带家伙,也没穿打架时候专用的阿迪达斯,面对无数强光手电的照射和黑洞洞的枪口,顿时慌了手脚,乖乖趴在雪地上双手抱头。
两名突击队员持枪警戒,其余人员上前搜查并且用塑料手铐将这些人全绑了起来,押进会所的地下室,这地下室还是利用以前的防空洞改造的,面积大的很,关几十个人不成问题。
又过了二十分钟,一辆当地派出所的警车闪着警灯姗姗来迟,两个警察下车一看*了眼,满院子都是汽车,就是不见人。
暗处走出两个人来,警察举起手电照过去:“谁?”
“**队的。”韩光和胡蓉同时亮出了自己的证件。
派出所警察松了一口气:“是自己人啊,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大案子。”韩光收起证件,严肃的说。
雪越来越大,输电线路发生故障,会所停电了,幸亏还有柴油发电机组,大雪封山,想连夜回去是不可能,就连两个派出所警察也被困在了山上,大家只好将就一下,凑乎一夜等明天再说。
好在会所有自己的锅炉房,暖气烧得足足的,韩光和胡蓉也不休息,连夜提审犯人,争取在领导介入之前整理出一份确凿的证据,把案子办成铁案谁也翻不了。
山风呼啸,雪花飞舞,雪下的实在太大,能见度极低,就连手机信号也变时有时无,这种天气不会再有人来,静谧的山顶会所变成了与世隔绝的地方,望着窗外的雪花,刘子光久久的沉思着。
“喝酒。”背后传来李建国的声音,他从酒窖里拎出两瓶伏特加,扔了一瓶给刘子光。
刘子光苦笑:“怎么喝这个,一股酒精味的玩意。”
李建国刚要说话,王志军从进来了,满头满身的雪花,脚上也都是碎雪,他跺跺脚,神秘的说:“有重大发现。”
“什么?”刘子光和李建国同时放下了手中的酒瓶。
王志军把食指放到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回到走廊里,看了看正在审讯犯人的两个**,又走回来低声说道:“我带人去追那个娘们的时候,发现一个可疑的洞窟,当时没来得及查看,刚才我又去看了一下,很有点意思。”
“具体是什么?”
“说不清楚,是个一直延伸到山里的洞窟,不知道有多深。”
李建国和刘子光对视了一眼,又同时望向王志军:“这就是你的重大发现?”
“是啊,要不咱去探索一下,搞不好会有宝藏呢。”王志军说。
“你知道**时期,江北市挖了多少备战备荒的人防工事么?”李建国问道。
王志军茫然的摇摇头。
“我告诉你,江北市几乎所有的山上都有这种人防工事,后来废弃了不少,也有不少至今还在使用,一般是当做冷库储存水果什么的。”
王志军挠挠头:“这样啊,那就是说不稀奇了?”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看看吧,挖在这深山里的人防工事,兴许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呢。”刘子光说。
说干就干,就权当风雪天练兵了,三人立刻行动,带了手电记号笔荧光棒和绳索,走进了茫茫雪夜之中。
这个秘密洞窟位于会所后面几百米处,挨着悬崖峭壁,洞口杂草丛生,荆棘遍布,加上皑皑白雪,还真难分辨出来,王志军在前面带路,三人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生怕脚下一打滑就掉下山去。
到了洞口,才发现这里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入口,而是一处隐蔽的很好的排风口而已,只不过风扇叶片已经锈蚀烂掉了,积雪上还印着一行小脚印,看起来是野兔子之类的小型啮齿类动物留下的。
三人鱼贯而入,爬进了洞口,沿着铁梯下了十米,抵达平地,用手电照亮四周,发现这是一条拱顶通道,平坦的水泥地面,拱顶上是一排罩着铁条保护罩的灯泡,墙壁上似乎还有褪色的标语口号,刘子光用戴着战术手套的手轻轻擦掉浮灰,露出红油漆涂写的字迹:批林批孔,备战备荒。
三人呈战斗队形小心翼翼的走着,李建国轻轻扳开了斯捷奇金的击锤,其实在这种地方肯定不会有人出现,他们怕的是有猛兽占据了这里。
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发现墙壁两侧有些房间,房门都是铸铁的,极其坚固,门口有木牌子标注房间的职能:电报室、卫生室、储藏室、等等,木牌子上的字已经斑驳不堪,还是用一种**时期的简体字书写而成,这种汉字现在已经绝迹,大家只能猜测出文字的含义。
“这里是指挥室。”李建国推开一扇铁门,生锈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声音,三道手电光柱照进来,彷佛回到了从前。
尘封已久的核战指挥所内,木质的办公桌和靠背椅,黑色拨盘电话机,草绿色的无线电台,还有成排的铁皮文件柜,最吸引人的还是墙上那副巨大的伟人像。
三人沉默不语,久久凝视着室内的一切,忽然,背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第三卷 4…58 今夜有暴风雪
李建国迅速拔枪架在握着手电的左手腕上,向后瞄准。
一只山鼠眨着绿豆大的小眼睛在门边看着他们,一转身跑了。三人轻轻出了一口气,喀啪一声,李建国把斯捷奇金的击锤合上了。
“我当是个红毛粽子呢。”王志军说也放低了手中的霰弹枪。
三人在指挥室里搜索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物品,这里仿佛已经被扫荡过一遍,桌子抽屉里什么也没有,文件柜里也是空荡荡的。
“都烧了。”刘子光指着地上的搪瓷盆说道,虽然历经几十年,灰烬早已不见,但是烧灼过的痕迹依然存在。
李建国也弯下腰捡起一枚弹壳说:“51式手枪弹壳,有人开过枪。”
王志军也捡起几枚弹壳,看来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战斗。
三人继续向外搜索,用手电照射每个角落,走廊里几只老鼠看见手电光,惊慌失措吱吱叫着钻进了储藏室。
储藏室门上挂着铁锁,但已经锈蚀不堪,一枪托砸下去就断了,推开铁门,三道雪亮的手电光照进去,大群山鼠一窝蜂的钻出来,四下逃散。
三人走进储藏室,发现这里已经成为老鼠的大本营,墙角堆放的木箱子被啃得斑驳不堪,难寻字迹,用枪管在里面拨拉几下,露出几个圆柱形的铁罐子来,上面的包装纸已经不见了,照照罐底,似乎有生产日期:1966。5。
“这里是储存粮食的地方,大米和面粉已经被山鼠吃光了,铁罐头它们啃不动,所以留下了。”王志军自言自语道。
大批陈年军用罐头,早就过期腐败了,一点价值都没有,三人继续搜索,却发现走廊已经到了尽头,前面被坍塌的石头堵住无法前行。
“爆破作业。”李建国一针见血的指出原因,指挥所的规模绝不会这么小,再联系到指挥室里的枪战,这里肯定发生过你死我活的搏斗,不光动用了枪械,还用了高爆炸药,不用说,指挥中心的正门已经被炸塌堵死了,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没有人发现的原因。
对讲机里传来沙沙的声音,隔着厚重的山体,无线电波传不过来,只有隐隐的杂音,大概是会所那边在呼叫了,三人便匆匆离开,临走前还不忘把洞口掩饰一下。
“有机会再过来好好挖掘一下,兴许会有惊喜发现。”刘子光这样想。
回到会所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但是雪依然很大,韩光和胡蓉两位警官熬了整整一晚上,眼睛里都是血丝,不过精神却是极度兴奋,因为已经打开了突破口,有人招供了。
那三个不满十四岁的小女孩本来就是被蒙骗来的,现在看到警察叔叔和阿姨出现,自然全盘倒出,原来她们都是偏远县区的小学生,寒假期间被亲戚带出来干活的,小孩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从事的事情很龌龊,这会儿都缩在一起痛哭流涕呢。
至于那些会所女服务员,有的是省内各大专院校的学生,有的是专职模特,有的是社会青年,有的是资深业内人士,从清纯可人型到高挑冷傲、再到妩媚妖艳,可谓样样俱全,搜罗这些后宫也花费了老聂不少精力和资金,不过给他带来的好处也是难以用金钱衡量的。
更重要的发现是一本账簿,记录着这些女人的业务活动,但是用了很多隐语和代号,外人根本无法看懂,审问会所管理人员,但他们却死硬不招,任凭两位**用尽办法也一无所获。
审了一夜案子,头昏脑胀的胡蓉推开大门,深深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东方微明,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照射在山顶,四下里白茫茫一片,整个世界显得洁白无瑕,可是在这白雪覆盖下的世界,确实那么的龌龊和阴暗啊。
……
派出去一大批人,结果却音讯全无,聂万龙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又等了半小时,才听跑回来的人说,会所已经被警察端了,他当时就想给马局长打电话,但是仔细考虑了一下,还是忍住了,这件事或许关系到高层的斗争,自己不便参与,还是等明天早上再说吧。
第二天一早,宿醉的马局长从睡梦中醒来,头疼的厉害,这洋酒和白酒搀着喝就是不行啊,刚爬起来秘书就打来电话,汇报说昨夜有大案子发生,**二大队把聂家在西郊的私人会所给端了,起获大量****和从事**业的女子,甚至还有三名女童。
马局长勃然大怒,当场拍了桌子,乱弹琴,是谁给他们的命令去抄聂家的别墅,简直无法无天。
“打电话,让他们给我滚回来,无组织无纪律,每个人都要给我写检查,不深刻不通过!”马局长发了脾气,冲秘书吼道。
秘书小心翼翼的说:“刚才政法委胡书记打电话过来,说要找您谈话。”
“帮我推了,就说我还有个会,马上退居二线的人了还不消停点,真是。”马局长余怒未消,愤愤然道。
秘书又拿出一张便条说:“省厅李处长打电话来找您。”
马局长怒了:“到底有几个电话,你不能一口气说完。”
秘书嗫嚅道:“还有李书记的秘书打电话来询问案情,大开发聂总一个电话。”
“乱套了。”马局长一边换衣服一边咕哝着,思来想去还是先给省厅李处长打电话,这位李处长是老马在党校进修时的同学,关系不错,上面有什么事情都会及时通风报信。
电话打过去,李处长平日里绵软儒糯的南方口音变得急躁而迅速:“老马,出事了,省厅要成立督察组去你那里,听说是省委郑书记亲自点将的,你好好想想哪里出了纰漏,就这样啊,再见。”
挂了电话,马局长残留的那点酒劲一下子全醒了,大过年的,省厅派督察组下来,这可不是什么好预兆。
再给李书记打电话,那边的语气也很急躁,原来市委也接到省城的电话,有人透风说省委要派巡视组来江北调研,好像省公安厅也有人下来。李书记想了解一下这两件事之间有没有联系。
马伯仁虽然不是侦查干部出身,好歹也在公安口干了不少年,马上想到昨夜郑书记那个电话,他们肯定是奔着聂文夫的命案来的!
于是,他将这个担忧说了出来,电话那头的李书记一阵沉默,显然也是觉察到事情的严重性。
好在老天爷帮忙,大雪封路,高速公路封闭,省级公路交通堵塞,几千辆车堵在路上寸步难行,机场关闭,铁路输电线路故障,无数列车晚点,省里的人绝对不会那么快赶到,这就给他们留出宝贵的时间来。
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撇清一切关系,保住乌纱帽再说。
李书记和大开发的聂总当年是电大的同学,有同窗之谊,又在事业上互相帮助,这些年来大开发的生意愈来越红火,李书记的官职越当越大,两下里互为照应,可谓一荣俱损,一损俱损,是那种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铁杆同盟关系。
而马局长则是李书记一手提拔起来的老部下,当年老李在南泰县当县委书记的时候,马伯仁就是县公安局的政委兼局长,老李的左膀右臂,哼哈二将之一,现在调到市里继续搭档,属于南泰帮内大将,将来是要当政法委书记,副市长的人选。
形势紧迫,李书记和马局长立刻行动起来,李书记亲自部署安排,重新审理此案,争取做到证据确凿,事实清楚,谁也翻不过来,撇清和大开发的关系,把聂文夫灵堂上的花圈给撤掉,找相关人员谈话,告诉他们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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