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慕容熠尘低声咒骂,一把推散棋盘,再都没有往日的冷静。
“如果成功,子时该回来,可她至今未归,不行,我得去救她出来!”楚天昊焦虑万分,乱地跟无头苍蝇一般。
慕容熠尘一拍案桌,蓦地起身,“回来!你有万全的把握吗?”
楚天昊面目呆愣,被震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更匪夷所思的是,明明双腿残缺的人,何故一下子站起身来?莫非,多年来,他都是在做戏?
慕容熠尘神色微凝,火速换了身夜行衣,摘下床头悬挂的长剑,“楚将军,如果想你妹妹平安无事,理当忘记今晚所看见的。”
淡淡的语气,听的人不寒而栗。
楚天昊深知自己有勇无谋,去了只会添乱,只得恭敬恳求道,“末将定当谨记,有劳四爷将清儿带回来。”
慕容熠尘冷睇了他一眼,蒙上黑布后,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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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国主帅营帐里,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众将领一派春风得意。
李三江坐在主位,喝的酒气熏天,他微眯起苍老的眸子,斜斜打量厅中一抹出尘的倩影。
那女子一身绯色锦裙,长袖飞舞着绝美的弧度,她身段窈窕,紫色纱巾蒙面,一双明眸灿若天幕中的星子,勾人摄魄。
“你留下,其余的人统统滚出去!”李三江色。欲熏心,喝的七晕八素,醉醺醺朝着众人吼道。
“末将遵命。”几个属下互相睇了个眼色,抱着美人,心领神会地离开了。
李三江急不可耐地冲下来,打了个不雅的酒嗝,“美人……美人,来……让本将军疼你!”
绯衣美人眼底闪过一抹嫌恶,殷殷地绽放笑容,“将军别急,长夜漫漫,我们有的是时间。”
面纱下,冷酷的脸容渗着绝杀的神色。绯衣美人正是楚娰清,暗杀是她历来拿手的,而不是由莽撞的哥哥来做,白白送命。
“哼。”李三江敛去眸低的笑意,随之迸出一抹慑人的杀气,“楚女将,当真让本将军刮目相看,不仅上得了战场,更服侍得了男人!如此英才,何不效忠我君国。”
楚娰清神色一凛,震惊不已地看向老者,“好个精明如神的李三江,常胜将军的称号,果真名不虚传!”
“楚女将孤身前来敌营,偌大的勇气,老夫佩服!”
“我想问,李将军何故得知我的身份?”楚娰清冷静自若,反而气定神闲地道出心中的疑问。“有一句叫做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无论是你,慕容君墨,或者那个幕后军师,本将军早就摸得一清二楚,拆穿你的身份,不过是时间问题。”李三江摸着胡须,精锐的眸子寒光乍现。
“但,李将军可有猜到,如今帐内剩下你我二人,死的那人必定是你!”楚娰清扬眉,口出狂言。
“哈哈……小小女子,竟也妄想取老夫的性命?”李三江仰头长笑几声,满是不屑地摇摇头。
李三江自十五岁起,征战沙场,死在他刀下的亡魂不计其数,他的名字,震慑整个君国,连着皇帝都要忌惮三分,路人见了他,都要绕道而走。
如今虽年逾六十,依旧宝刀未老。
楚娰清不疾不徐地拆下头上的丝带,置于手中缠绕一番,杀人的凶器登时亮了出来。
李三江顺势拔出腰间的大刀,横劈了过去,“楚女将……莫要怪老夫欺凌弱小,战场从来不讲情面。”
世上,没几人等躲过他的绝命杀招,奈何眼前的女子轻易地避开,身子轻盈如同一尾鱼,并给以漂亮的还击。
“有刺客!”听闻异常的动静,帐外的士兵大吼。
于是,整个军中乱作一团,众将士纷纷拔出兵器,将营帐围了个水泄不通。
“统统不准上前,本将要亲自拿下刺客。”李三江被楚娰清屡次挑衅,一口恶气怎么也咽不下。
营帐里,两人对峙着,片刻的功夫,楚娰清不知何故,渐渐处于下风,一下子被逼到绝境。
李三江阔步上前,刀刃割上她的咽喉,而此时,一抹黑影突兀地闯了进来,来人一袭君国士兵服,黑布蒙面,本着救主的幌子乘乱混了进来。
来人正是慕容熠尘,楚娰清识破他的身份后,不由得满意地勾唇,很好!终究等来了他!他终究是放不下她!她赌对了。
慕容熠尘雷厉风行地撂倒李三江,躬身就将楚娰清拉起,“走!”
“为什么要来救我?”楚娰清冷声质问,伫在原地不肯离开,非得等他亲口回答。
“胡闹什么?”慕容熠尘厉声吼道,额上青筋乱跳,不由分说地将她强往外带。
楚娰清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没再逼问,乖乖跟上他的步子。
营帐外,天罗地网静候着他们,李三江清醒过来,暴怒地吼道,“抓住他们!留下活口!”
“跟着我,不准松手!”慕容熠尘神色微凝,大手紧紧扣住她的小手,不透一丝缝隙。
“恩!我们一起杀出去。”他的手传递过来一抹安定,楚娰清点点头,紧了紧手里的长剑,凝神对敌。
那个夜晚,是君国士兵永远都难以忘记的夜晚,一男一女,两抹身影,犹如炼狱而来的鬼魅,他们并肩作战,形成一道牢不可破的防护墙,剑术凌厉,招招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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扰乱敌人视线成功,信号发出后,慕容君墨正领着重兵冲破敌营最坚固的防线……
这厢,楚娰清同慕容熠尘杀出重围,骑上马后,一路奔驰,甩掉追兵,顺利回到昭国。军营。
慕容熠尘因为护着楚娰清受了不轻的外伤,衣衫血迹斑斑,跳下马背时,踉跄着险些跌倒。
楚娰清心中一痛,及时伸手扶住他。
慕容熠尘冷冷甩开她的手,孤身朝营帐里走去,浑身充斥着骇人的怒气。
撩开帘子,他自顾褪下外衫,带上银质面具,最后走到柜子里拿出金疮药。
“我来!”楚娰清冲过去,一把抢过药瓶。
“滚出去!”慕容熠尘厉声喝斥,毫不怜惜地将她推倒在地。
楚娰清强忍住胸腔里的不适,再次厚颜无耻地靠近他,“说了,我帮你!你再拒绝,我就一剑刺死你!”
“楚娰清!你找死吗?”慕容熠尘拳头握得嘎吱作响,似是隐忍着极大的怒火。
楚娰清冷着脸,一言不发地将他按到床上,手中动作飞快,涂抹好伤患处,再用纱布悉心缠好。
屋子里陷入冷寂,静得闻得见彼此的呼吸。
“出去吧,本王要睡了。”许久,慕容熠尘打破沉寂,冷声下逐客令。
奈何楚娰清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站在盆架前,不紧不慢地清洗手上的血渍,忙完一切,又处之泰然地坐到床边。
“胡闹了一夜,你还不满足吗?”慕容熠尘讥讽地斥责。这个该死的女人!凭她的手段,不可能完成不了暗杀任务,她故意深陷敌营,为的不就是他前去相救,不错,她赌对了!
“满足?当然没有。”楚娰清莞尔一笑,俯身就凑近他,清甜的气息丝丝撩拨着他沉寂的心湖。
“你还想做什么?”慕容熠尘哑声质问,黑眸愈发晦暗一分。
“慕容熠尘,我今晚睡你一夜如何?”挑衅的语声说道,馨香的身子贴上他健硕的胸膛。
☆、170 这是陪睡的钱(3000字)
慕容熠尘嘴角轻抽,手臂一伸,将她狠狠推了下去,“楚姒清,礼义廉耻四个字,你会不会念?”他盛怒地凝着万般陌生的她,一抹悲苍刻入心尖。
“与你眼中!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楚姒清不依不饶,再次靠过去冷声质问。
慕容熠尘微怔,眸底掠过复杂的神色,他薄唇轻启,绝情的话冷冷迸出,“自以为是,狂傲无知,朝三暮四,不知廉耻!”
“呵……“楚姒清不怒反笑,一双明澈的眸子蕴着薄薄的雾气,她唇角勾起魅惑的弧度,如兰的气息若有若无地喷薄在他耳边,“那我今晚睡定你了!不然怎么对得起你给赐的十六字?”
“楚姒清!别惹怒本王,吃亏的终究是你!”慕容熠尘大手捏住她的下颚,冰冷的语声渗着无穷的怒气妾。
“你奈我何?”楚姒清轻笑一声,垂眸就去解他的衣带,一双纤细素白的手犹如妖娆的蛇,将他缠地死死。
慕容熠尘浑身一僵,某处紧绷、煎熬着,他大手一把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你疯了吗?世上哪有你这样的女子?”他话虽这么说,可不得不承认,对于她出位的举动,他乐意之极,且颇为享受。
他们之间数次的欢。爱,一直是由他掌控一切,床底之间,她羞涩地如同含苞的花朵,让人忍俊不禁,痴狂不已甓。
楚姒清双手被控制住,不得已,她狠劲窜上脑门,低头就用牙齿去撕咬他的外衫。
呼啦一声,他胸襟大开,古铜色的肌理灼人眼球,烛火下,他墨黑的眸子愈发晦暗,情。欲的色彩油然而生。
“女人!你找死吗?”他声线哑得不像话,无人知晓,他忍到何种境界,几欲濒临崩溃。
“找死的是你!”楚姒清趁着他间隙,小手挣开钳制,一路向下摩挲,不由分说地握住他下身的灼热。
“呃!”慕容熠尘浑身一激,发出痛苦又销。魂的低喘声,面具下的脸容拧得几欲扭曲。
楚姒清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笑的魅惑众生,“你这里,还忘不了我!对不对?如果不爱,何来这么大的反应?”
慕容熠尘深深喘息,强撑着不肯承认,“如果没反应,要么不能人道,要么是自宫的太监!你究竟在得意什么?”
“噢?是吗?”楚姒清誓死要拆穿他的防线,她伸出丁香小舌,妩媚地舔了舔诱人的红唇,而后倾身,覆上他滚动的喉结。
“清……”慕容熠尘双目猩红,有什么急于冲出体内,浑身紧绷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慕容熠尘……。你放不下我,你还爱着我,告诉我,亲口告诉我……”楚姒清边挑弄着他的敏感,边细声耳语。
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如同吸食人精元的妖精,清澈的明眸里,倒影着他冷酷的面具。
慕容熠尘哪里受得了这非人的撩拨,身体飘然若仙,将世间一切都抛在脑后,眼底只有她的美,惊心动魄的美。
“说话!说给我听……”楚姒清辗转而上,去蹂躏他性感的薄唇,香软的舌与他的缱绻纠缠,极尽挑。逗。
“本王对你再无丁点情意……”慕容熠尘闭上黑眸,深深喘息以此平复激狂的心绪,他痛苦地皱眉,大手紧紧攥着床单。
“你撒谎!”楚姒清气恼不已,张嘴就狠狠咬住他的唇,力道之大,直至沁出一抹殷红的血。
点点血渍沾染上她的红唇,衬得她绝美的脸容越发妖娆无疆。
“本王为什么要撒谎,不爱就不爱了,不像你只会死缠烂打!”慕容熠尘大手覆上她的唇,狠狠揉搓着,惩罚意味十足。
“我不信,如果不爱,为什么要将寒毒渡入你自己体内?如果不爱,今晚为什么要冒着危险去救我?你身上所受的伤,又是为哪般?”楚姒清一字一句,咄咄逼问,她满含期待地凝着他,决定用心去看事物,而不是眼睛。
“……”慕容熠尘被堵得哑口无言,黑眸里流转着万般复杂的神色,皱了皱眉,偏过头不予理会。
“怎么?我说对了吗?敢做却不敢承认的懦夫!”楚姒清讥讽地说道,心中不再是哀痛,燃起零星的希望。
当夏馨梅回时,他何故变脸变得如此快?半丝情意不留,或许他有着不为知之的苦衷?而她楚姒清爱上的男人,绝不会轻易罢手,她不会再退缩,躲在角落里抹泪,而给夏馨梅得逞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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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国。军营里乱作一团,这厢,刺客张狂而逃,后方储备兵器的库房突然失守。
李三江看着空空如也的库房,悲痛地嘶吼,懊恼地捶胸顿足,“君国一半的财物啊!老夫成了千古罪人,千古罪人啊!”
他哭的老泪纵横,几欲虚脱。
前几日,一陌生男子忽然到访,带来一批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武器,那一刻,他深知,拥有了这批神秘武器,君国往后定会所向披靡,甚至于一统整个风云大陆。
与预想中如出一辙,第一场还击战,他们全胜而归,灭了昭国十万将士,而沾沾自喜没多久,用一半国库的钱购买的军需,一夜之间付诸东流……
慕容君墨引领着五百隐卫,成功将完成作战计划。
漆黑的夜,他一马当先地走在前面,累的浑身大汗淋漓,却半分不敢松懈,“动作快些,务必赶在天亮之前赶回营地。”
“是,七爷。”身后的隐卫声如洪钟,士气大增地喊道。
后半夜,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慕容君墨陡然忆起楚姒清交代的话,于是朝身后吩咐道,“拿雨布遮上,赶快,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