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倒是有了一丝的惋惜,似乎是感叹于西镜来者的死,多么的可惜。
“你说什么?黑木牌?”
西镜使者与陌千雪的关系,对于世家来说,也根本就不是秘密,所以这个时候,宁少卿也故作惊讶的看着卢正阳。
他只是想清楚这人伪善的真面目。
“是的,现在江湖传言,黑木牌在京城之中,但是具体在那里却不得而知。好像说,那黑木牌现在又到了你的未婚妻陌千雪的手上,你可得注意了,只怕有人会对你那心坎上的人不利啊……”
提起陌千雪,卢正阳深深的怨念。早知如此,他还千辛万苦的去寻什么隐世之家,勾搭什么尉迟雨儿干什么。
直接找到陌千雪就好。
哄哄那女人,那女人无亲无故,没有后面没背景只能依赖于他,必会对他言听计从,介时西境兵力唾手可得。
卢正阳怨念,宁少卿却是脸上冰寒,浑身的气势瞬间也变了!
这充满煞气的模样,让卢正阳面色一变,带着惊讶与不可思议,心中却冷冷的勾起了一抹笑。
宁少卿,到底是栽在了女人的手中。
一听说有人对陌千雪不利,你就稳不住了?!
“少卿……你这是干什么?大家也都不过是猜测在你未婚妻的身上,但是却也没有说出个大概!你要知道,毕竟当年陌国公对西镜有恩,他们西镜赠与陌家大小姐黑木牌,这也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卢正阳继续添油加醋。
若这件事,真的闹得人尽皆知,只怕真有无数的好事者,会去找陌千雪的麻烦。如此一来,陌千雪自然小命休矣。
陌千雪有事,宁少狠自会方寸大乱,正是他的下手之时。
宁少卿冷冷的看着卢正阳,已经不想再与他虚与委蛇的做戏了!
一切,都让他感觉到无比恶心!
尤其是此时,卢正阳这表面上的一脸关心,口中的话却是句句的戳人心窝。
有谁会知道,这样一个看似伟丈夫的男人内心之中的阴狠毒辣?
“卢兄,事到如今,你还想要继续的把这戏给演下去么?”淡然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宁少卿看着卢正阳的眼神生冷生冷,里面再无半点兄弟之情。
如果卢正阳没有拿陌千雪来借此隐晦的威胁,那么他是不想这么快跟卢正阳撕破脸皮的!
毕竟,当年与他一起并肩奋战的少年,那段时间建立出来的情谊,即便知道如今卢正阳是在做戏,但是在他的回忆之中,那段经历却是真实无比,珍惜无比!
卢正阳既然来了,既然提起了陌千雪,那就是想要朝他动刀子了。
他既负了他的这一番兄弟之情,他又何必再留面子。
而对于宁少卿的这一番话,卢正阳则是做足了诧异的面孔!
“少卿,你在说什么?什么还要演戏?你中邪了?”无辜演的真像!却再也骗不过宁少卿。
一语戳穿谎言,“卢正阳,你今日过来,不就是得到消息知道,说陌千雪手中的黑木牌在我的手中么?”
起身,宁少卿无所顾忌的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卢正阳,一如最初时一般。
当初,他们就这样,将彼此的后背交给对方,杀出一条血路。
“你编造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要让我自己跳出来承认,那黑木牌在我的手中么?之后……你要做什么?借机抢夺?还是用一副兄长的大义来说服我,帮我保管?”
转身,再看卢正阳,眸子中冰冷如严冬,真视卢正阳的眼眸深处,一字一句。
“卢正阳,我看错了你!”
一番急转而下的变故,卢正阳一愣。
从最开始的好似不能接受,到最后的释然,再到阴狠的抽了抽唇角,再转为哈哈大笑!
“哈哈哈!你终于知道了?你终于知道了!”
收了笑,面上只剩颠狂,眼眸中一片红,好似两人是不世仇敌,“宁少卿!枉你超级世家第一公子的美名担了这么多年,最终还不是被我一个无名小卒给耍的团团转?”
看着眼前这个已有些疯狂的男子,宁少卿内心中却奇异的一片平静。
真像揭开的这一刻,没有他想像的不能接受。
最开始,他以为自己会恨不得上前抽出腰间软剑刺死他!但是现在,他只是感觉到了那么一丁点的悲凉。
或许,这才是卢正阳的真正面貌吧!
阴狠!狡诈!卑鄙!无耻!
宁少卿淡然了,甚至还有了一丝笑意。
只是,那笑却不达眼底。
“不,你不是无名小卒,你怎么可能是无名小卒?百年前被皇族孤氏颠覆了的超级世家卢家的嫡公子。这个身份,不也是辉煌的么!”
卢正阳对宁少卿竟然知晓他身份的这件事情,倒是没有半点的意外。
依照宁少卿现在的势力与实力,想要查他,也并不是难办的事情!
宁少卿一向心思缜密,毫无漏洞,唯一的至命伤,就是重情。如今既然决定了与他翻脸,自然已经将他的底细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而他,不也是在等着这一天么?
“既然知道!那么就乖乖的把黑木牌给我交出来吧,省的再坏了我们兄弟之间的情谊!”
“呵……”宁少卿听了他的话,倒是忍不住的乐了。
相处了这么多年,他倒是真的没有想到,卢正阳竟然是这么卑鄙,且狂妄自大的一个人!
以前一直以为他不过是不羁,但是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的自己,还真是被眼屎糊了眼睛啊!
一如当初的谢氏和宁少宇。
之前的二十年,他为重情所困,做了不少错误的决定。
但是,从此之后,再也不会了。
“你究竟是凭着什么,认为我会把西镜几十万大军统领的标志给你?就你口中所谓的兄弟情谊?你不感觉可笑么?”
闻言,卢正阳眸子中,顿时暴虐出漫天的恨意!
他的恨意是那般的明显,不加掩饰,让宁少卿一时之间弄不明白他对自己的恨意何来。
那场清理卢家的大战,是孤氏和卢家的事。
当年卢家嚣张十分,有女在后宫,有将在边野,还有财势,一时之间气势如虹。
于是,卢家的嫡子连皇子都敢打,还在外扬言,这孤氏的江山是他卢家帮着打下的……等等之类。
不单如此,还不将另外的三大世家放在眼中,隐隐一家独大的局面。
可是,结果呢,兵败如山倒。
一个偷袭,一个内乱,卢族嫡系的男人死绝了,女人也死绝了。就连后宫之中的卢姓女子,也全部密密赐死。
那些卢姓女子所生的皇室子弟,虽没被明面上赐死,可是少了卢家的庇佑,得罪的人又多,也是今天一灾,明天一难,没几年都死绝了。
孤氏杀光了卢氏嫡系,自以为可以高枕无忧,却哪知,还有一个漏网之鱼,活了下来。更不会算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一个卢正阳会出现。
“可笑?这是你们宁族欠我们卢家的。当年之事,若不是你们几家袖手旁观,那孤氏他哪里来的胆,哪里来的势?”
字字诛心,声声逼问。
宁少卿重重一哼,“你们卢氏行事嚣张,已是众叛亲离,之所以灭族,是咎由自取,与我宁族何干?与我宁少卿何干,你为何恨我,害我,骗我?”
他要恨,只能是恨孤氏皇族。
是了,他要颠覆天齐,要让天齐大乱,不就是要报复孤氏皇族么?
“与你何干?你说得轻巧。同为超级世家的嫡子,你一出生就是荣华富贵。我一出生,就是凄风冷雨。你一出生便是父母手中之宝,我一出生便是东躲西藏……”
宁少卿无语了,这人再不是那个谈笑风声的君子,他已没有道理可言。
卢正阳还在那里愤恨不平,他憋得太久,他需要一个宣泄之处。
“……就凭你们宁家不仁不义,根本不配站在超级世家的这个位置上!就凭这些,你就该死!就凭我要你们死,你们就必须得死!”
说到这里,卢正阳整个人,几乎已经有些疯癫了!
宁少卿看着神情这样激动的卢正阳,眼神微眯。
“我只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当年,陌国公的死,可是与你有关系?”
☆、【195】真像揭晓,混战
宁少卿虽从蛛丝马迹中判断出来一切都是卢正阳搞的鬼,却还找不到指向他的证据。
他要为千雪的父母雪恨,必需问清楚,必需要让他亲口承认。
陌千雪早就接到了刀奴的暗报,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宁少卿的书房外,正听到宁少卿问及此,整个人的心神,顿时崩的紧紧的!
不待她多想,屋子里的声音便已经再次响了起来。
“哈哈……”这一声一声疯癫的笑,顿时让听者毛骨悚然!
是个正常人,都会感觉到这会子的卢正阳,已经有些不对劲儿!
“是我做的啊!我不仅要杀陌天放那个老匹夫!就连他的老巢,一个多月前那国公府的大火!都是我做的!还有谢家,在暗地里所做的那些事情,你所受的那些苦,也都是我授意的。怎么样,你还想知道什么?”
果真是他!
谢家?!
谢家主真是蠢到极点。
居然会被他所骗,为他所用,还自得其乐,自以为是。
宁少卿不管自己所受的苦,也不想去问谢家之事,他只关心陌千雪的事。
“你究竟是跟陌家有什么深仇大恨!国公爷去世了,你竟然还想要他的后人不得安息!”
宁少卿的声音,顿时冰冷了不下十个温度!
直到现在,宁少卿只要一想到当初国公府的那场大火,他的心就揪紧了一般的疼!且根本都不敢去想事情的后果!
当初,如果不是陌千雪自己机警。那么那一日,恐怕就是她的忌日了!
“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卢正阳瞪着眼睛,疯癫的看着宁少卿,眸子中的恨意似乎是能把人给泯灭!
冲着宁少卿大吼!
“要怪就怪陌天方那个老匹夫不识抬举,竟然为了天齐这么鞠躬尽瘁,为孤氏效忠,保天齐江山。
最重要的是,我曾派人去劝服他,给他好处,许他若天齐若破,让他为王为侯,不惜与他平分半壁天齐的江山。
然而他不但不动心,还斩了进言之人,说他叛国,惑乱军心。你可知,那人……是我唯一的亲人,一个我亲生父母死后将我带大的忠仆。……”
宁少卿自然早已查出,卢正阳现在的身份全是伪造,就连裴州的父母,也是那老奴为他买来的。
却不知,那老奴居然是死在陌天放的刀下。
卢正阳还在继续,“陌天放这傻子,真是愚蠢之极,也是可笑之极!孤氏皇族值得他如此忠心耿耿么,他最后还不是死在孤氏皇族的私心之下……”
此时的卢正阳,似乎是已经把宁少卿当作是潜意识里的敌人了!好像是已经把宁少卿给当作是陌天放了!
“你若是听我的话,肯归顺于我,我又怎会让人向镇南王献计?你如果听我的,借兵于我,我不就是可以直接挥兵南下,毁了这天齐为我卢家报仇雪恨了?但是你不肯!
你既然不肯,那么我只能让你死了!用尽千方百计也要你死!”
这事实的结果,真的是让人越发的哭笑不得!
宁少卿最终倒是没有想到,这卢正阳杀了陌国公的理由,竟然只是这么简单!
堂堂的一代战神,终究是因为阻挡了叛军前进的道路,惨遭横死!
可是,他却千不该,万不该的想要去动陌千雪一根毫毛!
“陌国公既然已经逝去,你为何还要动国公府!想要烧死陌千雪?!”
听到宁少卿这么问,卢正阳到是诡异的笑了笑,笑容中不怀好意!
“有两点,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卢正阳慢慢的走进宁少卿,嘴角边的笑容跟着扩大!
“如果陌千雪受了重创,你一定会伤心难过。我不见得你好,这是其一!其二,那便是只要陌千雪死了,你和孤氏必定会内斗,到时我站在后面自然是收那渔翁之利!她就该死!为什么她不死。老天爷不公!”
宁少卿身上低气压这一刻是憋也憋不住的往外放。
正是六七月,最是天热的时候,室内的温度,却瞬间降到零下几度。
“我看……死的人——是你!”
这一刻,宁少卿是真的怒了!
真是没有想到,卢正阳这个小人,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话落!宁少卿缓缓的抽出缠绕在腰间的软剑——玄剑玉清,快速的攻向卢正阳!
他们二人的武功,本就势均力敌!
宁少卿抽出软剑攻向卢正阳的时候,卢正阳也已经将背后背着的重剑拔了出来。
银白的玉清软剑混夹着宝剑的森冷的寒芒,在室内暗黄的灯光映照之下,显得异常美丽,美丽且致命——
无数剑影漫天盖地般向卢正阳兜头罩下,锋利的寒气迎面而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