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寿大怒,一个瘸子拿了把断刀就来吓唬老子,当我是吓大的啊,赶紧砍了他逃命要紧。
松寿大吼一声,拿出十年前的威风,挥刀猛劈了过去,虽然他人胖,但是打斗起来还算灵巧,身高刀长,加上力道凶猛,一时打得陈皮匠只有招架之力,陈皮匠腿脚不便,武器又短,长期缺乏营养的生活导致气力严重不足,可是他依然奋战不止,身上不知道中了多少刀,留了多少血,手里的断刀依然砍向松寿,后者被这种玩命的打法吓了一跳,这简直是不死小强啊,怎么血这么长?他哪里知道此刻陈皮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孙督师,高参将,还有八百烈士此刻灵魂附体,他们伴随在陈家辉的左右,给了他无穷的勇气和力量。
松寿食量甚大,每顿饭都要吃十几个人的分量,今天起得早没来急用早膳呢,昨天晚上又是宿醉,加上快速跑了一段路又在这里搏斗了一番,渐渐地心口开始疼了起来,眼睛也有些花了,头脑也开始晕了,他勉强坚持着,看准一个机会朝陈皮匠的头颅猛劈了一刀过去,可是明明砍中了他的脑袋怎么能钢刀迸飞了,难道真的有鬼在暗中相助?缺乏保健常识的松寿哪里知道他人高体胖,饮食不良,缺乏运动,已经是高血压、动脉硬化、冠心病、糖尿病缠身了,血压一高就容易出现幻觉,硬是把陈皮匠和坚硬的石墙看重叠了。
陈皮匠趁这个机会单腿一撑扑了过去,把人高马大的松寿扑倒在地,死死勒住他的两条胳膊不放。嘴里声嘶力竭的喊道:“抓松寿啊!”
他是想叫援兵来!松寿急了,右手从腰间摸出吃肉用的小刀子,朝着压在上面的瘸子一阵乱捅,也不知道捅了多少刀,但是那人的手臂如同铁箍一般勒住自己就是不撒手,四下已经有人发现了这边的打斗,拿着兵器的士兵和民众闻讯朝这边赶了过来。
陈皮匠用他那双常年扒鞋底靴跟的如铁大手死死勒住松寿,任凭短刀在他胸腹乱刺,精神季度亢奋的他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随着血液的流失,他的精神也一点一点模糊了,周围再次想起了悲壮的《满江红》,孙督师、高参将、还有营里的其他兄弟在他身边鼓励着:“家辉,抓住,千万不要放手!再坚持一会济南城就保住了,朝廷大军就到了…。”
士兵和民众们赶到的时候,陈皮匠已经流血过多而死亡了,但是至死他都没有放开勒住松寿的手,庞大身躯的松寿躺在地上爬不起来而被活捉了,为了分开两人,人们不得不割下松寿被勒住部位的的两块肥肉,拖住松寿的英雄是在南门内修鞋补皮件的陈皮匠,他怎么身穿一件残破的明君号衣呢?
见证过十年前济南战役的老人们立刻认出来这正是孙督师麾下左前锋营的军装,原来这位沉默寡言,默默无闻的皮匠竟是赫赫有名的八百烈士之一!
翻开号衣,能看到浸满鲜血的内襟上模糊的写着几个字:把总…陈家辉。想必这是烈士的大号。还有一份折叠着的羊皮纸,已经被松寿的短刀捅出了几个窟窿,打开一看,原来上面记载着埋葬孙督师遗首的位置。
众人含泪将英雄的尸首抬起来,自有老人捐献出自己的寿材装殓。至于松寿这个双手沾满济南人民鲜血的暴徒,则被五花大绑抬上大街示众,由于“明军”刘大帅禁止虐杀,心有不甘的民众们推举了几位德高望重的人士前去进言。
陆乘风老人正是被推举来的人选,他看到朝廷大军的这位统帅年纪不大,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神态极是威武,看来一定是战功赫赫,出身将门。
“这万言书写的是什么?”刘子光指着那几十张写满草书的宣纸问道,也难怪他不认识,这份万言书是民众们央求一位书法甚好的老先生写的关于松寿的种种罪状,说起松寿的罪状那真是罄竹难书,听着人们的诉说,书法家难以控制愤怒的心情,挥毫泼墨,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由于过于激愤,原本的行书逐渐变成了行草,然后变成了草书。
陆乘风还是有些文学修养的,认得草书,他接过那些宣纸将纸上的文字一一读了出来,读到后来已是泣不成声,再看周围那些铮铮铁骨的将军们,也是双眼通红,双拳紧握,恨不得立刻将松寿那厮生吞活剥。
听完以后,刘子光的脸色已经有些发黑,这简直就是南京大屠杀的翻版啊,济南人民的血海深仇必须要,绝对不能让松寿这个禽兽痛快地死。
“陆先生,依你们的意思,松寿应该怎么个死法?”刘子光想先征求一下人民的意思。
处死松寿的方案早已在陆乘风的脑海里计划了无数次,这十年来他已经在幻想中处死松寿数千次了,现在梦想就要实现,而且具体方案还要自己提供,老汉高兴的两手直哆嗦。
“大帅,听老汉给你慢慢道来,这杀人的技巧可多了去了…。。”
根据陆乘风提供的方案,松寿可以选择以下死法:凌迟、五马分尸、腰斩、剥皮、点天灯、活埋、泼滚油…。
这些死法可谓各有千秋啊:凌迟处死往往用在那些阴谋叛乱或者忤逆不孝的恶人身上,先在头皮上割一刀,让垂下来的皮盖住眼睛,然后用渔网罩住全身,把肉勒得鼓起来从胸膛割起,割够三千六百刀才能允许犯人死亡,不然的话还要治刽子手的罪,恶贯满盈的大太监刘谨就是死于此酷刑;五马分尸是用五品健马分别拉住犯人的头颅和四肢,一声令下马匹朝不同的方向狂奔,把人体活生生撕成五份,据说秦国的商鞅就是死于这种刑罚;腰斩就是用大铡刀直接把人从中间截断,人一时之间还死不了,甚至还能在地上拖着肠子爬动,秦朝宰相李斯如果在阴间想起来一定很后怕。被点天灯的名人当属董卓,这位大胖子身上的油脂足足烧了三天三夜;活埋也很有讲究,把人埋在地下只露出脑袋,然后在头上开一个小孔,把水银倒进去,整个人奇痒难耐,能冲破皮肤跳出来,想想都觉得恐怖;
当然松寿一个也不会选,这个殊荣是属于刘大帅的。结合实际情况分析之后,刘子光大笔一挥进行了批示:点天灯。这是比较适合肥壮异常的松寿的一种死法,在肚脐上插一根灯草,逐渐把他全身的脂肪都烧掉,这可是一个漫长的惨痛的过程,看着自己慢慢烧掉,对于人的精神是一种极大的折磨。
“大帅英明啊!”陆乘风高挑两个大拇指赞曰。
“老人家客气了,本帅还有一个礼物送给你们呢。”刘子光纯属给点阳光就灿烂型的,人家尊称他一声大帅,他就大言不惭地自称为“本帅”了。
所谓的礼物被两个士兵押上来了,正是灰头土脸,穿着一身下人短打衣服的知府老爷孙之獬,看到这个阴险无耻的大汉奸,陆乘风顿时怒不可遏,也不顾礼仪了,扑上去就是一阵暴打。
痛打了孙之獬十几个大耳光之后老汉才意识到在大帅跟前不恭了,赶忙跪下请罪:“老汉鲁莽了。请大帅治罪。”
“陆先生性情中人,何罪之有,汉奸人人得而洙之,就连本帅也想咬他一块肉下来了。”刘子光连忙搀扶起陆乘风,笑眯眯的说。
“此等千古第一汉奸,还是凌迟最好!”陆乘风实在认为非千刀万剐不能解天下汉人对孙之獬的刻骨仇恨。
“就依先生。”刘大帅看了看面如死灰的孙之獬,批准了陆乘风的建议。
3…41 凌迟
济南府库里的金银财宝被效死营装进了大箱子密封起来,准备随时装车运走,这是他们理所应得的战利品,内城里的满人被屠杀殆尽,他们的财物被百姓洗劫一空,幸而还有几个院子被效死营占据了,现在充当刘大帅的公馆,济南城的清军已经被扫清,绿营兵们全部归降,他们的兵器被收缴了装备给民众组成的义勇队,衙门里的差役被集中起来,平日里欺压良善,为虎作伥的一律杀头,表现还好的继续留用,维持城内治安,铁卫分别驻守在南北城墙上,防备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
至于大批的粮食和布匹,,则被发放给了饥寒交迫的民众。大批的地契房契一律物归原主。
“刘大帅开仓放粮了!街坊们都去领啊!”剪掉了辫子的地保们敲着铜锣走街串巷的发布着最新通知。
兴高采烈的老百姓们拿着米袋子,抬着大锅去府库门口领粮食,金黄的高粱,白花花的高丽大米小山一样堆积在府库门口,几个壮汉拿着大木掀站在粮食堆上往领米的百姓口袋里铲米,老百姓们的队伍井然有序,排出了几条街区之远,认识不认识的都互相打着亲热地招呼,小孩子们在大人的腿裆之间钻来钻去,玩的开心之至,场面非常之喜庆和谐。
英明神武、万民敬仰的刘大帅端坐在府库台阶上,金甲外面罩着红袍,只带了一顶束发金冠,更显得英俊潇洒,把那些大姑娘小媳妇迷得也顾不得领米了,火辣辣的眼睛直往这边瞧。
“二嫂子,你看刘大帅咋生得这么俊呢,怕是二郎神下凡吧。”
“春妮,你个小丫头才几岁啊就动了春心,人家大帅肯定早有三期四妾了。”
“俺也没有什么出格的想法,能给大帅当个粗使丫头就成。”
“刘大帅怕是关二爷重生吧?你看他身边那个帮他拿刀的壮汉,多象周仓,还有那个白脸后生,多象关平。”
“拉倒吧李四哥,关二爷穿的是绿袍,还有五绺长髯,咱刘大帅穿的是红袍,也不留胡子,依我说他老人家是岳爷爷转世,你没听这些当兵的唱得《满江红》多地道?”
山东妇女本来多是体格健壮,可是经历满清剥削之后的济南小丫头们都瘦的不成样子,看着下面的柴火妞爱慕的眼神和男人们尊敬的目光,刘大帅换了一个更加威风的姿势,给旁边的新任济南代知府陆乘风打了个手势。
一身汉家衣冠的陆老头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他中气十足的声音完全不像一个六十岁老人发出的:“街坊们,领完了粮食到菜市口去看松寿点天灯、孙之獬凌迟啊,午时三刻准时执行,过期不候啊。”
领粮食的队伍顿时加快了许多,兴奋的民众问道:“陆先生,能不能买到松寿和孙之獬的肉啊?咱们也要壮志饥餐胡虏肉。”
陆乘风激动地白胡子直抖:“没问题,点完松寿的天灯就剐了给大家分肉,孙之獬的三千六百片也分给大家,不许只许用来喂狗。”
顿时欢声雷动,有什么能比亲眼目睹仇人悲惨的死去更令人开心的呢,分粮大会很快结束了,人们都蜂拥到菜市口去看杀人。行刑的高台四周的房子里挤满了人,树上和屋顶上更是爬满人年轻人和小孩。
菜市口历来是官府斩杀反清志士的场所,现在风水轮流转,抬上行刑台的是大清的山东总督和济南知府,松寿到底是武将出身,死到临头还硬气得很,他被捆得结结实实的不能动弹,用两只狂暴的小眼睛盯着台下的老百姓,气焰十分嚣张。而孙之獬这个软骨头已经吓晕了,瘫软在地上起不来。
“鞑子还敢瞪眼,打他!”本来这样的场景应该出现无数的烂番茄和鸡蛋的,可是粮食都困难,哪舍得拿鸡蛋番茄砸人啊,于是飞上来的是无数砖头瓦块,把两人砸得满头疙瘩,押送士兵也跟着沾光不少。
维持秩序的义勇队大声呵斥那些乱砸的民众:“别砸了,砸死了怎么活点天灯?怎么千刀万剐?”这样一说老百姓们才停止了自发行动。
一个识文断字的前朝秀才张开一摞状子用悲愤的语气当众宣读了起来,全是百姓们对这两个人的血泪控诉,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不是惨绝人寰、催人泪下。直听得台下数万人泪落倾盆,念到后来老秀才自己也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老秀才话锋一转,激昂的问道:“今天咱们的国仇家恨能够洗雪,这都要感谢谁?”
台下万民一起高呼:“刘大帅!”
“对!”老秀才接着说:“咱们要感谢朝廷派来的刘大帅,现在请刘大帅上来给大家讲话,大家欢迎。”
刘子光被搞得一愣,这个老秀才是不是以前干过金牌司仪啊,怎么还喜欢整即兴发挥的节目,可是人家话已经说出来了,几万人在下面翘首以待呢,硬着头皮上吧。
刘大帅一撩战袍,龙行虎步上了台子,顿时台下一片寂静,十万只眼睛注视着他,刘子光好歹也在几百个士兵面前讲过话,有一点小小的舞台经验,此刻面对铺天盖地的人海,他打足了精神,酝酿了一下感情,用雄浑的男中音开始了演说:
“济南的父老同胞们,大明没有忘记你们,朝廷没有忘记你们,南方千万汉人同胞没有忘记你们,要感谢你们就感谢皇恩浩荡吧,还有咱们披肝沥胆、奋勇杀敌的将士们,本帅顺应民意,将鞑子总督松寿和伪知府孙之獬当众处死,是为了给两次死于屠杀的济南民众和全北方因为剃发令丧生的同胞报仇雪恨,鞑子入关以来的种种暴行,本帅定会以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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