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肯在海外闯荡的时日已久,自然能听进去刘子光的话,他听了不住点头,然后正色对弟弟说了一番话,马戈比开始还听不进去,唧唧歪歪辩驳着什么,后来终于被他大哥马戈头说服,悻悻的去了。
刘子光问:“你怎么劝他的?”
邓肯道:“我告诉他家乡已经被贩奴者占领回不去了,想回去唯一的办法是跟着咱们混,练成精兵打回去。”
刘子光道:“说的不错,不是我不想送他们回去,一来那块大陆确实被贩奴者占领,回去了还是会被绑架,要想获得真正的自由,一定要彻底打败殖民者,自由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真正的自由。”
马戈比向他的部落民们解释了暂时不能返回家乡的事实,黑人们很是失望,一片唉声叹气,但是随着邓肯大人的来到,情绪又变得激动起来,很多人好记得这位赞歌罗部落最骁勇善战的大王子,邓肯离家多年,已经不大会说家乡话了,而且赞歌罗土语也实在贫乏,黑人的世界只有雨林、草原,猎物、喜怒哀乐,哪里见过港口轮船飞艇城堡火炮这些新奇的玩意,幸亏有马戈比在一旁做翻译,兄弟俩齐力同心,给老乡们画出一个又大又香的饼子来。
刚才邓肯和刘子光深入探讨了一阵,认为兵力缺乏,这批黑人一定要派上用场,所以邓肯又来做思想工作,他先是向同胞们表示了思念之情和遇见亲人的喜悦,几句赞歌罗家乡话一说,黑人们立刻兴奋起来,呲着雪白的牙齿聒噪起来,邓肯学着刘大帅的模样,双手向下略略一压,试图让群众们平静下来,可是黑人们哪里能看得懂他的手势,依旧聒噪不已,还是马戈比善解人意,领会了大哥的意思,飞速冲入人群踢翻了几个叫唤最响的家伙,效果立刻显现,大伙立马闭嘴不再说话了。
邓肯满意的看了看弟弟,挥手让手下抬来三十桶酒水犒赏大家,邓肯知道这些老乡的嗜好,在家乡的时候就喜欢用野果子之类的酿造土酒,全部落人喝得醉醺醺的再商量事情,现在抬上来的这些酒水虽然粗劣,但总比家乡土酒的质量要好些,果然黑人们见了酒就两眼放光,端着椰壳轮流舀了酒水痛饮,一边喝酒一边听马戈头、马戈比两兄弟讲话。
邓肯道:“全靠天朝大元帅的解救,现在你们已经是自由之身了,可是距离这里不远的岛上,还有千千万万被白鬼奴役着的兄弟姊妹,他们每天从早干到晚,可是连饭都吃不上,更别说有酒喝了,稍微干的慢一点就要被白鬼监工的皮鞭殴打,身上带着象征奴隶的烙印,没有丝毫的人身自由,和牛马畜生毫无区别,甚至还在白鬼的眼中,还不如这些大型畜生,他们心情一不爽快就会杀掉一两个黑兄弟解闷,兄弟们!你们现在有饭吃,有酒喝,又怎么能忘记那些受苦受难的同胞呢?现在天朝要对白鬼动手了,想报仇的就跟我走,咱们以牙还牙,也去抢白鬼的土地和女人,烧他们的房子,砍他们的人头,赞歌罗的勇士们,还有其他部落的勇士们,你们有这个勇气么?”
黑人们喜欢喝酒却又酒量不高,稍微灌了几瓢酒水就有些云里雾里了,再加上马戈头大王子蛊惑人心的话语,顿时都振奋起来,黑人一高兴就要用歌舞来表达情绪,他们载歌载舞围着邓肯跳起了部落出征时候的战舞,一个个鬼哭狼嚎的用家乡话唱着歌谣,气氛非常热烈。
远远的两个教导团老兵看着群魔乱舞,忍不住议论道:“邓参将好本事啊,三十桶酒就把这些人鼓动起来了。”
另一人道:“什么三十桶酒啊,明明是三桶烈酒掺了二十七桶的清水,伙房老李告诉我的,邓大人不但善于鼓动人心,经济上的算盘也打的不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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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从台湾开来的运兵船也到了,除了闽台健儿之外,还有一支多达五百人的黑人武装,这是早年西班牙人在台湾的种植园里留下的奴隶,西班牙人败退之后,这些奴隶就归了郑家所有,郑森见奴隶们身高力壮,肌肉发达,而且面目狰狞,所以挑选五百人组成了乌仔队,作为杀手锏使用,这回刘大哥发话要兵助战,他毫不犹豫就将这支乌仔队派了过来。
西班牙人掠取的奴隶多在非洲西部刚果一带,和马戈比他们这些非洲东部人略有不同,但是起码都是黑人,看到身穿棉布军服,头戴草帽,趾高气扬扛着崭新弓箭长矛的黑兄弟,赞歌罗的黑人们一个个眼露羡慕,纷纷要求赶紧发放军服和武器。
可是邓肯却不同意立即武装他们,因为这批人的素质实在是太差了,黑人们只善于三五十个人的部落战争,不喜欢排队,也不喜欢听号令,而是各自为战,尽显英雄主义,邓肯派了一百人教导团士兵拼死的训练他们也不见成效,光是分清左右,齐步走就花了三天时间,还不时有人走错,这样下去,怎么赶得上进攻巴达维的战斗呢。
最后邓肯急了,不再练习他们走队列,只是训练鸣鼓前进,鸣金而退,各自为战就是,这样一来就简单多了,因为黑人们在家乡也是敲着鼓打仗的,他们对这种简单到极点的命令还能接受,一天时间就学会了,听见敲鼓就蜂拥上前,听见敲锣就一股脑的退回来。邓肯这才发放军服武器给他们,雪白的松江布做的小褂子,下面是蓝布大裤衩子,一顶草帽,没有军鞋,当然这些黑人兵也根本不需要穿鞋,他们的铁脚板走在荆棘上都屁事没有,武器是长矛和大刀,还有普通的弓箭,弩车、火炮、火铳这样的武器倒不是不想发给他们,而是黑人们实在玩不转,就是从队伍里挑出来的那些最聪明的战士也不敢打火铳,他们总是会在开火的时候闭上眼睛,怎么打也不改,久而久之邓肯也放弃了,所以只给他们配发最简单的武器。
经过了两周的训练,强大的黑人军团终于成军,刘子光携旅宋女皇出席了成军典礼,亲自给军团授旗,一面红色的大旗上赫然绣着一排刚劲有力的大字:“黑色大陆解放阵线”
8…72 为人权而战
由于马戈比的身份比较特殊,属于非洲藩王级别,刘子光认为这是一个极好的噱头,于是把自己一件半新的蟒袍赠给马戈比,还给他整了一顶新乌纱,乌纱的翅上还弄了一些金丝,看起来颇象那么回事,只是一走路就露馅,马戈比大王一双四十五码的光脚如同小船一般露在外面,不过这位王爷是邓肯参将的兄弟,倒也没有人敢耻笑于他。
赞歌罗流亡王室在淡马锡建立起来,马戈比找了几个姿色不赖的青年女奴隶充实自己的后宫,还挑了两个送给大哥马戈头,可是邓肯大人现在的审美观已经改变,不再喜欢吊着布口袋一样奶子的黑人女子,而是喜欢秦淮河盼的娇小佳丽,所以婉言谢绝了兄弟的好意,不但不要黑人媳妇,就是马戈比把王位让给他,他也不稀罕呢,小部落的酋长哪里比得上天朝的大将军风光啊。
刘子光可不这么认为,赞歌罗王国流亡zf代表的并不是这区区两千个奴隶,将来会有千千万万的黑人奴隶来到这面大旗之下,为非洲的统一做斗争,所以他很重视马戈比,亲自写了奏章给皇上,替马戈比讨要正式的册封,顺便也说明了一下邓肯的真实身份,人家可是货真价实的非洲王子,朝廷能有异国王子在军中当差也很能说明大明的威名远播,替邓肯讨个一等男爵的封号应该不成问题。
把邓肯的身份从奴隶洗成王子,刘子光颇有成就感,他自然而想的就想到了同在淡马锡的好兄弟安东尼,这位白人老兄自称是罗马人的后代,其实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哪国人,他自幼颠沛流离,饱经战乱,能说好几国的语言,这样的人才怎么着也得是个西牛贺州的贵族出身吧,等有了合适的机会帮他老哥包装一下,也整个亲王大公什么的玩玩。
安东尼到不在乎那些虚名,这一点他和邓肯有些相像,都认为大明朝的将军身份比番邦的贵族头衔来的实惠,不过既然刘子光有兴趣整这些幺蛾子,他们倒也并不反对。
安东尼麾下的二百名学兵这回算是出师了,刘子光就没打算让他们回国,大战在即,正是用人之际,这批学兵直接毕业,授予小旗职务,由大帅亲自颁发给他们红衫团的军衔标志,每人一颗金色小星星,原来的学员徽章同时废止,毕业典礼在昔日的英国城堡,今日的淡马锡王城前的空地上举行,礼毕之后就地举行宴会,热带水果、啤酒、非洲风味的烤肉管够,苗条娇小的当地土著女子和大屁股的非洲女子来回穿梭上菜上酒,给这个难忘的毕业典礼增添了一丝异国情调。
教导团的老兵也参加了宴会,花无语看到小兄弟们胸前都别了金光闪闪的小星星,欣慰地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小子们,居然和老大哥的官衔一样高了,以后别忘了孝敬我哦。”孟志强等人当然不会忘了花大哥的好,纷纷掏出用津贴买的旅宋雪茄献给老大哥,花无语接过来,满意的嗅了嗅,将雪茄藏进了怀里,还是从耳朵上拿下夹着的卷烟,点着抽了起来:“小子们不错,有礼数,我看好你们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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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攻占巴达维的陆上战斗,一部分是封锁爪哇的海上行动,前者交给安东尼就可以了,这位京师讲武堂的武学谕可不是浪得虚名,他不但耍得一手好重剑,还擅长组合分配各种兵力,形成高效的打击力量,对于各种兵书战策熟读百遍,真算得上是孔夫子挎腰刀,文武双全,再加上一帮台湾和旅宋过来的富有实战经验的军官配合,教导团和学兵,以及旅宋禁军,乌仔队,黑人军的襄助,更不要说那么多的火炮火铳飞艇了,攻克巴达维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后者是海战范畴,刘子光派了邓肯去协调宋明两国水师的调配,旅宋水师为主,大明水师和招商局武装商船为辅,专门捕捉从马六甲海峡到南海的西洋船只,专门检查奴隶贸易,其实暗地里也劫掠一些满载货物的西洋船,反正和那些西洋航海大国已经招惹遍了,再抢他们的东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安排好这些事情,刘子光便准备打道回府了,他用不着事必躬亲,这些简单的事情交代好大方向就可以了,离家太久,眼看就要过年了,他不由得惦记起远在南京的曾橙来,经过和赵雯一段时间的耳鬓厮磨,这位女皇也终于怀上了,虽然只是头一个月,赵雯已经挺起了肚子,摆出一副劳苦功高的样子,每天让刘子光陪着她在城堡附近散步。
“相公,你看那一片花儿好美丽啊,人家从来没见过这种花呢,咱们不如移植一些回去种在家里了。”赵雯指着一片殷红的花朵说。
刘子光抬眼望去,只见那一片鲜花煞是娇艳,花瓣如同纸扎的一样轻薄,红的特别诡异,在热带的阳光下对着他绽放,不知道为什么刘子光觉得这花很邪恶,但是既然女皇喜欢,那就叫人移植了便是,刘子光拍手叫来一个当地籍的仆人,问他道:“这是什么花?”仆人会说汉话,恭恭敬敬回答道:“这是阿芙蓉。”
“阿芙蓉,这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啊,好像黄石真人那个牛鼻子曾经提到过。”刘子光再仔细看了看这花的枝叶根茎,恍然大悟道:“原来是罂粟啊,这可是好东西,不但要种在家里,还要大规模种植,提炼出一些很HIGH的物质;满足友邦青少年的需要呢。”
三军部署完毕;,就等着巴达维方面的回话了,可是阿姆斯特丹的命令不到,荷兰总督不敢擅自答复,只是陈兵海上,随时阻击汉人的进攻,另外种植园主们也自发的组织起来,准备抗击入侵,爪哇王室也心惊胆战,因为他们手上沾了不少华人的血,万一宋明联军打过来,少不得要拿他们开刀,大军压境之下,王族们和荷兰人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他们惶恐万分的拼凑起一支土著军队,拿着梭镖、吹箭、巴冷刀,穿着粗陋的皮甲光着脚丫子,每天苦苦操练,以备不时之需。巴达维市中心的最大的一所欧式建筑物,眉头紧锁的白人老爷们进进出出,不时有土著王室成员乘着滑竿,在猴子一般土人兵的保护下来到这里,好像有商谈什么重要事情。建筑物外面的喷泉广场上,一群种植园主围在那里,义愤填膺的说着什么,看样子是在聚众示威,给公司当局施加压力。
这边忙的热火朝天,海峡对面却毫无动静,数万军队都集中在淡马锡,上千条帆船来回穿梭运送给养,每天人吃马嚼的不是小数字,可是大军却迟迟不发动进攻,为的就是要压迫敌人的神经,爪哇、苏门答腊虽然只是荒蛮海外之地,但是富有石油和木材资源,要么不动武,要动武就一举拿下,事先做够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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