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妃不解,问道:“妹妹此话怎讲?”
蕊婕妤露出焦急的神色,说道:“姐姐不知,方才皇上在妹妹那里用膳,妹妹见皇上神情郁闷,便问了缘由,原是柔妃娘娘伤心失了公主,以此撒气,让皇上给出后宫协理之权。姐姐,如今你执掌后宫,管理有佳,枉费柔妃娘娘平日与你姐妹相称,如今借着生了嫡子竟连姐姐也算计进去了。”
双妃正在整理衣服的手停了下来,似是有些不信,疑惑道:“姐姐定是有什么苦衷,不然不会如此,我要去问问姐姐。”
蕊婕妤拉住双妃道:“姐姐,别傻了,柔妃既然如此做了,姐姐觉得她还重视你们的姐妹之情吗?姐姐若是去了,听到柔妃再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岂非更加伤心?”
双妃一时间也无别的想法,觉得蕊婕妤说的也甚是有道理,站在那里发起呆来。蕊婕妤拉着双妃坐了下来,然后说道:“姐姐,不是妹妹挑拨,只是妹妹一直觉得你如此掏心掏肺为柔妃娘娘,柔妃娘娘却一直未曾交心。妹妹还记得,当时柔妃娘娘被关,姐姐是冒着极大的危险去看柔妃,因此妹妹才觉得姐姐是这后宫中唯一能深交的。”
双妃听着蕊婕妤的话,也想起了当时,但是双妃不禁又想到蕊婕妤一事自己陷害柔妃,难道当时柔妃已经知道?一直隐忍到现在才发?双妃越想越觉得担心,觉得还是要去琉璃宫探探口风。
而一旁的蕊婕妤观察着双妃脸色的变幻,看着双妃已被自己带着走,心里得意了起来。正欲再说,双妃突然捂着头道:“妹妹,姐姐觉得头有些晕,不若妹妹先回去,姐姐回头再去找妹妹?”
“姐姐可是气的,都怪妹妹不好,妹妹不说了,姐姐快去休息。谷云,好好照顾你家主子。姐姐,妹妹先走了,明个再来看你。”蕊婕妤的目的已经达到,开心的往蕊珠殿走去。而蕊婕妤的一番话却一字不落的被谷云记在了心里。
双妃见蕊婕妤走远,起来道:“谷云,我们去琉璃宫一趟。”
“主子,您身子不适,还是多休息吧?明日再去不迟。”谷云关心的问道。
双妃心里急着打探柔荑的真正态度,便未理会谷云的劝阻,往琉璃宫去。谁知来到了琉璃宫,宫人只说主子身子不适,恕不见客,便把双妃也拦在了外面,谷云气呼呼的说道:“主子,琉璃宫好大的架子,我们回去,不看他们的脸色。”双妃也有些生气,转身便往回走。一路上谷云没少发牢骚,听得双妃也觉得柔荑和自己亦非同心,更深的隔阂便在双妃心里埋下。而此时的柔荑正伤心欲绝,对着小阿哥仍是泪流不止。
此番生产,柔荑已是元气大损,小公主的死更是雪上加霜,月子里,柔荑每日悉心照顾小阿哥,似要把给小公主的爱也全部加到小阿哥身上,其他时候只呆坐着那里,一言不发。秋风吹着秋叶满天飞,天越来越凉了,皎月去寝殿发现柔荑不在,忙到处找,殿内上下皆是没有,最后在殿后的长廊上看到了柔荑,只见柔荑只穿着单衣,倚在柱子旁,不住的咳嗽着,皎月心里万分焦急,走上前只轻轻说道:“主子,外面风大,奴婢陪您进去吧,小阿哥在到处找您呢。”柔荑听到小阿哥在到处找自己,忙起了身,往殿内走去。
半月之后,柔荑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皎月怕柔荑一人会闷出病来,便跑到月华宫找双妃去陪陪柔荑。双妃来到琉璃宫,柔妃正哄着小阿哥入睡,双妃急忙上前道:“姐姐,让妹妹看看。啊,看,他粉嫩的小脸蛋,兼职可以挤出水来。”双妃凑到柔荑旁,欣喜的说道。
柔荑见到双妃来了,兴致也高了一些,说道:“妹妹如此欢喜,何不自己生一个?”
双妃听到这话,僵了一下道:“姐姐就会开玩笑,妹妹啊,现在可不敢再生。”柔荑这才想到双妃被人陷害之事,顿觉口误,忙说道:“姐姐不是故意提起妹妹的伤心事,只是想着妹妹也入宫一年有余,是时候生个孩子了。待回头新人进宫,若没个孩子徬身,生活更加无趣了。”
双妃低下头道:“妹妹知道了。”柔荑见双妃兴致一下低落了下去,便转了话题,道:“妹妹,姐姐有一事要与妹妹商量。”
“姐姐有何事,尽管说。”双妃听到柔荑有事,抬起头来。柔荑似有些不好意思道:“此番公主去了,姐姐觉得自己十分无用,眼看着仇人就在面前,却无法为公主报仇,姐姐的心在滴血。姐姐发誓再也不能让小阿哥受人欺辱,所以像皇上情愿,跟妹妹一同协理后宫,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双妃心想正好,自己也是为这件事而来,笑着说:“妹妹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姐姐说的刚好,妹妹也觉后宫事情繁多,有些照顾不来,姐姐这一番话可说到妹妹心里了。”
也许是柔荑对双妃太过信任,一向精明的柔荑全然信了,以为双妃仍和自己一条心,姐妹不分。柔荑拉着双妃的手说道:“姐姐便知妹妹素来不计较这些,妹妹放心,姐姐只有一个心愿,便是守护小阿哥长大,其他事情皆由妹妹做主。”
双妃也反握柔荑的说,似真似假的说道:“妹妹的心愿和姐姐一样,一起看着小阿哥健康成长。”
回去的路上,双妃心里怒火朝天,好你个柔妃,已经跟皇上说好了,还假惺惺来告诉本宫,如今你生了嫡子,还想夺权,岂非望着后位而去,说什么只想看着阿哥长大,惺惺作态,让人发呕。本宫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你且看好了。
而这边的柔荑却是全然不知双妃的想法,映贵人知道了这件事,曾担忧道:“姐姐,双妃娘娘会不会心里生气嘴上不说呢?”
柔荑笃定的说道;“不会的,妹妹最是心直口快,若有不满定是直接告诉我的。如今妹妹待我这样好,他日妹妹若要登后位,我也定会鼎力相助。”
第九十一章 骨肉分离
小阿哥满月当天,皇帝为小阿哥举办了盛大的庆典,柔荑本不愿意,但皇帝执意要办,柔荑便也应了。连病中的太后也出席了庆典,可见嫡子的分量。当天一早,小阿哥便有些哭闹,柔荑以为小阿哥未睡好,便哄着小阿哥入睡,然后带着小阿哥去了庆典,殊不知小阿哥或是预感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柔荑早晨为小阿哥打扮的时间久了些,到的时候,太后和皇帝已经坐在首位,柔荑见到太后稍微一愣,忙向太后行礼道:“太后金安。”
太后无了以前的笑脸,只随意挥了挥手,算是回应柔荑。锦妃和双飞坐在两侧都清晰的捕捉到了太后对柔荑的不耐烦。皇帝见到柔荑倒是十分开心,招手道:“德妃,来朕身边坐。”
柔荑点了点头,抱着小阿哥去皇帝身边坐下,俨然一副后宫之母的姿态,台下的锦妃眼里都快喷出了火,若不是晴儿在后面拉着锦妃,怕是今日锦妃又要挑刺找茬了。
一干人等坐定,皇帝开口道:“今日乃尔玺满月之时,朕很是开心,先干了这杯酒,感谢德贵妃。”说完皇帝举起酒杯对着柔荑一饮而下,其他妃嫔也都站起来道:“恭喜德贵妃喜得贵子,恭祝小阿哥身体健康。”
柔荑心里悲喜交加,端起酒杯,心里默念道:女儿,这杯酒娘亲替你饮下了,你且放心去吧,你的仇娘亲定会帮你报的。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下。
双妃又带头为小阿哥祝酒,除去锦妃阴阳怪气的祝词外,气氛还算融洽。待大家酒足饭饱后,一直坐在一旁的太后清清嗓子道:“德贵妃为皇帝绵延子嗣,功不可没。但是小阿哥已满月,按照祖制应交阿哥所抚养,德贵妃身为六宫之首,定会为六宫做表率的,是吗?”太后说完便定睛看着柔荑,不给她一丝逃避的机会。
柔荑本是略带微笑的脸,听到太后之言瞬间变了色,手中紧紧握着杯子,抿着嘴巴不说话。太后见柔荑不语,又说道:“德贵妃在犹豫什么?难道祖宗的规矩也想违抗不成?”
见太后提高音调,皇帝打起了圆场,说道:“皇额娘,今个突然提起这个,德妃一时未适应,且让她回去想想,定能明白额娘的苦心。”
双妃也附和道:“皇上说的有道理,请太后给德贵妃一些时间。”看着皇帝投来赞许的眼光,双妃嘴角也是一翘。
此时锦妃发话道:“无规矩不成方圆,祖制既已定了,本宫看德贵妃就别犹豫了,况且太后此举也是为贵妃着想,贵妃又要打理后宫,又要照顾小阿哥,实在是过于繁忙。”
太后还不知皇帝已应允了柔荑掌管后宫,听了锦妃所说,用责备的眼光看了皇帝一眼,然后说道:“德贵妃刚生下尔玺,便急着为哀家和皇帝分忧,真是后宫表率,然则如此就更要速速把小阿哥送去阿哥所,免得贵妃一心多用,照顾不好小阿哥。”太后语气里的不满已是十分明显。
柔荑狠狠握了下杯子,起身走到桌子前,道:“启禀太后,皇上,臣妾在孕期不顺,尔玺自生下来身子便十分虚弱,时常需要臣妾照料,臣妾恳求太后皇上可否等尔玺再大一些再去阿哥所?”柔荑说完用渴求的眼光看着皇上。
皇上刚欲说话,便被太后抢了先,太后稍稍缓和语气道:“哀家知道你心疼尔玺,但皇帝小的时候哀家亦是把他送去阿哥所,阿哥所的嬷嬷皆是十分有经验的,定会照顾好尔玺,今夜你先回去收拾一下,明日便把尔玺送去阿哥所,此事就这么定了。哀家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你们且继续玩。”太后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然后不给柔荑反驳的时间,直接回了熙宁宫。
柔荑仍是跪在地上,皇帝让皎月把柔荑扶了回来,尔玺似是觉察出柔荑的伤心,也哇哇哭了起来,奶妈怎么也哄不住,场面甚是混乱,皇帝便让大家散了,陪着柔荑和尔玺去了琉璃宫。
柔荑回到琉璃宫,瞪着红肿的眼睛道:“皇上,臣妾求您了,尔玺还小,臣妾已没了小公主,不能再没了尔玺。”
皇帝拥柔荑入怀,轻拍着柔荑的肩膀道:“朕知道柔儿心里难受,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太后已经发了话,此事已是定了,但柔儿放心,尔玺在阿哥所定会好好的,柔荑可以时常去看他。”
柔荑对皇帝已是失望透顶,直接推开皇帝,冷冷说道:“即使如此,皇上请回吧,臣妾要哄尔玺睡觉了。”然后从奶妈怀里抱过小阿哥,头也不回的往内殿走去。皇帝想不到一向淡定的柔荑竟在此事有这么大的反弹,看着一圈的下人,顿觉失了面子,气的拂袖而去。
皇帝气匆匆的往明黄殿走,谁知在半路“偶遇”了锦妃,锦妃见皇帝面色不愉,知道定是在柔荑那里受了气,忙娇媚的贴上去道:“何事让皇上如此生气?不若说给臣妾听听?”
皇帝见是锦妃,便不想提起柔荑之事,只说道:“无事,锦儿陪朕喝酒,可好?”
锦妃开心的说道:“臣妾荣幸之极,晴儿,速回宫备齐酒菜,皇上和本宫马上就到。”
“是。”晴儿应了,匆匆往紫烟宫跑去。皇上和锦妃慢慢走回紫烟宫,一路上锦妃不停的想着一些笑话讲给皇上听,逗得皇上暂时忘记了琉璃宫的烦恼。
到了紫烟宫,皇帝和锦妃一杯一杯,对烛小酌,不一会儿,锦妃面色便红润起来,脚步亦是有些漂浮,锦妃微醉的说道:“皇上不知臣妾有多爱皇上,臣妾见到皇上和别的妃子亲近便嫉妒的发疯,可是皇上心里却装着许多人,今个宿在臣妾这,明个又宿在别的妃嫔那里,好不快活。”
锦妃如此直白又略带醋意的告白皇帝亦是第一次听到,也是微醉的皇帝揽着锦妃道:“锦儿可是在怪朕?锦儿以为朕快活,其实朕很累,前朝战事不断,后宫亦是无一日安宁,朕心里,朕心里……”皇帝说着说着头靠在了锦妃肩上,竟睡着了。
锦妃头亦是越来越晕,唤着晴儿道:“晴儿,为皇上和本宫沐浴。”
头好晕,锦妃第二日一觉醒来便觉头痛欲裂,伸手一摸,皇帝竟不在身旁,叫晴儿问道:“晴儿,什么时辰了?皇上可是去上朝了?”
一个小宫女怯怯的答道;“回禀娘娘,现在四更了,皇上,皇上……”
此时锦妃已有些清醒,觉得事情不对,问道:“皇上怎么了?晴儿呢?去哪了?”
小宫女慌乱的说道:“皇上,皇上宿在了侧殿,晴儿,晴儿也在那里。”
“什么?”锦妃猛地坐了起来,一股怒火冲上了头,披上外衣便往侧殿走去,一打开门,皇帝身边躺着的果真是晴儿。锦妃一进来,皇帝也醒了过来,似也有些迷惑,看了看面前愤怒的锦妃,又回头才看到身后浑身发抖的晴儿,似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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