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本宫毫不知情,可以说,是一个意外。这事,你可以当没发生过,本宫许你一个承诺,只要不伤天害理,不危害朝廷,什么条件你尽管提。今晚,你走出仁心殿,这事,一笔勾销!”
玉擎远看着她说得面无表情,心底一丝痛楚蔓延升起。原来,自己只是解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也就是说如果不是自己幸运现在在她身下的就是另外一个男人!他妒火中烧,翩然身姿即使跪着也难掩潇洒:“既然如此,臣遵旨就是!”
武润松了口气:“说吧,想要什么?”
见她明显放松的表情,玉擎远只觉心里更加烦闷。是,她是太后,在以前,这些他想都不敢想!可是她占有了他!是她给了他希望!可现在为什么如此绝情地让他走!为什么不说让他继续当她的解药!是他不够优秀还是她腻了想换一个男人继续享用!玉擎远瞬间觉得心痛,有些话就脱口而出:“我要自由!我要随时能出入仁心殿的自由!”
玉擎远不知道的是,武润的解药,他只是众多男人之一。如果他知道了,估计会一把火烧了这里,然后和她同归于尽。
武润一愣,随即从他火热的眸子里看出了什么。她又不傻,活了三十二年又有这具身子所有的记忆,玉擎远那么明显的目光她不可能不知道那代表什么:“玉卿家,注意你的身份!本宫是不该——冒犯你,但这只是一个错误。如果你想让本宫道歉,本宫……”
“不需要!”玉擎远昂着头,执着的目光第一次如此不管不顾地凝视自己梦中的女神。对她来说或许是个错误,对他,却是一辈子唯一的美好!她伤人的话,他不想继续听下去:“君无戏言!太后如若不答应,尽可以现在就赐死我!”
“别以为本宫不敢!”武润回视着他,突然发现这男人竟然长得英俊潇洒!她叹了一口气:“包括本宫的公主,只要你说的出,这个天下的女子,随你挑!”
整个天下的女子加起来不如她一根手指那么美!玉擎远着了魔般执拗地不松口:“我眼里,只有你!”
“放肆!”武润努力不让自己动气,身体里似乎有渐渐控制不住的悸动,可玉擎远未免太嚣张:“本宫面前,敢不用尊称!玉擎远,别以为你是玉天成的孙子本宫就不敢动你!”
玉擎远瞬间想起玉家!他不是一个人!在这个女人面前他的确没有任性的资本!他微微低了头,认命地退了一步:“臣会以国事为由觐见太后娘娘,十天一次。这是臣最后的让步,太后如不恩准,臣以死明志!”
来福跪着,悔不当初,他怎么就会错了意呢?
比起玉擎远的事,亦吉更加担心太后的凤体:“娘娘,您的身子……”
武润面沉如水:“死不了!”
就叫默默吧
来福愁死了,太后的身体是比天还大的事情,可到了现在这一步,太后明显排斥那些事了。太后身边最得宠的大总管,在一个午后托着下巴坐在御花园一个亭子里唉声叹气。
莫小艺看着来福,想了想,还是迈步向前。
来福没心情地不想看来人是谁。皇上在上课,太后在午睡,这个时候谁来这里也是他最大!反正除了太后和皇上,其他人没资格让他行礼!
莫小艺蹲在来福面前,学他一样托着下巴:“公公,你好像很烦啊。”
来福不耐烦地瞅了莫小艺一眼,心想这是哪个殿的宫女怎么这么没规矩?见了自己不磕头起码要做个揖吧:“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烦咱家!”
莫小艺愣了愣,无奈地叹口气在来福对面坐下。她就知道,她真的只适合吃喝等死,刺探军情这一类的活一点也不适合她干。说起吃,昨日御膳房那小太监偷偷送来的糕点真是好吃,虽然自己利用姿色有点可耻,但美食对于她来说是比命还重要的东西,牺牲一点色相,姐无所谓!
来福又一眼瞅过去,他今天是真的没心情也没精力,要在平时,他早让人把这小宫女拉下去了,虽说长得清秀可人,可她不知道自己是谁吗?他就不信在这皇宫里还有不认识他的宫女太监:“你怎么还不走?你……”
他瞬间看见她手上的东西,他立即抓住她的手:“这条链子哪儿来的?”
莫小艺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一挣扎他用的力更大,她心底骂着娘嘴上也不敢说什么:“我自己的!我自己编的!”
来福一时没注意她并没有自称奴婢,他松了她的手:“你给咱家编一个!”
来福看见亦安,指了指内室,无声地问:“还没醒?”
亦安点点头,拖着他往外走了几步这才开口:“怎么办啊?你带回来那个人,一直缠着太后,太后睡觉,他也趴在床沿上不走。我拉他,他差点哭出来!这不,太后就随他了。”
来福也没辙,那人是傻子,太后宅心仁厚才不跟他计较。他拿出手链在亦安面前晃:“好看吗?”
亦安眼前一亮:“哪来的?你学会了?”
来福瘪瘪嘴:“除了武功,你见我对什么感兴趣过?是一个小宫女编的,你看,是不是很像?”
“什么像,根本是一样的!”亦安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而且,说实话,这个比太后编的,好看多了。嘻嘻,你别告诉太后啊!”
“你等下送给太后,她老人家这几天不高兴。”来福也是这样想的,可他不会说出来,太后不可能事事完美,试问那小宫女敢上朝执政吗?估计看见文武百官都能吓死!这就是人和人的差距,所以根本没必要因为一点小事就降低太后的高度!
武润睁开眼,就看见一张纯净到让人心旷神怡的脸。他趴在床沿上,席地而坐,眸子紧闭,长长的卷翘的睫毛给他的绝美又加了几分令人心动的筹码。他的眉很长,眉间距很宽,此刻尽情舒展,透着男子的俊气豪迈。鼻子高挺,薄唇透着水润的色泽,整个五官的线条流畅无暇,如最美的雕刻艺术展示着属于人间的绝色!
武润觉得,即使这样看着他,好像心情也会变好。算了,留在身边也无妨,就当是欣赏一件美好的装饰品了:“亦安。”
武润穿戴整齐把玩着手上的绳编手链:“你编的?”
亦安笑语嫣然:“娘娘,奴婢可没这么巧的手。是来福向一个小宫女讨来的,说是让太后高兴高兴呢。”
娘娘在生来福的气,她们几个都知道,关键时刻,都想给来福说几句好听的,替他求求情。
“这小宫女手艺还真不错。是仁心殿的吗?”武润问的很随意,慵懒的身姿靠在铺着狐皮的躺椅上风华绝代:“如果不是,让来福要了来,以后就在仁心殿伺候吧。”
亦安笑着答应:“奴婢遵旨,这就去让来福办。”
身旁突然有声响,武润抬眸,就看见那男子慢慢踱步过来,看见她,弯唇一笑,随即在她身边停下脚步,蹲在地上靠在她身上。
武润无语——前世今生,自己都不是热情温暖的人,特别是现在的身份,用亦吉的话说,就是皇家天资令人望而却步不敢亵渎,那么这个男子怎么就偏偏不怕自己,反而让自己有种被他依赖的感觉?
武润动了动身子,力求他身上的重量能分散在躺椅上面:“你不会说话?”
男子抬了头,清亮的眸子很无辜地看着武润。
武润立即觉得心底最柔软的部分似乎被微风轻轻拂过,她也笑了:“那你有名字吗?”
男子依然看着她,绝色的五官因为认真的凝视有了不一样的美。
武润看着他一头如墨的黑发,窗棂之间隐隐有阳光洒进来,照得他发如绸缎,闪着温顺柔和的光芒:“本宫给你取个名字可好?叫默默怎么样?”
男子似乎没有异议,他依然看着武润的眸子,脸颊却在武润腿上蹭了蹭。
亦安正好进来:“还不谢恩!太后赐名这可是莫大的荣耀。”
武润笑得灿烂起来:“亦安,他可不懂这些,干净纯洁,是不是和宫里的人很不一样?”
亦安不置可否,不过能让太后笑得这么开心,她也暂且不计较他整天黏着太后了。
来福生气了,他找了那么久竟然还没找到那个小宫女!这下怎么向太后交差!本来想让太后高兴的可自己竟然忘了问那小宫女是哪个殿的,皇宫里的宫女那么多,他已经派了几拨人马去找了,再找不到,岂不是又让太后失望?他这几天运气还不是普通的坏!他叹口气,又开始因为太后的身体发愁。
莫小艺偷偷躲在自己的房间吃糕点,灵动的双眸弯弯如月牙,满脸是陶醉满足的表情。她觉得江太妃费尽心机最后难免落个竹篮打水的下场,太后既然能辅佐幼帝一年之久,朝堂之上没有动乱,周边国家没有入侵,这说明太后的能力是绝对不容置疑的。而反观江太妃,目光短浅,度量狭小,怎么看都像扶不起的阿斗。
莫小艺吃完了叹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吃到如此美味,她现在的日子就是过一天算一天了,江太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倒台了,自己的安稳日子也算到头了。自从来到这里,她最羡慕的就是御膳房的太监宫女,她想,如果她也能到御膳房工作就好了。
占便宜的默默1
武润说过的话,只要不是机要大事,她基本上不放在心上,对于那个小宫女,她也是一样的态度。
来福可不这样想,主子一张嘴,奴才跑断腿。他真是想掘地三尺把那个娇小玲珑的身影找出来,可奇怪的很,那小宫女竟像是从皇宫里面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因为有了玉天成明显的态度,武润在朝堂之上的日子好过多了,至少,明远那一帮人不敢明目张胆地觐言和弹劾了。当然,态度并不说明所有的问题,武润掌握着兵权,但她没有调兵的权力,明远作为将军出身的王爷,在军队里有不可估摸的影响力。这一点,也正是武润忌惮的。朝堂之上,能到目前这一步,她已经很满意了,至于明远之流,她会慢慢收拾。
其实,武润最担心的,是三皇子。
说起来,对于先皇传位给商子郢,她虽然没有问过,但心底的疑问还是存在的。首先,商子郢当年只有六岁,谈不上有什么政绩,武家也并非显赫之家,也就是说,商子郢登基之后,并没有强势的后台支撑。难道先帝就一点也不担心商子郢被人赶下台?一个六岁的孩子,他能掌控整个天下?武润严重怀疑先帝是老糊涂了才把皇位传给一个小屁孩!
反观三皇子,二十三岁,入朝五年,待人谦逊温和,处事稳重大气,在百官中有很好的口碑。天初十五年,广宇大旱,他更是一心为民请命,亲自前往灾区,分发粮食。先帝驾崩之前,三皇子绝对是帝位呼声最高的人选。
可谁也没想到,遗诏里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传位于商子郢!
一个女人,如果有良好的家世,不愁吃不愁穿,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夫婿,有承欢膝下的儿女,相信,谁也不愿意承载着那常人无法想象的压力坐在金銮殿上,和文武百官劳心劳心地斗智斗勇!武润绝对相信,照这样下去,她甚至活不过五十岁!
事已至此,她也绝不会抱怨。说那么多没有什么用,既然她有这份责任,既然子郢叫她一声母后,她要用自己的力量给他一个足够安稳富饶的国家!一路之上,一定是布满荆棘坎坷的,但她早已准备好,遇神杀神,遇佛弑佛!谁敢不长眼地挡着她的路,她就敢心狠手辣地诛你九族!
下了朝,她更愿意让商子郢一个人处理奏折,以此锻炼他的判断和决策能力。她回了仁心殿,继续部署如何提高商人地位的策划。何况,江南那边一直没有消息,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人了。
默默很安静地呆在武润身边,现在他已经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体重尽可能地不放在武润身上。总之,他要挨着她,只要看见她,他就像小狗一样地黏上去。
对于这一点,武润也觉得很无语。但不可否认地,默默只对她一个人的亲近让她心底还是有丝不一样的感动。她拨下他的手,口气里似乎带了一些宠溺:“别乱动。”
默默修长的手指继续往上爬,目标是她胸前的绣花。
武润制止了几次,见他不依不饶,也就没管他。她想事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断,能容忍他在身边已经是格外开恩,这会儿正是大脑思考的关键时刻,他想怎么动随他好了!
亦安进来吓了一大跳,急忙快步上前,可又怕惊扰了太后,不得已又放轻脚步,一点点靠近默默,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放手。
默默看都不看她,继续欣赏武润胸前的刺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