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纠缠下去,武润觉得自己都成了三五岁的小孩一样无聊了,瞧他说的话,明显是个被宠坏的孩子提出的无礼要求,但她也没办法,这应该是炎如霄的底线,把他惹急了,得不偿失:“好,我答应你。”
炎如霄立即笑了,大手毫不犹豫地揽过她的腰身,低头靠近她的唇:“好,我要吻你——别动!我说了,你可以提意见,但不能拒绝!我先吻,意见你等会再提——”
武润:……
他的气息那么突然地迎面扑来,熟悉的味道一如那一年那个人在教学楼下吻她——是她的初吻,她有些意外,带着些彷徨,心里也有点期待,甚至紧张地眸子大睁!结果,那男人说——你果然是无心的!接吻的时候,都能如此冷静理智地观察别人的表情!
炎如霄的唇压下来,一点点覆盖她的。
她睫毛忽闪着闭了眸,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是缅怀往事?是祭奠初吻?还是,单纯地对眼前的男人有一丝感激?
她没躲开——炎如霄心里的窃喜一闪而过,随即沉醉在她的甜蜜之中。
他的吻很生涩,在这个时代,如他一样年纪的男子,孩子怕都有了几个了,可他还保持着他的清纯一直遇到武润才献出了自己的第一次!
他知道,以他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易如反掌,可这么多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直到遇见她!他不止一次地想过,或许,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他的守身如玉,只是因为没有遇到那个让他一见倾心的人而已。他遇见了,献身了,了解了,所以,爱上了。
他的吻很温柔,小心地轻轻咬着她的唇瓣,不熟悉地描绘她的唇形,眷恋地想让武润知道他的珍惜。接触到她双唇的那一刻,他觉得接吻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事情,四唇相贴,两条舌亲密无间地纠缠在一起,他进攻她的领地,膜拜女神一般透漏自己爱她的心思。心底一波波奇异的悸动开始在周身荡漾的时候,他的手开始不老实地想四处走走,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想要更多……
女人永远比男人来得慢,更何况武润本就没有沉迷其中,她寻了他的手,力度不大但执着地不让他再动。
一个吻能坚持多久?即使他不想停止可似乎也没有了继续的理由,武润的手让他有了几分清醒,他停了动作但依然舍不得离开她的唇角,把她拥得更紧的同时让她感受自己想要的强烈。
“润儿,我爱你。”
他轻声低喃,毫不保留地让她知道心底真实的想法。虽然忍得难受,可她不想,他断不会强迫于她。爱她,不止是口头上说说,他要让行动证明,他要让她看清他绝对是值得托付一辈子终身大事的人!
武润真实地感受到了他的炙热,那么不示弱地抵着她的小腹,他的情话在耳边响起,近似的声音让她突然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错觉。抬眸,炎如霄绝色的五官张扬着他的帅气呈现在眼底,她轻声地叹了一口气,双手抵在他的胸膛轻轻推开了他:“我可以提意见了么?”
炎如霄压抑住心底的失望轻轻地笑——他明明感觉到他已经走近了些,为什么又有种瞬间被隔离的距离感?究竟,是什么阻止了两人的靠近?他垂眸看她,扶着她的手臂让她坐好:“是,太后娘娘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闻言,武润飞快地看了他一眼——曾经,那个人也会在吻了她之后用如此轻松的语气调侃。只是,那个人心中是否和炎如霄一样说爱她?还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才让他有了想追求的冲动?她头疼地不想让往事干扰自己的想法,清清嗓子淡淡开口:“这就是你想证明爱的方式?而且,我还不能拒绝?”
炎如霄纯净的笑脸如同甘洌的泉水温润了炎热的天气,虽然想要的冲动依然存在可因了眼前女子语气里的不悦而渐渐冷静,他有点无赖地开口:“这只是我爱你的一种表达途径,你既然让我做给你看,你自然不能拒绝。不过,你要是觉得委屈,我可以让你吻回来。”
他随即凑过来,俊脸在武润咫尺的地方晃啊晃:“现在要吗?”
武润微微弯唇——真是个孩子!她伸手推了他的脸,正色道:“你准备怎么安排默默。其实你只要保护他的安全就行,你也说他到了练武的最后阶段,等他醒了,你就不必管他了,随他怎么样就好。”
炎如霄一点也不喜欢这个时候说起默默,这会让他有种武润刚刚让他吻就是因为那个傻子才妥协的想法!虽然事实的确如此,可他自欺欺人地不想听到:“知道了!你到了云国住到我王府如何?”
武润听他答应了也就放了心:“你的王府?你也真敢想!不怕含烟公主给你拆了府邸?”
几次匆匆见面,她直觉云含烟绝不是个好敷衍的主。
炎如霄的傲气立即笼罩全身:“她?要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
“于情于理,都不合规矩。你们圣上这次怕不只是请了大商一国来使吧?你还担心本宫没有住的地方?”
炎如霄点点头:“临天大陆也在邀请之列,不过,你也知道,两国现在形势有点紧张,他们会不会派人来,也无从得知。”
武润不屑地勾唇:“即使临天没人来,你们云国有什么法子?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现实面前,人性总是不如我们想象的那么美好。”
炎如霄知道她是对云国比大商富强耿耿于怀,但这是事实他也没有办法,临天的存在,更是一个强势昭示世事不公的例子。云国圣上一直对临天有所忌惮,但前一段时间不知临天发生了什么事,竟聚集了大部队在两国交界之地巡逻集训,导致了两国关系一度剑拔弩张。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武润会说他们云国的处境不怎么样,的确,惹上临天的后果,无人敢去想象那最坏的结局。他安慰她:“有我在,大商会没事的。”
武润不自觉地白他一眼——大商何至于让一个外人做下如此承诺?他是有能力,可谁能一个人抵抗百万大军?她从不承诺做不到之事,但她敢说,给她十年时间,大商绝对赶超云国!
炎如霄心神一阵荡漾,她自然流露的小女儿娇态让他心跳迅速加快:“润儿,你真美——”
武润顿时拉下脸——要不试试把这张脸划上几刀?
武润的心事算是了了,再看默默的时候,她会想起当初把默默交给她的那个人,当时,那人手里拿的,赫然是临天大陆有皇室象征的腰牌。现在想想,也不能排除那人的腰牌是靠不正当手段得来的。当时来福一心想救下默默,也正是因为那腰牌,想着那人与临天皇室有关,又许下一个承诺,大商自不会失去一个结交朋友的机会!谁料想,事情兜兜转转,默默最后不是福星,反而成了烫手山芋!
武润眸子里情愫万千,她自问——知道了结局,如果一切重来,她还会在当时救下默默吗?
莫小艺这一段时间可谓春风得意,没了看不顺眼的死对头商紫歌,出了宫言行举止不受束缚,身边更是有一个身材超级棒的大帅哥天天侍奉左右,她这小日子,可算称得上完美了。
对于“身材超级棒”的理解,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观点,但莫小艺觉得那些人真的是瞎眼了,慕枫的身材去参加健美先生绝对夺冠!那些女人不懂得欣赏也就算了,甚至看见慕枫竟流露出厌恶的表情!
莫小艺简直想打人了,她看中的东西自然不能有人和她抢,可她也绝不允许那些人诋毁她的心爱之物!慕枫胸前的肌肉甚至会跳舞他们懂欣赏吗!
他们确实不懂!慕枫小时候长得还是很可爱的,称不上人见人爱至少也是个俊俏小少年,可从十四岁开始,这身体开始突飞猛进地变大,变结实,他从不以为然,每日习武,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可当他某一天偶尔看到别人异样的目光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辈子,他可能找不到媳妇了。
再宽大的衣服也遮不住他岩石一般结实的肌肉,两个手臂和胸前凸出的肌肉疙瘩更是让他的穿衣都成了问题。他苦恼过,困惑过,不明白这代表力量的身材招谁惹谁了,总之,没有女人愿意看他第二眼。
请上门的媒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一次次从爹娘口里听到女方拒绝的话语时,他终于醒悟——原来,他已经“臭名昭著”了。
十八岁,他离开家,闯荡江湖,结识了一大帮朋友兄弟。他为人豪爽,粗中有细,义薄云天,武艺高强,二十二岁那年,他有了自己的帮派。金钱、地位他都有了,独独少一样——女人。
手下人不是没用强硬的手段给他送来美女,可看着那些女人眼里的厌恶和恐惧,他始终做不来霸王硬上弓的事。
于是,二十六岁的他,除了他母亲,从未和女人有过近距离接触。
直到,他遇到了莫小艺。
莫小艺喜欢他,他感觉得到,甚至,对那人人避之的他的肌肉,她也经常是爱不释手地摸来摸去。
慕枫从没有过这种感觉,莫小艺靠近他的时候,他真的有种想把她压在身下的冲动,可他不敢。二十六岁的男人,从没接过吻,他怕把这个娇小可爱的女人吓跑了怎么办!
武润对于莫小艺的感情生活并没打算过问,她看得出,慕枫是个好孩子,老实单纯,是个能呵护小艺一辈子的男人,小艺跟了他,她挺放心的。
可在莫小艺提出来想单独上路的时候,武润就不怎么赞同了,她是站在一位家长的角度考虑问题的,自然不放心自己家闺女和一个男子整日亲密无间地朝夕相处:“小艺,我知道你喜欢他,可这里和我们那里不同,讲究女子三从四德,你这样和他走,我怎么放心?”
莫小艺不以为然:“放心,他不敢欺负我。武老师,你相信我啦!反正要进云国边境了,我们就约好在炎如霄王府见,怎么样?”
武润始终觉得不好,小艺怎么说也是黄花闺女,这样被一个男人带出去她怎能不担心!谁也不敢保证男人一时兴起了会做出点什么事来,更何况莫小艺又没有武功,想反抗都不可能:“跟着老师不是挺好的?我又没妨碍你们谈恋爱!”
莫小艺难得地脸红了一下,拉着武润的手臂撒娇:“我知道,可人家就想出去看看,总在您的羽翼下,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武润自己深受其害,自然对男人不甚信任,那慕枫看着老实,可没成亲之前也不能排除他有二心的可能:“你就老实呆着,哪里也别去。要不然,你们先成亲——”
莫小艺眸子睁得老大:“老师——说什么呢!人家才认识多久啊!怎么也要了解了解啊!”
武润点她的额头:“你也知道认识没多久啊!那你还敢和他出去!万一他欺负你怎么办!这里又不是法制社会,到时候他欺负了你又不要你,你都不知道找谁哭去!”
莫小艺很没有骨气地不敢反驳,她知道自己在武润心里是纯洁女孩,可她早就不是了,想起那个瘦皮猴她就想骂人!可她真想出去,就她和慕枫两个,感受浪迹天涯的浪漫唯美!
她也不急,反正就慢慢磨,跟武润撒娇。
武润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这丫头对付她从来只有一招——软磨硬泡。武润实在是头疼,不知道她怎么这么好的耐心翻来覆去地就说一件事。
莫小艺得到允许的时候高兴得一蹦三尺高,抱着武润在她怀里蹭呀蹭地,最后跟着慕枫走了。
只是,莫小艺不知道,她这一去,再见武润,竟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总之,莫小艺和慕枫的离开,并没有让前进的队伍受到什么影响。
一路行来,沿途官员无不小心伺候,心里有迎驾的喜悦也有唯恐出事的担忧,先皇驾崩,七岁皇子登基,虽有嘉康皇太后辅佐朝政,可三皇子一直不曾臣服,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出现什么变故,但都希望在自己的地盘能平平安安地送走这位祖宗。
武润也一直有担忧,自己出了宫,绝对是三皇子之流动手的绝好时机,谁也不傻,知道什么时候反击,虽然玉擎远早就布置好了一切,更何况还有铁甲军在卧底,但最基本的警惕武润还是有的。
可奇怪了,眼看就要出大商的国界了,一路上竟真的是风平浪静的,别说遇刺了,连个挡路的也没有。
当然了,当今太后的队伍,也没人敢挡。可就因为这一点武润才觉得奇怪。她一直没觉得三皇子是个好糊弄的人,相反,他知道避其锋芒,知道急流勇退,就这份隐忍,也是一般人做不来的。特别是五皇子之流被铲除之后,三皇子更是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是知难而退还是养精蓄锐,武润不得而知。但武润知道,太平静了,反而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武润的担忧变成现实的时候,她有种如释重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