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且无力挣脱萧墨隐的怀抱,既然不能挣脱,就好好享受,越镜尘将全身所有的力气都放开。冰凉的指尖因人体的温度渐渐回暖,一直都未放下的警惕心消散,几分困意卷土重来。
淡淡地闭目,越镜尘继续做被冷岚冰打扰的事——睡觉!
月华如水,静夜如魅。
萧墨隐回复了一贯温柔的眸转向一旁。
凤未然僵硬地站在房门前,甚至侧过头不去看两人,面无表情冷硬地道:“你忘了喂他药。”
萧墨隐但笑不语,笑容温柔如风拂静水。
“不过似乎你的内力比我的药来的有用。”凤未然口气平板,“走吧,准备好了。”
“劳烦公子了。”柔柔说完,萧墨隐便抱起越镜尘随一脸不爽的美人而去。
客栈门口,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前后竟套着六匹骏马。车内座位铺着厚厚几层软褥。半夜三更寻了这种行头,凤未然显然是花费了一番心思打理。
萧墨隐轻巧将越镜尘放于褥上,随后坐下,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
美目扫了眼车内,确定无误,凤未然一挥鞭,催动车,急速出城而去。
夜黑风高。一路疾行。
凤未然心知,这次不同以往,一刻耽搁不得!
尚不说自己家离就算快马加鞭也要赶个七天,身后还八成会跟着一队尾巴!看那少年身上的伤就知道,这次他恐怕惹了什么狠角色。岂能这么容易放过他?
二十二
而,凤未然这个人,不得不说他的确是敏锐得可以,以至产生了过于乌鸦嘴的现象。
这一路上,过了三天,行进速度不减,“能者多劳”的凤未然却已横劈竖砍了数不清队数的人马,他身上迷药麻药散功药从来没下得这么快!
“该死的,源源不断啊!”低咒了声,凤未然愤愤地一鞭抽昏过去最后一个黑衣人。掏出一瓶擒香向几匹马散去。擒香,本是一种可以在极短时间内催发出极大潜力的刺激性药物。
果然,瞬间,几匹马嘶鸣一声,撒开蹄子以原本几倍的速度驰骋而去。
“一开始不接这个烂摊子不就好?”不透光的帘幕内,飘出一个慵懒轻佻的声音,甚至有分幸灾乐祸。相识到现在,他连姓名都未告之,竟能换来凤未然如此倾心相待。这人想必是靠那直来直去不计后果的个性惹了萧墨隐。
“哼,本少爷决定的事从不改!”凤未然干脆地把越镜尘的话顶回去。
“有个性……”车内横躺着的淡漠之人漫不经心地敷衍,用单手费力地剥着一个橘子。动作却在半途被截住,轻柔地由白衣男子接手。
怕多余的动作再度伤了筋脉,男子早已封了越镜尘整个右臂的感知。换而言之,现在他的右臂等于完全废除!
将剥好的橘子放到对方手上,萧墨隐柔淡如风的视线拂过那骨节修长形状完美的右手,还有腕上那不深不浅却足以致残的伤口,凝滞许久,一时,眸竟变得比深夜更暗了几分。
“公子有几分把握医得好这伤?”以指微挑开帘子,他温和地问前方驾车的凤未然。
不问还好,一听着如涌泉般清澈柔淡的声音,凤未然的火气立刻又腾上去。如果那日这个功力深不可测的人在,那少年又怎会受伤?现在才来关心有什么用?
“不知道!”不想回答那人的问题,他冰冷冷地断然说道,一说完却立刻悔得肠子都青了。
……另一当事人还在车上!虽然他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呃,九成把握治得好,完全没有问题。”凤未然心虚地补上一句。眼,在最后一个字出口时黯然几秒——实际,最多最多也就五成!倘若那刀再深上半分……就连一成都没有了。
“……如此甚好,叨唠公子了……”静静的目光扫过凤未然惊艳的面容,萧墨隐轻声说,随即放下帘幕。
“有那么重要?”冷眼旁观着两人的对话,越镜尘不解。连他都不在乎了,这两人却为何紧张成这样?一个把相同的问句重复了无数次,另一个回答一涉及伤势就拙劣地遮遮掩掩。
无从回答,萧墨隐笑着望他。忽地伸手,沿着那冰冷俊美的脸廓,轻轻地描了描。手指瞬又向下移去,延着右臂一路拂到苍白的右手,小心地托在手心,凑到唇边吻着那因血液不流通而冰冷的指尖。
越镜尘僵住。冰冷的黑眸显露出怔然的神色,竟然忘记了反抗。
“尘儿认为不重要吗?”萧墨隐轻不可闻地叹,眼波一如既往地温柔。
越镜尘错愕……也许萧墨隐认为重要?毕竟昨夜他为这事动怒了。
不再流淌。时空仿佛停滞冰冻住了。
“喂,前面是柳水城了,再往后走入了山区可没正经地方住了,要留一晚吗?你们两个?”凤未然忽然在帘外高声说道。
“住一晚便是。”萧墨隐柔柔地回应,将越镜尘的手放回软褥上。
“哼……”实在对那人提不起好感,凤未然打从心眼里不屑他。换成实际行动就是——对于他的话,冷哼以对!
作者: 茶茶1986 2007…10…28 01:15 回复此发言
82 回复:《流尘往生》(穿越时空+父子)by悯众生
半晌无语,一切沉寂后。惟有一股内力夹风,准确地打入凤未然的身体。逐渐地,那双凤眼染上星点光亮,竟是药效奇迹般地被打散!
萧墨隐一手揽过越镜尘的腰,白衣一动,顷刻消失在荒原之中。 被拥在怀,越镜尘漫不经心地观察着男子的脸色。直觉告诉他,现在最好不要忤逆这个人。如果不想惹出一堆麻烦的话!
……虽然不大懂萧墨隐为什么生气,但是他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萧墨隐倒是真的!
是什么夺去了他的笑容!?
二十五…二十六(大修)
周身的景物飞速倒退,然而迎面而来的厉风在即将刮到两人脸上时却被一股看不见的壁障硬生生隔绝。以至于,虽然是用肉眼难以辨别的速度移动着,从身体上感觉竟如同静止!
“我从不知道你也会有甘愿臣服于他人的时候。”萧墨隐不看向怀里的人,冷淡地注视着夜色深处,轻描淡写地说道。柔丽的容线竟然因那不易觉察的冰霜气息而带上了冷意,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越镜尘再度愕然……百口莫辩!
这是他仅有的体会!
寒冰样的眸透着丝丝怔忡,他担忧地看着一反常态的男子,漠然道:“你冷静点,冷岚冰也可能就是希望这样的情况发生。”
黑暗中,男子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话而淡笑一声。“所以说,倒是我误会了,你那是将计就计?还是说本就打算遂了他的意?”
“……”越镜尘哑然无语。
“不管别人希望怎么样,你没有反抗不是事实么?”若不想,可以反抗。不反抗即是因为本身不抗拒这种行为。白衣男子曼声低语,从平静得接近空无的声音里丝毫听不出他的悲喜。
——我反抗了!我也就是反抗得迟了点!
上面那句话,越镜尘心里清楚说出来也等于白说。所以他便不浪费那个口舌,保持沉默。
只是他这次却完全错了。
沉默即是默认。
越镜尘只觉原本轻轻揽在腰上的手逐渐逐渐加上了力道,最后竟紧得嵌进肉里。纵然不用看也知道男子正运上极至的内力,光电般纵横飞掠。
“父亲大人?”越镜尘喃喃唤到,黑眸不觉闪现惊异。
不远处出现成片成片光,灯火阑珊,人间生态。他们已接近城下。
萧墨隐忽然猛地停下脚步,四周卷起一片风尘,衣带飘起。长及腰的发纤细柔软,光泽滑腻,由于惯性被甩到身前,拂过越镜尘的脸,引起后者半点出神。 越镜尘很喜欢他的发。那种如水如锦缎的触感仿佛化作实体的黑夜,凉如水。依稀似岁月流华时光荏苒一般,在指间留下丝丝缕缕温柔的痕迹。
“怎么?”片刻恍惚过后,越镜尘抬头问。然,眼前忽然模糊。
天旋地转,白衣男子忽地将他抛到地上。
“咳……”被男子的内力护住,虽没有受伤,越镜尘却呛了一下,头脑一阵眩晕,好不容易支起上身。
“你干什么?”再抬头,冰冷如玉的黑眸难免带上分怒色,他冷声质问。
男子脸色淡淡,不欲解释。俯下身,双手撑在越镜尘身体两侧,美如清月柔如静水的脸寸寸逼近。
越镜尘以不变应万变,冷冷与之对视。
“我也从没想过……”萧墨隐泛着琉璃润色眼一眼望不到底,他的声音接近呢喃的低沉,“仅仅放你下山,便可以惹出这么多事。”
几乎被男子的身体罩住的人身躯一僵。
男子低下头。
一种类似于黑暗灭顶的感觉瞬间压上了越镜尘的心脏。然,他只是不在意地笑着。身体的感觉并不诚实,且往往不与主人的意志同步。
或者,换句话说,没有一个身体能承受这样的压迫,但至少有一个灵魂能承受——越镜尘。
更何况萧墨隐不会把他怎么样。
“原来竟是真的……”萧墨隐垂眸。
相反,此时另外一个人的眸却透出幽幽光彩,竟是少见的兴趣浓厚。
勾起抹轻浅邪魅的笑容,越镜尘轻轻附到萧墨隐耳边,半真半假地低低喃声道:“难道说父亲大人不觉得凤未然是个很合适的伴……”
“只有他不行!”
一轮白月如霜,映的白衣男子面色亦有分幻意。
“父亲大人不想解释一下吗?”慵懒瘫软于大地之上,越镜尘悠闲地问站起身的白衣男子。
萧墨隐不语,神色淡漠却复杂地居高临下俯视着越镜尘。“若你真爱他……你们之间,必不会有结果!”
一阵风吹来,带起点飞砂走石。越镜尘下意识阖上眼,再凝眸,那袭绝世的白衣已无影无踪。
阴风冷寂!
“呵……轻功还是一样的好……”不在意地微笑,越镜尘对着夜色深沉淡淡说,“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真的只是因为无力才没有反抗。”
没有人回应他。
但越镜尘知道,以那人的功力一定听得见。
……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解释……
作者: 茶茶1986 2007…10…28 01:18 回复此发言
83 回复:《流尘往生》(穿越时空+父子)by悯众生
想不通就不想。这是他的名言。
就象他为什么要解释和凤未然的误会。
嘴角拉出自嘲的弧度,一时,越镜尘懒得起身。
但,又过片刻,他还是不情不愿地爬起来。淡淡的眸一扫四周,夜色里萧墨隐早已不见。远望,一样景物摄入眼帘。越镜尘瞬间心中明了,冷然轻笑。
……还是去找他吧……
总觉得这人今天说的话……凤未然又要倒霉了?真是可怜啊……
◇◇ ◇ ◇ ◇
柳水城郊有一座山,名柳山。山不高,站在山巅却可俯瞰整座城的风景。
若放在白日,可谓车水马龙,游人络绎不绝。然,到了深夜。便只有黑漆漆的幽深树林独立,蜿蜒向上的石阶更如一条不归路。
此刻,冷清的山崖上坐着一个白衣似雪的男子。柔美宁淡如月的脸,乍看如霜雪,再一眼看去却惟有无限的淡然,别无他物。
高崖独坐,绝世独立。这样的人,仿佛生来合该就超拔于漫卷红尘。
俯瞰柳水城,万丈凡尘,夜深千帐灯。清风明月伴人眠。
然,清风明月本无情。纵然千岁风流,一切良辰美景终究是身外之物。生,死,不随,匆匆路过。以一生为时的轮回,向死而生,这一段时间内,一个人注定是孤独的。没有人能够陪伴。
蓦地,背后传来空旷的足音,由远至近。泛着冰意的眸淡淡转过,瞳孔因惊讶而略微放大。
衣其以夜,一个面带浅笑的人静静伫立在道路的尽头。 “父亲大人真是残忍,我这样的身子上山下山的可真是不容易啊……”调笑说到,越镜尘一双黑眸含着冰冷的笑意凝视着席地而坐的萧墨隐。优游自在的神态看不出一分疲惫,惟有额头上覆一层薄汗肯定了他的话。
“父亲大人或许需要人陪?”淡淡道,越镜尘不待对方回答便走过去坐到他身旁。
并肩临风坐着,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入夜的山上,寒气犹如身处腊月。
当时间过了许久,久到越镜尘早以为他不会回答时。
萧墨隐忽然风清云淡地说:“或许……”
“呵,我以为你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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