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菲尼克斯出现得真是时候，恰好能被星辉的人拿来转移众人的视线。星辉公司这下成了受害者。不过秦韧的话，很多人还是将信将疑。
“菲尼克斯，发生什么事情了？”海绵和裴训挤进人堆，施施然走到管家身后，她板起脸来说，“罗伯特先生时间宝贵，你怎么能耽搁他这么久？”
那边裴训已经迎上罗伯特先生，和他拥抱寒喧，并且往人群外面走远了一点儿，窃窃私语。秦世熙原本还抱有一线希望，但是见裴训一眼也不看自己，立时灰了心。
海绵的这个西洋管家，秦世熙见过。刚才他过来请罗伯特先生去御彩门店参观，她就吃了一惊。现在海绵真人出现，秦世熙心里那个念头终于浮出水面。
秦世熙直接对上海绵，盯着她问：“海绵，你就是御彩真正的老板吧？”
微笑摇头，海绵淡淡地说：“御彩的法人代表是谁，秦小姐应该比我更清楚。不过，董老和我有点儿交情。你们把罗伯特先生留得越久，他就越愤怒。何必呢，还不如让我把他请去御彩店里。”
她在说谎！秦世熙能肯定，海绵一定就是御彩真正的主人，就是那个要整莫仲懿的人。为什么？她怎么会对莫仲懿有这么大的恨意？难道还是为了几年前莫仲懿帮贺家找到儿子的事情？
“不行，你们不能走！他手里那个箱子肯定有古怪！说不定我们的宝石就在里面。”秦世熙的二叔秦韧脸胀得通红，愤愤然挥着手臂，指挥保镖围拢过来要抢菲尼克斯手里的箱子。
“秦总经理，你这种行为不合法。再对我的管家动手动脚，我就打电话报警！”海绵冷冰冰地警告秦韧，“你不要乱来。否则这些展柜出了问题，你们的损失就更大了。”
“我早听说你回国了，不管你是不是御彩公司的老板。你都没资格对我们星辉指手划脚。如果你们心里没鬼，为什么不敢把这个箱子打开？”秦韧显然不死心。还扯着喉咙叫罗伯特先生，“请您一定要相信我们，这件事是有人捣鬼。”
“不管贵公司发生了什么事，本人看到的事实就是你们用低劣宝石谎称为Mr。Y的珍稀宝石。”罗伯特先生阴沉着脸说，“本人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亚瑟先生，他决定对贵公司提起名誉权诉讼。Mr。Y的声誉不容玷辱！”
既然你们不知死活，那我就真的不客气了。海绵答应了裴训放过秦家。所以原本没打算用箱子里的东西去打击星辉。但是现在保镖把菲尼克斯团团围住，现场又有不少上京名门圈子里的人，海绵倒是不介意给御彩长点名声。
“菲尼克斯，既然他们要看，那就把箱子打开来吧。”海绵环视四周，一指摆设那三颗宝石的柜台，不容置疑地说，“就放那里打开。”
“好的小姐。”菲尼克斯早就不耐烦了，这么多人吵得要死，早点办完事早点收工回家。他推开挡在身前的数名保镖。大步流星走到柜台前，看着秦韧轻蔑一笑，“先生，请擦亮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
他打开密码锁，一掀箱盖，再把箱子掉了个方向，展示给所有人看。不少人倒吸凉气，多有人惊叹出声。这个箱子里安静地陈列着十颗宝石，它们嵌在黑色天鹅绒内衬布里，用柔软棉线固定住。在展示厅的灯光照耀下，它们的光彩简直能刺瞎人的眼睛。
罗伯特先生惊呼一声，快步走过来，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放大镜，凑近了去瞧这十颗宝石。他喃喃自语：“祖母绿、粉钻、鸽血红宝石、蓝宝石、猫眼……天哪，没有一种重复的宝石。它们纯净无瑕、切割工艺也同样完、美。”
说到最后，他干脆放弃了不大熟练的华语，直接叽哩咕噜说起了外文，表情越来越激动。和亚瑟不同，罗伯特是个纯正的宝石迷。他热爱所有纯净美丽的宝石，他也是一位著名的宝石收藏家。
罗伯特大睁着眼睛盯住菲尼克斯，迫不及待地说：“这些宝石虽然在重量上和Mr。Y珍稀宝石拍卖会上的极品宝石有一定距离，但纯净度和切割工艺相差不大。它们完全可以呈上Mr。Y的宝石盛宴，请问先生，它们的主人是哪一位？本人是否有这个荣幸认识？”
菲尼克斯后退半步，向罗伯特先生行了一个花哨的西式古礼，彬彬有礼地说：“尊敬的爵士先生，这些宝石都属于鄙人服务的海绵小姐。”
罗伯特先生惊诧地说：“尊敬的先生，您也是一位贵族？”他忙不迭也用西式古礼还礼。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爵士，我知道您是一位子爵。”菲尼克斯貌似谦逊地说，“我来自鸢尾花家族的旁支，我的祖先曾经就任马德里公爵和安茹公爵。”
罗伯特先生立刻肃然起敬，他出身的家族不能和菲尼克斯的家族相比。所以尽管爵位比菲尼克斯高，他还是保持了足够的恭谨态度。“爵士，能够让您为之服务的小姐，我非常希望能够认识。”他很客气地再度提出请求。
菲尼克斯给海绵和罗伯特先生正式做了介绍。罗伯特先生与海绵互相见礼，他发现这位东方少女对西式礼节十分精通，心里对她又亲近了几分。
“海绵小姐，您的这些宝石不知道有没有出售意向？”罗伯特先生实在见猎心喜，Mr。Y每隔好几年才会拍卖几颗宝石，他这次一下见到了十颗，实在不想放弃机会。
“这些宝石我打算请设计大师设计成一套首饰，在我收购御彩公司的股份之后当成镇店之宝。罗伯特先生，我听说您是一位久负盛名的首饰设计大师，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您为我量身打造一套首饰？”海绵没答应卖掉宝石，反而提出了请罗伯特出手设计的要求。
罗伯特先生虽然有点遗憾，但是能够给这些宝石设计首饰，让它们的美丽得到最大化的体现，他还是很高兴的。一个真正热爱宝石的人，不会介意是否能将它们占为己有。他很爽快地答应下来，并且主动要求去御彩公司的门店考察。
海绵让菲尼克斯把箱子关上，领了罗伯特先生去御彩门店。星辉的保镖没有得到命令，还堵着路不肯让。结果不用菲尼克斯发话，罗伯特先生身边的两名护卫直接过来赶人。在他们亮出明晃晃的手枪后，他们面前立刻畅通无阻。
“我的护卫都得了贵国政府发放的临时持枪证。”罗伯特先生还特意向海绵解释了一句这才离开。
十颗宝石的出现、罗伯特先生毫不吝惜的赞赏，在给御彩公司打响名号的同时，也当面打了星辉公司的脸。人家的箱子里装着毫不逊色于你们的宝石，就算你们的宝石没出问题，人家也完胜，这样人家还有必要去做那些事吗？多有人在心里这样想。
秦世熙知道，星辉今天是彻底栽了。脸面还在其次，那三颗宝石去了哪里才是大问题。飞快报警之后，看见在裴训的引见下，海绵和还滞留在展厅里的顾客言笑晏晏交谈，她更加肯定海绵就是御彩的真正主人。
秦韧烦燥地抓抓头发，对秦世熙不阴不阳地说：“世熙，你不是和裴家六少感情深吗？怎么他今天都不帮着咱们说话？他明明和那个罗伯特很熟。”
“我和他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他不会帮我。他也没有道理次次对我伸出援手。”秦世熙此时反而平静下来。她以前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整莫仲懿，现在找到了目标，起码要做什么她心里有了底。
“海绵小姐，我们能谈谈吗？”秦世熙必须试试，她要知道海绵的最低底限，再做出最后决定。
海绵看看裴训，沉默数秒后点了头。她跟着秦世熙去了楼上的办公室，落坐后先开口说：“秦小姐，我其实很佩服你的。小裴哥告诉我，星辉公司能在上京激烈的宝石市场站稳脚跟，莫家的帮助是原因，但更多的是你的工作能力实在出众。你是位事业非常成功的女强人。”
“工作能力再出众又有什么用？星辉还不是陷入了今天的窘境。”秦世熙没料到海绵的态度会这么温和，微讶之后揉着眉心说，“我这几天累得要死，董事会已经明确表示对我的工作不满意。而这一切，我想，都是因为你。”
“错了，不是因为我，是因为莫仲懿。”海绵微笑摇头，很诚恳地说，“我答应了小裴哥，只要秦家和莫仲懿断绝一切往来，我就不对你们下手了。”
“果然是你动的手脚！”秦世熙霍然起身，大步往外走，又忽然扭头看海绵，“我要去报警，你一点都不担心？刚才我们说的话都有录音。”
“我又没有说什么，你要去报警请你随便。”海绵眨眨眼说，“秦小姐，你也别演戏了，我们坐下来好好谈。女人何必为难女人？请你相信我，我对你是没有恶意的。”
正文 第三十五章 你所看见的未必是真的
要让莫仲懿痛苦绝望，秦世熙的离开是必然。而海绵不仅要让莫仲懿失去秦世熙，还要让秦世熙心甘情愿地抛弃莫仲懿，而不是为了家族才忍痛放弃。
所以，海绵一定要在秦世熙面前揭露莫仲懿的真面目。事实上，海绵一直在等秦世熙找自己。莫仲懿不可能告诉深爱的女人他的那些不堪往事，因此海绵相信，秦世熙会为莫仲懿的真面目大吃一惊。
“海绵，我很难理解你对仲懿的恨意。就算他曾经帮贺家找到了儿子，就算他从你手里廉价买下了海天园，这些事情似乎都没有到引起你疯狂报复的地步吧？”秦世熙顿了顿，语气放得和缓了一些，继续说，“我不知道仲懿是不是还有事情得罪了你，请你开出条件，我尽力替他表达歉意。”
海绵轻松倚在沙发里，心平静气地听秦世熙说这些话。她一直用怜悯的目光看着秦世熙，她真的不恨秦世熙，事到如今心里就只有惋惜。
秦世熙非常不自在。曾几何时，海绵只是刚从乡下进城、怯生生如小白兔一样的无知小姑娘。这才过去几年，她居然敢用这种令人心里生刺的目光看自己。
轻轻一笑，海绵瞧出了秦世熙眼中的愤懑。她叹了口气问：“秦世熙，你尝过被男人隐瞒欺骗的滋味吗？”
“没有。”秦世熙微微抬起下巴，面无表情地说，“我交朋友很谨慎，品性不好的男人入不了我的眼睛。怎么，”她眉一挑，微嘲说，“你曾经被男人欺骗过？”
海绵温言说：“小裴哥告诉我。莫仲懿指使人砸了御彩门店，这件事你并不知情。那么，这算不算隐瞒？”
秦世熙咬咬牙说：“没有证据的事情。你是因为这个才对仲懿紧追不放？甚至陷害他和杀人案有勾结？海绵。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不要太狠毒了，会损阴德的。”
海绵哧哧笑起来。一边摇头一边叹息说：“狠毒？究竟是谁才狠毒到损阴德？秦世熙，看样子你真的被莫仲懿瞒得够死。也对。他那么爱面子，又自恃出自名门，怎么可能会让你看见听见充满罪恶的事情？”
“你不知道吧，在你之前，莫仲懿有过一个女朋友。因为从来没有对外公开过，所以很少人知道内情。”提及自己的往事，海绵的轻松口吻却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她对过去早就不放在心里。但是基于世间一个最基本最简单的真理，她必须向莫仲懿举起复仇之刃。这个真理就是：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你在胡说什么？！”秦世熙皱起眉说，“我很清楚仲懿对我的感情，早在我在上京读书的时候，他就追求过我。如果不是为了我，他不会选择默城发展事业。”
“你所看见的未必是真的。莫仲懿的那个小女朋友叫甄宝，他对外面的人说她是他的远房小表妹。”海绵很好心地提醒秦世熙，“对了，就是你们以为的那个自闭症女孩儿。后来她眼睛失明，被莫仲懿送往国外医治。再然后。她死在国外。你和莫仲懿订婚的头一天，莫仲懿从国外接回了她的骨灰。哈，你大概不会愿意知道莫仲懿去国外接骨灰之前，和那个女孩子前往瑞国度了不到几个小时的蜜月吧？”
海绵说得有鼻子有眼。但秦世熙还是不愿意相信。她沉默片刻，冷笑两声说：“你的故事编得很好。不过我不会相信。仲懿怎么可能会爱上那么平凡无奇的女孩？他的品味和喜好我最知道不过。我看过那个女孩子的遗相，恕我直言，她太普通了，也毫无女人魅力。”
“你说的对！我只是说甄宝是莫仲懿的女朋友，但没有说莫仲懿爱甄宝。事实上，莫仲懿真心爱的人一直都是你。这我不否认。”海绵耸耸肩，嘴边浮上一缕神秘笑容，向秦世熙略微倾近身体，低声说，“莫仲懿只是利用甄宝。因为甄宝懂赌石，很懂很懂。只要她出手，赌涨的次数就居多，并且常出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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