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告诉他们,如果中毒者想保全自己情人的名节,自己就会武功全失,变成废人。让那些伪君子们选择,是心上人的名节重要,还是自己的武功重要。”
“男人往往忍不住这天下最难忍受的痛苦而变成野兽,更不想由此而武功全失,而自私地占有女人让自己平安。”
“这时候,我便会给那对情人一把刀。”
“这出戏码真是百看不厌啊……大部分是女子羞愤欲死,拿刀抹了脖子做贞节烈妇,有少部男子觉得自己对不住心上人,抢过刀来先了结了自己,还有的,就是女子拿过刀来先杀了自己的男人,然后自杀。”
“当然,也有愿意为了男人而牺牲自己的女人,一厢情愿地认为她的心上人会平安脱险……哈哈哈,真是天真!这个男人只要看了我一眼,恐怕就是打他杀他,也不愿离开这里。”
“不论谁死掉,不论结果如何,我都看得开心无比。”
商少长的吻不断落在我的脸颊,额头,嘴唇上,我的衣衫已破碎不堪。
我的眼睛中全是愤恨的怒火!
“当啷”一声,一把黝黑的钢刀落在我身边,溅起几点火星。
兰夜笑道:“白妹妹,如你这样刚烈的性子,必然受不了这样的污辱,那么――”兰夜阴森森道:“这把秋水刀,相信能为你平息怒气。”
我看着商少长充血的眼睛,他恐怕已经不知道自己亲的,抱的是哪个女子。
我手臂一寸一寸前移,五根手指慢慢搭在刀柄上。
兰夜说的对,我怎能忍受这种可怕的羞辱!
我五指握刀,身体紧紧贴在冰冷潮湿的地板上,慢慢停止挣扎,我缓缓抬头,看着压在我身上的商少长。
他也停止了动作,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我,眼中说不出是痛惜,悲伤还是愤怒。
从他口中缓缓滴出的鲜血,一点点溅在我裸落在空气中的胸膛上。
我没有握刀的右手慢慢伸出,轻轻抚上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脸――
商少长,你这又是何苦。
兰夜笑道:“商少长,你想如当年风少翌一般,也用九成功力来压制这‘销魂’么?”她的声音在冰冷的空气中清晰地传在我耳中,如一把钢刀般一下一下撕割着我的心,“这只会让你死的更快罢了,因为经过斩商之手折磨,你现在的功力顶多还不到原来的七成!”兰夜抚掌大笑:“商少长,你若死了,白衣的下场只有更惨!”兰夜抬眼,一双充满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
“白衣卿相,我一定要让你受到,天下最好的照顾!”
商少长一张口,一大口滚烫的鲜血突然吐了出来,顺着我的胸膛缓缓流进衣里。
他果然如兰夜所说,用内力压制毒性!
我伸出双臂,用力抱住商少长轻轻发颤的身体。
他的身体滚烫,我的身体也滚烫。
我们两个从来没有贴合得如此近过。
我用力扬头,突然吻住商少长干裂的嘴唇。
我的唇贴近商少长的耳朵,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细小声音轻轻说:
“事毕,秋水刀,破笼,逃!”
兰夜说的没错,商少长用力压制毒性的结果,就是我们两个一起丢了性命!到最后,还是谁也不能活下来!
商少长只有解了销魂之毒,我们才有机会冲出去!
我们紧紧抱在一起,身体在地板上连连滚了几圈。商少长仅存的一点理智,也随着我吻住他时而消失殆尽!他的吻越来越密,手上力道也越来越大。
我十指紧紧握在一处,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一双眼睛越睁越大,眼中的怒火几乎要把眼前的一切烧毁。
兰夜,你说的不错,我今天所受到最大的屈辱,一定要用鲜血洗刷。
但,却是要用你的血!
商少长的吻滑过脸颊,滑到颈部,终于到了左耳耳垂处。
他的动作突然僵住。
几乎他的动作停滞只是一瞬,马上商少长的唇含住了另一边耳垂,轻轻舔舐。
我不言不语,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我不想让兰夜看出我有丝毫软弱!
扬名南北十二州的白衣卿相除了聪明之外,就是异乎常人的――
坚强的意志!
只要今天我们能活下去,我就有复仇的机会!
商少长温热的呼吸不时喷在我脸上,他的嘴凑到我耳旁。
如果这是场恶梦,什么时候才是这梦的尽头!
突然,我的身子一震!
商少长的嘴贴在我耳边,轻轻道:“琚雪在么?”
我的身子被商少长抱着在地板上连连翻滚,在翻滚中,我注意到商少长的眼――
这双眼同秋水一样清澈。
我轻轻眨了两下眼睛,头也微微低了一下。
商少长抱着我翻滚的地方,旁边就是秋水刀。
“好孩子……”商少长轻声道:“琚雪对兰夜――”我还没完全明白他的意思,只听商少长一声大喝,从不离身的秋水刀已不知何时在手,双足用力一蹬,人已跃在半空,秋水刀划出一道美丽而可怕的半弧,向那道铁栏横扫过去!
几乎在同时,商少长伸手一拉,已将我甩在空中,他这一冲之力直可扫千军万马,径向铁栏横劈!这一劈足可以将铁栏劈开,让我们逃出囚笼!
但他这一刀主要不是劈开铁笼,却是铁笼前的斩商!为了这一刀,他蓄精存势,厚积薄发;为了这一刀,他甚至不给自己留下后路!
他的后背,完完全全交给了我。
最有可能攻击他身后的,就是斩商旁边的兰夜。
商少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我们能不能冲出去,就赌在我和我的琚雪!
琚雪对兰夜!
想要生,就先要拼命!
(此章已完!)
携却娇乌出樊笼
商少长一刀扫过,刀气向上疾卷,拇指粗的铁栏竟被他由下至上一刀劈开!七八根铁棍齐齐一折,如七八柄利刃直向斩商胸口刺去,直让他避无可避!斩商若用刀挥开铁棍,商少长手中那蓄劲一刀就要将他劈成两半!
可是,还有兰夜。
这个阴毒的女人,她的手段比她的武功更可怕。
兰夜冷冷一笑,从她粉色纱衣中,倏地滑中一柄金色软剑,如一条冰冷的毒蛇,无声无息地向商少长后身刺到――
商少长伸手一拉,已将我甩在空中!
几乎是同时,我看见他刀劈铁栏,扑向斩商;也几乎在同时,我看见兰夜金剑在手,向商少长身后袭去!
兰夜抬起头来,向我微微一笑。
她的眼中,落出的尽是轻蔑与鄙视。
兰夜手中金色剑光映亮我冰冷苍白的脸,我几乎能感到剑气传出的冰冷无情!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成败,生死,悬于一发。
是否能逃出生天,就看商少长手中秋水,我袖中琚雪!
我袖中一沉,手已握住“琚雪”。
昆仑白雪,出剑出玉,有匪君子,清扬如许。
握住剑的一刹那,一股冰凉沉静的气息从手指传入,我的心境突然变得无比平和,仿佛此时此地已不是生死相搏,性命相争,却好似回到了梅瓣飘香、碎雪纷飞的梅谷。回到了那个相依相拥,共诉衷情的梅谷。
在那个美丽沉静不似人间的地方,我与商少长紧紧相拥:
“生,和你在一起,死,和你在一起!”
我不是说过,要和你同生共死?!
我身在半空,袖中突然飞出一条雪也似的白练!这白练在空中划了一道美丽的圆弧,如九天飞瀑,一带银虹,直向兰夜手中金剑倾泻下去!
琚雪啊,就让我在这生死一线,天人之间,让我再一次看看你这柄神兵的绰约风姿,将你的灵性在我手中复活,显出开天毁地的力量!
这一剑,我将把我受到的羞辱,全还与你――
兰夜!
双剑相击,俱是光芒大盛!其明亮夺目,居然超过了秋水刀的刀光。
兰夜右手持剑,嘴角慢慢翘起,现出一丝得意的微笑:“没想到,那老头子居然把琚雪也给了你……小妹妹,你若到了地下,可千万不要怪我……”
我脸色大变!眼见手中琚雪剑光愈来愈淡,又回到那把平平无奇的玉中,我只觉得握剑之臂又酸又痛,几乎自己全身的力气与精血都被琚雪吸入剑中!即使这样,也只不过挡得人家一剑。
难道,我与商少长却是要困在此地?
只听“咯啦”一声轻响,却是自兰夜手中传出。
她手上那柄华丽无比的金色软剑,剑身突然出现一道长长裂缝,裂缝越来越大,直随剑身裂到剑锷!兰夜惊叫道:“怎么会!――”这一怔之际,琚雪剑似有灵性一般,玉剑一声轻啸,竟从裂缝中穿出,带起一溜雪光,直向兰夜胸口刺去!
铁笼外响起一声尖叫,一声长啸。
雪光中,竟扬起一带血色。
我回头转身,只见斩商噔噔噔向后疾通几步,身子几乎重重撞到墙后,胸口一团鲜血越渗越大,商少长这舍命一击之下果是得手!只见商少长左手一扬,一线银光闪出,已缠住我腰间,正是那时下琼屑洞天时立了大功的那条银链。商少长抖动银链,将我身子横抱,双足连蹬,已抱着我向外冲去!
商少长一手挟我,秋水刀在身边挥出一带光影。他如一头受伤的猎豹般速度快得惊人,每挥出一刀,就有一声惨叫传来。一闪眼工夫已冲到出口,旁边惨叫声与鲜血飞溅,血腥气直中人欲呕。他的刀总是准确无比地划过灰衣杀手的喉咙,仿佛他有一种可怕的直觉。
杀人的,直觉。
商少长手中的秋水刀,已变得明亮照人,好象刀身上又聚满了无数的魂魄,将这柄锋利又可怕的刀映得光亮夺目。
我的刀,是杀人的刀,我的刀法,是杀人的刀法。
我现在突然知道了,当云逸扬想让商少长教他秋水刀时,商少长为什么说出了这样一番奇怪而又有深意的话。
商少长用的刀法,确实是最实际,最实用的,
杀人的刀法。
商少长挥刀,斩落,溅血。
他的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和不忍,甚至眼睛都没有眨上一眨。似乎整个人都变得冰冷无比。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第一次见到温柔的杀手时,那个四十几岁的灰衣杀手恭恭敬敬地叫他“前辈”。
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怕他怕得要死。
为什么无人不知“但有先后无少长”,还有人称他“天下第一杀手”。
“你没事罢”,商少长抱我躲开从一位灰衣杀手身上喷出的血泉,脚下仍不停歇,“不要怕,我们马上就会冲出去。”
我紧紧抱住商少长的身体,低声道:“你放心,我才不会胆小。”
商少长轻轻一笑,道:“好衣衣!”突然仰头嘬唇长啸!只见前方已是出口,囚禁之处竟是一个废弃庄院。他口中啸声不绝,自是想唤出黑马出现。
只听得耳边一阵甜美阴冷的笑声响起:“想坐那匹大宛名驹逃跑么?”旁边唰唰两声,出现一灰一粉两道人影,正是兰夜与斩商。
兰夜冷冷笑道:“你们两个不错啊,居然从我手中逃到这里。”她美丽的眼睛瞟向商少长,慢慢道:“但有先后无少长,你至少斩了我三十个手下罢。”
商少长漠然道:“三十四个。”
兰夜的眼神越来越可怕,几乎是咬牙说道:“你杀了我三十四个手下,而你身边的贱妇居然划伤了我的脸――”她恨恨道:“好个白衣!!你居然在三个月内,就能使出琚雪!”
我抱住商少长――他全身几乎都是冰冷的,只有胸膛温暖。我与商少长四目对视,微笑道:“三天。”
兰夜突然哈哈大笑,笑声在这个尸体遍地的庄院中听得刺耳无比。斩商一直无声地站在她身后,旁边灰衣杀手倒了七零八落,他似都没看在眼中。兰夜笑毕,一字一句道:
“你现在拖延时间,是不是以为你的名驹能来救你?”
她不待商少长回答,便接道:“你可能等不到你那匹心爱的坐骑了。”她眼睛死死地盯着商少长,嘴边笑意越来越浓,“谁不知道天下第一杀手两件心爱之物,一为手中秋水刀,一为坐下黑马,黑马护主,素来与你形影不离。所以,我便在这庄院四周,散上了我精心研制的‘无声’。”
兰夜哈哈大笑道:“所以,你那匹心爱的黑马,死时也必定无息无声!”
我只觉得商少长身躯猛地一震!肩头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滴了下来。
好狠毒的兰夜!
商少长张口,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一丝血线缓缓自嘴角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