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孩子洗三那天的红包,诸母提都没提她收起来了,秦姝也不在乎那些银子,只希望她对安哥哥儿好一些。
秦姝抱着孩子喂奶,诸母欲言又止的说“阿姝有没有觉得安哥儿和其他的婴儿不同?”
秦姝看着吃奶的孩子,没觉得不同,疑惑她怎么会这样问,在屏风后面问“怎么了?”
“安哥儿从出生到现在还没哭一声,饿了,尿湿了都没哭。”诸母想了想说“要不要请大夫进来瞧瞧?”
秦姝抱着孩子不让他吃奶,怀里的孩子不安的动了动,嘴巴张了张,小手在厚厚的衣服里抓了抓,不一会儿一张脸皱起来,像是再哭,可他没发出声音。秦姝觉得奇怪,在他屁股上掐了一把,一张小脸痛苦的皱着。小脸涨得通红,眼睛眯着,泪水从眼角落下,就是没听见哭声。或者说他发不出声音。
她的一颗心沉了下来,难怪春兰,阿杏每次看了孩子,或者抱过来都说他乖巧安静,他根本不会哭。
秦姝抱着孩子匆匆出来,把诸母下了一跳,秦姝说“娘。让管家请大夫进来瞧瞧吧!”诸母看着她惊慌的神情,知道她也发现了,点点头让袁妈妈叫管家请大夫。
诸贺之晚上回来,瞧着秦姝愁眉不展,忧心忡忡的样子,问“怎么了?”
秦姝抬头看了看她,想着安哥儿这一辈子都不能说话,也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她心里难受不已,泪水没忍住落下,扑在诸贺之怀里“夫君。。。”
诸贺之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得耐心的安慰她。思柔和妹妹们知道她们爹爹回来了,来看她们爹爹被春兰拦住了“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等等,老爷和夫人有话要说,你们不要打扰,不让老爷会生气的。”
思柔点点头“我们在外面等着。”她对两位妹妹说,思琪,思言赞同,她们在外面的空地上玩躲猫猫。
诸贺之安抚的拍着秦姝的背。秦姝哭了一会儿,抹了抹眼泪,他问“发生了什么事?”
“安哥儿病了,请大夫进来看了看,大夫说安哥儿在娘胎受了影响,以后都不会说话。也听不见我们说话。他的病是从娘胎里来的。所以他饿了不会哭,尿湿了也不会哭。”说着说着,秦姝忍不住再次落泪。
诸贺之闻言怔了一会儿,随即捏了捏她的手安抚“只要孩子没事就行了,你别担心,不管他怎样都是我们的孩子,我们都要好好的抚养他。”
秦姝听得心里一暖,点点头,听着外面孩子们的笑声,她抹了抹眼泪说“你去换衣服吧,我洗一个脸。”诸贺之点头进里间,秦姝叫来春兰准备热水,她洗了一个脸,诸贺之已经穿戴好了出来,秦姝换了一盆水拧了一条面巾给他。
三个孩子已经进来了,秦姝就着她的洗脸水给三个孩子洗脸洗手。三个孩子洗了手巴着诸贺之不松,秦姝看着已经到她腰间的思柔,决定让她学些东西了。
晚饭后诸母说起安哥儿的事情红了眼眶,诸贺之让秦姝带着孩子回去,他安抚了诸母几句离开。
芙蓉怀孕快六个月时,夜里做了一个噩梦,惊吓间不小心从床上滚了下去,惊动了整个诸府,不等大夫请来,她小产了一个已经快成型的男孩,芙蓉得知后哭得晕过去。
秦姝让管家带着未成形的孩子葬在言哥儿的坟墓旁,芙蓉得知后死活不愿意,哭着闹着像是失了魂的人,说是让孩子葬的远远的。
秦姝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依了她的要求,让管家找一个好一点的地方把未出生的孩子埋了,至于芙蓉提出的给生哥儿移墓,不只是秦姝不同意,诸母千万个不同意,还把芙蓉臭骂了一顿,她才安静下来。
“芙蓉这孩子是受了刺激了!”诸母叹了口气说“生哥儿走了没多久,这肚子里的孩子又没保住,哎,这两年我们诸府这是怎么了?”
秦姝沉默了一会儿说“等她身子调养好了孩子还是会有的,娘也不要太担心,小妹来信让娘去京城一趟,娘怎么看?”前些天诸小妹让人带了一封信过来,十个字就有一个错别字,她勉强读懂了她的意思。
“这孩子都有孩子了还没个脑子,让人一点都不放心,你们一大家子在这儿,娘怎么走得开。”诸母不高兴的说“跟她回个信,她若是真有孝心就不应该让娘一大把年纪跑来跑去,让她自己回娘家看看!”
秦姝点头准备给诸小妹写信时委婉一点,免得被林文明看了觉得她们蛮不讲理。
“芙蓉这身子得好调理,你让厨房把笼子里的那只鸡杀了给她补补身体。”诸母原本是留着那只母鸡准备等她生辰那天宰了的,现在看来留不住了。
诸母都吩咐了,秦姝手脚利落的让厨娘宰了鸡去毛,她自己找了一支人参出来,让厨娘炖了给她喝。
鸡肝,鸡心重新炖了一盅给诸母送过去,她是长辈,府上的鸡鸭内脏都是她吃的。其他人都不能动筷子的。
秦姝吩咐下去,让夏兰好好照顾着,她回去给孩子喂了奶,瞧着他笑眯眯的脸,秦姝心疼的亲了亲他的脸“安哥儿,娘会好好疼你的,不让你觉得委屈。”
安哥儿吐了吐舌头不知忧愁的用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她,孩子越长大一双眼睛越来越像她的眼睛。诸贺之瞧着也说和她很像,他对这个孩子也是格外疼爱,每天从衙门回来都会抱抱他,和他说话 。
文州的冬天来临时,诸贺之让衙门里的人去修建文州河,不少农民自愿出力修建,文州河不发水,不冲毁堤坝享福的还是农民,他们的田地不被洪水冲毁淹没,庄稼长得好,收成也就好了。
诸贺之这个文州城的州长官得到了百姓们的爱戴,因为他的到来,开头修建堤坝,弹劾贪官污吏,真心实意的为百姓效力,百姓们的眼睛也是雪亮的,自然知道尊敬他们。
至少诸母出门时得到了不少人的尊重,这是她来了文州快十年了感受到的,想起刚来文州的人生地不熟,诸母发现在文州一直生活下去也不错。最大的好处大概是诸家那些穷亲切不会每到过节就把他们家当成金库。
腊月时文州也开始下雪了,雪下得不大,飘了几片,地上还没白就天晴了,尽管这样府上的三个孩子还是很高兴的,不怕冷的站在屋檐下伸出小手遮住飘落的雪花,她们喜欢听秦姝见京城的积雪,对于京城她们很向往。
对秦姝来说,她觉得在文州生活自在些,除了又是惦记莲姨娘以外。前段时间秦老爷送了一封信到文州,让她回去看看莲姨娘,今年他们二月他们长水痘的时候,京城不少人也长了水痘,她的妹妹也没了。
秦姝怀着孩子自然不能会京城,她写了一封信说明自己的情况并且劝慰莲姨娘保重身体,等她身体好了些就回京城看她。
她生产后身体不好自然不能动身,后来发现安哥儿的隐疾,自然动不了身如今是腊月,年关将至,她是不会去京城的。
心里最大的抵触是她不舍得几个孩子,生怕她回去一趟,回来发现孩子们出了事情,她再也承受不住另一个孩子的离开。
对莲姨娘,她只能愧疚了,她实在是丢不下几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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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章 河灯
年后,思言不知道怎么的突然病了,浑身发烫,秦姝让管家请大夫进来瞧瞧,把她抱在身边照顾,免得她的病传染给其他三个孩子。
秦姝要照顾生病的女儿,诸贺之很正常得除了去芙蓉的园子里休息就是去书房。秦姝细心的照顾思言,安哥儿她让奶娘照顾着。
思言已经快三岁了,和两位姐姐一样不安静,在她身边带了一会儿听见两位姐姐在园子里玩,巴巴的要出去玩,秦姝让阿杏看着点,给她加了一件衣服才让她出去玩。
春兰从厨房出来,脸色有些不好,秦姝问“怎么了?”
“没事!”春兰微笑的摇摇头,放下药碗,秦姝让她把思言抓回来,让她吃了药再出去玩。
不一会儿三个女儿手拉着手回来,思言看见她手里药碗直往她大姐身后躲,被阿杏揪了出来,秦姝让春兰拿出桂花糖放着,说“喝了药就给你和姐姐们吃糖,不喝药就不给吃。”
思柔和思琪为了吃糖劝说她们的妹妹“喝了药病好得快,妹妹快点好起来和我们一起玩啊!”
“对啊,喝了药还有桂花糖吃哦!我以前也喝了药的,一点儿也不苦。”思琪说最后一句话时,分明抖了一下,分明在说谎。
思言在两位姐姐的劝说下,和她娘桂花糖的诱惑下,端着碗一口一口的喝起来,眉头拧在一起。
秦姝看她喝完,倒了一杯温开水给她喝,喝了水她才给一块桂花糖,思言嘴里吃了一块手上抓了两块。看她这样,两位姐姐围了过来,秦姝一人给了两块让她们出去玩。
思言的病过了两三天就好了,初六那天照样热闹不已,府上的几个孩子得了不少红包,秦姝让她们自己收着。每人给做了一个钱袋收着,等她们大一些了会买东西了好有些银子。
秦姝好些日子没出去走走,元宵节那天说是东市那边有个灯会,诸贺之和诸母说了一声。诸母起先不同意他们出门,诸贺之保证他会看着孩子们,诸母这才同意让她带着孩子出去。她本来也想出去看看的,无奈她晚上睡得早,这一出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她没去。
诸母不去,诸贺之也就没再强求了。让袁妈妈好好照顾着诸母。
秦姝让奶娘给三个孩子多穿些衣服,她叮嘱春兰贺奶娘看着安哥儿,诸贺之没说让芙蓉去,她想了想不想破坏气氛,私心里她希望和诸贺之,孩子们出去走走,想想都觉得比较温馨。
一听说要带她们出去看花灯,三个孩子都沸腾了。一下午都叽叽喳喳的,吃晚饭时都不得安静,秦姝瞧着沉默的芙蓉。心里有些愧疚,她还是没开口让她和恒哥儿一起出门。
灯会是在戍时,他们在酉时开始用晚饭,晚饭后管家已经准备好马车,秦姝给女儿们穿戴好,自己特地打扮了一下,抹了胭脂水粉,脸上的痘印已经好了,三个孩子身上的痘印更是好得快,根本看不出来长了水痘。
诸母和芙蓉站在门口目送上门上了马车。恒哥儿巴巴的看着很想一起去,秦姝假装没看见抱着思言做在马车里,诸母叮嘱诸贺之早些回来,诸贺之点点头上面马车,在车壁上敲了几下,车夫赶着马车跟着。来福坐在车夫身旁。
秦姝出门带了阿杏一起,她抱着思言,思柔和思琪凑在一起,时不时的掀开车帘看看外面,诸贺之靠着车壁闭目养神,马车里挂了一个灯笼,光线很暗。
外面很安静,除了马车嘚嘚的声音,车轮轱辘轱辘的声音,就是车檐上挂着的大铃铛随着马车的移动,铛铛作响。
他们的马车走了没几步,诸母看了芙蓉一眼说“回去歇着吧!他们得等一会儿才回来!”
芙蓉点点头,目送诸母走远了几步,扭头看马车,马车已经越行越远了。
恒哥儿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仰头对他姨娘说“姨娘,爹爹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是不是怪恒哥儿今天的书没背好?”
“不是!”芙蓉苦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爹爹一直很疼爱你,不是不你爹爹不让你去,而是大娘不让你去。别怪你爹爹知道吗?”
“大娘为什么不让恒哥儿去,大娘不是很有疼爱恒哥儿的吗?”恒哥儿不解的问。
芙蓉冷笑一下“以前是很疼爱,现在她有儿子了,当然会嫌弃你了。”恒哥儿听不懂,茫然的看着她,芙蓉拉着他回去,说“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谁让你是姨娘生的,什么好东西都不会轮着你的!”
“恒哥儿为什么不是大娘生的?”既然大娘那么好,为什么他不是大娘生的,要是他是大娘生的,是不是就可以和爹爹,妹妹们一起出去玩?爹爹一定会给妹妹她们买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他很想去。
芙蓉听他这样一问,身体一僵,抬手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你这个没良心的人,姨娘对你不好吗?”
恒哥儿被一巴掌打得一愣,眼巴巴的看了她一会儿,随即大哭起来“姨娘打我,我不要姨娘,我要大娘,我要爹爹,我不要姨娘。。。”
闻言,芙蓉的手再次抬起,夏兰见状连忙护着恒哥儿,芙蓉的巴掌落在夏兰身上,狠狠的打了几下“姨娘对你不好吗?连你也嫌弃姨娘,恒哥儿,你太让姨娘失望了,你这个死孩子,你连亲生的姨娘都不要了,姨娘含辛茹苦的怀胎十月才生下你,你就是这样对姨娘的。。。”
夏兰护着恒哥儿不让他挨打,芙蓉打了好一会儿才停手,见小厮好奇的看过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收了眼泪离开。
夏兰松了口气,哄着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