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妈妈点头，端着茶杯放在桌上，看着皱眉不展的秦夫人，想着二小姐以后的命运，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了笑。
傍晚秦老爷从衙门回来，刚要换衣服，秦夫人走进去服侍他宽衣解带，换上便装“今晚；老爷不要去沈姨娘那了，有件事要跟老爷商量一下。”
秦老爷点点头，秦夫人叫来婢女让她去桃园告诉沈姨娘说老爷不去她那边吃饭了。
沈姨娘一听气得跳脚，上次也是她把人留下了，这次也是“她存心不想清静了！”
“姨娘，不用动气，这个当口不要惹事，等二公子高中后再说吧！”李妈妈好言好语的规劝。
沈姨娘想了想，不能在这个当口给二公子添乱，便忍了下来，睡觉前从枕头下取出一个小纸人舀着鞋子啪啪的大，边打边咒骂。
沈姨娘偷偷的诅咒着，秦夫人相安无事的侍候秦老爷沐浴后坐在床沿把侯爷夫人说的话告诉了他。
秦老爷听着皱眉“那个李二公子不是傻子吗？要是阿姝嫁过去不是被毁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她说能够帮老爷升上礼部那个空缺，华明也有可能考上秀才，可能高中？”说着说着，秦夫人的声音弱了下来。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秦老爷叹息一声“这事等过几天再说，不能把阿姝给毁了！”
心疼她，谁心疼华明，若是他不能谋得一个官职，他在家里的地位就要被秦耀明取代了，看秦老爷心疼那个丫头，秦夫人心里不高兴，她已经有了决定，只看他怎么想了。
如果说服了秦老爷，老夫人那里就容易多了！她可不认为那个老婆子不会护着那个丫头。
随后的几天，秦夫人都在劝说秦老爷，秦老爷总说看看。秦夫人一边劝说秦老爷，一遍给秦姝准备及笄的事情，若是她及笄那日能请来侯爷夫人给她开面那就再好不过了，秦夫人已经开始幻想把秦姝嫁进李家后，她的女儿是不是就应该进侯爷府了。
秦老爷对于秦夫人的规劝一直摇头，这天从衙门回来，他脸色格外的不好，秦夫人察言观色问“老爷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柳大人，仗着自己职位高，处处与我为难，真是老匹夫！”秦老爷气得打摔茶杯。
秦夫人避开碎瓷片，说“柳家就是喜欢仗势欺人，上次在侯爷夫人她还不是奚落雨我，在绣庄遇见她又嘲笑阿妤，不过是站着柳老爷是个三品大员而已！”
闻言，秦老爷更气，脸黑了下来，气得在房里转来转去，舀着杯子摔在地上，秦夫人看着成功的添油加醋了，在心里暗暗笑了一下，故作心疼的说“若是我受点儿气也就算了，柳大人怎么能不知分寸的给老爷气受，若不是他有个将军靠山，也不敢如此嚣张，老爷不用生气了，忍一忍就算了！”
“我都忍了十几年了！”秦老爷气得大叫“那个老匹夫若不是有人帮助，就他那个蠢材怎么能升官那么快？”秦老爷觉得自己怀才不遇，愤懑不已的说“若是圣上能够我一次机会，就会发现我秦忠文比那个老匹夫更能为国家效力！”
“老爷说这样又有什么用，都怪我没有一个强势的娘家，帮不上老爷的忙！”秦夫人说得委屈，话里有话的暗示。
秦老爷听得愤愤，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秦夫人趁机说“若是有人举荐，老爷就能进礼部，官职虽然不高，不用在柳大人收下做事也就不用看他的脸色了！”
“可是谁能举荐呢！秦家，我娘家都一丈老爷，哎！这可怎么办才好！”秦夫人假惺惺的哭诉说。
一听举荐，秦老爷双眼亮了亮，想到了什么又摇摇头，秦夫人看得分明，说“我知道老爷舍不得阿姝，可她生在秦家，秦家养了她这么些年，好吃好住的供着，于情于理她都要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
“不是我因为阿姝不是自己亲生的就舍得，若是他们想要迎娶的是阿妤，我也会同意的，秦家养育了她那么些年，自然要回报，老爷，这次是个好机会，我们不能再拖了，侯爷夫人说尽快给她答复，以李家的家世，还不怕娶不了媳妇，他们是看中我们家家世清白，小姐知书达礼而已！”
“老爷，难道还想受柳大人的气，想着一辈子看他脸色，若是老爷去了礼部，没有他拦着，升官发财不久容易多了？”
不得不说，秦夫人这些话都说到了秦老爷的心坎里，他已经心动了，以往他会反对，这次被柳大人辱骂没用的东西之后，彻底侮辱了他的尊严。若不是他是自己的上官，他早就不会饶过他了。
可他不敢对柳大人如何，他是正三品的朝廷大官，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从五品小官而已，连正品都不是，要想进礼部，没有大官的举荐就算捐了银子也进不了，再说他也舀不出那么多银子。
沉默半响的秦老爷叹了口气，点头“希望阿姝那孩子不要怨恨爹爹无情！”
“老爷放宽心，二小姐心思善良，又孝顺，能够理解老爷风做法都是为了秦家好，只是。。。”秦老爷看她，秦夫人迟疑说“。。。只是娘恐怕不会答应？”
“娘那边我去说，阿姝的及笄大礼你办得隆重些，算是对她的补偿吧！”秦夫人点头，低下头时她脸上带着笑。
秦老爷点头的第二天，秦夫人征得他的同意，写了一封信让孙妈妈亲自送去侯爷府交给侯爷夫人。她依然没事人一样管理后院，至于与李家联姻的事，她可不愿插嘴被老夫人记恨，她等着秦老爷两天后的赋闲日。
临近生日这几天，秦姝有些心里不安，她让芙蓉出去打听打听李家有没有动静，芙蓉连着出去几日打听到的消息是李家还未传出与谁定亲的消息，秦姝微微松了口气，早上去给秦夫人请安，也没瞧出异样，这让她有些安心。
“祖母，你可别睡着了啊！”秦姝念了一段经，没听见老夫人的声音，抬头见她假寐，笑着开玩笑。
“放心，祖母可没那么贪睡，把方才那一段再念一遍吧！”秦姝笑着点头，张嘴缓缓的默念一遍，念往后继续往下念。
才念了没几句，听见祝嬷嬷说老爷来了，秦姝连忙放下书起身行礼“爹爹万福！”
看见她在这秦老爷惊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点点头“起来吧！”
秦姝起身“爹爹有事，女儿就不打扰了，祖母，爹爹，我先回去了！”老夫人笑着点头，秦老爷听着她如此贴心的举动，心里有些愧疚，目送她离去，微微的叹了口气。
老夫人瞧着儿子愁眉不展，如今又无奈叹气，担忧的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秦老爷点头，在老夫人身边坐下，说“在衙门和柳大人政见不同，被他辱骂了一顿，儿子觉得自己没用，这么些年，一直没升迁。”
“官场上哪是那么容易的，娘虽然不懂什么大道理，也知道能忍则忍，不能意气用事。你受的委屈娘都明白，可家里这么一大家子人需要你养活，娘也帮不上忙。”
“这个柳大人确实不是一个好人，这么些年你在他手下受了不少委屈，娘心于你也帮不上忙，若是秦家还未没落，那轮得到他一个三品小官来嚣张！”老夫人似乎被触动了心事，神色黯然。
秦老爷抚了抚她的背“这些儿子都明白，礼部这次有个空缺，儿子想顶上去，有柳大人压着，儿子就是想上去都没机会！”
“听说最近阿容结交上了侯爷夫人，难道在他们面前都说不上话？”那幅祝笀图不是送给了侯爷夫人？以阿姝的手艺，侯爷夫人不可能不欢喜的。
秦老爷暗暗惊讶她居然知道这样事，又欢喜是她引出了话题，他迟疑了一下，为难的说“侯爷府上哪是那么容易结交的，儿子就是为了关于侯爷家的是来的。”
“哦？”老夫人不解的看着他。
秦老爷说“侯爷府上前些天送来请帖让阿容去了一趟侯爷府，侯爷夫人说有人托她说媒！”
“给阿姝？”他一提，老夫人就猜到是给秦姝的，他们家适婚的小姐只有过两日及笄的阿姝。
秦老爷点头。老夫人笑说”这是好事，能够请得动侯爷夫人说媒，想必对方也是权贵之人，我们阿姝是几辈修来的福气哟！”老夫人高兴归高兴并未忘了正事，问“是给哪家的公子说媒？”
“李家！”秦老爷言简意赅。
“李家？”老夫人想了想，说“能够琴得动侯爷夫人说媒的，只有礼部尚书的李家，以及兵部尚书的李家，忠文说的应该是礼部尚书吧！”说着，老夫人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据我所知，李兵部尚书与侯爷府兵部亲近，那么就是侯爷夫人的娘家李礼部尚书了。李尚书的长子夭折，二公子又是一个痴傻的废人，其他的公子都还小。。。”
想到了什么，老夫人目光一顿，双手发抖的盯着秦老爷问“她是给李二公子求娶阿姝？”
秦老爷点头，低下头不敢看老夫人的神情。
猜想被证实，老夫人震惊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不同意！”
“娘！儿子也不忍心！”秦老爷为难的说“侯爷家，尚书家不会无缘无故的帮儿子进礼部，也不会无缘无故帮华明，以华明的才能能够考上秀才已经是极限了，他不可能高中的，秦家若想兴盛起来，华明碌碌无为只会让秦家更加衰败。”
“不是还有耀明吗？”她怎么忍心看着心疼的孙女儿一生的幸福断送在那个痴傻的人身上。
“耀明毕竟是庶子，怎么能和华明相比！”秦老爷找借口搪塞。
“怎么不可以，只要耀明高中就把沈姨娘抬为平妻，到时他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取代华明的职位？”他会找借口，老夫人也会想应对之策。
“终归不符合礼教！”秦老爷不松口。
“礼教是也是人创的，怎么就不可以变通，就像你一样，亲家的长房当家，你不是一样在家里站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若是你有心，你当家又不是不可以？”老夫人舀秦老爷自身说教，堵得他一句话说不出来。
半响，秦老爷无力的说“难道娘就忍心看着儿子一辈子被柳家欺负，抬不起头，你知道柳家那个老匹夫骂儿子什么，他说儿子是个没用得东西？娘，你蘀儿子想想，要一辈子窝囊的在他手下被骂没用得东西吗？”
这次轮到老夫人被问得哑口无言，她看着满脸痛苦的秦老爷，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思绪繁杂。
好一会，她开口“忠文，你要知道那个李二公子不只是痴傻，他还喜欢打人，若是阿姝嫁过去第二天就会打死的，你就忍心看着她年纪轻轻，在家里如珍似宝，去了李家猪狗不如的被欺负，挨打？”
“李公子怎么会？”秦老爷不相信他会打人。
“你不相信娘说的可以去打听打听，这些年娘虽然不管事，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李二公子的是只要认识李家的人都知道。阿容没跟你说？”老夫人，目光定定的盯着秦老爷。
秦老爷沉默，那个李二公子是个痴傻儿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知道了，只是没想到他还是一个凶残的人，若真是这样，阿姝嫁过去不是白白搭上性命？
见他不语，老夫人坚定的说“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同意的！”
“娘~”
“我累了，你回去吧！”老夫人这会儿心烦，不想见他，更不想听他说那些无情的话，阿姝可是他的亲生女儿，阿容也就算了，阿姝毕竟不是她亲生的。
可他。。。
老夫人沉着脸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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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章人心
秦夫人焦急的等着秦老爷回来，瞧着他脸色不善，心里有了答案，可还是忍不出开口询问“娘怎么说？”
秦老爷叹了口气“她不同意！”
秦夫人倒了一杯茶放在他手边“娘要是不同意，我们的意思都告知侯爷夫人了，想必他们已经朱准备彩礼的事！”
“这事是我太着急了，如今娘不同意，我有什么办法？”秦老爷头疼，看着一脸无措的秦夫人一眼，重重叹了口气。
秦夫人可不想他反悔，问“今天在衙门里，柳大人有为难老爷吗？”
她不问还好，一问起秦老爷哼了一声“那个老匹夫！”秦夫人看他神情，知道不会好过，为了他的仕途，和华明得前程，那个丫头必须嫁进李家。
秦姝早上给秦夫人请安，秦夫人笑着说“阿姝早饭后到娘这里来一趟吧！”秦姝疑惑点头，笑着退了出去，走了没几步，突然顿住。
她突然示好，难道是李家开始动作了？
不能怪她疑神疑鬼，临近及笄，她就像惊弓之鸟。回到嘉园，秦姝打发芙蓉去李家打探一下消息，她吃了早饭慢悠悠的去了和园。
婢女们在收拾碗筷，秦夫人坐在椅子上看账目，秦姝走过去，行礼“娘！”
“来了！快过来坐吧！”秦夫人脸上开了一朵花儿，秦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