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桎一脸上笑意早已敛去,没有生生挨着这几拳,而是伸手灵巧的将何迆一的拳握住,直接将她拉进自己怀中。
“你!以后不许故意欺负我!不喜欢这种玩笑!”何迆一的脸贴在苏桎一依旧泛着寒气的衣服上,声音愤愤。
苏桎一嗯了声,放开她,在她额头上蜻蜓点水的碰了一下。
天旋地转!
安慰又不失礼节的一吻,恰到好处。
“你快些回去洗漱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何迆一红着脸。小声道。
苏桎一收起所有表情,按了按她的肩,“好,你也早些休息。”
听着他离去的脚步声,原本垂着头的何迆一仰起头。嘴角翘起,脸上挂起幸福的笑。
她可是现代人,怎能被那么轻轻一触吓破了胆!
她这里晚上的确没有丫鬟守夜,那个服侍她的丫鬟晚饭后便走了,在刘氏那里休息,早晨赶着她醒来才过来。
但没有丫鬟,不代表和苏桎一说的那样,院子无人看守。
早在昨日她便发现,他在院子周围留了不下四个暗卫,这几人炼魂虽然不是太高,但有暗卫她心里踏实许多。
所以,他先去说的,这里晚上没有丫鬟,我不放心便等了会,不攻自破。
何迆一正得意揪住苏桎一话中的纰漏,突然意识到他说的是丫鬟,而不是无人!不是他有纰漏,而是自己混淆了。
果真滴水不漏!
时间过的很快,乾王府初十修整完毕,正月十三进行乔迁之礼。
正月初十后,苏桎一闲暇时间很多,除了布置一些前去战场的事情,几乎整日留在苏府,陪着刘氏。
苏桎一不单是征战沙场的将军,也是华国皇帝最可信的贴身侍卫,正月十三当日势必要随着他父亲去乾王府献礼,以便保护宇文臻。
刘氏苏桦政何迆一三人也一同前往。
午后,原本晴朗的天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出门时苏禄之与刘氏在第一辆马车中,其余三人在后面的一辆。
行进了一半的路程,突然听到刀剑声。
苏桎一闻声立刻握剑跃下马车,只见二十几个蒙面人持刀围在两辆马车四周,他们身后的屋顶还有一排拿着弓箭的人。
因为下雨,街上行人不多,蒙面人的出现,让路人叫着躲向远处。
街道上只剩苏家的两辆马车,家仆以及蒙面人。
随着苏桎一的离去,何迆一即刻撩开车帘一角,目不转睛的盯着外面。
夙夜今日去处理雨堂的事,没有如往日那般随着苏桎一,否则二人绝对是完美组合,刀枪不入。
蒙面人很多,但何迆一并不担心此刻的处境,只因苏桎一武功足够好,而这些人炼魂平均也只有五级,与她相当,唯一需要担忧的便是这些人会挟持马车里的人继而威胁苏桎一。
果然,如她所料,有人向这辆马车冲来,有人向刘氏那辆冲去,屋顶上的弓箭手也箭在弦上,时刻准备着,却不曾放箭。
苏禄之是文官,家中没有退伍的老兵做侍卫,随着车队的都是普通的家仆,顶多可以拿着棍棒挡一挡街上的泼皮,因此蒙面人持剑冲过来,几乎没有阻碍。
前去送乔迁贺礼,去的是王爷府,何迆一自然没有资格佩剑,不会和苏桎一那般随身携带兵器,但她这几日一直随身带了苏棯煜留在屋中的暗器和一些药粉,如此境遇应有了用武之地!
蒙面人冲过来,苏桎一势必只能先护住一辆马车,再去管另一辆。
没有任何犹豫,他舍近求远离开刚刚跃下的马车,冲向刘氏那边。
在向那边冲去的途中,他长剑隔空划过,剑气将屋顶上的人手中的弓弦全部割断。正巧不巧,弓上一道擦痕,弦齐齐地断了,原本搭在弦上的箭歪歪扭扭从屋顶落下。
何迆一皱眉,为何不一击致命,留下他们,让他们还有战斗力?
这可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何迆一自然也没闲着,迅速掏出怀中的纸包,里面装着淡粉色的药物。
扭头分给不知状况的苏桦政一半,“屏住呼吸,从车窗抛出去。”
她要争取一些时间,争取到苏桎一解决完那边的人再过来。
她现在刀剑相搏的实力顶多能敌的了两个蒙面人,更何况此刻她身上连把匕首也无!
不能近身搏斗,便智取!
这药粉会让人出现幻觉,行为迟缓,这是公良宙斯前些日子实在馋了巴结她时给的,一个劲的说这药粉抵得上六级炼魂的幻术师,见效极快,实战时用处很大,治炼十分困难云云。
没想到真派上的用场,何迆一想着公良宙斯不会说假话诳自己,此刻便信了。
苏桦政一时没反应过来,便照着何迆一说的做。
果真,药粉抛出,最先抵达马车附近的人都停下脚步,手中的刀剑咣当落地,目光无神,有些人甚至转身向后走去。
第一波人的暂停,在一定意义上挡住了后面的人。
虽然时间短暂,但能多拖延一阵就是一阵。
趁这个时间,何迆一从腰带的荷包里取出十几枚银针,小心翼翼捏在指尖。
这是蘸了毒的针,至于毒性有多大她却不知道。甘棠昨日突然出现,将这个荷包给她,说是防身备用,没想到才过去一日便有了用武之地!
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有人跃上车将车夫踢下去,下一刻便要钻入,才揭开车帘,何迆一便将右手中夹着的四枚针全部用炼魂推出。
那人“啊”了一声便倒下去。
虽然也有恐惧,但她清楚此刻要做的是什么,向两个车窗外依次投针,顺利挡住第二波人。
还好这几日为了练习炼魂的使用,一直在用银针,否则她投不了这么准。虽没刺到蒙面人的要害,针扎进去的也不够深,但针上的毒很强,凡是被刺到立刻毒发,口吐白沫,难以站立。
天哪,甘棠给的是什么东西,竟然有这等威力!
这些时间足以让苏桎一过来,何迆一撩开窗帘,看着第三波接近的人,目光中没有任何担忧。
果不其然,在蒙面人刀剑未至时,苏桎一横飞过来,挡在车前。
他手中的剑没有出鞘,却周身散着杀气。
还未落地便长剑挥出,拔剑入鞘,何迆一在车内几乎看不清他的动作,完全没有看到剑身的机会,眼前便倒了一半的人。
苏桎一向后转身跃起,立在车顶,再次拔剑。
马车另一边的人也全部倒下,无论是之前中了药粉幻术的,还是中了银针上的毒的,或是才要冲过来的,都倒了下去。
剑起剑落,眨眼之间而已。
第199章 雨血混杂护短心
苏桎一出剑速度过快,何迤一不知他是一剑伤了这么多人,还是在一瞬间出剑多次,招招致命。
斩杀二十余人,只需几剑而已。
“都解决了?”何迤一深呼气,跳下车,向他询问。
“嗯。”苏桎一脸se很不好,身上杀气还未消散。
他似乎没顾忌被雨水打湿的脸和发,而是用白se的手帕擦拭着剑上仅有的几滴鲜红浓郁的血,一丝不苟。
之后便看向街道远处,等待着什么。
何迤一第一次见他杀人,虽然动作潇洒,速度快到让人看不清,甚至只在剑上留下了很少的血珠,衣服上更是没有任何血渍,但杀人的他,让她感到陌生。
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如此重要的日子发生这样的事情,这里任职的人的心都快吓傻了吧。
一人翻马而下,半跪在街上,向苏桎一行礼,“末将来迟,让苏大人苏将军受惊了!”
“无事,赶速速处理。”苏桎一声音冷冽,脸上尽是冷漠。
原本稀稀落落的雨渐渐停下,shi卫将这条街围住。
受伤的人被押走,尸首也全部抬走后,待在车内的苏桦政才下来。见到满地的血他立刻转身,却发现另一边亦是如此,只好掩鼻回到新送来的车上。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血腥味混杂在雨后的空气中,让他呼吸不畅,甚至脑袋发胀。
虽然接受不了这种血腥场面,但惊讶害怕之余,他感觉心中热血沸腾,兄长的英姿让他羡慕。
而后脑海中出现一张平淡甚至丑陋的面孔,何迤一这个丑女人,竟然有这等胆识,一群贼人围在马车四周,居然敢去反抗,而不是等着大哥来救。
这几日时几番见她与大哥在一处,莫非她有不得了的本事,否则以大哥的xing子,怎会与女子走的这么近?又则会不对她怒目相斥。
一切处理好后,苏禄之担心刘氏受惊,提议不去乾王府,让苏桎一独自去送礼。
刘氏听罢,抖了抖纸伞上的雨珠,淡淡笑了笑。
仿佛刚才那些打打杀杀以及地上的血迹都不存在一般,转身唤了还在马车上的苏桦政,一边安抚嘲弄着他一边上了新送来的马车。
苏禄之见此,不再多言,嘱咐了苏桎一几句后也跟着二人上了马车。
何迤一与苏桎一上了另一辆马车,上车前她看了一眼地上的血渍,眉头拧起。
这么巧,夙夜不在,马车遇袭。
一切情况都是事出有因,那么,今日之事到底是何原因?
苏桎一这样谨慎的人,竟然没让暗卫在路上保护着,此举让她不解。
疑huo的目光向身边杀气渐敛的苏桎一探去。
苏桎一直ting的坐着,手中习惯xing的握剑,“瑜国想设法阻止此次战争,挑起华国与越国的矛盾,刺杀领军将军。”
听到后面一句,何迤一心漏跳了半拍。
领军将军不就是苏桎一吗?
虽然他武功高强,到了无人可及的境界,但被人惦记着可不是什么好事。
苏桎一继续道,“这几日总有人在城都制造事故,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待着今日。”话毕,意味深长的看了何迤一一眼。
今日,在等?
何迤一突然意识到,这两日正是他有意无意的说要带些护身的东西,无论是暗器还是mi药,总是带在身边才会安全。
故此她才下意识的将公良宙斯给的药粉,甘棠送来的毒针带着,莫非一切都是他的预谋?
若是这样,心机太重了!已不止是周密谨慎。
想到这点,拳头毫不犹豫的砸过去,苏桎一也没躲,生生挨了这拳。
“夙夜呢?”直觉告诉她,夙夜离去与今日之事有莫大的关系。
“他们会在今日动手,今日许多官员以及他们的家眷会齐聚乾王府,这么集中总会抓到机会袭击。”
何迤一似懂非懂,“所以你让夙夜去解决了他们?”
先下手为强!
“刚刚查出他们的下落,让夙夜和鹊疆去了那边,但乾王府以及前来的宾客也需要保护。”昏暗的马车中,他脸上的线条不那么明显,但通身的气质却依旧让人不敢靠近。
他说的明白,何迤一便懂了马车为何没有暗卫保护。
乾王府周围隐蔽之处定藏满了雨堂的人,但抽出一人协助这边也是可以的吧,为何连一个人也没,是为了测试她近来的练习成果?
虽然猜了个**不离十,还是开口确认,“一个人也不留在身边,要是我刚才没成功拖延时间,你弟弟被人挟持了怎么办?”
她清楚苏桎一和苏棯煜都很宝贝苏桦政,绝不会让他收到伤害。
“我相信你。”苏桎一放下手中的剑,转过身握住她的手,认真道。
何迤一嘴角一斜,呵了一声,将手收回,“从来都只说实话,没有虚言的苏大公子,也会拿话唬人了?”
“没有,我的确是这样想的。”
何迤一依旧摇头,苏桎一无论何时都会准备第二种方案,重要的事情他或许会准备多重方案,不可能如此草率,没有经过测试便信了自己。
既然预估了今日的遇刺,那他不会没别的准备。
苏桎一叹了一声,“我信你,但也信我自己,这里真的没有留其他人保护。”
“若我没有成功呢?”何迤一不依不饶。
“我一直留意着你这边的状态,若真有了危险,便放出hun气震慑,亦炼hun压倒对方。”苏桎一说罢,再次握住她的手。
今日之事,确认了她遇到危险后有足够的冷静,确认自己离去后她能保护好自己。
何迤一点头,这次没有将手抽回。
她想靠在他肩上,但这副身子是苏棯煜的,让她介意。
到了乾王府,官员们消息灵通,早已知道苏家刚才所遇,前来问候。
刘氏很干脆,亦很自豪,“不过是一些毛贼罢了,我们桎一两招便够了。”
听刘氏这么说,大家纷纷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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