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玥目光寂寂,嘴角带了丝丝寒意,抬起清寒的眸子盯着他,缓缓道,“我要叶清卿肚子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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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冬去春来,原本白茫茫的宫殿染上了清新的春意,杨柳吐露新枝,飞快长成,又似乎看到了夏的苗头。
天气不再寒冷,躲在殿中不出来的人群渐渐在各宫穿动,宫道上总是有三三两两的行人,不时便能听到妃嫔娇细的声音传来。
而这些声音聚集最多的地方当属后花园和莲花池。
薄柳之挺着大肚站在毓秀宫的门口,阳光金黄的照打在她鲜艳的红袍上,又为她踱了一层神秘的光晕。
莹白的手掌遮挡在额前,看着青石拐角处盛开的株株叫不出名字的花朵,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拓跋聿坐在书桌前,宽厚的背脊庸庸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指间捏了一本奏折,凤目低垂,被密睫掩盖,从旁处看,以为他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手中的奏折。
若是近了,你会发现,他黝黑深邃的瞳仁儿两边迎着两个小小的人影儿,她站在殿门口,被光速照得有些透明,即便隔了些距离,他似乎也能看到她光洁的皮肤下那浅浅流动的细管。
下巴尖瘦,半边唇瓣如花瓣娇妍,小挺的琼鼻沾了点点水珠,长而翘的睫毛微微闪动,像一只跃跃腾飞的蝴蝶。
光是这般看着她,便由心底生出一股子满足感来。
世上为何会有这么一个女人,让他如何看也看不腻?!
性感的唇瓣往上翘了翘,哗的一下将奏折扔到了桌上,挺拔的身子站了起来,朝殿门口走去。
薄柳之听到身侧的动静,挑眉看了过去,却看见他迎着光缓步朝她走了过来。
姿态闲庸,眉梢挑情。
唇瓣抿了抿,就那么清清的看着他走进。
拓跋聿上前揽住她的腰,往后环抱住她,大掌在她腰际揉了揉,凤眸含笑看着她明显凸起的大肚子,谑道,“之之,你说你肚子里会不会装了好几个小崽子?!”
薄柳之哭笑不得,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肚子,“你当我是猪啊,还好几个!”
拓跋聿也笑,亲了亲她的耳朵,“天气不错,想不想出去走走?”
薄柳之眼底浮出点点光芒,转瞬又遗憾的看了眼肚子。
她现在的肚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常,不到七个月,肚子鼓得老高,便是走一走都能累死个人。
叹了口气,摇头,“你看我这样,怎么出去?我现在一步也不想走,上次去一趟朝晖殿看溱儿,一来一回,回来小腿肚子肿了好几天。”闷闷的靠在他身上,“我看我要想出去,不定得肚子里的小家伙出来才成!”
拓跋聿又心疼又好笑的摸了摸她的肚子,“想出去还不简单,夫君抱你!”
说完,硬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吓得薄柳之哇哇叫了几声,冷汗流了满背。
气得狠狠掐了掐他的肩头。
拓跋聿哈哈笑出了声,直接抱着她走了出去。
甄镶见状,微不可见的拧了拧眉,又无奈的摇了摇头,招过几名太监,跟在了他的身后。
薄柳之脸红得仿佛盛放的玫瑰花,双手紧紧勾住他的脖子,生怕他承受不起现在并不算轻的她以及肚子里的小东西。
另一方面又觉得被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很不好意思。
扭捏的动了动身子,脸往他脖子藏了藏,小声道,“拓跋聿,你放我下来,这样别人看到像什么话!”
拓跋聿不以为意狂傲一扬眉,“看到就看到,我喜欢你,就要宠着你!”
“……”薄柳之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可是终归还是有些不自然,这一出去,碰到的人可不止一二个,她可不想光是被眼神儿就给戳死了。
抱着他脖子的手抓了抓他的耳朵,嗓音软了软,“拓跋聿,你还是放我下来吧。你是皇帝,被人看到多不好。”
“不放!”没有商量的余地,拓跋聿眯了她一眼,薄唇微微绷了绷,“乖点,别再说让我放你下来的话,否则……”
薄柳之被他认真煞有其事的表情逗笑,柳眉微挑,“否则怎样?!”
拓跋聿嘴角撩了撩,凤眸别有一番风情盯了她一眼,“否则我就当众亲你,亲到你叫着求饶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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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一场疯(二十)
更新时间:2014…8…20 17:23:54 本章字数:6765
拓跋聿嘴角撩了撩,凤眸别有一番风情盯了她一眼,“否则我就当众亲你,亲到你叫着求饶为止!”
薄柳之愣了愣,红了脸,捏着拳头给了他一下,“你真是……!”
拓跋聿挑眉笑,手臂微微用力,将她牢固的抱在怀里,垂眸,滟出一池温柔,“想去哪儿?后花园还是莲花池?”
薄柳之眨了眨眼,后花园和莲花池现在肯定有许多妃子在,她还是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皱了皱鼻子想了想,仰头看向他,“不如去碧月亭吧?辂”
拓跋聿微怔,而后薄唇掀了掀,凤眸深处印出几许别有深意,“之之对碧月亭格外青睐……”
薄柳之没往深处想,点点头道,“恩,碧月亭风景挺好。”
拓跋聿薄唇抿出一条直线,微微低头,凑近她的耳边,嗓音一如既往的磁润迷人,“除了风景好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原因?恩?孀”
“……”薄柳之耳朵被他热气一熏,立即冒出一排小颗粒出来,脸红着微偏了偏头,绵密黑深的长睫闪了闪,不解,“什么原……”
最后一个字还卡在喉咙里,薄柳之脸颊顿时涨红,抡拳给了他一下,娇斥道,“呸,流氓!”
“哈哈……”笑声爽朗悦耳,拓跋聿心情大好的啄了啄她猛然酡红的两腮。
薄柳之哼哼的推他,躲他的唇。
两人一路嬉嬉闹闹的走到了碧月亭。
却意外撞上了一个许久不见的人。
拓跋聿脚步微顿,深黑的眼窝内情绪掩得极深。
薄柳之显然也看到了背对着她二人的俏丽的身影,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放我下来吧。”
拓跋聿点点头,小心的将她放了下来,扶着她的肩,缓缓走了过去。
背对着她二人的女人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并没有听到后面的动静。
薄柳之看了眼拓跋聿。
拓跋聿含笑耸了耸肩。
薄柳之摇头,与他一同又上前了两步,语气柔和,“惠妃娘娘……”
惠妃眼瞳猛地缩了缩,惊愕的看着突然出现在她身后不远的二人,失神了数秒。
目光落在一声黄袍高大挺拔的男人时,脸上闪过微慌,忙福身道,“臣妾参加皇上。”
拓跋聿眯了眯眸,“莲姐姐无需多礼,起来吧!”凤眸藏了点点锐光闪过四周,薄唇微勾,“莲姐姐独自一人到这碧月亭赏景?!”
“啊?!”惠妃眼珠乱转,似乎看了某处一眼,脸颊僵硬的笑了笑,“嗯,臣妾嫌人多太吵杂,是以并未带人出来。”
拓跋聿点头,不再说什么,托着薄柳之的背面对护栏。
薄柳之有礼的朝惠妃点了点头。
惠妃眼中的笑意有些勉强,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薄柳之也觉得有些尴尬,伸手推了推拓跋聿。
拓跋聿垂头看了她一眼。
薄柳之不动声色瞄了眼惠妃,张了张嘴,无声道,“不如我们换一个地方?”
人家都说了是来图清静的,他们也没必要打扰人家。
拓跋聿拧了拧眉,眼尾扫了一眼局促不安站在他二人身侧不远的惠妃,沉吟道,“莲姐姐赏你的便是,无需因为朕在而有所拘束!”
惠妃已经恢复自然,恬雅温静,轻轻笑了笑,“臣妾已经来了好一阵子了,皇上来之前臣妾正准备回风清宫……”
“……”薄柳之抽了抽嘴角,无语。
拓跋聿牵了牵唇,重新转了身。
惠妃微微咬了咬唇,纤巧的身子再次弓了弓,垂头,“臣妾告退。”
“嗯。”拓跋聿轻嗯了声,没有再看她一眼。
惠妃眼底清光飞速坠落,唇角勉强扬了扬,轻轻看了眼薄柳之,跨着莲步离开了。
薄柳之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
上次这个惠妃给她的印象实在有些深刻。
拓跋聿也循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眸光微微暗了暗,而后恢复一汪平静,幽幽道,“之之,你在看什么?”
薄柳之摇头,转过身子,大眼眺望天际,叹息了一声,而后才偏头看向他,鼻头簇紧,问道,“你为什么唤惠妃莲姐姐?”
拓跋聿微微收紧了手臂,“惠妃的闺名唤贾青莲,是镇国大将军贾震的女儿,也是我纳的第一个妃子……”
薄柳之睁大了眼,脸颊抽搐,“那惠妃进宫的时候年方几何?”
拓跋聿蹙眉想了想,撇嘴,“记不得,我只记得那时我十岁。惠妃性子温和恬静,与我母后颇为相似,纳她进宫的时候并不知有什么用,皇奶奶和宫里的嬷嬷只说让我常去她的宫里走走,而她安静的性子我也不烦,所以便有事没事往她宫里走走,这声莲姐姐也是那时候唤习惯了。”
十岁?!
薄柳之惊了惊之后淡然了,之前读史书,几岁的皇帝纳妃的都有,于是淡淡哦了声。
眼皮下眼珠儿微微转动,没有再说话。
拓跋聿见她不吭声,探手捏了捏她脸颊的软肉,笑道,“想什么?”
“没什么。”薄柳之拿开他的手握在掌心,“拓跋聿,你觉得惠妃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拓跋聿笑,反手握住她的小手揉了揉,“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惠妃性子温和,恬淡,是这后宫里头难得安分守己清心寡欲的女子……”
眯眸,凤眸状似又凝了眼惠妃刚才离开的方向。
“……”薄柳之咬唇,往他身上靠了靠,红唇往两边浅浅一弯,“我看这惠妃也是静娴之人,她长了一张让人一见便会忍不住喜欢的脸,以及一副温和淡漠的性子,她这样的女人,从外表看,让人找不到不喜欢的理由。”
“……”拓跋聿微愕,没想到她对贾青莲评价如此之高,好笑道,“之之,看起来你对惠妃印象不错。”
薄柳之眨了眨眼,只是笑了笑。
算不上印象不错。
她这个人,她看不懂!
惠妃走出回廊,沿着拱桥阶梯而下,梯下右侧有几簇比人高的矮竹,她一走下去,便见矮竹内站着的女人。
心房缩了缩,清丽的双眼飞快扫过四周,低声道,“你跟本宫来!”
说完之后便快步往一处走了过去。
在矮竹内站着的女人一声普通宫装,只余腰际浅浅露出一截粉色绣帕,她半张脸被黑发遮住,只隐约看得见左半唇间横亘了一条结痂蜕皮之后的痕印,看了眼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的人,又飞快看了看四周,这才疾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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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府。
今日的瑞王府用炸开了锅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早在几月前解禁的清溪院,此时也是人影绰约,进进出出的人皆是一脸慌色。
“快,准备热水,侧王妃羊水破了!”产婆高声疾呼,打开门站在门口紧张道。
接着,房门陪啪的一声关上,又很快被打开,有三三两两的人端着还冒着热气的水走了进去,而后再次将房门掩上,便没有再出来。
一声高过一声的痛叫声从门内传了出来。
南玥坐在右侧石桌前的石凳上,搭在石桌上的一只手静静放着,而另一只落在大腿上的手却拽得紧紧的,一张脸低垂着,黑直的密睫将她眼中的情绪全部遮住,至于两颊碎发吹拂间微微露出她白得不正常的侧脸。
拓跋瑞站在门前的石径上,挺拔的身姿纹丝不动,鹰眸一瞬不瞬的盯着端坐在石桌前的人儿。
看着她安静的像个泥娃娃被固定放在一个地方毫无生机的样子,心房某个地方便止不住的软了又软,涩了又涩。
轻轻叹了口气,缓步走到她身前,坐在离她最近的石凳上。
她像是没有发觉有人靠近,仍旧一动不动的垂着头。
脑中的神经像是被人拉直了一般,有些疼。
双眼落在她搭在石桌上的手。
石桌是灰白色的,而她的小手却是白得透明的颜色,这两种颜色本来有些相近,可不知怎么,这灰白反倒又给她的手增了几分白色,似乎能穿透过光,阳光烈点,便会被融成金光消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