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没让他靠近,三米之外就接了茶亲自奉上来。
何元退下去安抚剧烈跳动的心!他不会看错!那女人绝对是大贵之人!周围至少有上百个暗卫!再看侍奉的人,和他伺候主子的时候有什么区别!他没有时间了!他必须尽快赶回去!
他猛地冲过去跪下!
只一瞬,他的周身便有数十只剑对准了他身体的各大穴位。
“小姐救命!”他没有看错!他闭眼喊了出来!胜败在此一举!
武润有些奇怪,抬眸看过去。
来福立即俯身:“冲撞了夫人,奴才该死!”
武润抬手,不想节外生枝。
来福立即转身,一个眼神过去,立即有人架着何元准备把他扔出去!
“救命!救命!”何元不知道怎么称呼了,明明看上去那么年轻,可刚刚那个人叫她夫人!
商子郢看了母后一眼,可见母后无动于衷,他也当没听见。
武润没忽略商子郢的表情,她颦眉:“且慢!”
进玉家
为君者,当心狠手辣,当冷酷无情,当铁血无私!可是,武润差点忘了,此时的皇上,只有七岁而已!今日,不管什么原因自己见死不救,对于商子郢来说,这都是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记!
来福连忙拱手:“夫人三思!”
武润何尝不知道来福的顾虑,他们虽然是秘密出宫,可谁也不敢保证有心人因此惹出什么事来!她笑了笑:“无妨!问问他,喊人救命怎么不去报官?”
她只是问问,但她不会管。天下不平之事太多了,她管得过来吗?
何元跪在地上一脸虔诚:“求夫人救命!”
茶馆老板凑过来看顺便被暗卫架到后院。
来福居高临下看着他:“我家夫人问你,为什么不报官!”
何元双手抬高,奉上早已准备好的物件:“请夫人过目!”
来福只瞧了一眼,就大惊失色。
他接过来,面色凝重地在武润身边低语了几句。
武润看过去,下一秒,她开口吩咐:“来福,派人保护少爷回去!”
“娘——”商子郢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母后让他回去!
商子郢离开,武润进了雅间。
何元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有什么事说出来,能帮的,我家夫人尽力而为!”来福护在武润身边,不敢大意。
“回夫人,小的奉命行事,得罪了江湖门派遭人追杀。无奈,小的隐身于此。小的本可以逃命,但小的不是一人。小的身边,有一朋友,因被小的牵连,现在也被追杀。可他真的是无辜的,他是小的一个朋友的儿子,自小——有些痴呆,小的不忍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可带着他走只怕还会有杀身之祸。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小的虽身份卑贱,却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恳请夫人暂时收留他!来日,小的必定回来接他!大恩不言谢!夫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来日让小的做牛做马,小的万死不辞!”
武润觉得自己真够无聊的,虽说地上跪着的人身份奇特,可牵扯的是江湖门派,她还不至于自降身价和那些人混为一谈:“来福,你看着办!”
来福面色凝重:“夫人,请三思。”
武润看了来福一眼:“那人何在?”
片刻之后,何元口中的痴呆儿出现在武润面前。
此人自进来就蹲在角落,五官平常,目光有些涣散。
来福上前。
那人身体一阵轻微的颤抖。
何元立即上前护住他:“不怕,不怕,这位大人只是看看你的病。”
来福伸出手,很快,回到武润身边,俯身:“中毒。”
想了想,来福又低语道:“夫人,他所说,并非虚言。他手上的令牌,也的确是真的。夫人,此人,救了也未尝不可。”
武润抚额无语,印象里,来福还从未对事情这么热心过。罢了罢了,随他吧:“该回去了,这事,你看着办。”
来福随即拍板:“一年为期,你欠我家夫人一个承诺。”
因了这事,武润的兴致全无。怕有什么意外,商子郢也被她赶回去了,就这样回宫,难得出来一次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可不回去,她也真的没有了逛街的心思。突然,她弯唇:“去玉太傅那里走走。”
既然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要重用玉家,那她如果不遂了那些人的愿,岂不是要让某些人失望?
亦吉挽着她站在玉府外,微风拂起她的纱裙,又缓缓落下。
此时的武润,完全没有了朝堂之上的威仪和大气,发式精简,发饰低调,一身的风华内敛,只余一双灵动的双眸美得令人不敢直视!
玉天成小跑着来接驾,头也不敢抬,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太后娘娘突然大驾光临是为了什么事:“老臣参见……”
武润抬腿进府:“在外面,没那么多规矩。”
玉天成连忙爬起来跟上,身后一干家眷半晌才敢起来——惊鸿一瞥,貌似太后很年轻?
看着玉天成满脸紧张,武润忍不住想笑,原来老狐狸也有这种表情:“本宫只是出来走走,一不小心就到了爱卿家门口了,所以来讨碗水喝。”
玉天成立即跪下:“太后羞煞老臣了!不知太后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武润抬手让他起来:“平身。爱卿府邸桥台楼阁,绿意盎然,一派好景致啊!”
玉天成又想跪,实在琢磨不透太后来此为何,又想起自家那个混小子没在家,万一太后问起,不来接驾岂不是大不敬之罪?他抹把汗:“老臣不敢当,不过是安身之所而已。”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但玉天成敏感地发现,此时的太后,比之从前多了几分凌厉和狠毒,手段也越加圆滑,之前放走三皇子的事情发生之后,玉天成对这对母子是不看好的,可谁知,近日发生一连串的事情,已经另他对上位者的女子彻底改观!忠心已在,自然有恐有惧。他站在了她这一方,这代表,荣辱与共,他赌的,是玉家几百年的基业!
武润细细打量,待客之处儒雅大气,透着书香门第的浓浓文化氛围,不愧是大商传承了几百年的第一文人世家!武润的目光落在一幅早春图上:“此画可是出自太傅之手?”
玉天成连忙抬眸不经意间看见太后面纱下的侧脸,大惊,控制了心跳看向她目光所及的画!卸去宫装的太后竟然如此的惊艳!可他瞬间想起——他几乎忘了太后还是十六岁的女孩!可朝堂之上,谁能记得承载那些威仪的只是一具十六岁的身子!就连他都几乎忘记了她的真实年龄,印在脑海里是她的王者之气和皇家荣耀:“回太后,此画乃是老臣那孙儿所画。”
武润闻言,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她怎么就忘了玉擎远这事!她这个时候跑来玉家做什么!来福心里会怎么想:“本宫乏了,回宫吧。”
来福确实不知道武润心里怎么想的,第一次拿捏不准太后的心思,太后明明排斥玉擎远,可为什么会来玉家?就算是来看玉太傅,可来了这里就一定会见到玉擎远,难道说太后……
玉天成垂眸不敢冒犯天颜,心里巴不得这祖宗快点走,可太后突然说要走,他不禁思索刚刚的话有没有说错,太后明明有留下的意思,甚至刚刚还在讨论诗画,怎么转眼就翻脸:“老臣恭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
武润起身就走,心里实在呕得很,她看了来福一眼,警告他别多想。
来福快速地低下头,心里盘算着太后这算不算变相的暗示?
亦吉搀着娘娘,对于太后来玉府,她也有点想歪了。
一阵风从前方扑面而来,武润脚步没停,来福已经拦住了玉擎远:“大胆!太后在此,还不见驾!”
娘娘天资
玉擎远确定自己听到了“太后”二字,但他触目所及,只见一浅绿衣衫女子薄纱遮面,风姿卓越,仪态万千,面纱之上的一双美眸幽深迷人,面纱之下,依稀看得到绝色的容貌,似曾相识……
“大胆!”来福厉喝:“见了太后还不跪下!”
玉天成豁了老命地从太后身后站出来,一把把孙儿推倒在地——也难怪他会失神,他这么大把年纪看了都惊为天人,何况血气方刚的孙子:“逆子!还不给太后磕头!”
玉擎远这下确定眼前的人是太后,他瞬间又想抬头,奈何被玉天成用力摁着抬不起来,他压抑着狂跳的心脏——太像了!可是,怎么可能:“下官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武润又看了来福一眼,寓意你千万别多想,本宫没有这个意思:“起来吧!”
说完,不做任何停留地继续前行。
来福摸了摸鼻子——太后是怪他刚才对玉擎远太粗鲁了吗?
玉天成又摁了一下玉擎远,快速地低语:“你给我在这儿老实呆着!”
他连忙跟上,唯恐太后怪罪孙子大不敬之罪。终于提心吊胆地把太后送出门外,他拜倒:“臣恭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武润彻底没心情了,直接回宫!
玉天成半天没动,直到老夫人在他耳边:“老爷,太后娘娘可真……”
“闭嘴!”他一脸的严肃:“都给我回府!今日之事,谁敢议论,家法处置!”
玉府之内再无议论之声,可太后出宫进了玉府,这已经是无法隐瞒的事实!
玉擎远跳起来去找爷爷,他一定要问清楚!她走过的时候,他甚至闻到……但他瞬间不敢继续想下去:“爷爷!爷爷!”
玉天成后怕地让他跪着:“那是太后!一个不小心就能让你脑袋搬家!远儿,你怎可如此莽撞!”
玉擎远心甘情愿地跪着:“我怎么知道太后这么年轻。”
玉天成也知道确实不能怪孙子,可下次一定要注意:“现在知道也不晚。远儿,切记,我们为人臣子的,万万不可做逾越之事!”
玉擎远反感地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又发现自己没有反驳的立场:“孙儿记下了。”
亦吉想着法地逗主子开心:“娘娘,玉监史肯定不是故意冒犯娘娘的。娘娘天资,奴婢服侍了这么多年,每每看见还要失神,更何况玉监史?再说,娘娘这身衣衫,也让娘娘更加的风采照人。”
武润根本不想听见玉擎远这个人,心烦地让亦吉褪去浅绿衣衫:“扔了!”
亦吉没有多想地把衣服带了下去,太后的衣服不可能穿第二次,扔不扔的没有什么区别。
武润换上宫装,开始批阅奏折,很快就忘了这回事,也忘了来福带回来一个人。生活中的小插曲而已,她没有必要把这些琐事都放在心里。
玉擎远快马加鞭地去找师父,连夜赶路,第二天就赶回来了。
商子郢要学的东西很多,特别是最近武润更是给他重新安排了课程,身为帝王,不付出比别人多几倍的努力,是不可能成功的。一次出宫,让他欢喜,也让他意识到,他要尽快地强大,这样,出事的时候,他才不再是母后的累赘!
朝堂之上,玉擎远抗灾有功,皇上御点他入兵部,担任侍郎一职。
明远自然不服:“皇上三思!玉监史一无经验,二无政绩,担任侍郎一职,恐怕不妥。”
武润不想说话,玉家的人进兵部,这本来是她和郢儿早就商量好的。可玉擎远竟然……她不想想了,反正以后也不会了。可她不想否认,看见玉擎远,心里难免会不舒服。
“这是朕的意思,也是太后的意思,明王这样说,难道是暗示太后老眼昏花不辨忠奸了吗?玉监史抗旱救灾,政绩卓越,百姓爱戴,这不是政绩吗?还是说明王举荐的人都万分合适朕和太后选中的人选就如此差强人意?”商子郢一字一句,有板有眼,皇家威仪瞬间外放。
明远顿时跪下:“老臣不敢!只是兵部侍郎一职,实乃要职,老臣是担心……”
“职位不分大小,官位不论高低,众卿家今日站在这里,忠心日月可鉴,造福百姓福泽子孙,都是朕的好臣子!”商子郢辩驳的有理有据,早已烂熟于心的反驳让朝堂之上百官重臣心悦诚服:“朝堂之上,哪个职位不是要职?为官者哪个不是忠心为国一心为民?明王如此言辞,未免过于激烈!”
玉天成出列,自家孩子想怎么骂就怎么骂,可是还轮不到其他人说三道四!何况,兵部一个侍郎而已,他孙子还不看在眼里!可这口气,他不争下来实在是憋屈死了:“明王能举荐江湖之人白面神君,那为何对赈灾功臣百般阻挠?还是说皇上要用什么人必须要征求明王的意见!”
明远慌忙跪下,心里暗骂老不死的:“皇上冤枉!老臣绝没有这个意思!臣一心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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