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耳回来了!
在草原意外得到的宝马,去越国回华国的路上她骑了许多次,相处极为融洽。但是回华国到苏桎一却不让她碰卷耳,甚至不告诉她卷耳在哪,如今它竟毫无征兆地出现了,真是意外的惊喜。
大雪后的天晴的很好,阳光下卷耳正与林骕萧僵持,林骕萧自诩没有驯服不了的马,因此一而再再而三的爬上马背,却被一次又一次的摔下。他因两日前的重伤不能用炼魂,每次都是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几番下来衣冠早已不整,几次险些叫出声来。
“卷耳,许久不见脾气见长啊。”何迆一快步走过去摸它颈上的毛,欢快的笑着,发现它这些天被刷洗的很干净,毛色亮了许多,身体似乎特更强壮了些。
卷耳,好久不见。
何迆一刚得到卷耳时鹊疆多次要强行驾马,卷耳虽不配合一步也不愿走,却也没做出其他反应。但今日卷耳竟如此暴躁,不仅嘶鸣不止更是屡次将林骕萧从马背摔下,让他狼狈到了极点。
何迆一长期戴着脸模,卷耳向来是凭借味觉识她,发现她过来扬起头开心的鸣了两声,温顺地用头蹭她。显然是记得何迆一,记得它唯一的主人,目光里满是和善与喜悦,完全没有之前的狂躁。
这番亲昵的举动让刚从地上爬起的林骕萧很是羡慕,看何迆一的眼神酸溜溜的。
先前夙夜说此马是何迆一的坐骑,他半点都没信,现在却是信了,甚为探究的看着面前的一人一骑。
这些年他去了许多地方,四国中有名无名的地方几乎被他游历遍了,但卷耳马这种传闻中的宝马他还是第一次见。否则今日也不会如此不顾形象地从马背上摔下还一次又一次的爬上去。
要知道这种马几乎是和长耳银狐一样少见的宝贝,无论是体力还是速度都是普通马匹的三倍有余,习武之人还有征战沙场的将士们若看到此马。定会眼红。
如此宝马怎会被又怎能被何迆一这个来历不明的丫头收服,一个几乎没有武功和炼魂的家伙真能驾驭的了这匹马?
就算林骕萧再怎么淡泊名利。把一切都看开了,但想到何迆一这么个普通的丫头碰到这种大机缘他内心就无法平静。
她怎能走这样的大运,不但收了卷耳,银狐也出人意外地认她做主、与她形影不离,现在更有师父破例收她为闭门弟子亲自教她剑法,为她准备皇上都难以享受到的药浴!同样令他诧异的还有苏桎一,那个冷血无情的家伙对她竟也很是优待。
何迆一自然不知林骕萧此刻心中的感慨。弯弯嘴又夸了卷耳几句,扭头看了他一眼得意的扬了扬眉,笑着爬上马背。拿起熟悉的缰绳,轻松地驾着卷耳从林骕萧面前通过。一次又一次,气的他说不出话。
午饭后,何迆一换上一身清爽的男装,从箱子里中挑出一张既文气又不招人瞩目的脸模,心中甚是满意。得意之色溢于言表。熟练的将它戴上,而后将一头乌发束起,扮作一个年轻书生的模样。
神清气爽迈着大步去了甘棠屋里,极其委婉地向她讨要办置年货的银两。
甘棠得知何迆一的想法后很是感激,觉得她此举不单想的周到更是极大的为自己分担了事情。
甘棠心想。苏府往年腊月时都是刘叔准备年货,无论是除夕夜的饭菜还是过年时的东西,或是老爷出门拜年时带的礼物,还有那些来拜年的人送的礼,都打理的极为妥当,从未出现过差池。
今年小姐名义上成了当朝四王妃,虽说白酥小姐在宫中替着她,但老爷并不知此事,故此小姐不能回苏府过年。
甘棠一不想让小姐今年这个年过的与往年有太大不同,心里一直在暗暗盘算。但近来雨堂的任务实在太多,她更是管着整个雨堂的银钱出入,着实抽不出时间上街购置年货,何迆一却在这个紧要关口来了。
捏住何迆一的手,甘棠眼中满是感激,昨夜说她不干正事的想法烟消云散,毫不犹豫的将大把银子塞给她。
林骕萧耳根子灵,听到二人的谈话,突然推门而入,突兀道,“我也去,不管你找什么理由我都要去!”
他说什么都要跟着何迆一出去,而且明确要求出门时牵着卷耳。不相信这么亲近以后,卷耳还会那么不留情地把他摔下来,一块顽石塞怀里他都能捂热,何况是一匹马!
何迆一楞了一下,没有思索便点头答应了。她不愿让一个将死之人留下遗憾,只得答应他莫名其妙的要求,却不知他跟着出去的目的。
二人牵着一头健壮俊美的宝马走在路上,很是引人瞩目。
除了卷耳,有一副好皮囊的林骕萧也是被关注的焦点之一,女扮男装的何迆毫无疑问地被人们误以为是牵马的小廝。
看着人们投射过来却没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心里拧了个疙瘩。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选了这么一张没有特色的脸模,下次该选个英俊潇洒的,一定能抢过林骕萧的风头。
昨日买水仙花时她就盘算购置年货,要买的东西了然于心,今日出来一路买了许多东西,却故意不放在马背上而让林骕萧拿着,以此报复他吸引路人眼球的事实。
东西买了大半,她看林骕萧实在拿不住,又想到两日前他才受了重伤,便客气的说,“放在马背上吧,你这么拿着不摔坏了才怪。”
林骕萧苦笑,他这次出来只有一个目的——巴结卷耳马,而不是让它替自己做苦力,精明如他自然不会把这么沉的东西放在马背上,摇摇头勉强朝着何迆一一笑。
二人正这么说着,远处有人大喊,“这不是卷耳吗,怎么在这儿?”
而后一道脆亮的女声传了过来,很是蛮横,“何迆一,是你吗?何迆一,出来。”
第185章 以马识人巧相遇
叶沃若、公良宙斯先后穿过人群冲到这里,手上都提抱着许多东西。公良宙斯手臂里更是环着一个瓷瓶,加上他一身宽松的棉布衣使得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狼狈。
纵使叶沃若齿白唇红眉目如画,看着十分养眼,但何迆一依旧略显嫌弃的皱了皱眉,想立刻转身走人。
碰上这两人肯定没好事,一个死乞白赖的找她下厨,另一个成天围着银狐和斩魂剑、长着娇嫩的面容、冰清玉骨脾气却比爆竹还爆一点就燃。
从越国回来的一路上何迆一已见识过二人做的数不清的蠢事,且多次被牵连,谁知道二人之后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反正自己戴着新的脸模他们也认不出,装作不认识他二人便可,想到这个妙法眉头刚舒展开,随之就意识到手中缰绳另一端系着的是卷耳。
卷耳!
卷耳那么罕见,几乎等同于她呀!
何迆一猛然惊醒,不得不承认身份,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瘪嘴道,“真是巧了,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叶沃若哼了一声,撇撇嘴,“华国都城一共就这么几条街,有什么可巧。我们来购置年货,你呢?”显然在她心里能和卷耳马安静相处的只有何迆一,故此没有对面前陌生的脸有任何怀疑。他们被当做人质留在华国,大战还未开始,即便到了年关也不能走,只得留在这里过年,等年后开战并且胜利才能离去。。
果然,果然是以马识人!
“一样。”何迆一自然明白他们到现在还没回去的原因,因此没有多问。扭头想把林骕萧唤过来,向叶沃若炫耀自己这小半日的成果,还未来得及言语,面前抱着一大堆东西的公良宙斯瞪大了眼,差点把怀里的东西抛出去,向前大跨了两步,“林公子。您怎在此,幸会幸会,天大的福分啊,实在没想到能有这么大的气运,竟在此遇到您……”
叶沃若亦是吃惊得瞪大了眼,一脸震惊,跳起来捂住正在大叫的公良宙斯的嘴,将他推到身后,而后自己叫了起来,“没想到能见到四大公子之首。真是林骕萧吗?是他本人?”她仰着头盯了半刻回忆这张脸是否与曾经见过的画像一致。又扭头向公良宙斯求证。
他们受了父辈的感染。对林骕萧这种带点神秘气息又视钱财如粪土的文人既崇拜又钦佩,林骕萧在他们眼中或许比华国皇上更值得尊敬,故此反应激烈。
林骕萧显然习惯了这种场面,微微笑了笑。眼睛眯成一条缝,阳光下整个人被光环轮罩,极其儒雅。
“正是林某,不才拜见公良世子。”林骕萧再次裹上伪装,装成那个学识渊博说话刻薄,总是以林某自称的天下第一才子。
二人一问一答,显然之前是有过交集的。
寒暄后公良宙斯自来熟的将自己拿的一堆东西放在卷耳背上,拍了拍卷耳的脖颈算是和它打了个招呼,而后不由言说地林骕萧怀里的东西也放了上去。一脸我做事你放心的自信神色。
林骕萧在一旁有苦说不出,强忍着笑了两声。
他此行的目的是巴结烈马卷耳,这下倒好,让它驼了一背的年货,这可和巴结二字沾不上半点边。
要如何告诉公良宙斯这件事。既显委婉又不失颜面,但堂堂七尺男儿巴结一匹劣马这种事怎么委婉也难以启齿。
正寻思着如何将东西从马背卸下,一道娇柔的惊呼声传入耳内,扭过头去只见一个亭亭玉立穿着鹅黄色长裙的女子半掩着嘴,如宝石般黑亮的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朱唇皓齿,宛如水中芙蓉的女子,即便阳光灼灼也无法盖过她的美貌。
林骕萧心中疑惑,如此身形样貌声音他完全没印象,但从她骄人的气质和质地上等的衣着便知不是平常人家的女子,微微躬身行礼,“这位姑娘?”
“恩公!请受小女子一拜。”女子不由言说,直接屈膝要在当街行大礼,眼里似乎闪着泪光,随时都可落下。
林骕萧被这突如其来的女子和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蒙了,却见何迆一将她扶起,“宋僮,你谢他作甚,举手之劳。”
“迆一,当日一别,也没来得及谢你,若无你将恩公寻来,我此刻怕早已是个死人了。”宋僮说着话,开始抹眼泪,细眉微蹙,别有一番韵味。
“说什么丧气话,你身子已好,为何还不回家?”何迆一扬了扬手牵着马,引着几人向清净的地方走去。大街上实在不是叙旧说话的好地方,更何况这几位都长相出众,多站会恐怕得有人围观了。
几人进了一个宽敞的巷子,一直落在最后面的鹊疆突然扬声说了句,“自然是为了答谢恩公。”
当日宋僮体内千年寒虫被取出,听了宋僮的描述鹊疆已确信救她的年轻人练成了十级暖性炼魂,对此人的身份极其好奇,但从未想过这个人会是林骕萧!
在鹊疆的印象中,林骕萧就是一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家伙,武功什么的和他沾不上半点边。
今日所知对鹊疆来说绝对是个晴天霹雳,林骕萧竟然练成了十级暖性炼魂,竟然是他!一个一肚子墨水说话冒酸气的家伙练成了十级暖性炼魂,真是可笑!可悲!
鹊疆一时间联想到许多东西,明锐的直觉第一时刻便怀疑林骕萧与麦国皇室的关系,看着林骕萧背影的目光变得深邃。当然他想的最多的还是宋僮的身体,虽没了盅毒,但之前折腾的太厉害,毒也拖的太久,宋僮的身子总归是有些弱,他从未完全放下心来。
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林骕萧一定和当日那位神医在一起,不如让那神医再给宋僮开两服药补补?
虽说练成五级以上的炼魂后可识别他人炼魂级数,但无论是几级炼魂的人,识别他人炼魂至少需要对方使用炼魂。
但林骕萧除了前几日与苏家兄妹比试,此前从未在人前用过炼魂,自然不会有人发现他拥有十级暖性炼魂的事实,而且他与苏棯煜比试时将炼魂压制着,不愿展示实力。
鹊疆如此想着的时候,林骕萧想起从何迆一嘴里得知的那个故事,想起了那个坚韧的女子。原来此刻的黄衣女子就是他之前救的人,两次相见相差甚大,实在是无法识别出是同一个人。
回想起何迆一之前的称述,林骕萧只一息间便确定了说话之人的身份,竟是杀手——鹊疆!
鹊疆大名远扬,林骕萧自然熟知他妖艳媚人的相貌且不比宋僮差,不会是今日这样庸俗的容貌,眼睛一亮心中暗道,原来和何迆一一样是戴着脸模的,隐藏身份?
因为公良宙斯么!
麦国一级逃犯竟然与麦国世子如此融洽,甚至一同购置年货,若将鹊疆身份揭开,两人少不了一番争斗。想到这点林骕萧心里翻起了不小的波澜,甚至坏笑起来,到后来心中开始哈哈大笑,若不是心理素质强,早在街上笑出了声。
有幻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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