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唇笑了:“我是默默。”
武润顿时把他推出去:“不管你是谁!离本宫远点!”
武润真心觉得默默难缠,就说以前那些日子,就算她不认同默默的做法,可哪一次不是默默得逞?他想要的,没有一次没成功的!武润有时候想想,就觉得她可能上辈子欠了默默的。
好吧,虽然她最开始把默默放在身边,纯粹是为了给自己解毒,可事情发展到最后,谁又说得清楚到底是谁欠了谁的?
反正,默默的任性和缠人,在武润眼里,也是带点小可爱的,总之一句话,武润不讨厌默默,甚至真心觉得那样的默默,能给她别人给不了的纯净感觉。武润对他的宠和好,也正说明了这一点。正如对莫小艺,只要她认准了的人,她是很难改变的。
可临渊不一样。
首先,临渊不是默默。
武润觉得这句话现在看来,真的很无力。临渊不是默默,可他真是有和默默越来越像的潜质。她真是不知道该说是这男人的智力越来越倒退了,还是说他本性如此之前没发现是因为他隐藏得太好了。
再一个,武润对临渊——说不上来有什么好感。
在默默面前,武润可以做真实的自己,默默不会和她勾心斗角,不会掩饰自己真实的情绪。可临渊呢?这家伙现在看来大智若愚,说一句话就有可能是个陷阱等着武润陷进去!
武润不可能对他没有防备,就算是站在她的身份上来说,临天的皇帝也不可能让她有太多的感觉——不是不可能,而是根本不现实!
莫小艺的问题,她觉得很幼稚。临渊以后的三宫六院绝对是不可避免的,她又没病干什么跟着掺和——这不是根本问题!问题是她从来就没有过要和哪个男人好的这种想法!
但对于临渊,武润真的觉得无计可施。
默默曾经让她束手无策,那样的依赖和缠人,如今再加上临渊的智慧和心计——武润觉得,此时的临渊,就是升级版的默默!更强大!更无耻!更没脸没皮!
她有时候想想都觉得好笑——他堂堂一介帝王,何必在自己面前如此?他也不怕别人看了笑话死他!
临渊才不怕,他记得他刚醒来的时候,好像脑海里基本没有什么默默的记忆,那时候,武润刚从崖底逃生,初见武润的时候,除了惊艳,还有那不由自主想保护她的心思,不然,他也不会多事地一路尾随她。
后来,他回国。越来越多的记忆片段让他对这个女人又有了不同的理解,再见她的时候,他的心忍不住为之颤动——熟悉的容颜,让他安心的味道,他努力在人前做出不多看她一眼的举动,可谁知道他强行将她留在他的寝宫之时心里的悸动和欢欣?
靠近她,似乎是不能控制的行为;爱上她,似乎是前世就已约定的缠绵。
她的美好,被他从残缺的记忆里面一点点挖掘出来,每一次靠近,都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和悸动。想爱她,无关她的身份容貌,只因——她是那个女人。
对于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临渊觉得甚见成效。可以这么说,炎如霄、敖卓凡,甚至木子风对武润的转变,他都知晓的一清二楚,可武润呢?甚至从来不多看他们一眼。他不得不说,他真的是沾了默默的光,默默的招数对付武润,真的是让人很有成就感啊。他没觉得有什么丢人的,这些事,如果以前让他做,或许他会嗤之以鼻,可对武润——他觉得理所当然,他甚至能体会莫小艺当初看见他时,那种惊讶万分的感觉是从何而来了。
临渊是帝王,他身上有的冷傲和孤寂,比那些男人只多不少,也正因为如此,他曾经是默默,才会更加让人疑惑——试想,临渊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像个孩子一样缠着别人,要宠,要疼,会撒娇,会耍赖,怎么可能?临渊如果能做出那样的表情和动作,还不得让人跌破眼球?
可现实是,他现在不仅在做,他还把默默的功夫练得更加炉火纯青,有更上一层楼的趋势。
他怕什么?别说没人看见,他和自己女人亲热的画面又怎么可能让别人看见?就算是看见了——不好意思,他只对自家女人温柔,对其他人,他照样可以做到杀人不眨眼!
何元真是恨不得当场让自己变成瞎子——他心中的主子,他敬重的帝王,在一个女人面前,唉……
临渊头也不回,他的奴才不止要敬重他,更要接受他对自己女人的宠。他半蹲在武润面前,可怜兮兮地求她原谅,和何元说话,瞬间却换了口气,孤傲又深沉:“何事?”
何元的头更低,他对武润自然敬重,就算不是他主子的女人,武润也值得任何人的敬重:“回主子,太上皇来信了。”
临渊大手一挥:“知道了,你先下去。”
“主子……”
“下去!”
“等等。”武润开口。
临渊立即睁大眸子:“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武润白他一眼——何元在这里,他还如此油嘴滑舌:“太上皇是不是让你们皇上回去?”
何元嗫嚅着不敢回话,自家主子明显不想让武润知晓,那他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临渊猛地看向何元:“没听到娘娘在问你话!”
何元噗通跪倒:“回娘娘,太上皇——的确有这个意思。”
武润越听越别扭,她不是娘娘!她是太后!“既然如此,给你家主子收拾收拾,连夜起程,本宫就不送了。”
何元抬眸看了临渊一眼,立即低下头去,叫苦不迭:“娘娘,太上皇只说,如无大事,早回临天。可主子显然还有大事未了……”
武润哼一声——好个察言观色的奴才!临渊有什么大事!一直在她身边磨叽,他正事都没干,别说大事了!
临渊也哼一声,还算迷途知返:“还不下去!”
何元站在门外,擦了一把汗。大冬天的,他这奴才当得也不容易啊。在临天的时候,天天被汤太后逼着问皇上为何不选秀,出来了,也没一天好日子过——看来,他这辈子是栽在女人手里了!
武润再次推开他的手,既然他不厌其烦,她就不嫌累:“你就不怕人家把你的帝位抢了去!”
临渊继续锲而不舍地把手放在她腰上:“我比较怕你被别人抢走。”
“不会抢走的。”
临渊心里一喜:“真的?”
武润一本正经:“不是你的东西,何来被抢之说?”
临渊立即拉下脸,低了头使劲在武润小腹蹭来蹭去:“你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
武润双手捧住他的头:“别动了!小心孩子!”
临渊嘻嘻笑着抬起头:“我在和他交流感情呢。我觉得,他出来以后肯定喜欢我。”
武润觉得临渊比默默强大的另一面——这厮转移话题的能力绝对可以说是炉火纯青:“不是我打击你,你不是他爹,他没理由喜欢你,你现在别想那些没用的,赶紧把我送回去!”
“你想吃什么?宫里整日就那些东西,还没吃腻?我听说天香楼里有许多好吃的,我们去试试?”
看吧,又转移话题:“吃了饭就送我回去?”
临渊顿时又是一副可怜兮兮的苦瓜模样:“我明天就走了,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再见……”
武润起身就走——今天一天,这话他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他说得不烦,她都听腻了!
临渊笑得很欠揍地连忙跟上,大手随即揽上她的腰身。
武润立即白他一眼:“放开!”
临渊连忙扶住她的手臂:“夫人,为夫是怕你摔了。”
武润真是表示很无语,这种人,你的话,他完全当耳旁风,说了也是浪费口水!
天香楼是开张没多久的一家酒楼,规模宏大,气势逼人,反正手里没有沉甸甸的银子,没人敢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开张虽然不久,天香楼却以独特的空间设计,别出心裁的一对一定点服务,再加上其食物的美味和新奇,真是没多久就风靡皇城,成为所有达官贵人蜂涌而至的销金窟。
为什么说销金,武润真是再明白不过了。这一招,还是她教给杨涵的,说白了,就是用价钱把品味砸出来,让那些有心模仿的也造不出这个声势——谁家四菜一汤敢收客人一百两银子?还是最普通的食材!天香楼就敢!嫌贵?不吃请便,大商皇城尊贵人家里再也没有你的名字!这年头,还是好虚名的多,再说了真正有钱的,谁在乎那千儿百两的?
反正,在这里吃一顿饭,就相当于吃银子。
对于临渊要捧场,武润自然不会拒绝。她一手操办的,自然也知道什么菜最贵——外籍人士的钱,那更加是不挣白不挣!
雅间是早就订好的,两人落座之后,菜上齐了,何元就让伺候的人退下,自己也出去了——自家主子谈情说爱的,自然是不能有人在一旁打扰。再说了,在主子面前,一向是他伺候主子,让他看着自家主子伺候别人,唉,真是不习惯啊。
临渊开始献殷勤,之前亦吉做的事,他做起来,也是有模有样的。
武润泰然受之。
临渊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的身份注定他一生尊贵,可前提是他没有遇到他喜欢的人。身份再高傲的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也能低到尘埃里去,只要能博她一笑,临渊真是觉得费尽心思也值得:“尝尝这个,挺鲜美的。”
武润最近这几天的饭量又有上涨的趋势,但吃多了她也难受,总觉得胃部好像被顶着,一点也不舒服。反正她现在就是少食多餐,遇到想吃的东西也不敢多吃,就让御膳房备着,什么时候想吃了,直接端过来。
也难得临渊细心,这一点,他倒是看出来了,什么菜,他尝过了,觉得味道不错,才让武润吃。也不敢让她多吃,反正种类很多,一样尝一点的话,也不会把她饿着。
其实临渊让何元去问过孕妇的一些注意事项之类的,对于这方面的事情,他不能说是精通,但比一般的男人,知道的肯定多:“这个菜味道很好,可是是凉性的,你尝尝,尝一点就可以了,不能多吃。”
武润点点头,木子风之前也有说过,她挑了挑眉:“你也懂这些?”
临渊得意一笑:“现在知道我学富五车才识渊博了吧?有没有一点点动心?”
武润觉得她真是该习惯他的语出惊人,比之之前的默默,他的级别可以说是登峰造极了,真怀念默默的少言寡语:“你也不怕噎着!”
临渊突然问:“你以前会不会烦默默?”
武润愣了愣,没出声。
临渊笑笑:“我的记忆虽然没恢复,但总有一天我会知道所有的事,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我很期待我自己知道真相时那种美好的感觉。”
武润不以为然,这种事,她也不可能阻止得了,除非她有本事把临渊的脑袋打烂:“也不一定就是美好,看事物,都有两个面,站得角度不同,对事物的认识也不一样。那段记忆,你还是祈祷别记起比较好。”
临渊可不这么想,反正他觉得不管怎么样,他是那一段时间成为男人的,以他那个时候的心智,绝对不会主动。也就是说,发生那种事,绝对是武润主动的。看吧,眼前的女人,纯净如女神,高贵如明月,这样的女人,是如何主动的?他真的——很期待!
当然了,这种事还是次要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他对她有好感的基础之上的。他喜欢她,他愿意回忆那些有她的过往,他想知道两个人的契合是如何的荡气回肠,甚至,他希望,当他了解了这一切之后,会对两个人的感情有一个推动的作用。
就如现在一般,他清楚地知道,他的优势,在于他曾经是默默。可他不能否认,他骨子里,还是临渊。就算在她面前他尽量展露本性,可他该有的傲气,一点也不会少。
说到这一点,就目前来讲,他在武润面前,一直是处于讨好的地位,甚至,巴结奉承。两人也因此,没有撕破脸的机会。
可他知道,等需要真正做决定的时候,该骄傲的,他不会妥协。
但目前,他唯一的想法——让她高兴,让她明白他的心,最好,让她喜欢他,不止是喜欢默默那么简单,而是喜欢临渊这个男人。
和那几个男人相比,他算是运气好的。至少,武润没和他剑拔弩张,甚至两个人之间就没吵过——关键是只要有一个人一直处于弱势,又怎么会吵得起来?
临渊也想过,只要她愿意,只要她想这样,只要她舍得放弃一切跟他走,让他一辈子这样又何妨?
可关键是,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临渊笑笑:“也不一定,我这人,一向只喜欢看事物美好的一面。”
武润没再发表意见,看见芹菜,直觉地挑出来。
临渊连忙拿了自己的盘子接过来:“你不吃?”
“不喜欢那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