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重生,后会无期-来时路,已天涯 作者:休言(晋江2012-07-30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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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重生,后会无期-来时路,已天涯 作者:休言(晋江2012-07-30完结)-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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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师兄还是回去把。”
  “我说了,给你送吃的。”
  “求你快拿走,我还不想被人说三道四。”
  谁知景枭一听,径直走进屋里,把那包子往桌上一扔:“说三道四又怎么了!都快两年了,你还为了他不肯看别人一眼。我只是给你送个饭,把我当什么了?”
  猛然提起他,织谨有些恼,更有些难受。人世间本就诸事难全,心意难平,她心心念念不是说放得下就能放下的。
  “景师兄不要误会,你的心意我一直都懂,是我自己太过敏感。但是外面那么多好姑娘,何必在我身上费心思。”
  “世间这么多好男儿,你又何必非只想着黎师兄。他如今和善芜去九泉之下做了对鸳鸯,投胎亦是一对。从始至终,你也只是个旁观者,看着他们生死情浓。”
  “我……”
  “东西我放下,就不打扰了。”景枭说罢,头也不回关门离开。
  织谨站在桌旁,眼中微润,心结依旧化不开。
  那些东西,本是不想吃,现在却是吃不下。再过一个月就是黎师兄和善芜师妹的两年忌日,不知不觉,她已在怀念中过了一年多。
  织谨还记得当年在山巅之上一起习武的日子,和睦春风、酒剑诗词,尽管海棠无香,想起来却不觉嘴角扬起。可是,如今就连回忆,也只剩她一个人
  恍如隔日,却已物是人非。
  
  ?
  夜色四合,已是虫鸣厌倦时分,该放下的都放下的,该睡的也都睡了。
  青梧梦到了父亲粗糙的手,抚在脸颊上有些扎人。梦由心生,她是想父亲了。然而,这个梦却被一阵吵闹打断。
  她坐起来揉揉眼,昏暗的烛火中,见织谨正拿着剑鞘往她床下捅。
  “你在做什么?”
  “你醒了?哎……肚子饿得睡不着,偏偏又有老鼠闹得我心烦。”织谨说着埋头看了看床下,“这狐狸也醒了,两个爪子刨得我更睡不着。”
  “那我也来凑个热闹,抓了给赤泉饱一顿。”青梧说着便翻身下床,又拿起剑鞘,从另一端捅了过去。
  这一捅,织谨突然笑道,“这也太精准了,怎么就杵到了我的剑鞘上。”
  “没有呀?剑鞘哪有那么长。”
  言罢两人皆是一愣,拿剑的手也顿时停止动作。青梧埋下头,拿着烛台照过去,才见床下有一狭长的匣子,小巧精致隐藏在暗色中。
  “这是什么?”织谨疑惑着将它放在桌上,拨弄了一下小锁,才发现它坚实得很。
  “用剑试试吧。”青梧言语间,已拿起剑。
  可织谨摇摇头,抱起匣子放进自己柜中:“善芜留下的东西我不想弄坏,明日去找景枭,他比较擅长开锁。” 
  
  重新爬上床,闭上眼,一夜就这样迷糊过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织谨就收拾妥当,抱着匣子找景枭去了,可没想到去了不到一刻钟又折返回来。
  “怎么了,没找到他?”
  织谨把匣子往桌上一放,似有不悦:“这么早,也不知他干什么去了。问了别人才知道恐怕要三四天才回来。”
  “那以后找他也无妨——你且先把饭吃了吧,昨天就饿了一晚。”
  可织谨摸着那匣子沉思了半晌不吭声,渐渐抬起头,却是苦笑道,“当你睁开眼那一刻,我就发现你的眉眼像极了她,七分不足五分有余。”
  青梧握住她的手,不知如何安慰。一个匣子,突然勾起织谨的回忆,她没有参与曾经,所有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织谨觉得鼻尖酸酸的,抽出自己的手,抱歉道:“我出去吹吹风。”
  
  她没有和织谨一起出去,因为她知道,有人伤心落泪却并不想让别人也跟着伤心。独自在房中待了许久,直到晚间织谨也没有回来。
  各有心事,各有伤口。她轻轻叹了口气,打开窗户,面向东边,吹一吹那凉风。
  
  ?
  细雨朦胧的茗香阁中,连云已在窗前站了许久,愁绪萦怀暗愁生,与那天边的黑云一般难以驱散。
  他的手中捏着的一张小小纸片,已起了褶皱。
  自从有不明黑衣人以飞镖传信,指明乃螺月门所为后,他一直都在调查这件事。可惜半个月下来,可谓毫无收获。
  到底是目标错了,还是平陵伽邺诡计多端,不留一点蛛丝马迹。
  仔细想想,这几年螺月门行事确实有违道义,但是在没有证据之前绝对不能妄下定论。否则,乱扣一顶帽子,一经查证不是螺月门所为,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至于那传信之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帮他,又为什么认定了是螺月门干的,连云想了太久,一直没有明白。
  
  夜渐渐深了。
  青越挥手退了丫鬟,独自上前给连云披了件衣服,轻声细语道:“这么晚了还不睡,冷了也不知关一下窗户。”
  连云这才回神,抬头看了看天,见已是漆黑一片,只得长叹一口气道:“确实太晚了,这就睡去。”
  
  ?
  青梧睡了一觉醒来时,织谨已经回来了,懒懒站在窗前,任阳光照在脸上,一派暖意。
  
  “醒了?”她笑了笑走过来,“掌门要我带话,说醒了就去找他。”
  又要去那山洞了?青梧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知道了——昨日几时回来的?”
  “今晨回来的,在树上趴着趴着就睡了一夜——说说,你和掌门出去干什么,怎么他都不叫其他人出去?”
  又被问了,青梧一边收拾,一边胡乱编道:“我总不能一点乌山的武功都不懂吧!掌门那日说,找个机会专门教我一些。” 
  “掌门就是偏心,他身上的武功,要是能教给我小拇指那么一点点,我做梦都会笑醒。”织谨一脸笑意,朝青梧挑了挑眉,不知心里又想到哪里去了。
  解不解释都无关紧要,青梧索性任她乱想,洗了把脸就出门找江远祯去了。
  




☆、入魔

  重新进到山洞之中,青梧站在石壁面前,指尖拂过掌中的薄薄茧子。
  来的路上江远祯就和她说好了,先废武功再练心法。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心里还是有些留念。她也曾为了这身武功,起早贪黑,吃尽苦头。
  山洞里水滴的声音空空回响。沉默了许久,她叹了口气,要断掉重新开始,沙氏给予的冷漠也该一并放下。
  终于,她转过头:“我准备好了,你动手吧。”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倒不相信你问这句话是真心的。”
  江远祯淡淡笑了,眸子清亮:“是真心的。”
  “呵呵,不管是不是,总之无论绕多少弯,你都有把握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所以,后悔也没必要了。”
  他嘴角轻扬未答话,缓步站到她面前,手指迅速点了几处穴道。
  开始了……
  青梧感觉到浑身几处大脉都被封住,血液好似停滞了一般,待他一掌击向天柱,顿时觉得脑袋就要胀开一样。
  那股巨大的压迫从头部蔓延到全身,迫得她眼前发黑,脚底虚浮。渐渐胸中仿佛郁结了一团火,她晃了晃脑袋,人却越来越不清醒。
  倏地,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青梧腿脚一软便直直往后倒了下去。
  
  这样就完了?如此简单就宣告了她一身武功化为乌有?昏厥之前青梧笑了,究竟是苦笑,还是解脱的笑,她自己也分不清楚。在一个温暖的怀里,她失去了知觉。
  
  ?
  乌山之上,景枭终于回来。织谨早就等不及,匆匆忙忙喂了赤泉,就抱着匣子直接到了他的卧房。
  景枭摸着那匣子好不惊讶:“你哪来的这个?”
  “在善芜的床下找到的——你见过?”
  “当日善芜来乌山时就抱着它,谁也不让碰,后来就不知藏到哪里去了。当时大伙都还小,好奇了好一阵。”
  “怎地我没见着?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善芜惊讶,仔细把那匣子看了几遍,发现自己确实没见过。
  “你那日怕是功夫又没练到家,被师父罚到后山挑水去了吧。”
  呃……织谨想想,确实那日回到房间时善芜已经在了。她还像个傻瓜一样的问别人打哪儿来,怎么闯进她房里来了。
  “不说这些了,这匣子你能打开吗?”
  “自然能。”
  
  用不了多少时间,只听细微咔嚓一声,匣子就那样被打开了。织谨心中一怔,仿佛经历了什么大事似的。
  
  “这是……”里面放了一卷什么东西,表面已有些泛黄。织谨轻轻将它拿起,和景枭对视了一眼,慢慢展开。
  原来是一幅画。
  微黄的纸张上淡墨勾勒出一个女子模样,衣饰简单,容貌却是妒煞月里嫦娥。而那眉眼,不用细看已觉熟悉。
  和善芜有七分相像,与青梧尚有四分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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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梧躺了许久,醒来已是第二天。她现在是个连花拳绣腿都使不上来的寻常女子,恐怕连个村妇都不如。
  然而起床之后却感觉身体无异,饶是奇怪。呵,看来,废掉的东西还真是鸡肋。她倒不知,江远祯耗了半个时辰度给她真气。
  
  青梧嗅了嗅,鼻尖一股香味传来,正猜想是什么如此香,江远祯便端了一碗肉粥出现在面前:“怎么下床了?”
  “醒来觉得没什么不适,何必再躺着装死。” 
  “没事那就好,把粥喝了待会儿就开始练功。”
  青梧端着那粥,未喝却先笑道:“掌门大人能否有点儿人情味,这么急着拿我试刀。”
  “我想,你比我更迫不及待。”他耸了耸肩。
  “你还真有读心术不成?”
  “那倒没有,但是看懂你这样的丫头,足够了。”
  
  青梧功夫比不上江远祯,嘴皮子上同样比不过,喝了粥,把碗往桌上一放就去打算去山洞。谁知,江远祯递了张白绢过来。
  “昨日趁你晕睡,我已去抄了一份。仔细核对过了,不会有错误。”
  其实早就可以抄了一份下来,但是若要带回乌山练,总归不甚方便。青梧歇了一会儿,盘坐在床上就开始按心法中说的调试气息。
  江远祯坐在桌旁,手里握了一只茶杯,有一下没有一地看看她脸上神色。这样一来,他无事可做,也不知无不无聊。
  
  头一日还算一切顺利,直到练至第二层方歇下来。还以为心法并无错误,却不想第二日,青梧盘腿运气不到半个时辰,就觉得气息越来越不顺。
  是心法无法改变,还是改的地方不合理?
  她想就此打住先问问江远祯,却未料到如何也停不下来。一股紊乱的气流在体内乱窜,越是想要压制,越难以停下来。她从未遇到这种情况,不知如何处理,心中稍微一慌神,便大乱了,就连眼睛也睁不开,全然像是被那股气流带着走。
  青梧觉得胸腔之中一阵压迫感骤然升起,迫得浑身像火一样烧。这气流若再这样走下去,必定汇入死穴,到时候回天乏术。
  
  “阿梧!”江远祯终于注意到她的脸色不对,连忙大步上前摇了摇她。青梧自然睁不开眼,连意识都不甚清醒。
  怎么会这样!
  他顿了顿,一记手刀拍在她脖子上。随即一股鲜血自青梧口中喷涌而出,将他脚上的黑色靴子生生染成暗红。
  人倒是不省人事停下来了,可浑身烫得灼人。江远祯试着封穴,却发现毫无用处,他甚至能感觉到青梧身上窜动的气流。
  在这样下去,内火足够要了她的命。
  容不得他想清楚,江远祯凝神盯着她紧闭的眼,蹙眉道:“对不起了,阿梧。”
  大掌一拉,素衫滑下,翩然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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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织谨临睡觉前又把那幅画展开细看了一番。
  这画中的女子看装束应该来自小户人家,乌发挽起可见已经嫁人。依样貌和纸张年岁来看,她极有可能就是善芜的娘。
  织谨记得善芜曾经说过,自己的娘亲不是死了,也不是跑了,而是被她奶奶给卖了。至于为什么卖,她没有问下去,善芜也没有说下去。
  这图很简单,她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见着一旁写的“吾妻绯月”几个字。想必这个女子的丈夫是个读书人,写得一手好字。
  正打算把画重新卷起来,织谨忽然被画上一处吸引了目光。
  但见那右手的衣袖之下隐约藏了一块极为眼熟的东西,细看之下她不禁倒抽了一口气。这手链,竟和青梧手上的一般无二。
  为何会有这样奇怪的事?这画上的女子和青梧有着什么关系?而善芜,她和青梧又是什么关系?织谨恨不得现在就把青梧找回来,好好让她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
  青梧觉得自己沉在火炉里,只剩背后源源不断传来的清凉之感能让她舒服一些。不知痛苦了多久,意识终于清醒了,可灼烧的感觉还是异常分明。
  江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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