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云居雁摇头。前世她和沈君昊压根没有关系,和陆航也没有往来,玉莲又怎么会出现?
“那这本书呢?和玉莲有什么关系?”
“玉莲是我想象中的东西,而这本书,在好几年前,我让父亲帮我去找,但是一直没找到。当时我还与父亲闹了一场,不过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你想表达什么?”沈君昊有些糊涂了。
被沈君昊这么一问,云居雁也有些糊涂了。一个是她想象中的东西。一个是她想要的东西,一样吗?她低头看看桌上的曲谱,转而问沈君昊:“你说二叔知道三妹会找我帮她修补此书吗?”若是沈君烨知道,而他又把书拿给沈君昊,就足以证明他别有居心。可是又像沈君昊说的,整件事沈绣完全知道,很容易就能解释清楚的,又怎么能让她和沈君昊生出嫌隙呢?
云居雁越想越不明白。沈君昊亦是。不过他又想到了另外一点。说道:“我记得你说过,陆航是从一个游僧手中得到玉莲的,而二弟是从一个江湖卖艺人手中买来琴谱的,会不会他们受了同一个人的指示……也不对啊,你想象中的东西,别人又怎么会知道?”
两人说来说去都没有结果,一时间不知道应该留下琴谱,还是把它还给沈君烨。
当天夜里,在他们睡下之后,昌邑伯府突然传来蒋明轩的口信。他天一亮就要出城去寿安寺,问沈君昊约他第二天早上见面。是否有要事。若并不是什么急迫的事,等他回来再说。
就算蒋明轩要去寿安寺参佛也不必半夜打包行李,再说沈君昊一直知道,蒋明轩经常进出庙宇,根本不是因为他是信徒,他不过是去躲清净的。
寿安寺位于永州城外,是永州去冀州的必经之路。沈君昊感觉事情可能与沈子寒的失踪有关。他一边对云居雁说。他去问问怎么回事,一边已经穿上了衣裳,很快便匆匆离开了凝香院。
沈君昊走后。云居雁睡得昏昏沉沉的。她一会儿想到之前做的那两个梦,一会儿又想到前世,紧接着玉莲、琴谱接连不断出现在她眼前。当她睁开眼睛,中衣都已经汗湿了。
她命丫鬟准备热水,洗过澡穿了衣服出来,沈君昊派人回来告诉她,他差不多傍晚才能回来。
云居雁像往常一样用了早膳,章氏如期而至。章氏的眼睛又红又肿,显然是哭过了,精神看起来也很差。云居雁心中搁着事,又不想管她和沈君烨之间的家务事,索性没问,只是问她早饭吃过了吗?等天气放晴了,要不要邀杨氏、赵氏出去逛逛。
章氏几次欲言又止,最终没有向云居雁诉苦,只是说了几句闲话就走了。
云居雁在她走后照例像平日一样在廊下散步,花了大半个时辰。其间沈绣送了两盆迎春花过来,开得十分热闹,说是谢谢云居雁的。
无论是沈子寒的失踪,还是沈君烨一定要塞给她的琴谱,都让云居雁觉得不安。为了以防万一,她命玉瑶叫了青杏和阿里耶一家马上进府见她。
一个多时辰之后,云居雁在书房见了他们,再次询问起了前年在葡萄园发生的事。玉瑶和青杏对她复又提起那件事十分惊讶。云居雁不知道怎么解释,而阿里耶一家是吐蕃人是不可抹灭的事实。
再三思量过后,云居雁拿出了一笔银子,借口办货,让阿里耶一家返回吐蕃。至于什么时候运葡萄酒上京,等她的通知再行决定。
云居雁心中很清楚,若是有人要利用阿里耶吐蕃人的身份生事,他们走了就更加说不清楚了,甚至会被人当成心虚。但是他们若是不走,真的发生什么事,她保不了他们,而沈沧绝不会为了外人牺牲沈家的利益。
众人虽疑惑云居雁为什么一定要他们今天就走,但主子下了命令,他们只能马上回去整理行装。
待玉瑶送了阿里耶等人离开,她折回书房问云居雁:“大奶奶,青杏让我问您,是不是大叔他们做错了什么事?”
“没有。”云居雁赶忙摇头,“晚一些你去送送他们,代我告诉他们,若是到了今年年末我都没有通知他们运葡萄酒上京,就让他们用那笔银子好好在吐蕃过日子。”
“大奶奶,发生了什么事?”玉瑶一下子慌了。
“没事。”云居雁冲玉瑶笑了笑,“或许是我太过紧张了,只不过我们现在有了他――”她轻轻抚摸着肚子,“有了他,做任何事我都要分外小心。”想着这是她和沈君昊的孩子,她轻轻笑了起来,又感叹道:“我也是有了他才明白,其实做父母的最希望孩子平安喜乐……我一点都不希望将来他也要战战兢兢过日子……”
玉瑶听到这话,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跟着云居雁一路走来,无论是在永州还是京城,她都亲眼看着主子小心翼翼地过日子。有时候行差踏错半步,结果很可能永远都无法翻身。现在,为了保护未出世的孩子,她甚至不敢跨出院门。任何一对父母都不希望孩子过这样的日子。
当天傍晚,当阿里耶一家离京而去之后,婉菊匆匆忙忙进了云惜柔的房间,焦急地说:“姑娘,阿里耶一家突然回吐蕃了。”
“什么!”云惜柔一下子站了起来,恨恨地说:“所以,她果然――”她紧抿嘴唇,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许久才从牙齿缝中挤出一句:“果然一步错步步错,想必他现在一定在怪我。”
“姑娘,主子一向大量。主子要的只是结果。”婉菊说得又快又急。他们谁也没想到,仅靠那么一点点的破绽,沈子寒居然能查到那么多事。
云惜柔坐回椅子上,双拳依旧紧握着。沉默许久,她问婉菊:“沈大强那边有什么消息?”
“没有。”婉菊摇头,“自从四夫人下葬之后,大爷把外院管得很严,就算是不当值的时候,也不能随便出府的。”
云惜柔心中更恨,冷声说:“永州那边,她派了如意去看着五姐,那薛氏呢?难道还是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守着?”
婉菊稍一迟疑,还是硬着头皮说:“虽然没有十二个时辰守着,但是我们也没办法和大夫人说上话。”
云惜柔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摔下地上,恨恨地嘟囔:“不行,一定要弄出点事,让她忙不过来!否则就有大麻烦了。
第644章 指控
因为得知阿里耶一家离开了京城,云惜柔意识到,云居雁虽然没有察觉,但她可能正慢慢接近真相。她必须牵制她,可惜若非必要,云居雁根本不会踏出凝香院半步,一点机会都不给她。
先前她绞尽脑汁想让她和沈子寒见面,但她一直找不到契机,确切地说,云居雁就像缩头乌龟,除了沈君昊,不见任何男人。如今,她虽然有沈大强、薛氏等等可用,可他们被看得死死的,她的人压根没法与他们接触。
云惜柔心中恼恨。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占上风的,当初在永州的时候,她甚至觉得他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居然渐渐变得被动了。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阴沉着脸思量。她记得自己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曾问过她,云居雁为何突然改变主意,执意要嫁给沈君昊。
能有什么原因?还不是因为她在泰清居前面见到了沈君昊!
云惜柔不屑地想着。她承认沈君昊是她见过的男人中长得最俊俏的,可是那又如何!她冷笑,却又忍不住失落。
他说,沈君昊和云居雁的脾气太过相似,同样的骄傲,同样自视甚高,眼中容不得沙子。他们一开始或许会喜欢对方,但久而久之矛盾一定会升级,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他说,沈君昊从来不乏爱慕者,而云居雁呢?她也总是吸引着男人的目光。在她对沈君昊失望的时候,一定会注意到其他男人。到那时,只要他们给她一点点助力,她和沈君昊的婚姻随时都会破裂。他说得言之灼灼,可结果呢?她亲眼看到他们的感情有多好。
他要她耐心等待,可那么多的事情都超出了他们的预期,她如何能心平气和地等待?她已经押上了自己的一辈子,她输不起!
“他有消息传来吗?”云惜柔冷声问婉菊。
婉菊小心地观察着云惜柔的神色。轻轻摇头。主子要她随侍云惜柔左右,时刻注意着她的情绪。可是云惜柔的脾气实在太难琢磨了,甚至可以用阴晴不定来形容,一直以来。只有主子才能安抚她。可偏偏这段时间,主子不能与她们频繁接触。
云惜柔看婉菊摇头,顿时怒从心生。她一定要对付云居雁,她一定要她痛苦,要她身败名裂,可是她已经黔驴技穷。他说,他要找一个有分量的替死鬼。让沈君昊相信自己已经找到了一直躲在幕后对付他们的人,让他们失去防范之心,可是去哪里找这个有分量的人?
“他这是什么意思?撒手不管了吗?”云惜柔冷哼。
“姑娘,眼下主子首先要处置的是沈将军那边……”
“你的意思,是他在替我善后?难道我帮他支开沈子寒,也是我的不对?”云惜柔反诘。
婉菊当然不敢点头,只能好言劝着云惜柔。
云惜柔又急又怒,自是听不进去。一脸恨不得与云居雁同归于尽的表情。幸好,晚上的时候,青竹送来了幕后之人的书信。总算是让她稍稍平静,同时相信了他在信上所言,他们眼下的按兵不动,不过是等待适当的时候伺机而动,一举让沈君昊和云居雁再无翻身之日。
同一时间,云居雁正在凝香院焦急地等待着沈君昊。自从沈君昊连夜出府去见蒋明轩之后,他一直没有回家。她揣测着蒋明轩突然去寿安寺的原因,又不敢妄下断语。
亥时,云居雁依然在等着沈君昊,玉瑶来报。沈君烨和章氏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又起了争执。云居雁相信,杨氏和赵氏一定也得了信,因此只是命玉瑶去庆春苑问问怎么回事。若是他们闹得凶,而杨氏和赵氏没有去劝,就让她告诉她们二人,她一早就睡下了。请她们二人先去劝一劝。
玉瑶走后没多久,章氏哭着步入了凝香院,显然玉瑶和她错身而过了。因为章氏边哭边走,丫鬟们不敢堵了她的去路,只能一路小心地陪着。
平日里,章氏来了,都只是和云居雁在外屋坐一坐,可这一次,章氏没等云居雁从里屋出来,就已经不管不顾地推开了房门,拉着云居雁的手猛掉眼泪,泣不成声。
云居雁原本已经放下了头发,也换了衣裳。因得知章氏来了,鞠萍正为她重新梳头更衣,毕竟她和章氏没那么熟,不能披头散发出去见她。
鞠萍生怕章氏推撞了云居雁,赶忙扶住了主子,紧张地看着章氏,就见章氏泪流满面,不止哭得眼睛都肿了,就连嘴唇也白了。
“弟妹,先坐下再说。”云居雁一边说,一边给周围的丫鬟们使眼色。
丫鬟们急忙扶着章氏,半拉半推让她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云居雁揉了揉被章氏抓得生疼的手臂,递了帕子给章氏,又让丫鬟倒热茶进屋。
好半响章氏才渐渐止了眼泪,也不管四周都是丫鬟,张嘴就是一句:“大嫂,他刚才居然对我说,我连她半分都及不上。”
云居雁的心“咯噔”一下,生出了不好的预感。夸张地形容,之前沈君烨几乎逢人就说,他喜欢她。自他闹了一场自杀之后虽没再提过这话,可保不准章氏口中的“她”不是自己。她不敢询问,只是劝道:“弟妹,夫妻拌嘴时说的气话,当不得真的。”说着,她给鞠萍使了一个眼色,让她把所有的丫鬟都带出去。
鞠萍看章氏情绪激动,放心不下。她让丫鬟们出去之后,自己复又折了回来,立在云居雁身后,小心提防着章氏。
章氏似乎根本感觉不到周围的一切,只是接着云居雁的话怒道:“他说的不是气话,根本就是他的真心话。而且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云居雁不知道章氏到底怎么想的。她只是她的大嫂,就算是亲姐妹,除非关系很好,否则也断没有与人讨论这种话题的道理。她打量着章氏,很想知道她是气糊涂了,还是别有居心。
章氏一径低头抹着眼泪,好一会儿才缓过气。羞愧地向云居雁道歉,连声说,她不该这么晚过来打扰他们休息。刚说完这话,她又懊恼地朝四周看去。脸涨得通红,更加羞愧地道歉,直说她不该就这样闯进来,让沈君昊不得不避出去。
云居雁看她的神情不像是试探。她敛下怀疑,如实说沈君昊尚未回来。章氏听到这话,轻轻吁了一口气,又不好意思地笑笑。低声解释:“大嫂,刚才我只是太难过,又不知道能和谁说,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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