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风,看上去神情俊逸俊朗非凡。一旁的长流着月白色长袍,已经解下了肩上的披风,看上去神采飞扬。
“给你带好吃的了。”长流将食盒递与蕊央,蕊央忙一施礼接过食盒。“什么好吃的。”我问道。“自然是天下第一楼的百醉鸡,和酥皮鸭,还有四色点心。”我大咧咧的将他俩拉进屋内,蕊央早已将食物摆在桌上,我伸手捡了一块酥皮鸭,模糊道:“嗯,还是这味道。”想起和刘睿第一次去天下第一楼时的场景,东西太好吃胃都快炸开了。那一次后就爱上了天下第一楼的菜,洛风他们有空就会给我带来,对此我感激不已。
“慢点吃。”长流关心到,洛风端着茶杯,“也就吃东西的时候像个爷们儿,不过太粗鲁。”洛风摇摇头道。秋璃一听刚入嘴的四色点心哽在喉咙怎生也吞不下,长流忙递过茶杯轻拍我的背,这才缓过来。
洛风大刺刺的话也听惯了,秋璃并未回答,只一个劲的吃着盘中的食物。突然洛风严肃道:“恐怕以后不能陪你如此玩耍了。”我回头望望长流,长流点点头透着失落。“为什么?”“我们不是你,春天行冠礼后便要领职了。”
原来洛风和长流春天就要行加冠之礼了,到时候就不能随心所欲了。忽又笑道:“那这几月就尽情的玩。”
出府三人都翻上马背奔跑起来,笑声不断,一路风景不断。
☆、第七章
陇翠园寒烟阁内刘睿躺在一张躺椅上,手撘着额头,紧抿着唇不说话,屋内熏香袅袅。柳烟关切道:“和那位小姐怎么样了?”柳烟口中的小姐正是秋璃,自那次秋璃和刘睿离开后没多日刘睿又回到寒烟阁,柳烟见他一脸欣喜便询问了一番,从刘睿口中确定了秋璃是女子的事实。
自打中秋夜宴之后刘睿便没再见到秋璃,现在也思念至极,几次夜探望见她沉沉的睡颜更加不忍心打扰。脑子里全是秋璃美丽的身影。
忽然从窗外跃进一条黑色身影,柳烟也并未觉得奇怪自顾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好像这般事情见惯了似地。
来人一脸凝重,棱角分明的脸上剑眉紧蹙。刘睿睁开眼,“何事?”淡淡问了一声,那人抱拳严谨道:“楚熵昨夜已逃跑。”刘睿猛地坐起身来脸色也变得凝重,“御风来报昨夜有人潜进慕公子听风居,见身形疑是楚熵。但来人身后随行有十来人,个个非等闲之辈,见并未有何举动便没敢出手。”
刘睿纳闷,心中百转千回,昨夜死士劫走楚熵,眉一松。心里久久的一阵叹息,还好秋璃没事,可为何楚熵竟然还有闲情夜探慕府,又百思不得其解。
他迅速起身,只留下一句“清风,加派人手暗中保护慕府。”不等清风回答便消失在了寒烟阁。清风透过屋内的纱帘望见帘后的女子,不由感叹,此女子果真不一般的美貌,外间传言王爷流连花丛想必都是在这位女子这里。但又见她神态自若,仿若刚才并未听见任何事,悠然地喝着茶,一脸的平静,便又惊讶不少。忽又想到王爷定有他的安排,作为属下怎能随意猜测,便一个闪身跃出了窗外。
柳烟虽面色波澜不惊,实则内心翻江倒海,清风一离开便锁紧了眉头,只怕此事始终无法躲过了。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及清浅的。刘臻看今日你又要如何是好呢?举起手中的情瓷茶杯呼了口气,茶杯里平静的水面泛起了深深的涟漪,留下一片褶皱一闪而过。
跃上马背刘睿一夹马腹一打马鞭便朝皇宫疾驰而去,此时恐怕王兄已知,依现在他的性格定是震怒不已。又想到楚熵能在他严密的监视下轻而易举地逃走,还去了听风居,其中定有内情,只怕皇宫中已有奸细。一想到楚熵去过听风居便胆战心惊,内心莫名的恐慌,这种心情他也说不上来。瞬间闭眼再睁开,刘睿的眼中已是一片清明,刚才慌乱的心也恢复冷静,马鞭一挥,马儿更是四蹄翻飞奔跑得更急。
闻言楚熵逃走震怒的刘臻立于大殿御座旁,满面怒色隐于眉下,一旁的宫人侍卫皆颤抖着身体,惊慌不已,生怕一个不下心便会人头落地。
殿外声起,“小王爷到。”大家都如释重负般,轻试着额头的汗珠,小王爷来了至少王上不会动不动就乱砍人脑袋了。上次一个奴才只是不小心打翻了茶杯也被赐予了绞刑,想想便害怕得紧。但王上每次同小王爷在一起脾气倒好了许多。
刘睿一进殿便望见跪了满屋的奴才侍女,旁边的侍卫也不敢做声,屋内气氛紧张得很。他朝为首的太监轻挥了挥手,那人便明了示意大家退下,屋内的人一点声响也不敢发出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刘睿这才道:“王上,此事看样子躲不过了。”刘臻转过身,望见刘睿正跪于大殿中央,深吸了口气又重重的吐出。早知道会有今日,当初就该极力的劝阻父王将小妹拿去与北齐和亲,刘臻的小妹刘婉七年前便远嫁到北齐,所嫁之人正是当今北齐王楚茨,当年也就十二岁的刘婉为请父王收回成命不惜要削发为尼,但最终也只能含泪远嫁。
刘臻当时以为只要妹妹远嫁便可躲过战争,没想到始终没能逃过,如今父王母后都已仙去,二弟刘溢又十分温顺淡薄,这可如何是好。
“起来吧。”久久的刘臻才吩咐道,眼前也只能依靠刘睿了。刘睿起身神色严肃道:“王上恐怕已明晓事情原委,早知今日当初何必让婉姐姐远嫁呢。你可知道她有多伤心,你可知道她那屡断发就是要与我们断了亲情。”刘睿有些激动,每每想到刘婉滑下脸颊的清泪便更是不能理解父王的决定,而当时王兄明明有机会劝阻却始终没能出手。眼神中已显现着怒意。
“你如何敢指责朕,难道不怕你性命不保。”刘臻怒道,眼神中毫无保留的喷着火花,想要将面前奋力指责他的人燃烧。“不要以为朕一直忍耐你,你便可以为所欲为。”要不是桑柔,要不是你救了她,我早已将你千刀万剐。不过作为帝王,刘臻迅速平息了心中的怒火,冷静道:“如果想要保护你喜欢的女人就给我漂亮的将北齐歼灭。”刘睿听闻大惊,原本因愤怒僵硬的脸颊幕的一松,惊慌问道:“王上如何……”
王上如何知晓他心爱之人,当这句话传入耳内刘睿心里只有一个声音——秋璃。“以为本王真如此笨拙吗?慕太傅的公子慕秋璃,应该说是慕小姐才对。”刘臻嘴角擒起一摸琢磨不透的笑意,“如若你能歼灭北齐朕便可饶恕慕家欺君之罪,并且,朕还可以赐婚与你们。”刘臻俯视着刘睿的双眼,他已明白刘睿绝对会答应此事,便轻哼了一声背过身去。他付手于身后,紧握了双拳,紧到指节泛白。
刘睿你要感谢我,至少我给了你选择,你比我幸运得多,当初父王连选择都没给我就决定了我的爱情。刘臻斜扫了立在当场的刘睿,眼中充满了嫉妒,嫉妒他从小就得到父王母后的百般疼爱,嫉妒他就算所有事都不济但父王看他的眼神仍旧温柔慈祥。
小妹,他何曾想将年幼的她嫁与北齐,他又何曾希望他的天下要用女人来稳固。只是,时至今日他不得不卑鄙的威胁着自己的弟弟,如此,天下的臣民才能安然。
如果可以他宁愿当初牵了桑柔的手一起浪迹天涯,什么王位,什么天下他都可以不要。只是现在他没有选择,既然做了王,那就要对全天下子民负责,这就是帝王的悲哀。
“臣,遵旨。”刘睿思考良久抛出了这句话,掷地有声,狠狠地击打在了刘臻的心底,刘臻闭着眼没说话,虽然嫉妒你,但是你始终都是我的弟弟。
刘睿郑重的凝望着这个帝王的身影,欣长瘦削的身影被一旁的昏黄烛光拉得长长的,刘睿明白,他何曾愿意立于高台之上接受所有人参拜,其实他也有一颗易碎的温柔的心,这个王位让他不得不将自己一层层的包裹起来,大家都忘了,他的心底也有一片柔软之地。
“桑柔,她现在很好。”刘睿只能淡淡的说出这句话,希望能安慰他。刘臻睁开了眼眸,那里面早已湿润。这个名字好久没听到了,这个在他心里每天都会呼唤千遍的名字。那片冰封的地方又开始蠢蠢欲动,煎熬着,叫嚣着,无奈着。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无奈悲伤叹息的又岂止他一人,落日已下西山,深深地埋进了山头,像极了羞涩的少女,天空染上了绯红。寒烟阁内柳烟轻拨着琴弦,思绪却无法集中早已九霄云外,酸涩的思念自然的涌上心头,一颗清泪重重地滴在了琴弦上,顿时分成两半却在琴身的同一出晕开了泪花。一曲相思夹着浓浓的哀愁道不尽欢笑背后的悲伤,只能掩面而泣,泣不成声,直到心堵得不能呼吸,碎的满的,风过吹散了浓雾也吹不开哀愁!
倘若爱是如此辛苦那又何必相爱,只是每个人即使已遍体鳞伤仍旧追寻着自己心中的美丽,那个在水一方的伊人。就算为爱受的伤永远无法治愈,也仍旧向往,那摸倩影依旧会回荡在心底。久久的,久久的……
这一切秋璃都不知情,只觉得南州城的气氛紧张了起来。洛风与长流也不见了踪影,她几次去将军府都未知情,像凭空消失了般。
为此她生了好一阵子气,“可恶,要是以后出现在我面前一定狠狠揍你们一顿,和我玩消失。”秋璃气愤的捶着庭院的暗红色木柱子,臭着脸,杏眼微怒。“璃儿,这是怎么啦?”慕夫人见状一脸不解,秋璃回过头一把抱住她。
“洛风不见了,连长流也不见了,我觉得南州城的人都好奇怪,气氛好紧张,我好怕。”秋璃抬起头,难过道:“娘亲,你说城里是不是要出什么事了?”慕夫人温柔的扶着秋璃的发丝,温柔道:“璃儿,无论发生什么事,娘和爹爹都会保护你的,璃儿长大了,也要学着保护自己,不可以软弱,知道吗?”慕夫人的一番话让秋璃更是担心,紧紧地抱着娘亲直摇头,“秋璃不要和娘亲爹爹分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好怕。”“乖,秋璃是大孩子了。”慕夫人只怪不能为秋璃寻得好人家,至少能有依靠啊。如今这情形,怎生是好,愈发的担忧秋璃。
该来的总会来,晌午时分王上便下旨让秋璃进宫,原因并未说明,只道:“柔妃想念亲弟。”慕青云与慕夫人皆是一惊,都听得出这只是借口。
秋璃更是纳闷,这个大姐何时如此思念自己了,但圣旨难违便随来人一同进了宫,临走时轻声对爹爹娘亲道:“璃儿长大了,以后可以保护自己,爹爹娘亲不用担心。”批了白色狐裘便踏进了雪地,那摸消瘦的小小身影顿时与天地融为一色消散了踪迹。
南州国的冬天寂静但并不那么清冷,秋璃心中是这样想的,因为有很多关心自己的人,这些人让她孤独的心变得温软。
第二次到皇宫自然没那么兴奋,随着侍从一直往前方走着,还是忍不住向四周打量,今日的皇宫不像中秋夜宴时的热闹,草木都已凋零,光秃的树枝上挂着洁白,在阳光照射下盈盈泛着光。
毛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噗吱噗吱的声响,再往左绕前行,石板路已被宫人清扫过,雪堆在了路的两旁,不算高,刚埋住树根。秋璃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冬天始终有些冷的,何况昨夜下了雪。
“慕公子,再往前行不一会儿就能到柔妃娘娘殿阁了,皇上吩咐了,您就直接去柔妃娘娘那儿。”领路的宫人尖声地说着,听的秋璃浑身鸡皮疙瘩,不禁抖了抖身体。嘴里呼出的白气结在空气中形成霜,一会儿就散了。
冬天有雪的日子比往常干冷的时候好多了,至少可以看见美丽的雪花,今天没有飞雪,地上全是厚厚的白色,在阳光照射下泛着有些刺眼的光,倒也别有一番美丽。
慕府后院花厅内,慕青云紧拽着手里冒着白烟的茶杯,若有所思的眺望着远方开阔的庭院,昨夜的一场雪倒下得紧得很,直到天明才停住,现在的南州城都已是一片洁白,院内的几株翠竹被积淀的厚雪压弯了腰,低垂着身子用力的支撑在半空,从外看去鲜少能望见几点绿色,都是白丫丫的一片,晃眼极了。
“老爷,这可怎么办?”秋璃晌午一进宫,慕夫人便坐立难安,紧握着秀拳,愁眉不展。璃儿这一进宫未说归期,王上如今性子又琢磨不透,纷绯虽得宠但恐怕怕世事难离照料周全,还好自己派人通知了云舒,璃儿一直与云舒亲近,进宫见到云舒也许会少些紧张。
这次与上次中秋夜宴不同,璃儿单独一人进宫人生地不熟,她又认床,换了地儿睡不着,云舒进宫陪她几天希望能让她尽快习惯。只怕这次进宫得要些时日才能回来了,想到这里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慕青云见夫人如此神伤,放下手中的茶盏,轻轻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