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巧,九妹说的对,这件事还没查清楚,我们就算要找岳父说话,也要先知晓到底出了什么事,才好劝岳父改主意呀。”杨进宝赞同九月的话,走上前把祈巧拉了回来,“再说了,以你现在这火爆脾气找上门去,岂不是又要吵一场?人说吵架无好话,别到时候把活路都给堵死了。”
“那你们说怎么办?”祈巧怒火正盛,瞪着眼睛看着杨进宝和九月,问道,“难不成要等他把房子卖了,等那个鳏夫抬了花轿上门才去?”
“阿巧,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岳父被激怒,坚决不松口,这亲事,你我是没办法阻止的。”杨进宝叹了口气,他与祈巧是在杨家三爷和老夫人的作主下成全姻缘的,自然就没有祈丰年什么事,可若不是他们都脱离了自家成了杨家仆役,亲事还不是得父母说了算?
祈巧没经历过父母之命,果然把这茬给忘记了,被杨进宝一提醒。她也是一滞,好一会儿才忿忿然的问道:“那怎么办?难道还真让八妹嫁过去?”
“我死也不要嫁。”祈喜听到这话,慌忙表态。
“有姐姐在,这门亲绝对成不了。”祈巧拍着胸膛保证道,“那糊涂老头已经祸害了三个女儿,我还就不信这次保不住八妹。”
“四姐,你有主意?”九月看到祈巧这副样子。心头的气顿时莫名消散了。好笑的问。
“没有。”祈巧讪讪的摸摸鼻子,嘴硬的说了一句,“不过,挤挤或许就会有了。”
挤挤就有了……又不是牙膏……九月无奈的摇头。
“八妹。那个水宏对你怎么样?”祈巧白了九月一眼,眼睛扫到祈喜,忽然问道。
“他……”祈喜脸一红,忸怩的低了头。
“都肯为八姐招赘入祈家了。”九月在边上凉凉的补上一句,水宏这人,她只见过几面,看着倒是个阳光男孩,可架不住他们家那些极品家人,所以。她对这门亲事也是不看好的。只是这一次,水宏居然提出入赘祈家,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何谓入赘?那可是抛弃自家姓氏落户女方的行为,是被人耻笑的倒插门,但凡家里有些骨气的人家。都不会把自家儿子送到别人家看人眼色过活的,水宏那个娘能同意?所以,此事也是阻碍重重,不考虑也罢。
至于私奔,九月更是不赞同,如今情热时当你是个宝,待以后爱情褪却之后,说不定就变成了怨偶,到时候所有的指责都冲着你来了,她不想看到祈喜落到那样的下场,在她看来,就算单身一辈子也比私奔的结局要好,当然了,私奔者不泛有好结局,可,那是赌博好不好?
想到赌博,九月心中一动,看着祈喜问道:“八姐,他……爹可有去过赌场?”
“对啊,不会是赌债欠多了才做出这样的事吗?”祈巧眼前一亮,看向祈喜,如果是小钱的事,他们还是能想想办法的,若是大钱……那就让他把房子卖了好了,只要把祈喜给保出来,管那个糊涂老头以后怎么过活呢……
“应该没有吧……”祈喜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接着似想到了什么,语气也变得肯定起来,“爹最恨的就是赌了,前两年,大姐夫被人诓去玩了两天,爹知道后还把大姐夫狠狠的训了一顿,险些没把大姐夫的手指头给剁下来,连带的那个诓大姐夫的人也被爹狠揍了一顿,后来再不敢来寻大姐夫了。”
“算他还有点儿良知,知道照应自家女儿。”祈巧听罢哼哼了一句。
九月微微一笑,她回到大祈村后,他不也来关照过几次吗?虽然见了她也没什么好话,可她的菜园子被照顾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她倒是不意外他去管教她大姐夫的行为。
“那这次又是为了什么?”祈巧看看九月,又看看祈喜,百思不得其解。
“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如何?”杨进宝见几人商量不出个结果,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你怎么处理?”祈巧跟着站了起来,心急的问。
“我找人查一下原因,到时再找岳父谈谈。”杨进宝温和的看着祈巧,安抚道,“我虽不清楚岳父的为人,不过,一个人的眼睛不会骗人,岳父的眼神很正,所以,我敢笃定,他这样做是有原因的。”
“你什么时候还学过看相了。”祈巧嘀咕了一句,撇了撇嘴,“算了,那人的事,反正我也不想管,随你怎么处理,反正,你得把八妹的事儿给摆平了。”
“知道了。”杨进宝笑着点了点头,“八妹暂时就别回去了,九妹这儿能住,我们家里也能住,你且放宽心住着等消息就是了。”
“谢谢四姐夫。”祈喜红着眼站了起来,冲杨进宝弯腰鞠了一躬。
“自家人,不必这么客气。”杨进宝摆摆手,微微避开只受了半礼,嘱咐了祈巧几句,便出去了。
祈巧和九月又陪着祈喜聊了一会儿,见祈喜双目通红,神情憔悴。便停了话茬儿。
九月下去吩咐舒莫烧了几桶热水送到楼上,又翻出自己的衣裙,让祈喜好好的洗了个热水澡,又让舒莫做了一碗面给祈喜填肚子。
“八姐,你先在这儿安心睡一觉,瞧你这样,可别等事情没解决自己先垮了。”祈巧收了空碗。九月拉着祈喜到了床边。替她铺好了被褥,“这几日你就在我这儿住吧。”
“九妹。”祈喜与九月身形相仿,个子也只是略矮一寸,九月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倒也合身。不过,她显然没注意到自己换上这一身后是什么模样,而是心事重重的拉着九月支吾道,“你能不能……”
“嗯?怎么了?”九月看着她问道。
“帮我打听打听宏哥他怎么样了,我担心他……”祈喜说到这儿,瞥见一旁的祈巧也凑了过来,不由大羞,红着脸低下了头。
“知道啦。”九月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安抚的拍了拍祈喜的肩。“你先睡吧,我保证,等你睡饱了就有他的消息了。”
祈喜这才露了丝笑意,乖乖的休息。
祈巧拉下了帐缦,和九月一起退到楼下。低声问道:“你知道那个水宏的事?”
“知道一些。”九月点点头,“他倒是个好的,只是水家人……唉要不是我回来的不是时候,八姐和水大哥之间也不会这么难了”她不愿背着祈喜多说,只是叹气。
祈巧何其聪明,顿时明白了,抬头看了看楼梯,不服气的说道:“与你何干?不过是乡下妇人太过无知罢了。”
九月被祈喜带来的消息弄得一肚子不舒服,祈巧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两人也没有心思做事,便搬了凳子坐到厨房,一边帮着张嫂和舒莫择菜,一边等着消息。
入夜时分,二掌柜回来了,带回了几家房子的地契,那几家人卖房子迫切让他着实意外,而他带去的那些香熏烛深得亭长夫人喜爱,所以,办事时也得了极大的方便,原本预料第二天才能办好的事,今天半天就办好了。
“东家,所有房契都在这儿了。”二掌柜一来,九月自然也出了厨房,“隔壁三间,棺材铺边上两间,这些都是空屋,房东得了银钱就把钥匙交过来了,里面也没什么东西,他们也不来取了,倒是这边过去第四家还住着人,已经说好明天搬出去,到时候我再过去接收。”
“辛苦了。”九月接了地契房契和一枚玉石印章,一一核查过去,那地契上记录的倒是详细,颇有些像她前世见过的土地证,除了标明户主、地段还画明了房子的四至,下方落了红红的大印,右边边缘处还有一个半边的大印,显然,这是能与官方资料相合的印鉴证据了。
“东家可想好要做什么用?”二掌柜微笑着点点头,问道。
“还没想好呢。”九月摇了摇头,“二掌柜见多识广,可有什么好的想法建议?”
“东家手上若还有本银,倒是有许多事能做。”二掌柜笑道,对九月的直爽很是欣赏,她并不是时下无知的小姑娘,她有手艺,有学识,对经商之道也常常有她的见解,这已让他刮目相看了,所以,如今他倒不是看在杨进宝的份上照应她了,而是想真心的帮她一帮,“东家若是有心要做大,我倒不是没有想法,只是,我还需要去调查一番,才能给你具体的建议。”
“好。”九月大喜,她会的可不多,如今二掌柜愿意帮她筹划,她当然是求之不得,“您老查归查,身体也得多多注意哦,这事儿不急的。”
”放心,〃我这老骨头可珍惜着呢。vvwvv;;二掌柜很受用的接收九月的关心,笑着拱了拱手,去了前面铺子。看着手中一叠地契房契,九月忽然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这下,张师婆还能有什么可要挟得到她的?
158能浸猪笼的糊涂事
铺子打烊时,杨进宝回来接走了祈巧和张嫂等人,祈喜还在安睡,阿安还没有回来,九月一时睡不着,便坐要杂物房里雕刻蜡烛。
铺子扩大经营的事,暂时被她抛开,事实上,她对用游春的银子还是有些排斥,这次要不是怕张师婆缠上,她也不会拿出动用这笔银子,还把游春的名字搬了出来,眼下的日子,要是没有张师婆的隐患、没有家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她已是很满足了。
她,并不是个有野心的人。
然,所有的假设都是假设,张师婆的存在不可能因为她不想面对麻烦便就此消失,家里那些事儿,也不是她不想面对便不会发生的,那个她只进过几次的家里,还有祈老头,还有祈喜,短短几个月的时日,他们已然牵住了她心底某根弦,忽视不得。
“叩叩叩。”正沉思着,后院门处传来几声轻轻的叩门声,九月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出了杂物房来到了后门处。
“开门。”外面响起阿安低低的声音,九月松了口气,拉开了门后的木棍和门拴,打开了门,却只见,阿安的身后还跟着祈望和杨大洪和两个有些面善的男子。
“九妹。”祈望等人呼啦啦的涌了进来,阿安落在后面关上了门,九月便被祈望等人围住了,祈望急急的问道,“八妹没事吧?”
“睡着了。”九月看了看众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呼八妹也真是的,我们家不去竟跑这么远,可把我们给吓着了,要不是这位小兄弟来报信,我们和大姐夫三姐夫还在外面找呢。”祈望边说边指了指那两个九月觉得面善的男子。
原来是大姐夫涂兴宝和三姐夫葛根旺。九月忙行礼,家里也没个待客的屋子。便只好招呼几人进了厨房落桌,阿安忙去找热茶,听到动静的舒莫也走了过来,一起泡好了茶送到了各人面前。
“五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九月看着祈望问道,他们都在一个村,应该知道的事儿多些吧?
“爹老糊涂了。”祈望一开口便叹气。“也不知道怎么着魔碍了。把八妹许给了那个鳏夫,那户人家的大儿子都和八妹一般大了,居然还学人家有钱人家讨小……要不是八妹跑了,十堂哥来通知我。我还不知道这些事呢,幸好,三姐夫刚巧从镇上回去,我们便叫上了大姐、大姐夫还有三姐、三姐夫一起去找爹了,谁知道,他竟然说要卖了房子与我们所有人断绝往来,自个儿去外面寻营生去,也不想想多大的年纪了。”
“他怎么好好的有这样的想法?”九月惊讶的问,这么大年纪了才想到去外面创业?那早干嘛去了?
“谁知道呢。”祈望显然很不满。“正巧你派的这位小兄弟去报信。大姐和三姐要带着孩子走不开,便让我们来了,想和你和四姐商量商量,这事儿该怎么办?爹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哪里真让他去外面受苦啊。”
“四姐夫说他会调查清楚再回去。他觉得……爹是有苦衷的。”九月很中肯的说道,“我也觉得蹊跷,好好的又不是缺银子花,干嘛要断了自己的根儿出去。”
“真是老糊涂。”祈望又骂了一句,倒是杨大洪等人苦笑不语,他们是女婿,纵然也同祈望一样觉得祈丰年做了糊涂事,也不能像她这样随意开口指责。
“你们吃饭了吗?”九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了看几人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忙问道。
“还没呢。”祈望在这儿住过几日,也不拘束,“哪里还吃得下啊。”
“不吃怎么行。”九月忙站了起来,冲外面喊了一声,“莫姐,麻烦做几个菜,我姐姐、姐夫还没吃饭呢。”
“嗳,来了。”舒莫原是避嫌让他们说话才出去的,听到声音忙走了进来,还喊上了阿安当帮手。
有他们在,祈望倒是也不埋怨祈丰年如何糊涂了,转而问起了九月铺子里的生意:“你这儿怎么样?上门的人多不?”
“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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