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去的那一瞬,他是那么地果断和不犹豫!他不要她死!即使她死了也要和他在一起!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急速坠落的身体根本无法运用丝毫内力,他跌落在河流之上,头撞在尖锐的巨石之上,昏迷,然后,顺着河水而下!
当他醒来的时候,他身边,是一脸担忧的云含烟!
他不相信她就这样找不到,即使身疲力尽,即使清楚地知道找了那么久应该没有了生还的希望,可内心的苦楚,内心的侥幸让他没有放弃!他发疯一般地一直沿着河流而下,几日几夜不眠不休,头上的伤口也触目惊心地开始感染,然后,他再次昏倒!
他抱着她,久久不能平复心里的激动和喜悦,甚至有重获新生的澎湃悸动!
武润动了动,微微地抬头——
炎如霄突然放开她,双手捧了她的脸,急切地吻了上去!
武润立即不干了——挣扎,推他!
炎如霄单手控制住她的手,另一手扶在她的脑后,强势霸道地继续吻!
他恐惧,他惊慌,他从没有过的心慌,他迫切地想找点什么来证明她的存在——他的舌强势进入,找寻着她的柔软,强迫她与他共舞!
他用力地贴紧她,贪婪地感受着她的柔软在自己胸前真实的存在!他是她的,他再也不放手!那种痛不欲生的嗜心之痛,一辈子体会一次就够了!
她在怀里!她在身边!权势算什么!地位算什么!抗旨又怎么样!他早已成为她的人!无论是身体或是心灵!
他的吻慢慢转为缠绵,一点点找寻她口内的气息,熟悉的味道让他眷恋,亦让他心安!他终于可以放心了,再也无需提心吊胆地苟延残喘了!她回来了,他的心——瞬间新生!
武润不动了,在他如此强势的侵入下,她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何必自寻苦吃?
一个吻,不关乎需求,也没有yu望,他只是想让她知道他的爱恋和恐惧,结束了的时候,他的唇紧紧地贴在她的发顶,不发一言。
武润挣了他的手,抬头看他的脸,他头上的伤口赫然入了她的眼:“你受伤了?”
炎如霄心里一暖,受伤这么久似乎今日才觉得伤口有点痛,他瘪了唇:“嗯。”
武润拉下他的头:“怎么不上药?”
炎如霄趁机在她怀里蹭蹭,做着默默曾经最爱的动作心里同样有龌龊的想法:“等你回来上。”
武润一掌拍开他:“死了活该!”
炎如霄揽住她的腰身,抬眸看她的脸:“真丑。”
武润弯唇笑了笑:“我觉得这样挺好。”
她的身体突然挺直:“叶炫烈呢?”
炎如霄不悦地哼一声:“放心,死不了。”
他也看着叶炫烈跳下去的,不过就差了那么一丁点的功夫,为什么陪在武润身边的会是叶炫烈不是他!
武润推开他:“我下去看看。”
炎如霄又把她拉回自己怀里:“不要!”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么多年没见她了,他要好好抱着!
武润拉下脸,几日不见,怎么这性子倒和默默有些相像了:“放手!”
炎如霄突然伸手去动她脸上的胎记:“别动,脏死了。”
武润打开他:“如果这是我的本来面目,仁德王爷是不是看了就会避之如蛇蝎?”
炎如霄的手顿在半空,漂亮的眸子疑惑地眨了眨,长长的睫毛跟着颤动:“胡说什么呢!这又不是你脸上的,要它做什么——不过,如果是真的,看上去也挺可爱。”
武润白他一眼,然后下车。
“叶炫烈!”
炎如霄露出半个身子:“我说过的,死不了!”
武润扶着叶炫烈冲着他吼:“还愣着!快帮他止血!”
炎如霄突然飞快地下了车,极其不温柔地从武润怀里把叶炫烈接过来,看不惯她抱着其他男人着急的模样:“我来!别弄脏你的衣服!”
武润在他身后喊:“你慢点!小心伤口!”
炎如霄把他放在马车上,给他点了穴,上了点药,拉着武润就出来了。
武润不放心:“伤口不用包扎?就这样?”
炎如霄巴不得他死,只要想起这个男人和武润单独呆了几天几夜,他就恨不得掐死他——还给他包扎,让他活着就是天大的恩赐了:“没事,我的本领你还不相信?”
武润还想回头看,炎如霄一把把布帘扯下来:“前面有个城镇,到时给他找个大夫开点药。”
对于这些打打杀杀受伤止血的,武润真不懂,自然也没怀疑他的话:“你怎么找到我的?”
炎如霄闻听此话,又有种恨不得掐死武润的冲动!她还好意思问!他要死要活地找她的时候,她竟然隐姓埋名和叶炫烈浪迹天涯!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他瞬间又开始后怕,如果他来晚了是不是见到的会是她的尸首!他立即转身抱住了她,有种想把她揉烂的冲动!
武润不知他又发什么疯:“放开——看路!”
炎如霄在她耳边道:“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能离开我这么久!为什么不来找我!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死了,我心里有多难受你知不知道!”
武润想起那些士兵的话,心里不免地有点触动,双手在他后背拍了拍:“没事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炎如霄突然放开她,捏着她的双肩,直视着她的眸子:“我要你答应我,以后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要让我知道你平安的消息——不对!以后就在我身边,我们两个一辈子不分开!你答应我!”
武润顿时觉得头疼,这么幼稚的问题他也敢提,何况两个人当初不是讲好了吗,这会儿他又发什么疯:“我全身都痛,这些日子一直没休息好——头又晕了……”
炎如霄瞬间抛开了那个问题开始担忧她的身体:“怎么会这样?该死!他一定没照顾好你!告诉我,哪里不舒服?”
武润抚额佯装无力:“就是累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炎如霄立即把她拥着,小心地给她最舒适的姿势,刚才的话题再也没敢出口:“好,好,我们到前面找个大夫看看,会没事的。”
武润也确实没说谎,在山谷那几日一直没休息好,出来以后就连续赶路,惊吓不断,即使她有很稳重的心态,也渐渐显露了疲惫的状态。
炎如霄不把叶炫烈当回事,但武润可是他心里的宝,当下加快了马车的速度,很快到了一个城镇。
跟在他身边的暗卫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些事自然不用他去操心,找来了当地最有名的医者,他一本正经地让人家先给武润诊脉。
武润有些哭笑不得,也不动,伸手指着床上的叶炫烈:“烦先生先给他诊治。”
炎如霄一把把那大夫揪过来,对武润一心想着叶炫烈的举动心生不满,他头上还有伤呢,她怎么不说先给他看:“先给她看!”
武润没什么大碍,在宫里被人当神一样供着,只出来这些日子生活没那么精细了,再者又发生一连串的事件,气血虚之类的肯定有的。
炎如霄如临大敌,一脸紧张地叫嚣让大夫好好诊治,否则砍了人家的头。
武润索性不管他了,随他怎么折腾,再说,她也没那个精力管那么多事,听大夫说叶炫烈的伤也无大碍,她就准备同炎如霄商量继续上路。
炎如霄不干,寿诞还有一段时日,而这里距都城不过两三日路程,他的意思是让武润先把身体养好了再上路。
武润拗不过他,也考虑到叶炫烈的身体确实需要休养,就答应了下来。
炎如霄派人通知了亦吉等人,武润又拿了自己的印鉴八百里加急送消息回大商,免得商子郢担心。
一切安排妥当,炎如霄试探性地提起了自己抗旨的事情:“你——听说了?”
武润躺在床上养身体,这一段时间确实累了:“整个云国沸沸扬扬的,不知道都难。”
炎如霄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从来没感觉她如此刻一般离他这么近。以往武润看他,目光空洞得像是看死人一样,没感情没情绪,现在不一样了,他说什么她会回答,不似以往那般惜字如金了。看他的时候,眼里也有了浅浅的笑意。他每每想起她的转变,就傻傻地笑,不知如何控制自己情绪地在她面前诠释毛头小子的青涩:“你——怎么看?”
武润很想说这是你自己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但她也知道这话说出来,炎如霄绝对又要发飙!说不定情急之下又做出什么让她郁闷的身体接触!她想了想,适当地开口:“不管怎么说,你抗旨,终是有些不妥……”
这话说得多委婉,可未等武润说完,炎如霄就跳起来了:“不妥?有什么不妥的?你是不是早就巴不得我娶了云含烟,然后再也不缠着你?”
武润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原来他知道啊!可看着他炸毛的样子,想起他也跳下悬崖的事,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你不考虑你自己,总要考虑你的家人。抗旨是什么大罪你不知道?”
炎如霄立即转怒为喜:“你是担心我?”
武润简直不知道说什么了,敢情她说什么他都能理解成另外一种意思,和这种人沟通都有障碍!她只得转移话题:“你们圣上怎么说?”
她没否认,炎如霄帅气的脸上立即有了耀眼的笑,狗腿地在她身边坐下,握了她的手,认定了她是担心自己才会不同意他抗旨的:“这事你不用担心,我和圣上自小一起长大,知道我心有所属,他虽宠爱云含烟,却也不会不顾及我的感受。”
武润不知道该说他幼稚还是狂傲,这种事再怎么说涉及的是皇家颜面,他和皇帝关系再好,始终是外人臣子,这样明目张胆地拒婚,落人把柄不说,恐怕连皇帝都会怀疑他有异心——公主下嫁,这是至高的荣誉也是表忠心的一种方式,你拒绝了,是不是代表你并非真正臣服?自古联姻就是牵制权势的一种手段,什么借口和理由在这个如此堂而皇之的强势介入手段面前,都不值一提,别说公然抗旨了,甚至你都不能表现一丁点的异议,即使公主又老又丑你心里一百个不乐意还是要装作兴高采烈的样子叩头谢恩!更别说用什么“心有所属”之类的矫情借口推辞了!更何况所谓的婚嫁对于男子来说,只是一种形势,娶了公主还不是可以纳妾,和心有所属有什么冲突?
炎如霄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又在担心,抚上她的肩,他安慰她:“好了,别想多了,这事我会处理。你呢,这几日好好休息,舟车劳顿,以后事情还很多,要养精蓄锐知道吗?”
武润不认为他会处理个什么好结果出来,臣子对上皇权,根本就没有丝毫胜算。但她也没打算管,她见过云含烟,那性子——一看就是被人宠坏了的,她不相信,炎如霄如此,她会善罢甘休?这样也好,抗旨这事够他忙的,自己也落得清静:“临天来人了吗?”
炎如霄不喜欢她此刻的表情,严肃,认真,让人望而生畏,皇太后的威仪一览无遗,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他可不喜欢讨论那些无关的政事:“听说来了。对了,有件事还没告诉你。你坠崖的第二日,默默就醒了,听说,他和亦吉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想必,不会回来了吧。”
武润不动声色地点头:“不回来很正常,他醒了就不是默默了,自然和我也没有关系了。”
炎如霄听到这话心里自然喜滋滋的,默默的存在,一直是他的眼中钉,现在突然消失,武润又这样说,他真是恨不得立即烧香叩拜各位佛祖:“那样身世的人,没关系甚好。他醒来,代表他的武功已修炼成功,想必已天下无敌,可能十个我都不是他的对手。这种人,还是少招惹为妙,万一他想要什么东西,那可是手到擒来的。”
武润淡淡地扫他一眼:“怎么?怕他把我抢了去?”
炎如霄被看穿心事,嘿嘿一笑:“以前的事,他不一定记得,只要以后没交集,他怎么抢你?”
武润心想,不记得更好!谁稀罕他记得!但炎如霄的话里,明显带了点威胁的意味,说什么天下无敌,还不就是暗喻让自己安分点——关键是她什么时候不安分了?也不想想是谁主动招惹她的!关于默默,她不想说太多,话题一转:“刺杀我的人,是你们云国的吧?”
炎如霄脸色一变:“我正在查。放心,我会替你报仇。”
武润盯着他看了一眼,缓缓移开目光:“临天来的什么人?”
炎如霄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我们能换个话题么?这么久没见,你就只想和我说这些?”
武润觉得这个话题很好,既安全又得体:“这是大事——来的什么人?”
炎如霄拿她没辙:“听说是位王爷。”
武润还想开口,炎如霄突然凑近身子:“润儿,咱们聊点其他的——”
第006章【手打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