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着鲜红凤仙花的指甲掐住厚实的肩胛,诸葛宸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指甲是不是该剪剪了?掐的人疼坏了。”
管隽筠涨红着脸,扭过头不理他。诸葛宸俯下身含住樱红的胸珠,灵敏的舌尖逗弄着她敏感的肌肤:“嗯?”
“不舒服?”诸葛宸笑起来,举动反倒是比先前跟凌厉:“过会儿就好了。”
瞪了他一眼,想要推开他却没有力气摆脱他。修长的双腿反而攀上他精壮的腰肢,随着他的挺刺,更深的律动着。出了一身大汗,诸葛宸松快了很多。抱紧怀中同样疲惫的女人,相拥着沉沉睡去。
第二卷 变故 第三十九章 服药
诸葛宸穿了件轻薄的单绸袍子从屋里出来,昨晚折腾了半晚上出了一身大汗自己倒是好了不少,不过那个女人估计是被自己折腾得狠了,早起的时候还没翻身。
不远处的花径上,乳娘抱着稚儿在那边玩闹着。几个小丫头都在那边围护着,只怕有一点闪失。看这样子,诸葛宸大步过去:“把稚儿给我。”
“丞相。”乳娘和小丫鬟们看到他过来,纷纷行礼。赶紧把孩子递给了他,诸葛宸接过孩子亲了又亲,稚儿在他怀里扑腾着,手脚一刻都不老实。
“娘,稚儿要娘。”稚儿看也不看这个人,手腕上戴着的银铃叮铃铃响动着:“要娘抱抱。”
无声地叹了口气,这个女人抓住了自己的软肋,甚至一点都不会迟疑。不要儿子叫爹,这件事换做别的女人,只怕说什么都做不出来,可是她轻而易举地做到了。小家伙虽然不哭,但是在怀里就是一个劲儿地叫娘,要是找不到他娘的话,肯定是不得安生。
“好,我们去找你娘。”诸葛宸拍拍儿子的背,抱着儿子往房里走。
管隽筠端起绮媗拿来的黑漆漆的药碗,皱着眉一小口一小口喝着。“小姐,干脆别喝了。”绮媗拿着手帕站在她旁边:“吃药可不是好玩的。”
诸葛宸正好抱着儿子进来,看到管隽筠吃药:“你病了?”
“娘,娘。”来不及说话,儿子已经伸出小手要往母亲这边扑。管隽筠把药吃完,才把孩子接过来。稚儿看到母亲嘴边还留着药渍,小胖手就去帮母亲擦嘴角,接着就要把黑漆漆的手指头往嘴里送,管隽筠一下挡掉儿子的手指:“这也能吃?”
稚儿还从没被母亲疾言厉色说过,顿时‘哇’地一声哭起来。管隽筠见状又心疼起来:“好了乖乖,娘不是说你。药不是混吃的,吃坏了怎么好?”
看这样子,诸葛宸心底生疑,端起药碗看了半晌,忍不住又拿到鼻子下面很仔细地嗅了嗅:“你吃这个干什么?”
管隽筠半垂着眼帘不理他,稚儿本来有些哭哭啼啼的,被母亲摩挲了几下,就眉开眼笑起来。绮媗端着洗脸水过来,知道说得不好两口子又要闹起来。站也不是不站也不是,想要退出去都找不出话来说。
稚儿摇晃着小手,带动着脚上的铃铛一起响,管隽筠亲了儿子一下,小家伙笑得眼睛都挤成了一团。在母亲怀里不住扭着跳着。
“你说,你吃这个干什么!”诸葛宸脸色铁青:“绮媗把稚儿抱下去。”
“是。”绮媗如蒙大赦,到了管隽筠上身边:“小公子,绮媗带你去抓蝴蝶好不好?”
“不,要娘。”稚儿摇头,一下环住母亲的脖子不松手。
“娘换件衣裳就来,好不好?”管隽筠出人意料地把儿子交给绮媗:“让绮媗给你抓个大大的蝴蝶,等会儿给娘看?”
“好。”稚儿猛地点头:“娘,亲亲。”话还没说完,就上去搂着母亲的脸用力亲了一下,母子两个笑成一团:“乖乖,娘就来。”
绮媗赶紧抱着稚儿下去,诸葛宸盯着管隽筠的侧脸:“告诉我,你吃这个药做什么?”
“我不想你碰我,也不想再给你生孩子。既然做不到前面的,那么我就只有用心做后面的。”管隽筠冷静地看着他:“我会在你碰我以后吃药,这个是我唯一能做的。”
“你恨我到了这般地步?”诸葛宸捏紧了拳头狠狠砸在一旁的几案上,药碗撞击着掉在地上摔个粉碎,碗底的药渣泼了满地都是。
“是。”管隽筠点头:“我从来不知道,我会这样去恨一个人。但是你让我做到了,不知道是感激你还是什么。”
诸葛宸沉默了,半晌才在她对面坐下:“仙儿那件事不是我做的,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只能这么跟你说。至于你恨不恨我,我也无力扭转。不论我做了什么,如今看来都是多余。”
“仙儿这段公案,我自然会知道是谁所为。丞相说的,我只会当做是一种说法而已。”管隽筠转过脸:“丞相以后不要来了,看到我吃药,丞相会很不高兴。”
“我来不来,由不得你。既然你爱吃药,那就尽管吃好了。自己也说了,既然是不能让我不碰你,那你就只有吃药了。药,多的是。我凡事有了闲时,自然是会过来的。你教稚儿叫爹也好,不叫也好,他都是我儿子。”如果一定要互相折磨的话,那就折磨一辈子好了。注定要痴缠一世,现在遇到的都不算是什么。
“好,丞相说什么就是什么。”管隽筠点头,对上诸葛宸的脸:“时候不早,丞相该走了。”
“荣立等着你发落,仙儿的事情要有个了断。”诸葛宸隔着窗户看向外面,荣立跪在花径上。
“丞相这么急着等我发落,真的应了那句做贼心虚。”管隽筠淡然一笑:“我只是闹不明白,荣立怎么会想着替你顶了这么帽子,连这种事都有人替你扛下来,这个丞相还真不是白做的。”说完,拿起手边的团扇缓步出了屋子。
诸葛宸气得把手边的东西通通扔到地上,碎片满屋都是。管隽筠在门外听见了,嘴角微微一笑,恼羞成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夫人。”荣立看到管隽筠出来,忍不住拜了一拜:“属下前来请罪,求夫人开恩饶恕。”
“我说的全不算,要看仙儿自己的意思。她愿意,就是刀山火海我也由着她。不愿意,哪怕是天下第一等的富贵,我也不能强迫她去。”管隽筠轻摇着团扇:“荣侍卫,我有句话你听清楚,这是仙儿一辈子的大事,也是你一辈子的大事,事关个人名声,不是说你替谁背负了名声就能保全了谁。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种事被人知道的话,不止是他的名声,就是你的前程也完了。”
“夫人详查。”荣立见状,当下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只是掀起自己的衣袍,路后后腰间一点朱砂色,红豆大小的印迹。管隽筠没说话,转脸看着身边的小丫鬟:“去把仙儿找来,我有话问她。”
“是。”小丫头飞快地跑开了,管隽筠看着荣立:“你要真心待她好,不许欺负她更不能负了她,若是可以做到,我就把她交给你。若是做不到,我宁可然跟仙儿一辈子待在我身边,也不会让她跟你走。”
“属下既然敢在夫人面前请命,就请夫人让仙儿跟我走,这一生我自然是把自己的心掏出来对她好。虽不说大富大贵,只是安安稳稳过一生比什么都好。”荣立磕了个头:“此事还求夫人成全。”
管隽筠点点头,仙儿娇怯怯地站在身边跟着跪下:“小姐。”
“荣立说的话,你都听见了?”管隽筠摆手,示意两个人起来:“你可愿意?”
“这都是前生的冤孽,奴婢愿意。”仙儿跟着磕了头:“小姐,奴婢前次不知深浅,致使丞相蒙冤,望请丞相小姐恕罪,既然是他做的。奴婢情愿跟他过一辈子,不论日后出了什么事,都情愿跟着他。”
第二卷 变故 第四十章 允婚
仙儿能说出这番话,反倒是比自己看得清楚,就像是绮媗常说的那句话,若是不嫁给诸葛宸,哪怕是不做这丞相夫人,不是一品诰命。只是一对平凡的村夫村妇,恐怕也比如今好得多:“好,我成全了你们。”管隽筠微微一笑:“让人给你预备妆奁,很久都没有热闹一场了。不说是别的,先时还指望是绮媗在你前头,没想到你倒是比人快了。”
仙儿羞得脸都抬不起来,管隽筠笑起来:“知道害臊了?方才说话的时候,那可是无怨无悔的。”
荣立在旁边看不过很想过来,看看管隽筠那张脸有些害怕没敢说话。管隽筠瞥见荣立的焦灼不安,想笑还是忍住了,泛起更多的苦涩,原来富贵已极得到的东西反不如仙儿的来得珍贵:“行了,有什么赶紧说清楚,这段日子还不许你们见面的,等会儿说我有意为难可就没意思了。”
“小姐。”仙儿跺脚,脸涨得羞红。转脸又看着荣立:“谁叫你过来的,这下好了。”
荣立越发是不敢说什么,只是站在一旁。管隽筠笑着摆手:“罢了罢了,我不问你们的是非了,该说什么说什么好了。等会儿荣立走的时候,到我这儿来,我还有事吩咐你。”
“是,属下遵命。”事发的时候,荣立最担心的就是管隽筠这一关。尤其是诸葛宸昨天跟自己说的话,最担心的就是夫人不会轻易答允,没想到夫人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实在是大出意料之外。
看样子两人还有话说,虽然跟绮媗年纪相差不了多少,只是看看她再看看自己,却是无话可说,老天有时候实在是公平得很,如果能换的话,用这一品诰命去换一个男人的全心相待,可以吗?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绮媗看她在书房里翻检着东西,很多平时都不拿出来的册子簿子放了一书案。
“我那些东西都是你们收着的,很多东西不都是录在册子上。想着什么时候翻出来,也就是按图索骥。要不让我去找,还真是找不到。”管隽筠拿出其中一本:“这上面的东西,仙儿嫁过去就能用得着。还有你的,我都替你们准备好了。还以为你会在仙儿前面,没想到她倒是走在前面了。”
“小姐,瞧您说的。”只要不涉及到丞相,小姐就还是从前的小姐。一旦跟丞相有关,小姐那种尖利冷淡看得叫人害怕:“方才外头人来问,丞相什么时候回城里去。太医诊脉说,丞相是歇息不好,虽然是发散得早,到底伤了元气。还要好好休息几日才好。”
“回城里休息好了。”管隽筠毫不在意:“这儿起居多有不便,我们原本住得好好的,咋咋来了人说什么都不惯。”
“还有,这个是咱们家老太太叫人送来的家信。老太太想见小姐,偏生老夫人说小姐在别院住着,去相府接小姐落了空。老太太不放心,才来问问的。”绮媗把信放到管隽筠手边:“这个怎么处?”
“我不想回城里去,你跟仙儿一起回城里去一趟,顺便回家去一次,看看嫂嫂他们好不好。这两天有时鲜的白菱藕还有鸡头米,都一起带过去。跟家里的是两个味儿。”管隽筠放下笔:“顺便把我放在家里的那些箱笼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是你们日后用得着的,就跟嫂嫂说一声,叫人送到别院来。”
“小姐放在家里的东西,奴婢们可不敢僭越。都是御赐的东西,小姐用是应当应分,奴婢们说什么都不敢。”绮媗见过那些箱笼,里面的东西可不是年下那斛北珠或是什么就能比拟的。当初跟那紫檀匣子一样的东西,多得是。
“再多再好,又有什么用。”管隽筠合上手里的册子:“等会儿我让荣立来见我,你先回避了。有些事儿,我要当面嘱咐他。”
“是。”绮媗隐约知道是为了什么:“小姐,奴婢倒是在想青鸾那件事该怎么了局?要是平复了,只怕骊珠在府里又要不知道天高地厚,乱世为王了。”
管隽筠微微一笑:“我想给他娶个平妻。”
“小姐,不行。”绮媗吓得摇手:“怎么可以有什么平妻,小姐你是明媒正娶的丞相夫人,来个平妻算什么?”
“我想离了他。”管隽筠看着那么多东西,颓然扔下手里的团扇:“这样子下去,都累。我给三哥写了信,想问问什么地方好,带着稚儿走得远远的,什么都不要。只有我跟稚儿两个人。”
“小姐,丞相不会答应的。”绮媗收拣好桌上的东西:“您别想多了,有些事儿过去就过去了。”
管隽筠起身踱步到了窗下,外面仙儿跟荣立还在唧唧哝哝,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仙儿那张脸比旁边的荼蘼花还要艳丽,这就是常说的笑靥如花:“他答不答应有什么要紧,这样子过下去,还不如早点各走各的好。”
“夫人,小公子一个劲儿要您呢。”乳娘在门外笑道:“谁都哄不住。”
“就来。”管隽筠摆摆手,不想再说。绮媗一开门,稚儿手里拿着一只拨浪鼓摇个不停:“娘,抱抱。”夹杂不清的童音叫得人心里所有的不安都平复了,管隽筠接过孩子:“娘带你到外面去玩,我们去看看鱼鱼。”
“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