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连忙拿了自己的盘子接过来:“你不吃?”
“不喜欢那个味道。”
临渊夹起放自己嘴里:“你不喜欢的,都给我。”
武润点点头,丝毫没觉得这个动作有多温馨。
临渊笑笑——总有一天,他会让她慢慢习惯他的存在。
快吃饱的时候,何元进来了。
何元头也没敢抬:“主子,杨侍郎在外面。”
临渊扔了手里的筷子——真是阴魂不散:“有事?”
何元立即觉得一股寒意从四面八方笼罩过来:“主子,还有——还有向大人,好像,好像在等我们的雅间。”
武润吃饱了,放下碗筷,临渊立即递上湿帕。
武润率先起身,既然有人等着,那他们只能快点走了。
临渊一把揽住她:“刚吃饱,歇一会儿。”
武润不动:“走了。”
临渊突然看她:“你是不是打算出去让他们看见你,然后好让他们救驾啊?”
武润真是服了他的想象力了,既然宫里一天都没传出什么消息,今天他们上街也一点动静没有,那说明什么?肯定是这厮把宫里的一切都打点好了!没人知道太后离宫,那还救什么驾:“也是个办法。本宫试试。”
临渊手上的力道更大:“你真的这样想?”
话明明是他说出来的,这会儿又怪别人有这种想法。武润觉得吃饱了不应该生气,就笑了笑:“能从你临皇手里把人救走,本宫自认他们还没那个本事。好了,何元,把甜品打包。”
临渊立即跳起来,瞪一眼无辜的何元:“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
何元连忙应了,躬身让两位祖宗先出去。
武润是低着头出去的。
临渊也有模有样的把她揽着。
两人相拥的模样,怎么看都是一对恩爱夫妻,夫人许是喝了点酒,相公体贴地扶着她。
杨涵只一眼就看出那个女人正是白日里自己追的那人,刚想上前,被向忠拉住了。
临渊扶着武润快速走过。
何元随即跟出来,手里捧着太后老祖宗要吃的甜品。
杨涵看一眼向忠。
向忠摇摇头。
那几人走远,向忠才开口:“你认识那女子?”
他不问临渊,只问他怀里的女人,是因为杨涵的目光只锁定在那女子身上。
杨涵点点头,又摇摇头:“不认识。”
向忠率先进屋,并非他在都城托大,只是习惯了在这个雅间:“他们身后那个奴才,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杨涵没说出自己的疑惑,以他识人不忘的本事,他敢说,那个女子,他以前绝对见过:“向大人请上座。”
出了天香楼,武润在他怀里探出头:“找个安静的地方走走,好像吃得有点多。”
临渊嗯了一声,脚步一转,朝着城门的方向而去。
渐渐地越行越远,习惯早睡的小户居民早已熄灯,往日喧闹的官道之上此时静谧无声,抬头,一弯新月挂在半空,星星点点闪烁其中,煞是迷人。
武润漫步其中,深深地呼吸夜间的清新和冷清。
临渊难得地放开了她的手,两个人并肩而行。
一时,街道之上,只听得到两人轻轻的脚步声,沉稳而浪漫。
“润儿。”
良久,他轻声地叫,犹如大提琴音般的低沉优美嗓音,在夜间,滑过优美的弧度,飘荡在空气之中。
武润浅浅勾唇:“嗯?”
临渊突然停了脚步。
武润还在走。
他开口,似经过反复的深思熟虑才吐出了这几个字:“跟我走,好不好?”
武润似乎没听见,脚步没停。
他垂了眸,大拳紧握。
再开口,声音里有了掩饰不住的深情厚重:“我许你一生一世,我让你荣登后位,如果你想,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只要,你跟我走。”
她还是没任何反应,自顾走着。
他大步上前,站在她面前,看着她:“为什么不回答?就算是拒绝……”
武润轻轻抬眸,月光下一双美目更显漆黑,流转动人:“临渊,你何必多此一问?”
“我不相信你不清楚你此时的处境——商子郢并非你亲生,你如此照顾他,我知道,是因为他生母对你有恩,可你想过没有,你辅佐朝政,即使你不愿,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势力,你新近提拔的官员,看中的爱将,他们尽忠的是你,而不是那个小皇帝!有朝一日,如果他亲政,你以为你的日子会好过?他如存了善心还好,顶多是夺去你手中的权势,可如若他心狠手辣,怕你有异心,对你下手怎么办——你别说不可能!这种事根本是皇家公开的秘密!为了皇位,弑父弑兄都有可能,更何况你这养母!还有,你现在怀有身孕,不管是男是女,日后总会有人起疑,你就不怕商子郢知道了怀疑你想另立皇帝?”
武润笑笑,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临渊,你会害我吗?”
临渊一愣,随即摇头:“不会!”
“为何如此肯定?”
“因为——我喜欢你,我尊重你,所以我不想强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至于伤害,我宁愿伤害我自己也不舍得伤害你。”
武润点点头:“每一份感情,都有它存在的意义和美好,只是每个人将它演绎得程度不一样,表现出来的热情和方式也不同。临渊,这一刻,我相信你。”
临渊笑笑,唇边有了动人的温柔:“润儿……”
武润也笑了:“同样的,我也相信商子郢。”
临渊脸上的笑瞬间不见:“可他还只是一个孩子!更何况,皇位的诱惑力有多大你不是不知道,否则商子清也不会和魔教勾结在一起!对于一个七岁的孩子你现在能看到什么?”
武润纠正他:“过了年,他就八岁了。而且,他叫我母后,这一辈子,他都是我的孩子。”
“你——”临渊真是又急又气,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能再说什么!他承认,他会等!他会等到她心甘情愿地和他走的那一天,他不在的日子,他也会安排身边保护她的人,但最放心的,自然是她在自己身边——这女人,怎么就这么顽固?
“好了,这么好的夜色,用来吵架,太可惜了。”
临渊的气顿时消失不见,对着自己真心喜欢的人,谁又能真正气得起来?
临渊突然一把抱住她:“你说的,这么好的夜色,吵架可惜了,那我们做点不可惜的事!”
武润没防备吓了一大跳,身子稳了才松了一口气:“我早晚被你吓死!下来!大街上的你做什么!”
临渊抱着她的腰身,分开她的双腿挂在自己腰上:“这样好不好一点?”
武润真是觉得没脸见人了,他这是什么姿势!何元还在后面跟着呢:“临渊!下来!让我下来!”
临渊抱着她慢慢往前走,她这点重量对他来说实在是可以忽略不计:“我怕你累,看我多心疼你。”
不等武润说话,他低头在她颈间蹭蹭:“其实我很可怜,从小母后就不在了,因为练武,父皇也不在身边,长这么大,你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
武润抬着他的下巴让他离自己远点:“我什么时候对你好了!你别会错意行不行?”
临渊眨眨眼:“你敢说你对默默不好?莫小艺都说你最疼默默了!”
武润放开手,他的头立即没力地倒下来,武润没辙,只得又帮他抬着:“你别听她瞎说!我对来福也很好,你没看见?”
临渊冲她暧昧地笑:“关键是——来福不是男人。”
武润真想一巴掌打他脸上——是不是男人不能光凭那个东西来判定好不好!在她心里,来福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他托着她的屁股,只觉心里痒痒的:“润儿,我们回去了,好不好?”
武润察觉到他的手在动,脸上立即不自在了:“临渊!我警告你!你别乱来!”
临渊做无辜状:“我没有啊。”
武润正色道:“我以为你和那些男人会有不同……”
临渊察觉到她语气里的变化,心里一疼,小心地把她放下:“我没有其他的意思,真的,我只是——我只是想抱你……”
武润冷哼一声:“你想抱有没有问我的意见?我愿意让你抱吗?口口声声说尊重我,你这是尊重一个人的表现?”
临渊抿抿唇:“我错了还不行吗?”
武润冷着一张脸往前走。她承认,对于临渊,她心里有好感,或许是因为默默,或许是因为临渊是第一个没有强迫她的男人,总之,对于他,她心底还是有期望——现在看来,纯粹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临渊追上来,扯着她的袖子:“太后娘娘!太后娘娘!”
武润甩开他——他以为他真是默默!
临渊哎呦一声。
武润下意识回头去看。
临渊可怜兮兮地抬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不原谅我就不起来了!”
武润想笑却极力忍着——那么大个人,怎么就摔了?
临渊手肘支在地上,托着下巴:“太后娘娘,您好狠的心!”
武润忍着笑意开口:“还不起来!让人看见像什么话!”
临渊猛地就跳起来,一步奔到她面前,自然地揽了她的腰身:“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在地上受凉。”
武润的脸色黑了黑——果真男人不能惯!不能惯!“手!”
临渊把手拿开,嘻嘻笑着扯她的衣袖:“该回去歇着了。”
何元见他们转了方向,一个手势过去,暗处的人立即分散开来。何元觉得自己的嘴角已经抽得不能再抽了——他家主子,简直就是……此时此刻,他真是觉得找不到一个词可以形容自家主子!摔倒?亏他想得出!他敢说武功天下第二,没人敢自称第一,那样的身手走路会摔倒?也就骗骗太后娘娘了!唉,一世英名啊!
武润也确实觉得有点累了,亦吉没在身边,她自己找东西洗漱:“你也可以走了。”
临渊给她把帕子递过去:“嗯。”
武润把头发放下来:“走吧,我要睡了。”
临渊站着不动。
武润“啪”把梳子放下:“你什么意思?”
临渊看着她,半晌才开口:“我想,我想,陪着你睡。”
武润闭了眼深吸一口气:“别让我心里的最后一点好感也消失,行不行?”
临渊上前拿起梳子,给她梳理三千青丝:“你别误会,我只是——想看着你睡。明天我会走,这一走,再见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武润没动:“有些话没必要一直重复。”
临渊无奈地笑笑:“我也不想重复,我只是——不想走。一次又一次地提起,奢想你会挽留,或者,你会说跟我走。我知道,奢想终究是奢想,不会成为现实。可,我还是要说,真的,这么远,我又有我的责任,不可能说来看你就能来。最后一夜,我想看着你睡,我只有这一个条件……”
武润站起身,这个条件根本没有通融的可能性:“早点睡吧,别想那些没用的。”
临渊放下梳子追过去,挨着她的床边坐下:“润儿,就这一次,就这一次……”
武润往旁边挪挪:“你自己觉得你的话可信吗?一个大男人说要看着一个女人睡觉,你敢说你就没抱别的心思?临渊!如你所说,你明天要走!我不想说什么难听的话让你难堪!可你如果执意如此我也没有办法!”
临渊看她一眼,站起身:“好,那你先睡,我出去就是。”
“半夜不准进来!”
临渊突然转身:“我要是想,昨夜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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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章【首发文字版VIP】 三月,草长莺飞,大地上的万物早已开始复苏,石板间的缝隙之中也有不知名的小草冒出头来,仁心殿外触目所及之处,皆是一副欣欣向荣之景象。
亦吉折了一枝桃花,兴冲冲地剪枝,插瓶:“娘娘,今儿天气好得不得了,要不要出去走走?”
武润手上动作没停,写完最后一个字,才抬头:“不出去了,免得人家看出什么来。”
亦吉看一眼她的肚子:“娘娘,不仔细看,看不出呢。”
武润心想,当然看不出,她这衣服多肥啊!可天气越来越热了,再这样下去,也怕惹人非议:“算了,本宫就在殿里走走。”
亦吉给她泡了一杯花茶:“娘娘,奴婢刚刚看过了,殿外面没有人呢,奴婢让他们守着,不让人过来。您也该出去走走了。”
武润看她一眼:“还让人守着!这不是等于告诉别人本宫见不得人了吗?”
亦吉慌忙摇头:“奴婢没那个意思,娘娘恕罪!”
“好了。这么心急地想让本宫出去,什么人给了你好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