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顾虑。
不得不说,这招太TMD阴险了,策妄把书雪描述的天上有地下无,惹得佳丽丝大起无名,决议与大清的玄女福晋一较高下。
摄政公主并不是白给的,为防策妄搞鬼,她把准部书函传观诸部,还要求把策零世子押在边境当人质,万一策妄想施暗算,必在诸部名誉扫地。
策妄原本打着一箭双雕的主意,见状稍有遗憾,内心讲不管谁胜谁败他都能从中取利,可布哈拉汗国并非大清朝一般如日中天,向女人臣服不免膈应。最好的结果是两败俱伤,退一步玄女胜他就能趁机打压摄政公主的威望,成功策动浩罕部独立,如果圣女赢了,在蒙古四十九旗打破玄女的神话,于将来东征又有裨益。
现在的结果差强人意,圣女公主让他贬的一文不值,布哈拉汗国人心浮动,浩罕部在准部支持下自立门户,策妄不但得了浩罕国这一属邦,西边军事压力大大减弱,负面影响是对玄女福晋忌惮更重,东征大计有无限期延迟的后患。
如果准部是忠实于大清朝的部落,那书雪击败佳丽丝就消弭了西线军事隐患,可看现在的架势,明显准部更获利,老康必要费点儿心思研究策妄的下步举动。
书雪是丝毫不觉得内疚,因笑道:“从长远计,扫平准部后西方就再无强敌,这是策妄的功绩!”
“是啊!”雅尔江阿仰起头,“可要想不动国本就平灭准部也不是易事,策妄手下不乏惯战之士,当年汗阿玛三征噶尔丹,用了几近七倍兵力对战三万铁骑,如今策妄拥兵二十万,难道征调百万大军才能讨平?”
“你说的是。”书雪对八旗军力下降也非不知,“想平准部,倾国之兵是下下策,内休生息,外待良机,不期毕大功于一役,循序渐进,消起人口是上策!”
雅尔江阿目瞪口呆:“你——?”
“怎么了?”书雪一愣,“你怎么这样看我!”
“你说的和汗阿玛完全一致啊!”雅尔江阿差点儿来个熊抱,“汗阿玛就是这样跟我们说的!”
“那是自欺欺人!“书雪推开‘大熊’,“我给策妄出谋,精练甲士,蚕食疆土,大清有变则据漠北观京城形势,大清上下齐心便蛰居待时。以我浅见,准部待机容易,大清观势殊难!”
“不至于此!”雅尔江阿叹道,“大清国势鼎盛,准部位处偏远,按你的话就是他做不了铁木真,大清也不是第二个大金国。”
书雪反问:“纵然不是铁木真,大清就要一直将疥癣之疾留在身上?”
雅尔江阿语塞,半天方道:“汗阿玛远见非我等能比,于此必有谋划。”
“内不定岂能图攘外?”书雪摇头苦笑,“且看着吧。”
雅尔江阿还要说什么,永瑾哭着跑进来,“疼,额娘,疼——”
书雪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雅尔江阿已经抱起女儿上下察看:“哪儿疼?快跟阿玛说。”瞧见永瑾手上红着一块,转头训斥乳母,“怎么伺候的格格?”
书雪松了口气:“不是在你大姐那儿玩儿吗?怎么磕着了?”
雅尔江阿正想叫太医,大格格赶来赔罪,原来永瑾看着永珺养的大鹦鹉漂亮,伸手去拔羽毛,手上被狠狠啄了一下。
“怎么不看着你妹妹?”雅尔江阿就差把偏心两个字写在脸上,低头抱着永瑾哄,“阿玛去给你报仇,把她的毛全拔光好不好!”
“你就惯吧!”书雪上眼看了看,“今儿敢招惹鹦鹉,明天就能去摸老虎的鼻孔,还不让她知道厉害!”
永珺心下稍安:“是女儿疏忽,没看好妹妹。”
“行了,让她吃回亏未必是坏事,免得不知道轻重。”书雪吩咐忆画,“取散瘀膏给小格格涂上。”
没过片刻,永瑾已经乐呵呵地骑在简王爷的脖子上指挥亲爹东跑西窜了,书雪忍不住吐槽:“那会子叫你驮着弘昊就满脸不乐意,这会子怎么就高兴了?”
雅尔江阿还抬头问心肝儿:“闺女,你生日就到了,想要阿玛送什么给你?”
生日是小事,书雪更重视女儿的嫁妆问题。
女财主要精打细算。永珺是康熙三十七年生的,至迟三年五载就得指婚,书雪已经打定主意从雅尔江阿的私房里掏大头,永瑾还小,真到那天也委屈不了她,最头大的却是歆蕊。
歆蕊是皇孙女,还是皇子嫡长女,不说比永瑾金贵,至少要高永珺一线,现实又摆着,书雪必得把她的将来揽过来,基于此,钱多了就不会扎手。
书雪为康熙的孙女儿算计,康熙老爷子却在算计她,根源还在祸从口出四个字。
九贝子府三阿哥的抓周宴上,书雪戏言胤禟将凑齐五花五果,要巧不巧的两个侍妾就在事后同时有了身孕,如今日子浅,就连最最高明的太医都无法断定皇孙性别,可上上下下都已笃定,两个一定都是阿哥。
康熙没提这茬,先问书雪:“你的产期在六月?”
“是”书雪还笑,“大热天的遭罪!”
康熙接着问:“七月底就出月子吧?”
书雪摸不着头:“是。”
康熙点点头:“八月朕要大会蒙古诸部,你跟着去承德!”
“啊?”书雪瞠目,“您说笑话呢?”
“你挫败布哈拉公主,叫策妄折腾出个浩罕国来,不去压压场子怎么将功补过?”康熙说的理直气壮。
书雪长叹一声:“武穆之冤,臣媳今日始知。”
和前两位小祖宗比,现在这个就规矩的多,该怎么长就怎么长,早期不像姐姐那样闹腾,产期近了也不学哥哥的拖延,六月中旬刚过就顺顺当当落地了。
序齿就是简亲王府的九阿哥了,不比哥哥姐姐那会子的稀罕,雅尔江阿的兴奋度仅持续三天,奶爸的自觉是没有的。
书雪看着趴在床上给小弟弟写日志的弘昁,笑笑说:“你得多认字,将来教弟弟读书。”
“嗯。”弘昁用力点点头,认真地说,“我还要练骑射,将来也教弟弟。”
“还真是雄心壮志呢!“书雪坐直身子,“得给你弟弟起个小名才是!”
弘昁戳戳婴儿的腮:“弟弟像肉包子,叫包子好不好?”
书雪乐了:“起这样的名字,你弟弟长大后会不高兴的。”
“现在是瓜果季,就叫果果吧。”大名得看上面的意思,如果老康不主动赐名才轮到夫妻做主。
“果果”的分量比不上哥哥,块头比寻常婴儿还要可观,书雪打定主意:简王府儿童团的编制一定得到此为止。
雅尔江阿不避血房,回府后直接扎到正院看妻儿,听到“果果”的小名时无可无不可:“我倒想了几个字,且看汗阿玛的意思再跟你商议。”
“弘昊是和他一天生日才得恩典,多半不会再比照前例的。”书雪看了看在悠车里呼呼大睡的小儿子,“你瞧他像谁?”
雅尔江阿端详一回:“我觉得有阿玛的样子。”
夫妻又商量出赛前的安排,掌灯时分雅尔江阿才出去陪孩子们用膳。
满月宴上,康熙到底赐了名字下来,皇子福晋们都无力吐槽了,琼琳笑道:“看字与弘明倒像亲哥儿俩。”
“还真是。”书雪想了一想问敦王福晋,“听音和五阿哥重了?”
敦王福晋笑道:“弘字辈的不少,汗阿玛赐名又得拣着寓意好的,不定哪几个就重了。”
老爷子给简王府九阿哥起的大名是“弘昍”。
“昍“音同“暄”,意为“明”。读着上口,意思也过得去,书雪就是有老爷子凑字起名的感觉。
名字不是白给的,三天后,书雪再次踏上出塞的旅途。
☆、二三三、元寿长生本无寿
二三三、元寿长生本无寿
知道玄女随驾,随夫觐见的蒙古命妇不在少数,从某种角度讲,书雪已经代掌国母的外交职权。
看着两溜福晋分左右摆着,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就是固伦义孝文华公主的切身感受,偏康熙专门发话,再别扭也得硬撑着。
不要觉得坐在主位就能高高在上,蒙古福晋有一大半是满蒙联姻的产物,其中最典型的就是皇女。书雪左首是恭亲王长女、康熙养女和硕纯禧公主,序夫位是台吉夫人,右首为固伦荣宪公主,序夫位是郡王福晋,下面还有号称“海蚌公主“的和硕恪靖公主,这三位按年龄都是书雪的大姑,搁寻常人家得当二层婆婆奉承的存在,你叫她摆威风?
幸而三位公主都是爽利性子,余下的福晋、夫人心存敬畏,都不会因位次说什么了。
书雪本身素养放着,满蒙语言都说的溜儿,沟通起来并无压力。
荣宪公主算是熟人,因向书雪笑道:“托你的福,咱们头一遭聚得这样齐整。”
纯禧公主也说:“只可惜三妹妹与六妹妹走得早,没有赶上现在的盛事。”
书雪和端静、纯悫两位公主并无交集,如今想的却是歆蕊的两个嫡亲姑姑。
纯禧公主的本事快赶上“大清玄女”了,宴席还没散呢前面就传来消息:端静公主府属官弹劾和硕公主额驸噶尔臧于公主孝期同妇女□□生子、逼污公主所遗宫女致死等罪名,康熙查证后龙颜大怒,立时削了噶尔臧爵位,改立其弟色棱为喀喇沁杜棱郡王。
在场众人大多心口一致赞扬康熙圣明,只书雪与恪靖公主不曾说话。
除了和硕公主额驸,噶尔臧的另一层身份是毓庆宫亲家、皇长孙弘皙的岳父,两家由康熙指婚,六月初刚成礼,现在还算新婚燕尔,结果搞出这样打脸的事儿来。
书雪私下责备丈夫:“噶尔臧关系东宫体面,你怎么不劝劝汗阿玛?”
雅尔江阿十分委屈:“汗阿玛给女儿出头,我如何能多嘴?”
书雪只是说说,她本身对噶尔臧也没什么好感:“邪了门,刚安顿下来就出这样的事儿!”
雅尔江阿冷哼一声:“胤礽失尽人心,胤祉领头查的案子,今日并不曾遮掩半分。”
“遮掩?”书雪苦笑着摇摇头,“在敏妃母的丧期中剃头丢了郡王顶戴,那是不孝的罪名,如今能因为噶尔臧再叫汗阿玛觉得他不悌削了亲王爵位?”
“也是。”雅尔江阿叮嘱妻子,“你既明白就别去多事,反正噶尔臧不是好东西。”
刚用过晚膳,永振带家书过来报喜:书艳于前日顺利产子,母子俱安。
书雪把噶尔臧丢到脑后,亲自修书嘱咐永珺该送国公府什么贺礼。
总体来讲,满蒙联谊会开的还算成功,过了十多天,书雪见老爷子没有回京过中秋的意思,情绪就显焦躁,承德一带的羚羊、麋鹿倒了霉,全都成了玄女福晋展示武威的祭品。
泄一回愤,书雪去见老爷子询问归期,康熙笑道:“想孩子了?十八就启程!”
书雪陪笑:“我们都在外面,孩子们还小,府里就缺主事的。”
“人之常情!”康熙调侃书雪,“看你敢自比吕武,她们都不在子女身上用心的。”
书雪还没接话,外面通传诚亲王有要事求见,顺势起身:“臣媳告退!”
胤祉此来是打小报告的。
掌灯时分不见雅尔江阿回房,书雪正要打发护卫去御前探讯,丫环进来回话:“十爷跟前的王总管有要事求见主子。”
书雪站起来:“快请。”
王太监进屋后打一千:“福晋,四王爷触怒龙颜,众位爷求情不下,我们爷打发奴才来请福晋过去。”
“走!”书雪无暇多问,“去正殿。”
还没走到万壑松风殿外,书雪已遥遥听到康熙的怒斥声:“尔欲为贼女悖于朕躬不成?”
接着是胤禛磕头哭诉的声音:“汗阿玛——”
伸手示意王太监止步,书雪进殿请安:“汗阿玛吉祥。”
“朕不吉祥!”康熙显然已经火气冲天。
书雪低头瞄一眼殿内景象,太子以下都跪着,胤禛的额头见血,身后护着一个大着肚子的青衣女子与两名侍卫对峙。
等看清楚青衣女子的相貌,书雪果断敲起退堂鼓:“汗阿玛心情不爽,臣媳不敢聒噪,明天再来问安。”
太子几个有些傻眼:你来打酱油的吧。
“给朕站着!”康熙起了疑心,“你认识这个妖女?”
“这——”书雪假作端详之状打量青衣女,“去年雍亲王染恙,在跟前伺候的侍妾好像是她。”
“侍妾?好高贵的侍妾!大周皇帝的曾外孙女岂能折身做大清皇子的侧室!”康熙有练成狮子吼的潜质。
“竟有此事?”书雪故作惊讶,她本就罩着张家,哪敢再为吴家起性子与老康死磕?此时只有委婉规劝、徐图后计。
“拖下去。”康熙不再废话。
胤禛跪在青衣女身前,立意不让侍卫靠近。
康熙已经有亲自动手的架势了,青衣女忍不住□□一声,书雪定睛望去,看到她的□□已经被鲜血荫成一片。
“汗阿玛,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