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骕萧,怎么这么狼狈!苏桎一呢?”
苏棯煜一个眼神,屋内的二人顿时闭了嘴,连忙上前将林骕萧扶到床上。
“甘棠,你去宫里找白酥,路上将这边的情况告诉她。”
“是,小姐。”话落甘棠拿起披风便推门离去
“何迆一,你去找南山老头过来。”
“啊?白酥难道治不好他?到底受了多重的伤?”在何迆一眼中白酥可以做到起死回生,若她都救不了,那可真是无计可施了。
苏棯煜刚才出去没披披风,此刻肩上和背上的雪消了这才感到些许凉意,将桌上的暖炉抱在手里,“受伤的不是一个人。”
什么!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何迆一感觉心跳慢了一拍,“苏桎一?苏桎一!”
苏棯煜没有言语,只是点了点头。
二话不说,何迆一也推门离去。
苏桎一成天摆着一副他是天下无敌的样子,为什么也会受伤?
何迆一嘴上说着林骕萧比苏桎一强,但在心里她依旧认为苏桎一才是最强的,可现在这个最强的人竟然也受伤了,而且需要南山采蕨去救!
草原今天买回学校的票,然后木有抢到,欲哭无泪啊……rs
第170章 雪中寻医旧事录
要去找南山采蕨,去那个院子,怎样过去才会快一点?
马!
可是苏府的马厩在哪里?虽然前前后后在这里住了两个月,但马厩她从来没去过,更没关系过。
此时一眼望去全是白茫茫的雪,除了几个标志性的建筑,什么都分不清。她转来转去,连马厩的一片砖也没有看到!
这是在着急吗?她在着急,为苏桎一那个家伙着急?
站在原地,看着漫天飞舞的大雪,何迆一清晰的感觉到心里就想烧着大火一样急不可耐。扭过头,正好能看见苏桎一的院子,那么安静,好像与这大雪融为一体,只有门前的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能显示出院内有人。
跑!
没有马了她还有腿。
跑到南山采蕨那里时,何迆一头上肩上积满了雪,睫毛上依附着小小的冰渣,脸颊和鼻尖都冻的通红,大喘着气,“师父,你站在这里是要出去?”
南山采蕨站在屋檐下,已披好了厚厚的斗篷,带着大檐帽帽笑嘻嘻的看着站在院门的何迆一。他威逼利诱了这么久,这丫头也不肯喊他一声师父,如今却喊的这么坦然!
“我在等你。”他缓缓的取出钥匙,将刚锁住不久的门重新打开。
“等我?别,师父您别进去啊,有急事!”何迆一快走了几步拦住准备进屋的南山采蕨。
南山采蕨皱眉,不慌不忙地将何迆一肩上的雪弹掉,“想救人,至少你自己得活下来。”
“啊?师父,您知道我找您来是为了救人?师兄他受了重伤,苏家那个苏公子也受了伤,等着您去救呢!”何迆一这才发现自己一身的雪,用力抖了抖将积雪散落。
她急的就差手舞足蹈了。
“当然知道,你先进来。”这丫头昨日来还说要穿暖,全身上下就露了两个眼睛在外面,今日就这样跑出来了,年轻人啊!不就是个苏桎一吗?哪里值得我小徒弟这样做。
何迆一知道南山采蕨性子古怪,不敢和他硬碰硬。嘴上已经叫了他师父,路上也早已做好打算,无论什么用办法都要把他这尊大佛搬到苏府去,不管他提出什么条件,让她做多少菜肴,她都无条件答应。
没想到他竟然占卜,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全知道了。而且还恰到好处的在屋外等着自己!
既然知道这件事为什么毫无作为,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心里有再多的疑惑,何迆一脸上却不能表现出丝毫,跟着南山采蕨进了屋,没想到他竟然解下斗篷披在她肩上,之后将一个暖炉塞在她手里。
“师父。”这一声师父是何迆一发自内心叫出来的,身上的温暖让她心里也暖起来了。
“走吧。”
何迆一没有说话,将暖炉放下,斗篷也顺势取了下来,笑道,“尊老爱幼。”
南山采蕨脸黑下来,“穿好,我是让你驾车!”
啥?
何迆一的表情僵在脸上,老酒鬼总能给她意料之外的答案。
二人驾着马车在苏府侧门停下,一下车南山采蕨就嚷嚷,“让你驾个车,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害得我这样大年纪了还抛头露面坐在车厢外面驾车,反倒是你,抱着暖炉不知道有多舒服。”
何迆一恭恭敬敬的将暖炉递给他,“我是真不会,但是您为什么不直接飞过来呢,想必马车比您飞的要慢上不少。”
她除了之前那一瞬间的感动外,对南山采蕨唯一的想法就是无奈,这么年长的人,身份又不低,尽然为了占一点点上风这么费力,难道她之前真的给了他很多难堪吗?
他专门占卜知道事情发展的趋向,却不阻止就是为了让自己有求于他,反过来给自己难堪?
刚有了这个想法后,她又立马摇头,何迆一不要自恋,老酒鬼疯了,你可没疯。
既然老酒鬼这么不给她面子,那么在苏桎一被救活前她忍着,等之后再一一讨回来。
“飞?轻功那种东西我懒得用,我这种身份的人怎么能为了这点小事在天上飞来飞去,成何体统?”南山采蕨再次挖何迆一的墙角,讽刺她别的不学,偏要学没档次没品位的轻功。
何迆一跟在他身后,哪敢回一句不是,不然他铁定要转身离去。
好不容易坚持到了苏棯煜的卧房,只见苏棯煜与甘棠二人正满额汗水的用炼魂围住林骕萧的身体。
南山采蕨见到林骕萧,不再唠叨,急忙坐到床边把脉。
之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扁盒,一根根细长的银针从里面取出,每一根都缓慢的刺入林骕萧的身体。
“苏桎一怎么办?”何迆一蒙了,她这么费力的找来南山采蕨不就是为了让他给苏桎一看病吗?他怎么待在林骕萧身边不走了?
“别说话。”苏棯煜从床边走了过来,神色有些疲惫,用手帕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小声道,“他原本身子就带着病,刚才先后战了两场,而且用了很费炼魂的招数。”
“你的意思是他比苏桎一伤的重?”何迆一眼睛睁大,期希的问道。
“是。”
“苏桎一呢?”
“白酥在那边。”
砰的一声,何迆一已经跑出去了。
苏棯煜用最简洁最易懂的方式告诉了何迆一她应该知道的。
而事实是,以林骕萧的体力,再多战几场也无妨,身体欠样那只是表面现象,并不会影响本质。重点是在阻止紫球威力向远处扩张时,他们二人都用了太多次的云万流,炼魂消耗的过于严重,体内几乎没有多余的炼魂,相当于将炼魂从体内抹干净,而且他们拥有过十级炼魂的身体排斥外界炼魂的输入。
至少苏棯煜费了一半的炼魂也没有半毫能进入林骕萧的体内。
最多能用两次的的云万流被他们用了不知多少次,二人都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在阻碍紫球前林骕萧比苏桎一多用了两次云万流,而且因为时日将近,他体内的炼魂没有过往充沛,因此伤的要重上许多。
若不是南山采蕨和白酥都在华国都城,苏棯煜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何迆一冲入苏桎一的院子,放眼望去,地上一个脚印也没有,不知进去的人是直接飞到房檐下还是脚印被新落下的雪遮掩了,总之,何迆一不知道哪一间才是苏桎一的屋子。
在苏府的这些日子里,她完全没进过苏桎一的院子,不知道他的屋子是哪间实在不是她的错。与苏棯煜在一个身体的那五十日,苏棯煜从未主动去找过苏桎一,而苏桎一来找苏棯煜最多是在那排大槐树下。
他们兄妹都不喜欢让其他人进自己的房间,也不喜欢随意进他人的房间,更不喜欢屋外吵吵嚷嚷。因此,苏府的下人除了给他们打扫院落卫生,不会经过他们的院子。
这也是之前林骕萧与苏桎一冰上一战能有那么顺利的原因之一,否则,若池边有丫鬟或小厮,定会被一次次冰块爆炸碎裂的声音吓到。
何迆一看着几间屋子,心想,既然一个人住,那么一定会住在正房。被冻的发红的脸上闪过一抹得意之色,推开房门才发现进错了!
屋内依着墙壁有三个红木书架,上面放满了书,似乎是书房却没有书桌。几个书架的正中央有一个矮桌上面放着一把古筝,显然这古筝价值连城,但她四下瞧了瞧,并没有发现类似坐铺的东西。
一大间屋子就放把琴,却没有坐铺,摆明着这琴是不弹的,真是个怪人。
不知为何,明明匆匆赶来的她,目光又被书架吸引了过去。
一眼扫过去,会发现整齐的书架中有一本书的侧面磨的非常厉害,显然是有些年成了。她踮脚将书取了下来,小心地翻开第一页,入目的是稚嫩的字迹,上面写着一些话语。
“臭小子,今天是不是又没笑?”
“那个瓷器是夫人的最爱,为什么藏着?虽然我看不出那瓶子有多好,但你不能这样干。”
“夫人责罚你了吗?”
“养孩子可真累,她两个月了,你要来看吗?”
“乖一点,柴姨教你武功。”
“有进步,长大了要好好保护棯煜。”
“昨天看到陈家的千金了,可真是漂亮,你好好习武,日后婚事包在柴姨身上。”
。。。。。。
这里面的臭小子是苏桎一没错,但是柴姨,难道是柴梓吗?苏棯煜的母亲!
她与苏桎一的关系竟这样亲密!
她的字竟然这么丑!完全不是读书人。苏家虽然出了苏桎一这么个将军,但祖上历代都是文官,苏禄之怎会取一个这样的女子?
但为什么只有她传的话,苏桎一的呢?
翻到背面,何迆一找到了她想找的东西。
与正面的不同的是,这边的字迹从前到后由幼稚逐渐变得规整,虽然是小楷但其中磅礴的气势却一眼便能看出。
“笑了两次,一次是对着池塘,一次是对着池塘里的鱼。”
“的确是破瓶子。”
“不用你管。”
“妹妹的名字,我喜欢。”
“柴姨,真的吗?我会用功的。”
“她有你保护。”
“这种事不要写下来。”
给大家拜年,祝新的一年里红红火火,万事如意!rs
第171章 笔杆喂茶处一室
何迤一似乎看到了一个顽皮不听话的小毛孩被柴梓一步步软化的过程,似乎看到他笑着写下“柴姨,真的吗?我会用功的。”,看到他黑着脸将“这种事不要写下来。”写在纸上。
原来没有任何表情,总是冷漠的苏桎一也曾经有过喜怒,而且是这样美好的回忆。
那么他究竟是为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手从书页上放下,在书页自动翻动时突然看到某一页上也写着字,急忙翻到那一页,上面用端正的楷书写着五个字,“我会保护她。”落款是十年前。
这个她指的是谁显然易见,而写这五个字的时间正是柴梓死后一个月。
或许是柴梓死后他与苏棯煜都变了。
柴梓,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
何迤一急忙将这本书放入原处,从房间退了出来,正好看到一身黑衣的夙夜,雪花落在他身上格外显眼。
“你怎么进去了!”夙夜快走了两步,将房门打开环视来了一圈,看到屋内一切正常才安下心。这间屋子将军不许任何人进入,即便他每日都跟在将军身旁,也只在屋外见过里面的程设,从未踏进去一步。
质疑我?难道我会偷什么东西吗?
何迤一没空和夙夜争辩,“他人呢?不对,他的屋子在哪?”
“你去了也无用,回去吧。”夙夜不待见何迤一,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不给她留任何情面。
看着夙夜与苏桎一如出一辙的严肃表情,何迤一叹一口气,将嘴边的话咽回去,“带我过去。”
夙夜握了一下拳,最终妥协了。
何迤一跟着夙夜进了屋,只见穿着太监服饰的白酥在床边施针,而苏桎一正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胸前的衣衫敞开,几根针毫无规则的扎在上面。胸膛和脸颊上有明显的汗印,拳也紧紧的握着,手臂上青筋暴起。
“夙夜,不是说了让你去屋外守着顺便休息会的吗?”白酥专心的扎针,直起腰取下一根针时才发现屋内有人,“何迤一,你怎么来这了?”
从越国回来,这是何迤一与白酥的第二次碰面,“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