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永远这样抱着你。”沈君昊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情欲。在她面前,他的自制力越来越差了。他把头埋在她的脖颈间,吸吮着她的气息。不知过了多久,他勉强压下心中的渴望,在她耳边说:“我怀疑妁桃的孩子是二弟的,但我不能确定。下午我试探了一下,他似乎也觉得那孩子和五弟有关。”最让他无法理解的,沈君烨应该很清楚,如果他没有百分百信任云居雁,他一定会介意他曾抱过她,而他却在枫临苑冒然对他说了,甚至还说他变了很多,似乎很奇怪他居然没有生气。可反过来,几个兄弟中,沈君烨与他走得最近,也没有利益冲突,不可否认,平日他曾帮了他不少。
云居雁听着沈君昊的叙述。她对沈君烨的了解不深,不好评论,而妁桃的那种疯狂,明显是对沈君昊的痴迷。这样的前提,她又怎么会怀上沈君烨的孩子?“你为什么会这么怀疑?”她轻声问着,依然任由他抱着。她太喜欢这样的亲密了。
“只是感觉。”沈君昊避重就轻地回答,“其实就是因为我不能确定,所以反而不知道是否应该求证。”
云居雁亦沉默了。如果孩子是沈君烨的,这就意味着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这对沈君烨来说也是难以接受的吧?她本想再问沈君昊,为何不能完全信任他的几个弟妹,但她能感觉到,他确实情绪低落。她轻轻拍着他的背,小声劝慰:“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听着她的声音,沈君昊觉得很温暖。他未必需要她帮他解决问题,他要的不过是有人能让他说出心里的话,让他知道她很关心他。他附在她耳边说:“不要以为说这么两句话就安慰了我。晚上的时候……”
“不要说!”云居雁惊叫,急于推开他。
“为什么不要说?”沈君昊禁锢着她的双手,在她耳边喃喃:“晚上,等你喝完药,不如我们像昨晚那样……”
云居雁听着,很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她觉得自己一定全身都红透了,连脚趾也不例外。可她无可奈何,她推搡他,却又被他吻住了。随着他温柔的动作,她情不自禁受了他的引诱,很快忘了生气。
两人闹了一会儿,丫鬟在外面请示晚饭摆在哪里,沈君昊这才不情不愿地放开了她,换衣裳准备吃饭。
晚饭才吃了一半,长顺匆匆进来回禀,吕氏兴冲冲去了枫临苑,沈仁跟着也去了。起初两人只是在院子门口说着什么,后来被沈沧叫去了。
沈君昊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吕氏十五岁的时候,几乎是拼了命才生下沈君灿,自然对他万分宠爱,舍不得他受半分的苦。
云居雁并不知道全部的细节,只能问沈君昊:“你不是对祖父说了,孩子与五弟无关吗?”
“即便无关,他也有错在先,祖父有心教训他,我们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还让长顺注意着枫临苑那边。”
“我其实是注意着别人。她不会甘心把针线房交到你手中的,父亲又十分相信她。”沈君昊说着,语气凝重了几分。他知道沈伦对云居雁的印象一直不太好,再加上薛氏的挑拨,恐怕只会更糟。
听沈君昊提起薛氏,云居雁这才记起心中的另一个怀疑,遂对着他说:“其实我一直觉得母亲借口找十一弟,其实真正找的是妁桃。”
“你的意思是,她也不知道妁桃是如何离开玉衡院的?”沈君昊思量着这个可能性,自言自语般说:“如果真是这样,很多事必须重新考量。如果真有一个人能让妁桃从玉衡院离开,就表示这人比她厉害不少。”
云居雁点点头说道:“妁桃在玉衡院这么多天,你说母亲会不会其实已经知道孩子是谁的?毕竟孩子的月份瞒不了大夫的。”
“你是想从她那边入手?”沈君昊觉得有些冒险。一个“孝”字,对他们而言都太重了。
云居雁知其担忧,解释道:“我们不能去问母亲,但母亲知道的事,桂嬷嬷多多少少一定会知道一些。另外,据说青纹负责看守妁桃,她或许也知道些什么。”
第394章 浮躁
第二天一早,玉瑶和锦绣照例在西次间外面候着。她们早已吩咐了小丫鬟把早膳和热水准备着。所有人都看到两个主子是如何的如胶似漆、相亲相爱,终于放下心来。特别是锦绣,看到云居雁落红的那一刻,她差点说了一声:阿弥陀佛。在她们眼中,就算云居雁住持了中馈,也比不上生下长子来得重要。
看到芷兰的身影在门外一晃,玉瑶给锦绣使了一个眼色,自己上前问道:“怎么了,有事吗?”
芷兰这段日子与玉瑶接触得多,也算熟识了。她拉着她往廊下走了几步,悄声问:“姐姐,听小丫鬟们议论,为了妁桃的事,大奶奶要把我们都换了?”
“你从哪里听说的?”玉瑶奇怪地看着她。
芷兰生硬地摇摇头,答道:“就是小丫鬟们私下的闲话。”她抿了抿嘴唇,又道:“其实那个时候很多人都被二夫人叫走了,根本不在院子里。”
“奶奶的决定不是我们可以枉议的。现在不要说我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不能对你胡说八道。再说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了,还是没人看到妁桃是什么时候进的院子,这也难怪大奶奶会生气。”
“姐姐,那是不是说,只要大奶奶查清妁桃是如何进来的,就表示不会有人被撵走?”
“我真的不知道。”玉瑶一脸为难,“我们都是做奴婢的,就算大奶奶再相信我,这些尚未有决定的事,也不会对我说的。”
听到这话,芷兰失望地走了。玉瑶看了看她的背影,转身折回了房间。
“找你打听情况?”锦绣低声问着。
玉瑶点点头答道:“大奶奶说得一点都不错,夫人一定是故意放出了风声,让大家人心浮躁。这两天我们一定要格外小心。”
锦绣亦是赞同,但她怕她们人手有限。会顾此失彼,又不能把几间厢房像东西跨院那样锁起来。至于针线房的李妈妈那边,她更是担心。薛妈妈已经不在了,可她居然压不住薛妈妈手下的人。想着云居雁交代她们的“一切如常”四个字,她问玉瑶:“你说大奶奶为何只是让我们留心西跨院。”
“应该是大奶奶的嫁妆都在西跨院吧。”云瑶不甚确定地回答,听到西次间有了动静,她欲上前,却被锦绣拦下了。
“还是等大爷、大奶奶起身再说。”话音未落。锦绣的脸已经红了。
玉瑶回过神,急忙退得远远的,愣了一下又跑出了房门,悄悄把外面的小丫鬟都赶走了。她还未及回身,就见香橼正疾步走来。她迎上去问道:“怎么了?匆匆忙忙的。”
“昨晚上,四老爷院子里死了一个姨娘,说是失足掉进了井里。天没亮就被人拉了出去。”香橼说得又急又快,紧接着又压低嗓音说:“老爷和夫人一早就被王爷叫去了。很多人私下说,这和大爷的丫鬟妁桃有关。我只听到这些,也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内情。这事恐怕要尽快告诉大奶奶。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这……”玉瑶心中犯难。听屋里的动静,恐怕他们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出来。之后又要洗澡。又要吃饭,起码要等到午饭之后才有说话的机会。如果这些都是薛氏或者吕氏的阴谋,到时就迟了。可这个当口,玉瑶怎么敢去敲门。
玉瑶正犹豫间,就见长顺在院子门口对着她挥手。她只能走了过去。
长顺瞧瞧正屋,小声问:“大爷起了吗?二爷已经遣人问了三次了。”
“没有。”玉瑶摇头,想起了另一层担忧。云居雁“光明正大”躲在屋子里养身子。可沈君昊没病没痛的,按理应该去玉衡院请安的。万一沈伦待会儿遣人来叫他,发现他日上三竿都没起床。错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妻子。
长顺看看玉瑶圆圆的脸蛋,轻拢的眉头,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姐姐不用担心的,大爷做事一向很有分寸,不会误事的。至于二爷那边……那边……”他也不知道怎么说了,他从没见过沈君烨这么急着找沈君昊。若不是他说,尽快请沈君昊过去找他,恐怕他都要自己找来凝香院了。
听长顺说起沈君烨时吞吞吐吐的,玉瑶立马想起了他抱着云居雁入西次间的事。叔嫂之间最是应该避忌,特别是那个时间沈君昊又不在家。她不知道自己瞒着这事是对是错,心中已经对沈君烨起了戒心。她问长顺:“二爷这么急着找大爷,会不会有什么急事?”
“我也不知道。”长顺老实地摇头,想了想又说:“那个……昨晚听大爷的意思,好像是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去打扰他。想来大爷自有主张,我只是过来问问罢了,没有其他意思。”
“那如果老爷来请大爷呢?”
“若是老爷派人过来,我会应付的,姐姐不用担心。”长顺嘴上胸有成竹,心里却是一片哀怨。之前沈君昊可是全城皆知的“纨绔子弟”,晚上纵情声色,白天当然要日上三竿才起身。有时候明明他已经起身了,却拖拖拉拉不愿意去玉衡院,害得长顺不知道被罚了多少次。后来日子长了,沈伦自己也乏了,再加上沈沧对沈君儒的另眼相看,大家的目光都放在了温文儒雅,聪敏好学的三公子身上,长顺的日子才好过些。再后来,沈伦索性不要沈君昊早上去请安了,也很少会在上午的时候叫他过去玉衡院说话。
长顺自然是不会对玉瑶说这段往事,只是要她在沈君昊起床时告诉他,沈君烨急着找他,请示他应该如何回应。
随着长顺告辞而去,玉瑶正欲转身,就见鞠萍拿着食盒小心翼翼地走来。她一早就去马大夫那里取汤药了。她们都希望云居雁能在守制之后马上怀孕,自然对调理的汤药特别上心。
“你今日怎么去了那么久?”玉瑶迎上前,轻手轻脚地接过食盒。
鞠萍把装了汤药的食盒交给了她,答道:“我遇上了李妈妈,她拉着我说了几句话。看起来上次你说了她几句之后,她不敢找来凝香院,所以在路上堵我。”
“她又来告状?这次又找到谁的错处了?”玉瑶对李妈妈一心排除异己的行径十分不屑,特别是她根本没这个能力。
鞠萍笑道:“你猜错了,她是来关心大奶奶的身体的,说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生子秘方。”
“我看她是因为马上要发放我们的秋裳了,心里着急。说起来,大奶奶接手了针线房,这是迫在眉睫的第一桩事情。”玉瑶说着,心里不禁有些担忧。她不懂云居雁为什么故意晾着针线房和李妈妈,她就不怕事情做不成,让薛氏抓到把柄?
“这事大奶奶应该已经有了打算,我们按吩咐做事就成了。”
玉瑶只能点头,不经意间看到灯草在正屋与东跨院的夹道中不知道与什么在说话,比手画脚的。“鞠萍姐姐,我把汤药拿去给余妈妈温着,顺便再看看早膳和午膳,你去看看灯草怎么回事吧。”
鞠萍点头而去,才走到夹道口,就听到灯草连连叫对方起身,语气甚为焦急。灯草本该看着东跨院中的冬青和薛妈妈。“怎么回事?你不是在东跨院吗?”
“鞠萍姐姐。”灯草回头。
鞠萍这才看到负责打扫院子的丫鬟秋兰正跪在地上。院子里的人都认识秋兰,她年纪和灯草差不多,长得也不差,可惜又聋又哑的。据说她的母亲以前也算是有头有脸的管事,她这才得了扫地的差事。一开始的时候,院子里的大小丫鬟都欺负她,还是灯草帮她说了话,她的日子才算好过些。
秋兰看到鞠萍,吓得瑟缩一下,低下头不敢说话。灯草只能向鞠萍解释:“我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好像是要我帮她求情,不要赶她走之类的。”
鞠萍点点头,让灯草先回了东跨院,自己对着秋兰说:“你能听懂我的话吗?”
秋兰抬头看她,摇摇头,又点点头。
鞠萍只得重复了一遍,秋兰这才迟疑地点头,看起来像是懂一点唇语。鞠萍放缓了语速,一字一句说道:“大奶奶正在养病,我们都要尽心服侍,所以你也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
秋兰重重点头,比了比扫地的动作。
“既然明白了,就快去干活吧。”
随着这话,眼泪马上涌上了秋兰的眼眶,她一脸哀求地看着鞠萍,连连摇头,又从腰间拿了几个铜板,试图塞给鞠萍,接着又用力比了比扫地的动作,仿佛在说,只要别赶她走,她一定会更努力地干活。
鞠萍看着心酸。她隐约听说,秋兰的母亲和姐姐不知道犯了什么错,母亲丢了差事,因受不了闲言碎语自尽了,姐姐在此之前匆匆配了人,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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