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儿大嫂打她的事情。
大家提到这个的时候,大部分都为夏菲儿抱不平,说那个陈氏实在是太阴毒了,小姑子这样老实,又会做活,还总是挑三挑四的,聊到这个,大部分人都长长的叹到说这也怪不了别人,要怪就怪夏菲儿爹娘,谁叫他们家穷,那儿子娶不到媳妇,就只有娶回这个泼辣货了。
不过也有那好管闲事的人倒是注意到了夏菲儿家里这几日的动向,人群里有个大概三十岁左右的妇人听到人说夏菲儿家穷的时候,她当时就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站出来出声到:“哎,你们可别再说富贵家穷了啊,这几日富贵家可比以前好多了呢,你们没看到富贵家的人最近勤快了好些么,他们家的田也种起来了。这几日也没看到菲儿丫头被她嫂子追的到处打了,一家子在哪里脸上都是露着笑容,说不定人家家里在哪里发了财。只是不让你们知道罢了。”
妇人的话一说完,村里的人都往菲儿看了过来。把夏菲儿上下打量了一番,想必是在看到菲儿仍然是一身补丁贴补丁的衣服之后,人群里爆出了一阵笑声,有个嘴快的男人还接口道:“嗬,三红妹子这话是在讽刺人富贵家么,富贵家穷在咱们村里是出了名的,他们家一不种田二不做买卖。去哪里发财啊,了不起就是富贵在赌摊那里赢上一些,那不过是今儿进明儿出的事情。”
“是啊,要是富贵家能发财。我把我的脑袋割下来給你当凳子座,村里就是谁家发财都轮不到他们家发。”
“是啊,我也是这样说,就没听说过那样好吃懒做的一家子能发财的。”
“哎,谁说发财一定要走正路的啊。人家家里那么多儿女,这随便想想办法,不都是一笔财么。”又是那个三红。
夏菲儿早就知道自己家里在村里人的眼里风评不是很好,但是以前只是听说,这次却是直接听到的。那感觉确实是不太好的,而且这些人还是当着她的面这样说的,摆明就是一点都没顾忌过她家的面子,这说明自己家在村里真是没有一点地位的,不过也能想通,不管在哪个时代,地位和财富大多数时候是能挂钩的。
尤其是那个叫三红的,刚才最后的那句话明显是话里有话,不过她没直接说出什么来,夏菲儿自然也不会蠢的自己去问是为什么,夏菲儿只是紧紧的皱起了眉头看了三红一眼,没出声,然后淡淡的看着某一处。
倒是在夏菲儿旁边的元香听不下去了,她听了那几人的话之后就站了起来,朝那几人出声:“几位叔叔,我大伯家现在是有些穷,但好歹都是一个村里的人,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样说话好似不好听,再说福子叔,你家也没好到哪里去,你家要不是有个当里长的大哥,说不定还不如我大伯家呢,说不好时时会饿死老婆孩子熏臭屋,还有三红嫂子,你那话是什么意思啊,你要就说清楚,要么干脆别说。”元香这中间的一句话是朝着刚说那句要是富贵家能发财,我把我的脑袋割下来給你当凳子坐的人说的,后面的话自然是对三红说的。
夏菲儿这才知道刚说话那般缺德的人是里长的弟弟,难怪了,刚夏菲儿听他们几个在说话的时候就觉得那几个男人说话时候的神情好似有些在讨好那个人一样,原来是这个原因,不过要是元香不说,夏菲儿倒是看不出那人家里也是个穷人,看那人穿的挺不错的,一身的绸布衣服,脚上也不似一般的庄稼人穿的草鞋,而是穿着一双藏青色缎面的布鞋,这在村里倒是极其少见的。
那人看元香这样不客气的跟他说话,他当时就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元香骂:“我就说你大伯家怎么了,你大伯家就是穷,难道还不准人说啊,我还不只是说你大伯家,还要说你家呢。你以为你们家又能好到哪里去,还不是八斤八两,都是一路货色,一屋子的穷鬼,不过就是生了一屋子的赔钱货,还以为有什么出息呢,而且说起来,你们家怕是比你大伯家还要见不得人一些,你娘……”
里长的弟弟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好似是被旁边的那个叫三红的女人轻推了一把,虽然动作和细微,大概好多人都没看到,看到夏菲儿却是看到了,而且那里长弟弟虽然是没说下去了,但是嘴里却发出了几声极其猥琐的笑容,让人一听就知道他接下来绝对不是说的什么好话。
夏菲儿看着元香的脸色此时已经非常不好看了,夏菲儿知道元香这人一般不生气,但要真生气起来,也是个泼辣的姑娘,她看着村里这么些人都在,要是元香万一忍不住在这里和人大吵起来,肯定不好看。
再说夏菲儿自己本身也不稀得搭理这些喜欢说闲话的人,他们要喜欢说就让他们说呗,公道自在人心,反正也说不死人,再说他们家是穷是富也不管人家的闲事,穷的时候也没穷到这些人家门前去讨饭,以后富了这些人就是上门来她夏菲儿家讨饭,她夏菲儿也不会打发东西給他们。
夏菲儿拖起元香,在她耳边笑声劝道:“元香姐,算了,人家要说什么咱也管不住,由得他们,再说今儿是咱们三叔家里办喜事,要是闹起来,这兆头也不好,咱们走前面一点去等姑姑他们。”
元香原本也不过就是为夏菲儿家里抱不平,没打算要跟这些人闹的,但是这个里长的弟弟却是越说越不像话了,开始讽刺自己和菲儿家里穷也就算了,这最后一句话还故意说的那般难听,弄的好似他们家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这个她坚决不能容忍,而且此时村里的人都朝他们看来,那眼神都充满了好奇,想是对里长弟弟的话特别感兴趣。
一直以来,元香知道自己家是穷,但爹和娘都是老实人,一家的日子过的堂堂正正的,还真没有什么能被人嚼舌头根的,里长弟弟说的这些话,她实在是没办法当作听不见,息事宁人。
她把菲儿推到了一边,指着那里长的弟弟说:“福子叔,今儿你还跟我说清楚了,我家哪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你想说是什么,要是你不说出个事实来,今儿咱们就到里长家里去说理,就算你是里长弟弟,我也不怕,我还不信里长能当着这么多人偏袒你,如果你说不出,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我认错,不然今儿我绝不饶你。”
说这个福子,在这个凤凰村,这几年不管是谁好歹要給他的里长哥哥几分薄面,还真没什么人敢这样得罪他,他看着元香这样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給他面子,还说要他认错,真是笑话,他又猛地站了起来,走到元香面前不远处,一副痞子样开口道:“你让我说我就说啊,我偏不说,反正你家那点破事就是我不说,人也是知道的。”他说完,还朝着元香撇了撇嘴。
元香被这人的态度弄的彻底怒了,她深深喘了口大气,朝前走了一步,指着那姓刘的说到:“刘癞子,我告你,我爹娘行的端,坐的正,不怕你说,你别在这里装神弄鬼的,其实不过就是编不出谎话在这里污蔑别人罢了,可别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不要脸,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我们家才不会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个姓刘的,原名就叫刘癞子,以前在村里就是个二流子,他什么时候都做,像偷鸡摸狗,调戏良家妇女这种事情更是家常便饭,听说这村里好些女人都跟他有过一腿的,有些是自愿的,有些是被他强上了的,到了后来寻死觅活的也拿他办法,只得不了了只了,所以前几年他的名声不好在村里也是众所周知的。
不过自从他哥当上里长之后,说是送他出去做了几年的学徒,后来回来之后,改了給名字叫刘大福,不再叫刘癞子了,接着他哥和爹娘又张罗着給他娶了房媳妇,这几年他倒是收敛了不少,但有些事情仍旧是偷偷摸摸做了的,村里人也不是知道的,只不过大家都看在他里长哥哥的份上,給他几分面子,所以这最近几年大家对他客客气气的,也没再人喊他做刘癞子了。
第一百零八章 仗势欺人
这突然听到元香又喊他刘癞子,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接着猛的一下突然冲到元香面前,举起手就想往元香脸上抡耳光,好在夏菲儿刚一直是注意着他的,她看到他举起手,就把元香往一旁扯了下。
那刘癞子看着没打到人,又举起手想打第二次,夏菲儿突然站到了元香面前,眼神狠厉的盯着刘癞子说:“刘癞子,我告你,你今儿要是敢打我元香姐姐,我要你好看,我们夏家钱少,但是人多,正好我三叔家今儿办事,都聚到了一起,都不用去到处去叫人。”
那刘癞子看着夏菲儿的样子,当时倒是被那凌厉的眼神吓的愣了一会,等回神过来之后,他才反应到自己面前这不过就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片子,要个头没个头,要力气没力气,怎么自己就被她給吓住了呢?这个死丫头想替人出头是吧,那就连她一起打,看看今儿谁怕谁。
夏菲儿看着刘癞子举起手想打她,她没退后倒是还朝前走了两步,然后右手使劲,暗暗掐了几下自己左手内侧,趁着刘癞子的手还没打下来的时候,逼着自己疼的哭了出来,接着一边哭着,一边朝着其它的村里人喊到:“各位叔婶,你们今儿可都是看到了的啊,到时可是要记得为我作主啊。今儿我和我元香姐姐本是来这里接我两个姑姑的,也不招谁没惹谁的,但是一到这里就被人挤兑,说我们家穷,说我们家的人好吃懒做。是,我们家的人是穷,是不勤快,但那也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我们也没去谁家偷。谁家借的,用得着那样挤兑么。”
“但说这个也就算了,我不计较。毕竟这话也算是事实,但福子叔污蔑我二叔家就不行。他说我二叔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要他说事实他又说不出来,现在还想打人,你们说他这算不算仗势欺人,我知道刘二叔的哥哥是里长,里长是要比我们这些人家里好些,里长是要高人一等些,不说别的。我们这些普通人就算是分个田,分块地都要经里长手里过的,但不等于里长就不用顾虑我们这些普通百姓,只手遮天了。再说他之所以能当上里长也是我们大家选出的,是不是?”
“也就是说里长在享有做一村之长权利的同时,他也必须做到里长的份内事情,他最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应该要管好这村里的的事情,让村里人都和和气气的。而不是让大家都怕了他的,更不能任由他弟弟来欺负我们,各位叔婶,你们说是么?”
夏菲儿说到这里,停住了。因为她看到在坐的所有人都一脸的赞同,想必大家心里都是恨这个刘癞子的,只是一直不敢说出来,如今有人帮他们说出了这些话,心里肯定是极其爽快的。
不过夏菲儿今儿的目的不是针对里长,而是这个刘癞子,她又把话給圆了回去:“不过我话还说完,我不是说咱村的里长不好,咱村里的里长为咱们村里做了多少事情,大家肯定都看的见的,村里人能太太平平的日子多是多亏了他。”
“呵呵,菲儿丫头,那你刚说那么多不是在说里长不好,是在说什么呢?我觉着你的意思就是在说里长欺负你们家,还要狡辩么?”有人突然插了句嘴,夏菲儿一看,是那个叫三红的女人。
夏菲儿瞟了三红一眼,没理她,接着朝着村里的人说:“各位叔婶,你们都是聪明人,肯定都听得出话里的意思是什么吧。我的意思是里长况且都要做到这些,那里长的弟弟就更加不能有什么特权了,但是你们看看这个福子叔,他总是鼻孔朝天,仗势欺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就是里长呢,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情连个证据都不要的,说他像里长都是轻了,简直像自己就是天王老子一样,想做什么做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你看他连说我二叔家这样的事情都敢乱说,以后他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啊。”
“说不定明儿说这家,后儿说那家,只要他愿意,而且以后村里人都还要看他的脸色做活,我听说前儿东边喜鹊婶子家不知道为什么得罪了他,他直接冲上门也要打人,这还得了,万一以后在座的谁得罪了他,那岂不是永无翻身之日了?所以呢,我要说的一句话可以说清,我觉着咱们的里长是个好里长,只是他家里人是确实要他好好管教一番了,不然以后都影响到他的声誉了。”
其实夏菲儿开始真没打算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么多话,弄的这么高调。虽然她不知道刘癞子到底想说自己二婶家里什么事情,她瞧着不会是好话,但她看着刘癞子不只是口出狂言不算,竟然只是因为元香就是叫了他一声刘癞子,他就想出手打人,夏菲儿就实在没法忍了,正如她刚才说的,他们家虽穷,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