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棠:数据这么差,看得气得慌……所以就怨念了下。
子行:妈蛋,你气个屁?
碧棠:我好不容易来趟民国好吗?还有,谁让你之前断更一个月的,作死的东西。
子行:呜呜呜,再也不敢了……那不是魔鬼训练吗……
☆、莫相见
陈韦恪收到陈碧棠信的时候,已经是在半月之后。蝇头小楷的写了一行字:“十月危急,支援武昌,速回南京,另谋良策。”再往下竟然是一副细致标注过的地图,哪里布置了兵,哪里藏了军械……
……
转眼间已经到了九月底,南京城整个笼罩在一场低压的气氛里。陈碧棠的心,更是一日比一日紧张,幸而王亦格常常会来军营里玩,带些外面的消息与她。
这日她来看她的时候,她脸色有些苍白,“碧棠,有件事要告诉你……听完了你莫要着急。”
“什么事?”她竟下意识的觉得她要说什么可怕的消息,脸色一片惨白。
“我爹说,上面下了命令,要求各地把与闹革命相关的人都杀了……陆覃之他们,肯定是逃不掉的了……”
“什……什么?”她猛地起身,放在桌角的一杯极烫的茶水被她打翻,一瞬沾湿了她的裙子,手忽的有些发抖。
四周的守卫往她这里看了看,她连忙小声道:“嘘,莫要慌!陆覃之现在已经不在宋文甫手里了,花些钱想必就可以就出来。”
陈碧棠忽的察觉自己的失态,立刻笑道:“亦格,让你莫要说恐怖故事吓我了,你看,这是文甫才给我买的裙子,怕是要洗不掉了……”
“我上去换一件,你且等一等我。”她双手一片颤抖,扶着那楼梯上楼,悄悄地抬手擦了眼角蓄积的眼泪,指尖在那楼的扶手上滑过,猛地碰掉了一块漆。
再下楼时,她换了一件素雅的小裙子。递了一盒蛋糕与她。
“亦格,我记得你最喜欢吃凤梨,今天早上我做这个蛋糕给你的时候,可是多放了许多的凤梨。你可要慢慢吃哦!明天我再做个不一样口味的给你,记得过来看我!”
那王亦格也是极聪明的,她喜欢的不是凤梨,陈碧棠知道。她这是话里有话。
……
到了家,王亦格连忙打开了那蛋糕,里面竟藏了一把小金钥匙,蝇头小楷的几个字:“去陈家,找我爹”。
王亦格见到了陈老爷,只一眼,他便认出了那钥匙来。
“这是韦恪给她的嫁妆,这是小金库的钥匙。地点在城西的小别墅。”
……
是夜,宋文甫依旧是商议军事到了很晚,陈碧棠极为乖巧地熬了写粥与他,故意在那粥里放了镇定剂。看着他一口口的吃了,才帮他退了衣靴。身旁的人完全地睡去,她这才翻了身下地去寻了他腰间的钥匙,保险柜打开的那刻,那只玉虎瞬间映入眼帘,陈碧棠的手竟会有些颤抖,她知道,她若救了陆覃之,就是亲手杀了宋文甫……
第三日一早,王亦格再来的时候,她将那玉虎藏在了蛋糕里带了出去……
晚间的时候,宋文甫忽的说道:“碧棠,我最近要去一趟武汉,你且在家呆上几日。”
她急忙说道:“好,不过我想回家。”
他抱了她的脸颊,细细吻了吻道:“好,只是我去的这些日子里,怕是要苦了你了。”
她忽的笑了笑,揽着他的腰一片温柔。
临走时,他忽的取了腰间的钥匙与她,“我走后,宋家任何的人都听你调遣。”
她握着那钥匙,眼底竟会起了一层水汽,想不到,她不要,他竟会给。可是,他宋文甫,她注定要辜负了。
“棠儿,怎么了?”
她瓮声瓮气地说道:“文甫……你千万小心些。”
“我知道。倒是你,要保重身体,莫要到处跑。天知道,我一刻也不愿离开你。”
……
宋文甫离开的第二天,她便去了王家。王亦格已经将那金库的财物都取了出来。
看到她忽的有些惊讶,“碧棠,你怎么来了?”
“亦格,求你,以你的名义将这些钱送去赎了陆覃之出来……”
“只是,怕是没那么容易,我根本见不到那人。我听说他的腿受了很严重的伤。”
“玉虎呢?”
“哦,在这里。”她连忙从口袋里取了给她。
她半合着眼睛道:“既然软的不行,便只能来硬的了。只是,亦格,倘若我来硬的,你父亲的他……”
“他被那些个官员盘剥许久,早就不满,我们王家不过是个生意人家,谁当政,都是没有多大关系。”
……
陆覃之被关押在南京城东,夜里,她带了兵将那幽森的园子团团围住。
“不知宋夫人深夜前来何事?”那镇守城东的官员也不是吃素的,不卑不亢地问道。
“我家夫君有难,我要见一个重要之人。此人知道革命党人的内幕,我必须带了他去。”
“哦?不知此人是谁?”
“陆覃之。”
“此人是朝廷钦犯,我不能交由你带走。”
“哦?只怕是由不得大人你了。”她一抬手,身后黑压压的枪支一下都对准了他。
“你……”他的脸色一瞬间苍白了。
……
依旧是长长的甬道,却是比上次的黑,每走一步,她的心都似在针上扎过一般,一阵阵地刺痛。走到尽头时,她才看到他,一身的鞭伤,连衣服上也是斑驳的血渍,指尖控制不住地发抖着。
她到现在才来救他,是不是太迟了?
陈碧棠蓦地转身,对身后的人说道:“去将他放下来。”
“可是,夫人……他……生性顽劣,怕是不能松开……”那人低了头,不打算移动步子。
“你还愣着做什么?要我自己去解开吗?”
那小兵无奈,去解了陆覃之,他的身子一离开那木头的柱子,便一瞬倒在了地上……
覃之,她一瞬紧紧地攥紧了指尖,指甲没入肉里带来的生疼,提醒着她要冷静。
“此人知道那革命党的核心机密,决不能死,将他带回陈家,容我慢慢拷问。”
……
李柏然深夜赶到陈家时,见到躺在床上的陆覃之,眼里一片震惊:“你竟然就这样直接救了他出来?”
“柏然,你快替他看看伤……我怕……”
李柏然点了点头,解了他的衣服,她这才看到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伤痕,一瞬落了大颗的泪来。
“都是我的错……当初要不是他陪着我回南京而是直接去了武汉,就不会这样了……”
“莫急,这都是些皮外伤,养上一个月就好了。”
他往下继续检查,他忽的顿住了,喉头有些哽咽:“他的右腿……”
“腿?他的……腿怎……怎么样了?”她蓦地想到那次宋文甫下令打断他的腿,手里止不住地颤抖着。
“久伤无医,又化了脓,必定要好久不能走路了……”
“那……还治得好吗?”
他摇了摇头。
她忽的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床边,执了他的手,吻了吻:“覃之,倘若不行,我愿意一辈子推着你,做你的腿……”
陆覃之忽的浑身抽搐起来,她大惊,“柏然,柏然!覃之这是怎么了?”
他眼底的光沉了沉,“是……鸦片……”他忽的说不下去了。
“允帧……”她一下抱了他的手,眼底满是泪。
他忽的睁开了眼,见是她,猛地推开了她的手说道:“你走!我不要见到你。”
他使得力气太大,差点摔着了她,幸而李柏然扶了一把,“覃之,我是柏然。”
他眼里一片血腥之气,猛地将那梨花的床摇晃地吱呀作响。
“你……你让她……出去!”
李柏然点了点示意她出去,她却不愿,可陆覃之根本就是发了疯一般地发泄着。
她无法只好退到了门外,依靠着门听着里面的动静。
她一出去,就听到里面的近乎疯狂的声音喊道:“柏然,给我!”
“覃之,我没有那东西。”
“柏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一定可以找到的对不对?”
“我不会给你的。”
“碧棠,碧棠呢?碧棠一定能找到!喂,你放开我,谁让你绑我的?碧棠……”
陈碧棠从没见过这样的陆覃之,依靠在那漆黑的门边,哭了许久。里面的声音一下比一下疯狂,她的陆覃之是她亲手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里面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她推了门进去,陆覃之醒着却不愿意见他。
“你刚刚一直在外面?”
她点点头。
他将脸侧过,埋进被子里道:“陈碧棠,你现在解恨了吗?”
她忽的捂着嘴,一下又哭了出来。
李柏然连忙道:“你有孕在身,莫要太激动了,对孩子不好。”
陆覃之忽的听到那句话,笔直的背一下僵硬着。“陈碧棠……你……我再也不要见你,你走!”
作者有话要说:
☆、戒不掉的你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收藏、没有评论,拂开心QAQ
第四十九章戒不掉的你
李柏然还想说什么,她连忙打断道:“陆覃之!这里本来就是我家!该走的是你!”
他猛地爬起来要往外面走,右腿却使不上力,硬撑起来引得一阵剧痛,倏地倒在了地上……
陈碧棠咬紧了牙,将眼泪逼退了回去,“陆覃之,你不是要走的吗?要走就快走。”
“柏然,我的腿……怎么了? ”
李柏然低着头,顿了顿,不说话了,只眼里有些闪烁。
“李柏然你说!我知道你从不说谎。”
“覃之,你的腿不过是受了些伤,过些时日就会好的。”
他颓丧着脑袋道:“多久?半个月?一个月?还是半年?”
他叹了口气,说道:“两年,我保证它会好。只是,还是会……”
“这么说,呵,我成了残废?”他忽的坐在地上笑了起来,落地的梳妆镜,将他完完整整的映照了出来。满脸的胡须、颓丧的眼,瘫坐在地的身体……
他气,一下执了书桌上的一只杯子,猛地砸了上去,所有的画面碎成了一堆。
陈碧棠气极,猛地走近,狠狠扇了他一巴掌,丢了一把枪给他,金属触地的闷响让他一愣,她的话更是冷:“陆覃之,这就是你现在的模样,倘若你不想看见,就立刻死掉好了。我就当从来没遇到过你。只是陆覃之死了,陈碧棠也死了陪他。”
“碧棠……”李柏然也被她的话吓到了。
“柏然,你出去!”
李柏然挑了挑眉转了身。
她一步步走近,抱了他,极为温柔地说道:“允帧……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着你,却也恨着你,只因你是陆覃之。我从前不知道眼里心里只有陆覃之,现在也是。便是纲常伦理,我也为了你,破了。”
她忽的捉了他的手,抚摸上了自己的肚子,笑得极是温和:“覃之,叫他陆钊可好?愿我们的钊儿像刀一样支取敌人的心脏。”
他的身子倏地一震,瞪大了眼睛道:“玉棠……你当真?”
她忽的苦笑着点了点头道:“只是,为了他的安全,我只能让他暂时姓宋。覃之,我是不是变了,变软弱了?变得不像我自己了?我做了所有我不愿做的事,甚至是和宋文甫他……这身子也脏得很。”她侧着身子,声音越说越低,眼泪忽的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陆覃之因了她的这句话,喉头滚落,漆黑的眼里水泽愈甚……
“怎么会?”他撑着那床板,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一抬手卷了她进怀里,薄唇将她脸上落下的泪一一吻了去。“玉棠,你不是那样的……”
她倏地抱了他的腰,放声大哭了出来,这些日子里所有的委屈、害怕都化作泪镌刻在他的衣衫之上……
“我怕你被他杀了,想舍命救你,却发现怀了钊儿……呜呜……宋文甫又生性多疑……还有,我找不到哥哥……我曾经想改变这段历史,可是,我根本就是这历史里的一份子……”她胡言乱语地说着,每一句,他都认认真真地听着,眼圈红了一下又一下,不住地在她耳边说道:“对不起。”
……
陆覃之体内的鸦片瘾上来时,眼睛里都是一片猩红。他同她说好,只要他上了瘾,她就自动退到门外,不许进来。每每她隔着一扇门听着里面人的拼命挣扎时,总是捂着嘴经不住地流泪。
陈碧棠的衣兜了藏了一包鸦片,每每听到他的难以忍受的痛苦时,总想取了那鸦片给他……
一次她听他挣扎地实在是太过痛苦,猛地推了门进去,一把抱了他道:“覃之,我们不戒了,这东西不贵,我们卖得起……”
他一把打飞了她手里的鸦片,揽着她的腰,封了她的唇,势如破竹般的灵舌头,卷了她的舌,一阵酸疼。
那瘾逐渐退却的时候,他的衣服也湿了大片,他吻了她的额头道:“碧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