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豪,你有技术,性子又好静,本来属于那种最幸福的白领阶层,可惜你自己定位不好……”
这是说他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林佳豪咬了咬牙。
第二六三章 宿命吗?
“姐夫,我现在哪里能看到幸福的影子?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牛晚,吃得比猪差,干得比驴多。这么说虽然显得挺夸张,可我一个月工作三百小时以上,吃的是淡而无味的大锅菜,每天趴在桌子上没完没了的工作,和这段话形容的都差不多了。”他说这话没人不信,林佳豪的确比以前憔悴多了。
黄伟良想了想:“佳豪,我在辉县有个果汁厂,那里当时的机器设备上的仓促,才几年就坏了,因为这地方偏僻,请不到好的管理和技术人员,公司有人提出转卖了,但是效益好,我一直舍不得放弃,你要是觉得值得做,过去看一看,我希望你能监督工人把设备修好到最佳状态,当然,投资也要最少才好。”
林佳豪不吭声,他不知道姐夫是让他把这个管理起来,还是把这个厂子给自己。若是当个管理人员,他得放弃了自己的专业,钻到山沟里也挣不了多少钱,若是给了自己,效益又还好,那可就太好了。
黄伟良哪能猜不出他为何不语,心里想到:难怪老婆在几个弟弟中,单单把他空下不管,不光是他以前表现太恶劣,就这么个眼皮子浅的劲儿,还真是不招人喜欢。
“大哥,你愿不愿意帮姐夫的忙,给句话呀,不吭声算怎么回事?大姐也是学机械的,她要不是病了,姐夫能给你说这话?”林佳平会错意,还以为是要林佳豪帮忙的。
林佳豪更觉得堵,心想。合着你们都捞着肉吃了,给我的这算什么?不明不白的也不说清楚,可一家人都在看着他,他也不好推辞。便对着姐夫点点头:“我回去就辞职,尽快过去。”
“嗯,那我就让手下不要招聘人了。你姐还打算让她师傅过去。我主要怕那里太冷,她师傅年纪大了。”
林佳豪闻言更是憋屈,偏僻还环境差,气候都不好,但话说到这份上,他不好马上拒绝,只得点头。心里盘算着,不行的话,就说公司不答应辞职,打电话给姐夫,把事儿推了。可他一想,今后,他便永远没有资格在姐夫跟前提要求了,林佳豪瞻前顾后,心绪纷乱如麻。
“姐夫,好容易有空和你在一起坐坐,给咱讲讲你是如何投资的,这才几年呀,你和大姐就闯出这么大的成就。”林佳彬热切地看着姐夫。
“呵呵。前几天你姐姐还和我开玩笑,我们俩总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阴呢。就说杨老户寨吧,你姐原来看上职业学院那片地了,答应开发杨老户寨的农家乐,就是想弄来那片地。打算转手卖了谋取暴利的,结果让黑社会头头梁伟和贪官勾结把我们黑了,谁能想到东边不亮西边亮,杨老户寨却顺应了人们的休闲要求,取得那么好的成绩呢?这比倒卖地皮,让我们感到踏实多了。”
林家人哪里知道这些,全都惊讶地看着黄伟良。
“你姐总结了我们这几年投资的得失,凡是我们想赌一把,借着炒作发财的,那些收益都不大,而我们动了恻隐之心,并没有指望能发大财的项目,最后的结果都让我们惊奇,就说在我老家支持村民搞养殖吧,谁想牛羊肉价格涨幅这么大?就这,我的屠宰场还供不应求呢,我在那里追加了两次投资,要不然,现在都收回成本了。”
“恭喜姐夫,贺喜姐夫。”林佳彬已经练成这样的油嘴了,他下意识地说道,看到兄弟都瞥了他一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觉得你姐就一福将,发善心的事儿都能赚钱。秋天时,她为了鼓励村民养平菇,让我们菇场大量收购,做成干菇,现在天气冷了,北方蔬菜、蘑菇价格大涨,我们顺价把那些干平菇都卖了,竟然也发了一笔小财,比我们当年炒绿豆的投资小多了,收益却差不多,还利国利民。”
平菇的事儿,就是他们**村的,林家人都知道,听黄伟良这么说,林佳彬惊讶地问了一声:“这个也挣钱了?很多人都传我姐图名声办傻事。姐夫,你们平菇挣了多少钱啊?”
“不多,九十来万。”
“还不多啊?!”林佳平忙一年,也就六七十万,他都自豪地不行了,林佳彬好一些,这一年他了将近二百万,但餐饮业就是这样,第一年上坡,第二年下坡,以后,能不能保持在一个比较可观的稳定收益上,还很难说呢,他那里现在还没冒出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但不保证明年或者后年就没有呀,人们吃一种口味时间长了,便会腻味的,他对自己将来也没信心,这才向姐夫讨教,听到姐姐一个善举就是这么多钱,心里很是羡慕,这才几个月呀?自己累得要死,天天陪着笑脸,嘴吧都能咧破了,几个月也不过这么多啊。
林佳豪一直沉默着没说话,这会儿脑子总算清明一些,拿定了注意,他就当是帮大姐一把吧,让他俩欠了自己的人情,或许后面就可以向他们提要求了,大姐随随便便学一次雷锋都能赚了钱,的确比自己运气好多了。
“看来,不是我不如人,是运气太差了,既然大姐这么好命,那我就跟着她跑吧,说不定还能沾点光。”林佳豪总算又想对路了,他心思定了,这才开始好好听姐夫说话,对大姐的好命,又是好一阵的羡慕嫉妒恨。
家里人散了,林佳豪跟着黄伟良来到新华小区看月月,这回他打算跟着大姐混,还算机警,买了些干果、奶制品等营养又好吃的零食提着进门。
黄伟良为了林燕能好好休养,从家政公司请了个钟点工金嫂,是个四十来岁的妇人,黄伟良为了让她能尽心尽力,把工资开的比较高,金嫂高兴地合不拢嘴,做事非常尽力,尤其是她烧得一手好菜,这两天黄家人都大饱了口福,林燕的厨艺本就不错,或许是换了口味,大家一时新鲜吧。见来了客人,金嫂三下两下,又加了一盘芹菜炒香肠,便解了围裙告别了,她不喜欢在别人家吃饭,再说还有老公在家,她提出不在这里吃饭,黄伟良便多付给她工资了事。
月月已经放学,写完作业下楼来,看到爸爸很高兴,尤其是看到爸爸给姑姑家提了礼物,更是高兴地眉开眼笑。她在这里白吃白住,还是很不好意思的,虽然打定主意将来姑姑姑父老了,她一定会像果儿一样尽孝,但这会儿还是人情少欠点为好。
和大姐一家一起吃饭,林佳豪还是第一次,他觉得特别别扭,偏偏果儿也觉得新鲜,不停地转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看他,把林佳豪囧的,满桌的饭菜都吃成了一个味儿:味同嚼蜡。他平时装斯文惯了,这会儿更是放不开,好容易填饱肚子,假意关心了几句大姐要好好休养,便带着女儿去了姚静雯的小超市。
姚静雯见到丈夫女儿特别高兴,反正这时候快打烊了,也几乎没顾客,便想关门,被月月制止:“你应该守时,不然,会给顾客误会的,妈妈,我和爸爸陪着你呀。”
冬天天气太冷,姚静雯不可能再住超市里,他们在楼上租了一套房子,毛墙毛地也没装修,不过,姚静雯总算会过了一回,买了地板革铺在地上,墙面用批发来的浅色便宜花布钉上,屋里的家具都是二手市场淘来的,没花多少钱,却总是一个家了,三个人进来,也有温馨和归属感,沙发虽然旧,但盖上了干净的碎花盖布,坐上去也很舒服的,林月华挤坐在妈妈跟前,靠着姚静雯的胳膊撒了会儿娇,这才让她弄食物去吃饭。姚静雯听林佳豪说他们吃过了,就给自己下了一包方便面,打个鸡蛋算是增加营养,端过来坐在沙发上,一边吃一边打算看电视,林佳豪把下午的事情讲了一遍。
“爸爸,你答应姑父才对呢,我在姑姑家叨扰这么久,你帮一下大姑也是应该的,你不该肖想大姑把工厂给你的事儿,凭什么呀。”
“可你爸爸要是帮大姑,没有收入咱家可怎么过?”姚静雯不高兴女儿胳膊肘往外拐。
“大姑和姑父哪里是白用人的?再说,就算是大姑不给工资,爸爸也是应该做的,怎么说呢?我在大姑家住了这么久,你们也没想着给我交个伙食费什么的呀,既然你们都觉得大姑是亲人,谈钱就生分了,光你们给钱生分,大姑给钱就不觉得生分吗?”
林佳豪和姚静雯被女儿问得说不出话来。林月华还得上学,洗洗睡了,姚静雯对林佳豪说道:“总让月月住你姐家也不是事儿,你看她现在,对你姐比对咱们还亲。”
“不会的,她在我姐家非常规矩,和你在一次,这才又是撒娇又是嗔怒的,妈妈就是妈妈,谁也代替不了。”
“你决定要辞职去那个山沟沟吗?叫什么石头村,我一听这名儿,就觉得那里肯定很穷。”
“不说这些了,反正我已经答应下来了。你说,我这几年是不是运气特别背呀?我姐做个善事都是名利双收,我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最后都是里外不是人,我累了,随波逐流吧,她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试试看我们能不能沾点她的好运气。”
“你一直说我宿命呢,你这不也是?”
“别说那些了,我真的累了……”
第二六四章 报复
黄伟良安顿好岳丈一家,便开始打理自己家。
他家,原本铁板一块,老妈、妹子,都是爱他的,为了他的幸福,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可现在,自从那个应该叫“爸爸”的人出现,他的根据地就不那么安宁了。
那个人第一次在家里出现,妈妈就气得昏倒,媳妇一紧张,也晕倒,黄伟良当时心急如焚,陪老婆在医院看病期间,特地把妈妈转移到了岳母家,没办法,他唯恐转到妹妹家,那个人再摸去怎么办?丈人虽然缺点多多,但他是个很负责的人,拜托照顾几天,还是可以放心的。
现在,他腾出手来,那个人却找不到了。
黄仁厚的继子在电厂工作,黄伟良想起了,他在那里卖了一年多的饭,应该听了不少的八卦,没想到黄仁厚还挺出名,林佳彬立刻提供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姐夫,这个老黄,说起来也可怜,没有儿子,娶老婆时带了个现成的,他辛辛苦苦把人家养大,现在,娘俩合起来把他赶出来了。
事情是这样的,老婆骗他说在民政局有人,他俩假离婚,可以给老头申请到最低生活保障,一个月三百块钱,这是次要的,关键吃上低保,就能申请廉租房,老头的积蓄都给了继子,现在和儿子媳妇住在一起,特别不方便,也想搬出来,便信以为真,结果他签署了家产全部归老婆的离婚协议,那一家人翻脸不认人,把他赶出来了。”
黄伟良觉得他他活该。但那个女人就这么把他全部心血榨干,把人扔给了自己,黄伟良很不甘心,他现在不缺钱。但他一定要让那个女人不好过。
林佳彬只知道那个女人在荆县县城有个男装店,她儿子是电厂一个小库管,这点信息对黄伟良来说。还很不够,他想要报复,还得依赖那个“不要/脸的/爹”提供更多信息。可老头不见了,黄伟良连警告他不要打扰自己媳妇和老妈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其他了。
林佳彬见黄伟良找老黄头,心里隐隐觉得不对,他也是听老娘说了一句。新华小区有人见到一个老头,自称是姐夫的爸爸,联想这老头姓黄,以前威风八面的百货公司经理,却三十多岁才结婚。老婆虽说小了十多岁,但却带了个儿子,心里忍不住猜测,姐夫的老爹,说不定没有死,就是这个老黄头。
“姐夫,我认识电厂的一个混混,在电厂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儿,要不。让他帮你找找人吧?你放心,那人不好好上班,办了病辞,每个月有点儿保底工资,就是好吃,我送他几罐酱都打发了。不会给你增加很大麻烦。”
“好的,佳彬,让他帮我把黄仁厚找到,我有事找他。”
黄伟良回到家,还打算耐心等待,没想到第二天林佳彬就打来了电话:“姐夫,人找到了,就在肖家村住着,离你家不太远的那个城中村,章巷十五号。”
黄母这几天,好容易从前夫找到门上的阴影中拔出来,满心照顾媳妇儿,并没有注意儿子的动静,她一贯只注意儿子的饮食衣物,根本没管过行踪,对黄伟良的行动没有怀疑,以她的心意,是绝对不许儿子和那个人的事儿沾边的。
黄仁厚对儿子找上门来非常意外,叫了一句:“伟良!”便老泪纵横。
“别哭!我妈哭了三年,我烦了见人流眼泪。”他恨眼前这个老头,但面对他的泪眼却没法幸灾乐祸,在黄仁厚变心以前,他对黄伟良这个儿子,还是非常好的,但就是因为他曾经很好,离开后对黄伟良的打击就特别大,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