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正犹豫要不要再继续检查一遍时,门外宫女们的欢声笑语越来越接近内室。流珠灵机一动,装模作样为内室清洁着。这时,流珠才留意到其墙壁上挂着几幅李煜为大周后所作的情诗。
《长相思》:鞠花开,鞠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秋风多,雨相和,帘外芭蕉三两窠,夜长人奈何!李煜果然是个才子,只可惜大周后红颜薄命,这对才子佳人不能白头偕老,一生相濡以沫。“长相思”,玉指轻轻摸过李煜飘逸的字体,口中喃喃念出这三字。
当她的手划过“思”的最后一笔时,眼前的墙突然向后旋转。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墙后为流珠呈现了一条狭窄通道。进入最近的密室,流珠发现小小的密室中满满的装着金银珠宝。想来这就是李煜为暗地训练的军队募集的军饷。
对面的密室却空空如也,但是一看到闪烁的烛光,被培训过的流珠自然知道其中的蹊跷。她微微转动烛台,密室的门便豁然打开。沿着黑暗的密道,流珠扶着墙壁摸索着前进。大约过了两柱香的时间,流珠才走到其尽头。墙壁上一副美人持琵琶图惟妙惟肖,犹抱琵琶半遮面,美人的娇羞之态尽显之。美人图下有整齐的二十四格,每个格子里都有一个不同的汉字,从其书法看,与李煜的手笔所差无二。
流珠犯难了,这是何意。在进入怡红院之前,她潜心研究过各种机关一年,倒是还未碰到这种情况。手指不小心刮过一个小格,只见小格向后凹陷。流珠恍然大悟,出口的开关便在这些小格中。只要找到正确的汉字,同时按下,那么自然这扇门变回移开。
流珠盯着墙壁上的美人图,心中思索,美人弹琵琶。素闻大周后极善弹琵琶,再看前面的“长相思”中李煜对大周后的情意,便可知此美人便是大周后。流珠在小格中寻找“大周后”三个汉字,可是仔仔细细瞧了个遍,并没有找到这三个字。这是怎么回事?流珠背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不断思考着。
御灵轩中。
“小姐,不要再跳了,再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会垮掉的。”已经连续一天,小姐不吃不喝,一直在重复跳着这支舞蹈。庆奴看在眼中,急在心中。窅娘跳了一天,庆奴劝了一天。
“南宫公子,你怎么进来的?你快来劝劝我们小姐吧。”南宫逸的突然到来虽然让庆奴倍感疑惑,但是此时的南宫逸无疑是救命草,或许南宫逸能让自家小姐不再如此消沉。
窅娘仍旧旁若无人的舞动着。南宫逸眼球中的窅娘带着忧愁,嘴角勾起一丝嘲笑,又好似冷笑,凹陷美眸中充满悲伤,又犹如绝望。窅娘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色彩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似乎随时都会消失。看到窅娘如此,南宫逸的心“咯噔”的疼了下,他的心被窅娘带动着也泛起伤悲感。
“窅娘,你以为你如此,李煜就会回心转意吗?不,他不会的。后宫最不缺少的就是美人。若你出了事情,伤心的只有那些关心你的人。”南宫逸把窅娘拉到铜镜旁,接着说道:“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了?你还是我最初认识的那个美丽坚强的女子吗?你现在完全成了个怨妇。”
“南宫公子,……。”庆奴没想到南宫公子一开口就说重话,她怕小姐承受不了。南宫逸朝庆奴使眼色,示意庆奴莫要阻止。
铜镜的女子如此陌生,蓬头垢面,一张小脸蜡黄蜡黄,毫无美感而言。这是自己吗?窅娘在心中问道自己。
“窅娘,我知道你心中苦。可是你如此折磨自己,你身边的庆奴心里也不好受。眼下之际,尽快找到证据洗涮你的冤情才是正道。”南宫逸扶着窅娘来到餐桌旁,庆奴早已会意摆上热好的膳食。
窅娘仍然一言不发,玉手机械的拿着筷子在饭碗中乱搅着。
“小姐,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菜,你就吃两口吧。”
窅娘拿着筷子夹着眼前盘中的小黄鱼,双手无力,鱼儿在窅娘的筷子下翻了个身,接着滑落于盘子外。这一全过程落于窅娘眼中,突然她双眼发亮。抓着庆奴的手笑着说道:“我有证据证明我的清白。”
南宫逸听到此言,心中极为窅娘高兴。接着窅娘便将自己内心的想法一一告之于南宫逸和庆奴。南宫逸听完不禁为窅娘的聪慧叫好。“我这就去让重光还你清白。”南宫逸兴冲冲的一阵风离去。
“小姐,这下你可以好好吃饭了吧。瞧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庆奴拿了双新筷子替窅娘把小黄鱼夹在饭碗中。
“对不起,庆奴,我让你担心了。”经过此事,窅娘的心变得更坚强了。
再说密室中的流珠此时也找到了答案。答案同样是大周后,只不过换了个说法。她记得初见时李煜口中念念不忘的那两个字“娥皇”。她坚定的同时按下“娥皇”两个格子,面前的墙面慢慢移开。她小心翼翼的边走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密室尽头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
第二十九章:窅娘获清白
墙后面竟是寺庙的大堂,流珠大呼一口气,幸好此处和尚较少,要不然被发现便惨了。李煜信奉佛教,宫中造佛寺十余座,这边是其中最偏远的一座。既然密室的尽头在此,此处必定有不同寻常之处,流珠打算好好打探一番。
澄心堂中。
“凌梅,据你所说,当时是窅娘将宁贵人推到,以致宁贵人流产。那你把当日具体情况讲述一遍。”李煜不苟言笑严肃地说道。
“禀告国主,当时,奴婢在奉命将浣衣局洗好的衣物送到凤栖宫时,恰好看到宁贵人与窅娘一前一后漫步于幽径中。可是奴婢没想到的是,这时宁贵人身后的窅娘竟然狠狠地将宁贵人推到,后为了掩人耳目,窅娘便顺势在地上滚了几圈。奴婢吓坏了,赶紧喊人去救宁贵人。”凌梅说的有声有色,动情之处还不忘配上其丰富的表情。
“窅娘,凌梅所说可是事实?”李煜此时看着窅娘的重眸包含着无限柔情。
“禀国主,窅娘绝没有加害于宁贵人。当时路滑,宁贵人一不留神险些滑到,窅娘赶紧拉住宁贵人。不想窅娘脚下一滑,随即滚到不远处。等窅娘从地上爬起来时,发现宁贵人受伤倒在地上。”窅娘不卑不亢的说道,尽力还原当日的情景。
“国主,毕竟宁贵人是此事的受害人,不如问问宁贵人当时的情景再做判决。”坐在李煜身旁的小周后向李煜建议道。
“好,宣宁贵人。”
“宁贵人,你就好好说说当时的具体情形吧。”
“禀国主。臣妾当日见与窅娘甚为投缘,便邀其一同去赏花。当日在泥泞的幽径处,只有臣妾和窅娘二人。当时臣妾脚滑,快要摔倒在地上之际,只见身后的窅娘把手伸过来,后面的事情臣妾就不知晓了。”宁贵人仍是一副面容惨白,毫无血色的虚弱样子。
“宁贵人,身体还没康复好,就先坐下吧。”小周后命人服侍宁贵人入座。
“宁贵人,那窅娘是要帮你还是要害你?”见宁贵人说的如此模糊,李煜继而问道。
“臣妾,臣妾不知。臣妾只知当时被一只手狠狠推到在地,于是我那可怜的孩儿就没有了。”宁贵人眼角泛着泪光,哽咽的说道。虽说宁贵人没有直接说是窅娘加害于她,可她字里行间里却隐隐让在场的人觉得那只推到她的手便是窅娘。可是若细心的人便能发现,此时宁贵人梨花带雨的模样并没有引起李煜的怜惜,相反,李煜重眸中流露出嫌恶。
“国主,事情已明了。就是窅娘加害于宁贵人,以致宁贵人的龙胎流产。国主,您就宣判吧。”小周后在一旁向李煜进言道。
“本王心中还有疑惑。凌梅,你将当时宁贵人摔倒后具体情况说一遍。”李煜并没有理会小周后的催促。
“国主,当时宁贵人裙摆上全是血,晕倒在地上。”凌梅低眉顺目的回答道。
“宁贵人是正面躺着吗?她是摔倒在地原处,还是摔倒在不远处?”
李煜的一连串发问让凌梅发晕。她下意识的微微抬头看了眼一旁的宁贵人,宁贵人忙用手帕捂着嘴装着“咳嗽”的样子。凌梅断断续续地小声回答道:“宁贵人当时是正面躺着的……。还有,宁贵人就摔倒在原处。”
“宁贵人,你可知罪?”李煜的一声怒斥让吓着的宁贵人赶紧跪下。
“国主,臣妾没有保护好龙胎,是臣妾的错。”宁贵人泪水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宁贵人,你还嘴硬。本来本王想给你个机会,可没想到你这毒妇,不仅谋害自己的胎儿,还试图嫁祸给窅娘。”李煜怒形于色的指责宁贵人道。
“国主,臣妾冤枉。虎毒才不食子,臣妾没有理由为了嫁祸窅娘从而加害自己肚中的亲骨肉啊。”
“本王也没想到你一副柔柔弱弱的外表下竟然藏着一颗蛇蝎心肠。依凌梅所言当时你是正面躺在原处,试问,若是窅娘从后面推你,你怎会正面躺着呢?当然你也可能滚了几圈后变成正面躺着,但是你还在原处。这就意味着根本没有人在后面推你,是你自己摔倒在地上,这一切都是你自导自演的好剧。”说完,李煜眼神深情注视着窅娘。可是窅娘一触碰到李煜的目光,便把头移向别处。
听完李煜所言,宁贵人瘫倒在地。
“将宁贵人押入大牢,交由刑部审理。”
李煜一双重眸仍旧死死地盯在窅娘身上。一旁看着李煜的小周后美眸中迸发着怒火。
“其他人退下,窅娘留下。”
李煜这句话一传到小周后耳中,她只觉心都不能呼吸了。何时她小周后在李煜心中变成了“其他人”,还是说从始至终她就没进过他的心中。
待澄心堂正殿只剩李煜和窅娘时。
“窅娘,当日在大牢中所做都是迫不得已,一直以来,我都是相信你的。本来以为你获得清白还需一些时间,不想你竟是如此聪慧。”李煜率先打破了屋内的平静。
“重光,若是我一直没有为自己找到脱罪的证据,你是不是打算将我一生幽禁于御灵轩,从此不复再相见?”窅娘凝视着窗外的美景,神情哀默的说道。
“窅娘,你何以有这种想法?一直以来,我都是以平常百姓家的夫妻形式来与你相处的,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你已经成为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若是明天他们还没有找到对你有利的证据,无论群臣如何逼迫,众妃如何反对,我都会还你清白。窅娘,对不起,这几日让你受尽委屈了。”李煜从身后搂着窅娘细腰,在窅娘耳边缓缓说道。
李煜的“对不起”三个字冲击着窅娘全身的每根神经。作为一个君王,李煜放下架子说出这三个字是需要何等的勇气与魄力。窅娘从心底已经开始原谅李煜了。
“重光,你不觉得宁贵人这样做很奇怪吗?”当时窅娘见到小黄鱼在筷子的推动下翻身滚向远处,联系当日她跑过去看受伤的宁贵人时心中的不对劲,随即恍然大悟。原来她当日感觉的不对劲在宁贵人的躺姿和位置上。但分析出是宁贵人自己摔倒的,她的心中甚是不解。
“窅娘,此事你无需再管,自有刑部审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调养身体。”几日不见,窅娘就人比黄花瘦,怎叫他不心疼?
------题外话------
感觉大家都不理我啊…。伤心的赶脚啊……
第三十章:真正的主谋
此处寺庙与其他寺庙截然不同的是,这里竟还有出入的宫女,当然这无疑为流珠隐藏身份提供了良计。流珠找准目标后随即下手,偷偷来到一个小宫女身后,将其敲晕后,拿过小宫女手中的锦盒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是各种兵器的草图。流珠由此推测此处可能是李煜打造兵器之处。
流珠拿着锦盒,堂而皇之的走在路上,走进一个接一个房间。奇怪的是这些房间都是僧侣住处,而且屋内干净素雅并没任何蛛丝马迹可寻。
“你还在这里磨蹭干嘛?快跟我走吧。”流珠刚从一个房间里退出来,就遇到一个身形彪悍的男子。男子把流珠认作是送锦盒的那名宫女,还没等流珠抬起头来,就让流珠跟着他走。
流珠当然乐意跟着他一探究竟。跟随着男子快速矫健的步伐,流珠来到僧侣念佛诵经处,正好奇男子怎么带她来到此处时,大佛后面竟出现了一名男子。流珠认得此人,正是那时为自己诊治的南宫逸。流珠赶紧低下头,生怕南宫逸瞧见了自己的容貌。
“快将盒子交给大人。”旁边的彪形男子催促流珠将锦盒交给南宫逸。
流珠极不情愿的慢腾腾低着头走到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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