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感情真的是非常的微妙。感情这种太过细腻的思绪,我不曾接触、也不曾理解过…好比父王与父亲同样身为人父,对我来说确是完全不同的存在。我会怀念与父亲在一起时渡过的时光,却不曾想念父亲。父王的存在对我而言是种幸福,虽然我常常觉得他太过遥远,但他所散发出来的安全感让我眷恋,特别是离开皇宫后,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
晚上吃完楚寒用水闷做成的兔肉锅后,翻出地图确认着明日的路线…
「李萩!你考虑好怎么着手调查治水的经费了吗?」突然想起父王下的旨,我开口问道。
李萩摇头「没有!」他实话实说。
「先到传话给你们李家的手下,叫他们把各家的帐簿都弄到手…」李家可是首富,这件事应该不难做到。
李萩眼睛一光「我必需到李家的分行传话才行!」兴奋的说道。
要到分行传话就必需进城才行,我点点头「过几天我们就会到达临江城,到时就住所就让你安排。」住李家的话可以白吃白住,不用付钱!
李萩开心的点点头「没问题!我会吩咐说我受朋友所托,带少爷南下访友。」
「嗯!」我养的那只猫头鹰虽然不容易被人查觉,但是飞行的速度比雷鸽慢很多。算算日子,到了临江城应该会收到青儿与竹儿的信函。【红尘】
33
赶了几天的路,我们一行人到临江城边缘的树木里,刘成贺转过头来向我说道「少爷!前面就是临江城了。」望着近在眼前的城池,有了一个想法!
「楚寒!你把四张易容用面皮拿出来。」父王下旨要李萩到南方来查贪污的事,说不定有人已经知道了,安全起见!除了李萩之外我们四人都必需易容才行!
楚寒小心的从布包里拿出面皮,我把它们分给萧然与刘成贺「李萩!你不用易容。别忘了,你必需到李家分行!」不让李萩易容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他那张脸目前还用的到,我们在临江城的开销全靠他了!
「少爷!请您等一下!」楚寒快手快脚的拿着易容用的黏胶,小心的把面皮贴上我的脸。伸手摸摸脸颊,感觉好像多了一层皮肤,有些不习惯。
李萩看着我…过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少爷!您很适合这张脸。」翻出镜子,照了一下!嗯…看起来是比较成熟。
等楚寒他们易容好我向他们说道「记住!从现在开始我是皇城赵家的公子赵星云!」赵是我母亲的姓!原本是要用父王我取的匿名冷云的,后来想到壳尧峥他们三人还在找我,只好作罢!
「是!」楚寒他们应了一声之后,李萩催马跑出树林向城门奔去,等我们其它人也到了城门口,卫兵们并没有盘问就让我们四人跟着李萩进城。
一行人在李家的分店门口下马,只听到李萩还没踏入店内就开始喊「把掌柜给我叫出来!」拉住李萩瞪了他一眼!只见李萩缩缩脖子,没再大呼小叫。
我叹了口气…他到底有没有一点身为朝廷命官的自觉,居然在大街上大声叫嚷!
「二少爷!您怎么来啦!」掌柜是名五十来算的男子,他笑呵呵的走了出来。
李萩把缰绳一扔「出来办事!刚好路过所以入城看看。张伯!这位是赵星云还有他的护卫三人。赵贤弟是我在皇城友人的弟弟,这次与我一同南下。」李萩一边说一边招来店小二帮我们牵过马匹。
「打扰了!」张掌柜的目光扫了过来,我轻轻的点了个头。张掌柜也还了一个礼!
李萩搓搓手「张伯!帮我们准备热水,我已经好几天没洗过澡了!」只见李萩说完话后,张掌柜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心里非常诧异「小冬!你去叫人准备热水,让二少爷与赵公子他们梳洗。」二少爷从小都是天天洗澡,一天不澡就睡不着觉!怎么…
「动作快一点!」李萩没有发现张掌柜不解的看着他,催促着下人准备热水。我可以感觉得到楚寒他们也巴不得马上跳进热水里,好把全身上下沾满尘土的衣服换下来。
「二少爷!您要不要先到后院里歇会儿,还是叫人帮您准备些吃的东西垫垫肚子。」张掌柜看着李萩提议道。
李萩点点头「也好!张伯,过一会您到我房里来。」李萩说完话,带着我们从商店的后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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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萩等人抬了澡盆放在屏风后面后才准备离开「赵贤弟!你有什么事就吩咐小冬。」只见他说完话迫不及待的往外跑。八成是冲去洗澡了!
我轻声的对着楚寒他们三人说道「你们也下去休息吧!这几天辛苦了。」经过这一个月来的相处,连刘成贺也知道我沐浴向来不需要别人伺候,他们三人没多什么,行礼之后退了出去。
走到门前把门闩上之后,轻轻的拉开发带,让紧绑的头发散开来。我走到桌上放着的木盆前沾湿头发,伸手挖了一点皂粉倒在头上,低头搓洗头发。洗完头发,我卸下脸上的易容,恢复我本来的面貌。脱下身上的衣服,放到一旁的矮凳上面,先用手适应水温过后,拿着毛巾擦澡。在宫里我至少要换两盆水,一盆水洗澡另一盆泡澡。现在出门在外,只能用擦澡的方式代替。快速的擦完澡,小心的踏入澡盆里泡着热水。
泡在澡盆里,我伸手拿起一旁的镜子。镜子里的这个面貌连我都有些认不出来,我想除了父王之外,大概没人认得出来我真正的面貌!自从皇叔叛乱之后,我一直都用特制的颜料易容,刚才在城外的树林里,我又在脸上多贴了层面皮。唯一不会变的大概只有眼睛吧!抹掉镜子上面的雾水,看着镜子里面的人,以前已经过世的母妃常常摸着我的脸,抱怨着我除了眉毛、眼眸与嘴唇神似父王之外,其它地方就像她。奶娘也总说六皇弟之所以得到父王的宠爱,是因为他的面貌是所有皇兄弟中最像父王的一位。而且他又聪敏,不像我总是静静的坐在一旁不吭声。
邱丞相与六皇弟大概又派了许多杀手与探子出来了吧?我养的那只猫头鹰怎么还没帮我送信来啊?父王现在是不是皱着眉批改着奏章「父王…」靠在澡盆边我低声念着这两个字。我失神的想着许多的事情…镜子从我手中滑落,掉入澡盆里。
「少爷!您梳洗好了吗?」楚寒敲敲门,站在外面问道。
我连忙捡起镜子「快好了!」从澡盆里站起来,拿起毛巾擦干身体过后,翻出包袱里的里衣随便穿上,拿着镜子重新易容。收拾好易容的器具过后,我运气往门上一拨,门闩松了开来,门开了一条细缝。
楚寒推开门走了进来,他走过来接过毛巾,细心的帮我擦干仍有些微湿的头发头发「………再用力一点…」楚寒轻轻的在我头上按摩着,感觉真是舒服极了。门外不停的有人走来走去,他们的脚步声清楚的传进房内,我闭起眼睛感受着那些人的思绪…
楚寒拿起衣服帮我穿上中衣与外衣之后,轻轻的梳开打结的头发,重新帮我系上发带「进来吧!」感受到萧然与刘成贺俩人站在外面,张开眼扬声说道。
萧然手里捧着茶壶放在桌上「李萩已经找了张掌柜进房谈话了。」
「坐下!这里不是宫里,不用这么拘束。」太过拘束反而引人注意。
楚寒放下梳子,倒了四杯热茶,先送了一杯到我面前之后,萧然他们才伸手拿起茶杯。
一群人的脚步声在门前停了下来「赵公子!你梳洗好了吗?」小冬站在房门外这么问道。
楚寒走过去开门「少爷已经梳洗完毕。麻烦你了!」听着楚寒与小冬的对话有些感叹!楚寒就像一颗鹅卵石,琢磨的圆滑世故,这次出门许多事情都是他打点的。
几位粗壮的男丁,把澡盆抬了出去,小冬拿着脏污的衣服向我行了一个礼后离去。
「李萩家的佣人真有规矩!」刘成贺赞赏的说道。
楚寒点点头「那名小厮好像是跟在掌柜身边的人。」刚进门时捧着账本跟在掌柜身后的人就是小冬。
当萧然他们谈论着小冬时,李萩跑了进来「我已经吩咐张伯帮我把那些账本弄到手,可能必须向壳轩买取情报!」
刘成贺沉下脸「你打算跟壳轩买情报!」他心里的愤怒传了过来…
「对!」李萩直接了当点头承认。
萧然转头看着他们俩人「壳轩是贩卖情报的地方?」萧然与楚寒长年待在宫里,江湖上的事情可说是一知半解!
「应该说是壳轩什么都卖!」李萩这么说道。
刘成贺冷冷的加了一句「连命都卖!」
「够了!」打断他们可能出现的口角。想不到麟国首富李家还要向壳尧峥买情报!这已经有点超出我想象之外了…
李萩见状向我提议「少爷若是有兴趣,不妨到壳轩瞧瞧!」
「你知道壳轩的人要多久才能查到东西吗?」心里希望弊案的事不会拖太久!才离开皇宫几个月,我已经开始想念在坐在父王身边读书的时光…
「不清楚!今晚我约了壳轩的管事在胭脂楼见面。」李萩回答道。
考量了一下开口对李萩说道「我也跟你一起去。没问题吧!」
「…这…少爷!当然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李萩有些心虚的回答道。
刘成贺了然的笑了一下!我从他的心里读出胭脂楼正是临江城最大的妓院。怎么古代也是在酒楼或是妓院谈事情…男人果真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那就这么决定了!」不就是间妓院,怎么李萩还想劝我打消这个主意?
34
胭脂、熏香、美酒…照理来说是男人的天堂!只可惜我的身边一左一右坐了两位着脸色铁青的人,真是让人享受不起来。楚寒与萧然也太神经质了吧!青楼的女子面貌自然是相当的不错,若是与宫里的女子相比,只不会是些野花罢了,有必要这个样子吗?无奈的喝着手中渗了水的酒,打算找时机尿遁!
「…还请李大人以后多多光顾壳轩!」绕了大半圈才转回正题的管事,终于答应了李萩的委托。
李萩僵硬的笑着对管事说「这是当然的!」他心里哀嚎,刚才出门前楚寒与萧然只差没剥了他的皮,壳轩的管事还硬是拖了1个时辰才把事说清楚,李萩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如坐针毡的样子看在管事的眼里变成了另一种情形「大娘。」管事在老鸨耳边说了几句话。
老鸨转过头,尖着嗓子娇笑着「李大人!奴家这就叫姑娘招待大人。」说完扭着臀部,摇曳摆的晃了出房,招了好几位姑娘们进了房内。
看准时机,站了起来「少爷!」楚寒拉住我的衣角。
抽回衣服抛下一句「我去解手。」快步的溜出房门。楚寒才想跟上来,刚进门的姑娘一屁股坐上他的大腿,嗲声嗲气的劝楚寒喝酒。知情的刘成贺与李萩怪异的看着楚寒为难的推拒着那位姑娘。心里对楚寒感到抱歉,青楼这种地方,本来就不是他该来的场所。我大概伤了他的心…
到了茅厕前挥手打发走身边跟着的姑娘。等她一离开,我避开人群往胭脂楼最里面的地方摸去,刚才在老鸨心里探得青楼里有名宁死也不卖身的姑娘。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子有办法在妓院里坚持了这么久?顺着老鸨脑里的路线,来到那名姑娘的房间附近,看看四周无人我收回内力,刚踏出一步房里传出一声斥喝声…
「谁!?」门闩被她拉开来。
想不到她身怀武功!不想引起骚动,提气一推把那位姑娘推入房里。一位不擦脂粉的姑娘警惕的看着我。
微微一笑我开口唤道「鹃儿姑娘怎么不到大厅里?」夕阳西下,正是她们工作的时间。
听我这么说她放下戒心,认为我是来劝说她的「本姑娘卖艺不卖身,你可以回去了!」她不耐烦的说道。
关起房门我轻笑道「鹃儿姑娘。不…也许我该称妳为洪姑娘才对!」当一个人放下戒心同时,正是给我机会读取他的心思与记忆,我只需引起她的注意,就能更深入她的脑海里。
「这位小公子怕是搞错了。奴家的小名叫林鹃。」她口气也变的缓和,心里却多了份谨慎。
刚才关门时只探读出她的本名姓洪,没想不到她的身世这么不简单!临江城的妓院里竟藏着六年前洪家失踪的女儿洪月鸣!当年洪氏一家四人无声无息的被人灭口,府里的仆役一直到早上才发现他们陈尸在书房里。洪漱词刚出嫁的女儿洪月鸣也在新婚没多久就从夫家失踪!琢磨着如何才能更加深入她的心思,开口问道「洪小姐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为何自称清官?」她已嫁为人妇,不太可能还是处女…
只见一只手狠狠的掐住我的脖子!悚然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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