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再害他了。”
也就是说,他真的被人害过!季悠然心中一痛:“到底是什么时候?谁?”
平公公摇头:“老奴不能说。”
“你真不说?”
“真不能说。”
“是不能说,还是害他的人根本就和你切身相关?”
此言一出,平公公的身体猛地一个哆嗦!季悠然心也跟着一沉:“难道是真的?”
平公公缓缓抬头:“王妃,有些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如果您真想知道,那老奴也不敢瞒着您。但是,请您先揪出皇后娘娘新派来的奸细,等把人揪出来了,有些话老奴自会老实交代,决不欺瞒您一个字。”
“真的吗?”说句心里话,对他这句话,季悠然心里不大愿意相信:这老头子就是只老狐狸。说话做事都圆滑得很,上辈子她可吃了他不少暗亏。这辈子也亏得她一直把凤煜铭绑在身边才幸免于难。今天好不容易抓到他一点把柄,这家伙才肯对她低声下气。可是,要是这次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了,谁知道他下次会是什么表现?
“再说了。只要老奴坚持不说,就算您逼死老奴,老奴也是绝对不会吐露一个字的。”
看吧!她还没说呢,这老头子已经开始主动威胁她了。季悠然气得咬牙:“好!”现如今,除了这样她也没别的办法了,“我今天就不逼你了。但是,以后在王爷的事情、王府的事情上,一切都得我做主,你不许再阳奉阴违,更不许对我使绊子!”
“是,老奴一定以王妃您马首是瞻,事事协助您。”平公公连忙磕头,语气真是恭敬得可以。
可是,季悠然心里却越来越闷,真想一脚把他给踢出去!
041疑惑深深
当凤煜铭醒来的时候,他发现季悠然正坐在床前,目光深深的看着他。
她的表情……怎么说呢?有点深邃,还带着一点伤感,一点怜悯,看得他脑袋里问号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外冒。
“爱妃。”揉揉眼睛,他小声叫道,“本王肚子饿了。”
“哦,我知道了。”这才回神,季悠然挤出一抹淡笑,亲自服侍他起床穿衣。
晚饭很快就准备好了,两个人一边吃饭,季悠然状似无意的提起:“王爷,以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什么事情?”
“关于母妃陈妃的,还有小时候有没有人欺负过你,母后可曾为难过你们母子?”
“哦,这个呀,本王不记得了!”吐吐舌头,凤煜铭很爽快的回答。他敢不敢回答得再干脆一点?季悠然差点以头抢地。不过想想也是,这家伙这么乐天的个性,又傻乎乎的,怎么可能记得那么多?是她太急于求成了。
“不过。”顿一顿,凤煜铭又想起了点什么,“本王记得,本王小时候身体特别不好,一直卧床休养,母妃常常陪在本王身边。她长得很美,人很温柔,而且也很会做糕点哟!和爱妃你做的一样好吃!”
原来如此。季悠然点头,难怪这次她这么快就把他拉入自己阵营了呢,感情是有这个因素在内。
“还有……”随即凤煜铭又降低音量,“本王还记得,母妃她很爱哭,尤其是喂本王喝药吃糕点的时候,她常常是一边喂一边哭。哭着哭着,就扔下东西抱着本王嚎啕大哭。对了!本王想起来了!有一次本王睡醒了,见到她正呆呆坐在那里,看着一盘刚出炉的糕点发呆,本王饿了,跑过去拿起一块就往嘴里塞。可是,她却马上狠狠打了本王一巴掌,把糕点扇到地上。当时她的脸色好难看,本王都快吓哭了。可还没哭出来呢,她却先哭起来了,还死死抱着本王,说什么她对不起本王,她不是故意的什么什么的。”
“什么叫不是故意的?”听他说得乱七八糟的,季悠然心里头疑云窦生,脑子里也乱成一团。万俟宁凡一摊手,“本王也不知道啊!本王现在对母妃最大的印象就是她爱哭,还有还有!”猛然眼睛一亮,他笑嘻嘻的看着季悠然,“母妃在过世之前,她拉住本王的手,让本王好好听皇祖母的话,以后如果遇到喜欢的姑娘,一定要好好珍惜她爱护她,不要让任何人欺负她……”
“王爷!”说着说着,怎么转到这个话题上来了?季悠然脸颊发烧,赶紧夹了一块肉到他碗里,“吃饭吧!”
“哦。”有肉在手,凤煜铭马上转换心思,啊呜啊呜津津有味的大吃起来。季悠然心里头的疑惑却越来越深,看看跟前这个傻王爷,她叹口气。看来,还是得另寻其他途径才行。
第二天,借着夫妻俩进宫拜见太后娘娘的机会,她便留在太后身边,殷勤的端茶送水。太后娘娘被她哄得很开心,便招呼她坐下:“哀家看你眼睛里有事,什么事,说吧!”
“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儿臣就是想知道,当初王爷似乎生过一场大病,病了很久。自从病好之后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只是,他那时生的到底是什么病?儿臣问过平公公他们,他们都说不清楚。”面带微笑,季悠然一字一句的道。
此言一出,太后娘娘脸上的笑容僵硬了。
手微微一抖,茶杯落回茶几上,发出砰的一声响。老人家立马别开头,竟然都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淡声道:“都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做什么呢?只要现在逸王平安无事不就好了?”
都能让她老人家如此慌乱的,想必一定是大事了。看来,她的猜测没错。越见她这样,季悠然就越不能放过了,便又道:“儿臣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毕竟,王爷病了那么大一场,却至今一个说法都没有。而且,他还说,陈妃当初照顾他时一直在哭,伤心欲绝——”
“逸王妃!”陡然一声低喝,将她的声音打断。太后娘娘终于看了过来,眼神却分外冰冷。“都已经过去那么久的事了,你再提还有何用?都已经死去的人了,你就让她安息吧!至于逸王,哀家也说了,有哀家在,哀家会保他平安。现在哀家身子骨硬朗,你们小两口的日子必定比以前舒服。如果哪天哀家不行了,哀家在死前也会做好安排,至少让皇上给你们准备一块封地,让你们尽早过去,确保一辈子衣食无忧。这不就够了吗?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不要再提了。做人还是要向前看才对,一直拘泥于曾经的种种做什么?”
她一句话,竟然引来她这么多话的解释,这不是明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而且,她老人家越是不让她追究,季悠然就越忍不住要去追究。“皇祖母……”
“可以了!”难得的,太后娘娘不耐烦的打断她,“逸王妃,哀家累了,你们回去吧!改天有空了哀家再叫你们过来。”便侧过头闭上眼,根本不理会她了。
见她如此,季悠然也知道她老人家是不会再就此问题说下去的了。心里有些失望,她也只得起身行礼:“是,儿臣告退。”
走出凤仪宫,身边的凤煜铭在蹦蹦跳跳,头顶上阳光温暖明媚,却怎么也照不进她的心里去。一路走着,季悠然一路在想,事情越来越蹊跷了,而且分明与她家傻子息息相关——而且是极不好的相关。太后回避的态度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所以:这件事,她必须弄清楚!
但是,该从哪里下手呢?连太后都讳莫如深的,那就更别提其他人了。真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爱妃,爱妃!”身边的人忽然拉拉她,闪亮的眼睛里满是疑惑,“你又在想什么呀?”
“没什么啊!就在想,你什么时候再请七皇弟过来玩一趟?好久不见他了,我有点想他了。”扬起笑脸,季悠然柔声回答。
看来,现在她唯一能寻求帮助的对象只有荻妃了。
042不慎落水
一张简短的便条递出去,没想到收获的是一则更为简短的回复。
成王败寇,断尾求生。成王败寇,断尾求生……
心里不断念叨着这两个词,季悠然心里很不能理解:荻妃娘娘这话什么意思?成王败寇,分别指谁?当年的陈妃吗?那另一个人又是谁?皇后娘娘?断尾求生又代表什么?陈妃当初牺牲了什么?心里隐约有点明白的意思,但千头万绪,怎么也理不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把自己的心情弄得很烦躁。
“二弟妹,你在想什么呢?”
柔柔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季悠然回过头,便对上宁王妃的温和笑颜。连忙也便笑道:“没什么,就是感叹韶华易逝,红颜不再。这么美的牡丹,再过几天就看不到了。想要再看,又要空等一年。”
“说起这个,我还要说你呢!明明说好了有空就过来赏花的,可我苦等了这么久,你却迟迟不出现,还是我下了帖子请你,你才过来。若不是眼看着花期就要过了,我真是……真是想跟你这么耗下去,看看到底你还记不记得许下的诺言了!”
娇媚的容颜,即便是带着淡淡的怒意也美丽动人。季悠然连忙赔笑道:“我最近不是没时间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前段时间一直准备母后的寿礼,这两天又忙着安顿那十个美人,王爷还非得缠着我不放,加上王府里那些琐事,我都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来才好!”
“我当然知道。若不是明白你的处境,你以为我会主动下帖子叫你来?”唇角微掀,宁王妃忽然一脸关切,“对了,那十个美人如何?有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除了在王爷跟前搔首弄姿,还真就没什么了。”季悠然耸耸肩,“还好王爷玩心重,美色在他眼里还不如他养的猫儿狗儿重要,所以一直无视。到现在,她们也开始怠惰了。”
“哈哈,那感情好!”宁王妃连忙笑了起来,“我还生怕你们因为这事生分了呢!今天看见你和王爷依旧亲密,我就知道那十个人肯定奈何你不得。”
“那是自然。”季悠然得意一笑。
“不过,东宫那边肯定就没这么平静了。据我听说,就这些天,那里头就已经闹了好几次了呢!好几个美人遭罚,听说太子还为此训斥了太子妃几句,晚上特地召了被罚的美人侍寝,两个人势同水火,同在一个屋檐下都不说话的。”
“是吗?”季悠然笑笑,“妹妹果然还是年纪小,沉不住气啊!”
“是啊!美人再多,再受宠,也动摇不了她的地位不是?她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怀孕生个小皇孙才是正经。”宁王妃点头道。
话说完,两个女人交换一个眼神,便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赏完牡丹花,两个人便走到一旁的荷花池边坐下歇脚。春天的脚步正在远去,夏天渐渐靠近,天气已然热了起来,头顶的阳光也很有几分毒辣。不过是在花圃里站了一会,两个人便面带潮红,嗓子干哑,心里也有些燥热。
头顶的大柳树早长出浓密的枝叶,刚好给她们挡去阳光,还留下一片阴凉。一碗冰镇酸梅汤入口,燥热稍解,身体一下子舒爽了不少。季悠然左右四顾,便见到眼前一小片一小片嫩绿的荷叶点缀在轻盈的碧波之中,十分好看。
宁王妃也看到了,便笑道:“刚好,等牡丹花谢了,荷花就该开了。到时候咱们划一艘船,自己采莲蓬吃吧!”
“好啊!”季悠然连忙点头,一股冲动涌上心头。忍不住站起来,她看着几支才从水面冒出尖尖小角的荷叶,脸上浮现一抹幽然浅笑,“相府也有一个荷花池。还记得小时候,到了夏天,哥哥也会划一艘小船,载着我和娘亲在湖面上游荡。也就那个时候娘亲能出去走走,不怕见风生病了。”
“二弟妹……”闻言,宁王妃抿抿唇,走过来拍拍她的手,“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你现在过得不是挺好的么?”
“是啊,都过去了。”季悠然惨淡笑着,深吸口气,“真是的,我是上门来做客的,和你说这些伤心事做什么?大皇嫂,咱们接着喝茶吧!难得今天风景这么好——呀!”
才想转手,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让她身子不稳,直接往水面栽去。刚和宁王妃交叠在一起的手也脱离了出来。那一瞬间,她张牙舞爪的空抓了几下,可惜没有抓到任何东西,就那么掉了下去。
只听到耳边一身巨大的闷响,冰冷的池水立即将她包围,找到缝隙从她口里猛灌进去,她被迫喝下去好几口。春末夏初,虽然天气已经热了起来,可河水还是冰冷的刺骨。衣裙快速吸收水分,沉甸甸的的挂在身上,让她活动十分不便。一头长发此时也成了累赘,头上的金钗银钿脱落,长长的发丝垂下,像海草一样缠绕着她,使她不能放开手脚。美丽的荷叶也不再美丽,反而成了阻碍她行动的绊脚石。身体越来越往下沉,河水从四面八方往她身体里灌进去,她渐渐有些透不过气。在水里死命扑腾几下,好不容易浮出水面,她便大叫救命。但每马上就有冰冷的河水迎面扑来,灌进她的嘴里。想吐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