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封信,其中一封的笔迹与徐清絮交给他的信笔迹一模一样,只是内容略有不同,另外几封信上,字体娟秀清丽,他还认得,是徐清絮的笔迹。
将几封信交还给钟晏维,宋祁故作沉吟一番,道:“其中几封信上的笔迹,乃是臣弟府上一位姨娘的笔迹,那姨娘正是先前替臣弟熬药之人。”
这便是承认这信的真实性了。
话音将落,永成帝猛然拍案而起,“岂有此理!贤贵妃竟有此祸心!”
心中那点因贤贵妃的死而产生的不舍,瞬间便烟消云散了。
又指着宋璟,怒斥道:“你看看你的好母妃是如何对待你皇叔的!你皇叔就不该从小到大惯着你们!”
永成帝的意思,是贤贵妃仗着宋祁对宋璟好,是以才会下手毫不含糊。
宋璟垂下眼,没有辩解,一副默默认罪,任人处置的姿态。
这默不作声的样子,让永成帝心中怒火更加高涨。
永成帝不傻,他知晓实情一定不会是方才宋璟所说的那般,一切都是贤贵妃的阴谋,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如此气愤。(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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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四十五、选择
见永成帝面色愈发黑沉,宁秋霜眼珠一转,啜泣着磕了两个头,泣声道:“陛下,三皇子殿下也是最近才知晓此事,不然也不会任由贤贵妃娘娘肆意谋害逸亲王殿下的,还请殿下明察!要知道,三皇子是比任何人都要尊重敬爱逸亲王殿下的!”
听到这番话,永成帝心中的气消了一点。不管事实如何,听到宋璟敬重宋祁,他心里都是高兴的。
宋祁望了眼沉默不语的宋璟一眼,又扫过泪流满面的宁秋霜,故作疑惑问道:“皇兄,到底发生了何事?”
他大致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觉得有必要知道地更清楚一些。
永成帝长长叹了口气,没有开口。
宁秋霜不知宋祁已知其中真相,见状,便擅自开口解释道:“逸亲王殿下,今日三皇子殿下本是来为贤贵妃投缳之事请罪的,只是……”
话说到一半,宋祁抬手制止,看也不看她一眼,冷然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资格,在没有请示前,不要擅自多言,这是最基本的规矩。”
这话宛如一耳光,狠狠扇在了宁秋霜脸上,让她羞愤难当,低头不敢再多语。
宋祁面向永成帝,神色淡淡的,道:“皇兄,臣弟想听听老三的解释。”
对于宋祁的言行,永成帝没有丝毫反应,在他的眼里,宋祁做任何事都是理所应当的,是以他根本不会去在意宋祁的言行是否是在羞辱他人。
听到宋祁的话,永成帝摆了摆手,对宋璟吩咐道:“老三,你把方才的话,重新给你皇叔说一遍。”
宋璟抿紧唇角,逼迫自己不躲不闪地自己直视宋祁,好半晌,才艰涩地开口:“母妃……是因为担心侄儿将她谋害皇叔一事揽到侄儿自己身上,加之侧妃劝说侄儿揭发母妃阴谋,母妃才……才会投缳自杀的……”
说完,宋璟颤抖着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滑落,跌碎在地板上,垂在身侧的双手牢牢握紧,仿似在忍受极大的痛苦般。
宁秋霜也跟着流泪,抹着眼角泣声道:“都是妾身的错,才会害得母妃……呜呜……”
宋祁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眼中若有所思。
“是儿臣害死了母妃,还请父皇降罪!”深吸口气,宋璟睁开眼,毅然道。
“妾身也愿意领罪,告慰贤贵妃在天之灵!”宁秋霜连连磕头,直把额头都磕破了。
宋祁与上位的永成帝对视一眼,看到了永成帝眼中的怀疑,以及愧疚,他知道,永成帝一定是猜到了什么。
听着下面低低的哭声,永成帝疲惫地开口:“先退下吧,朕有事要与你皇叔商量。”
宋璟不可抑制地微微一颤,脑中的弦紧绷到了极点。
他很清楚,如今母妃的计划是否能成功,母妃的牺牲是否值得,就单看皇叔如何表态了。
这是一场豪赌,赢了,皇位便等于是他囊中之物,输了……他便是万劫不复!
宁秋霜脸上露出震惊之色,显然不太理解为何永成帝会让他们先离开。她张着嘴呆愣地望向宋璟,这愚蠢的模样,让宋璟心中升起一阵厌恶。
宋璟磕了个头,道:“儿臣先行告退。”说罢便起身出去了,宁秋霜连忙跟着行了一礼,紧跟着宋璟的脚步离开。
待宋璟两人走后,永成帝将钟晏维也遣退,独独留了宋祁。
宽敞华贵的御书房内沉寂一片,永成帝与宋祁各怀心思,一时都未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永成帝先打破了沉默。
“墨规,你如何看?”永成帝仿似一下苍老了许多,眉宇间都是疲惫不堪。
宋祁最不想听到的便是这句话,因为这代表着让他来抉择一切,而实际上,他根本不想做这一切的裁决者。
沉默了好半晌,宋祁坦然地直视永成帝,反问:“皇兄如何打算?”
他的眼中无波无澜,没有半分情绪。
永成帝一怔,摇了摇头,道:“如今全看你如何选择,若是你要这皇位,朕就给你,老三任你处置,若是你不要这皇位……”
深深叹了口气,带着些惋惜,道:“有两条路摆在你我的面前,要么,就拆穿老三的谎言,与老五一样,剥夺他继承皇位的权利;要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老三今日的说法。”
“一切但看你如何选择。”永成帝抬眼望向宋祁,眼中闪着希冀。
永成帝的态度十分明确,出发点虽都是以宋祁的意愿为优先,但从他的语气中不难看出,他看地最重的,还是大匡的数百年基业。
“皇兄应该很清楚臣弟是否想要这皇位。”宋祁神情淡漠,并没有丝毫动摇。
“如此,那老三……”永成帝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些哀求。
宋祁勾起唇角笑了,道:“皇兄,咱们兄弟说几句心里话,在众多皇子中,你放心把大匡的江山交到除了老三外的任何一个皇子手中吗?”
永成帝微微一愣,思索片刻,道:“老五也是不错的……”
这么多的皇子中,永成帝最看重的便是宋璟与宋瑜,不然也不会将他们两人的母妃提擢为贵妃,给了他们更多的便利与背后的权势。
“可惜老五如今已经失去了机会。”宋祁直言不讳。
永成帝只得惆怅地叹息一声。
宋祁说的很对,在宋祁不要皇位的前提下,除了宋璟,他在其他的皇子中,真的寻不到更适合的储君人选,所以私心里,他是希望保住宋璟的。是以即便知晓今日宋璟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一场掩人耳目的戏,他也不能将他拆穿。
为了大匡的江山,很多时候,他不得已要退让。
宋祁眼中一黯,接着道:“皇兄,你之所以能毫不犹豫地夺了老五成为储君的机会,是因为你心中早已隐隐偏向了老三,所以你正好借着机会,将老三与老五之间平衡的局势打破,避免他们两兄弟争个鱼死网破,臣弟说的对吗?”
闻言,永成帝微感诧异,随后苦笑一声,“果真是何事都瞒不过你。”继而连连颔首道:“你说的没有错,在储君之位上,朕确实较为属意老三。朕也想知道,你是如何看的。”说着满脸严肃认真地望向宋祁。
宋祁摊开手扬起一抹笑,“不管臣弟如何看,想必皇兄心中都已有了答案。”
随即面色一肃,目光凌然,道:“老三确实更适合继承皇位,老五虽也聪明,但比不得老三的狠心,也不如老三的深沉能忍,皇位,需要的不仅仅是聪明才智。”
“朕也是如此认为。”永成帝赞同地颔首。
“是以,皇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不是吗?”宋祁淡淡一笑。
永成帝哂笑一声,心中虽因宋祁不愿继承皇位而遗憾,但却也不得不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宋璟便未出宫,而是在御书房门外等候,宋祁一离开,永成帝便将宋璟宣进了御书房,两个多时辰后,宋璟才从御书房出来,眼中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见状,宁秋霜心中涌起无限狂喜,她知道,她的皇后梦,在不久的将来就能实现了!
宋璟赌赢了。
然而,事情便没有就这般结束。
贤贵妃的死因,最终被解释成:宋璟欲扶宁秋霜为正妃,贤贵妃不允,是以以死相逼,最终酿成了悲剧。
如此,既解释了贤贵妃的死,又给宋璟带着宁秋霜戴孝进殿找到了借口,可谓两全其美。
被巨大的喜悦淹没,宁秋霜一开始还欢欣鼓舞地称赞这个借口绝妙,然而当宋璟放出“为了慰藉贤贵妃在天之灵,将终身不立宁秋霜为正妃”这句话时,她才知晓自己被摆了一道,白忙活了一场。
宁秋霜想过大哭大闹去找宋璟抗议,也想过暗地里拆穿宋璟的谎言,然而不管是哪个办法,她都讨不到任何一点的好处,甚至还可能招致祸端。
最终,她只能咽下这口气,安慰自己即便现在做不成正妃,只要她努力博取宋璟欢心,日后也能做皇后!
反正宋璟对外宣称的紧紧是不立她为正妃而已!
不得不说,宁秋霜的抗压能力,在逐步提高。
在宋璟连一句空头支票都没有支付的情况下,宁秋霜正卯足了力气,为日后协助宋璟做准备。而这,也是宋璟意料之中的情况。
宋璟对外宣称的话没有说满,就是为了让宁秋霜寻到借口安慰自己,这样,他才好慢慢地利用她,折磨她,然后——在她失去利用价值之后,为母妃报仇!
宋璟与宁秋霜各怀心思,即便各自计划的结果背道而驰,但经过,却是正和两人之意。
再说,宁秋霜虽然找到了自我开解的方式,但这便不能妨碍她心中的怒火呈几何倍数上升,她迫切地需要一个发泄口,来发泄心中的熊熊怒火。而这时候,她想到了“勾引”宋璟的灵雀,眼中闪过狠戾与杀意。
两日后,三皇子府里又多了一件下人们津津乐道的事儿。
三皇子侧妃的陪嫁丫鬟灵雀,因为手脚不干净,偷了侧妃娘娘的金镯子,被杖毙而亡,侧妃娘娘又怒又悲,害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病。
话是这般传,实情如何,知情的人心里明镜似的。rs
第一卷 四十六、婚事前奏
一个丫鬟的死活,并不能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力,顶多,也就是府上几个下人说道说道,过得几日,也就被忘在脑后了。
宋璟听到灵雀杖毙的消息,只冷笑了两声,便低头继续做手上的事。
一个管不住嘴巴的低贱丫鬟的命,他自然不会看在眼里。
更何况,这本来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三皇子府如何不提。
贤贵妃的死因一传出去,宋瑜便明白自己的计划被扼杀在摇篮中了。
心中难免气愤不甘,但更多的,却是难过与悲凉。
他不相信父皇会看不出贤贵妃投缳背后的实情,但就是因为知道,他心里才会万般不是滋味,才会万般煎熬。
这是明显的偏颇,是父皇明知实情却假作不知,他如何会看不出来?
然而看出来又能如何?
心中的酸楚,他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咽,是他慢了宋璟一步,是他没有宋璟当机立断,心狠手辣,所以他输了,他只能认了。
宋瑜还能自我安慰,但瑾贵妃,就没有这般想得开了。
对于贤贵妃的死,瑾贵妃虽觉得快意,但更多的却是唏嘘,然而不待她多感慨贤贵妃的狠心,就被传出去的贤贵妃的死因气得浑身发抖。
“皇上就是偏心宋璟,这般明显的事儿,皇上怎可能看不穿?若不是包庇,又怎会连查都不查一下,就这般轻易信了?依母妃看,皇上定是因为顾念贤贵妃这些年的悉心伺候,才会这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早知如此,母妃也豁出这条命去了!也好过最后让宋璟捡了个便宜,母妃就不信母妃这些年对皇上的尽心尽力,还比不过贤贵妃!”
瑾贵妃边哭边埋怨,泪流满面,抹着眼泪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就连一些与贤贵妃争宠的陈年往事,都抬了出来。
她一个女人家,即使位及贵妃,有些心思心机,但常年身居后宫,后宫中又由最得宠的皇后司掌,勾心斗角的事儿虽有,但都是些不值一提的,是以她心胸眼界终究是小一些,看事儿看不到那么通透,还以为永成帝是对贤贵妃更宠爱一些,心中便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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