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女子都像蒋氏那么傻,那么痴于情。
王芷璇从头到尾一直听着。在王芷瑶提起顾三少的时候,她眸一亮,莫非顾三少认识王芷瑶?
王芷瑶不是故意攀关系蒙人?
顾三少所拥有的权势和地位是王芷璇念念不忘的,虽然她认为顾三少结果不会太好,认为乾元帝把顾三少当作了磨砺皇子的磨刀石,但此刻不可否认谁拥有了顾三少的爱慕谁就可以拥有一切。
她没想过嫁给顾三少,因为顾天泽的将来会很悲惨,可她不介意成顾天泽心中的朱砂痣……
王芷瑶都能迷住顾天泽,何况她了?
她的美貌,才情哪一点不是艳压群芳?
琴棋书画。对朝局的分析也比王芷瑶强得不是一星半点。
王芷璇除了有现代丽人的飒爽明艳。还具有古代大家闺秀所具备的一切才华。琴棋书画是王译信手把手教她的,不得不赞一声,王译信这方面极有天分。
王芷瑶黑亮的眸子盯着王译信,“你不必担心我怎么在继母手下生活……哪怕被继母亏待了。你也不会管得对吧?毕竟五姐姐才是您真爱生的,她又美丽,又善良,又可人,人人都应该喜欢她,人人都应该疼惜她,五姐姐是不是经常对您说,哎呀呀,我怎么这么可爱?我怎么这么幸福?”
做了一个呕吐的样子。王芷瑶真心是想吐。
王译信愣了一会,仿佛王芷璇还真这么说过,可她说得时候,自己只有满心的感动,这段话从王芷瑶口中说出来。怎么让人恶心呢?
“我不想跟你说话,不管怎样,这都是我和你娘的事儿,你没有资格插手。”
“可我娘不想见你,王四爷,最近我娘要住在蒋家侍奉父母,你如果不是送和离书过来的,就请回吧,我娘没空看你和殷姨娘他们怎么恶心人……”
“你给我站住!”王译信拦住王芷瑶,“你有什么资格代替你娘做出决定?我要见她,你让她出来!”
“你要和我说什么呢?”
蒋氏平静至极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王芷璇皱了皱眉头,谁让人告诉得蒋氏?
王译信等人回头,蒋氏今日穿了一件艳丽显得富贵的衣裙,不同在王家时,为了迎合王译信,她总是打扮得很素雅……蒋氏不是穿什么衣服都能显出独特性情的女子,今日她的打扮让在场人眼前一亮。
“玉蝉。”
“你想同我说什么?”
蒋氏插在鬓间的步摇能晃花很多人的眼睛,淡淡的反问:“你是来告诉我,我是不是已经做了贵胄人家教育女儿的‘典范’?是不是京城所有人在同情我的遭遇时,会在背后骂一句,见过的女子多了,就没见过蒋玉蝉这么愚蠢的?”
王译信紧紧的抿着嘴唇,从不知道蒋氏可以如此平静,如此明艳,从不知她话语也会如此锋利。
蒋氏的眸底此时掩藏起对王译信的全部爱恋,这个男人……就是他毁了自己一切对美好的向往,可再见他时,蒋氏还是会心疼他……蒋氏有时候也恨自己是贱皮子,可她就是喜欢着王译信,他就像她的劫,无论怎样都无法逃过去。
她不能辜负女儿辛苦的安排,平静的站在王译信面前,四目相对,蒋氏淡淡的问道:“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你能不能告诉我一句实话,你有没有心悦过我?”
“爹爹。”王芷璇向王译信身边挤了挤,似惧嫡母之威,“母亲安。”
经过她这么一打岔,王译信回神,在蒋氏的目光低垂下眼睑,“玉蝉,你也闹过了,跟我回去罢。”
“我明白了。”
蒋氏苦涩一笑,还在期盼什么?在意什么?“想让我和你回王家也不是不行……”
“娘!”王芷瑶上前一步,挡在蒋氏和王译信中间,控制不住的狠狠的推了一把王译信,“你还想怎么折辱我娘?”
“瑶儿。”
蒋氏抓住王芷瑶的胳膊,王芷瑶恨不得上去撕咬王译信一顿,蒋氏怎么直到如今还对他念念不忘?
王译信除了脸庞俊美之外,哪里值得?
莫非只有把王译信脸弄花了后,蒋氏才能彻底的抛弃王译信?
“你想怎样?”王译信深情的同蒋氏对望,“你说什么我都答应……玉蝉,我说过的。不会抛弃你。”
王译信对殷姨娘等人的保护很难让人忽视。
王芷瑶肺都快气炸了,蒋氏却对此视若无睹,问道:“殷姨娘呢?只要你告诉我,你喜欢她什么,我就跟你回去……四爷,您不会在这上面也骗我的吧,我只想知道我到底输给了怎样出色的女子。”
“……她很善良,也很理解我。”王译信思考了许久,同蒋氏实话实说:“你只看到了她低贱的身份,并没看到她的才情。她低调。她可以全心为了我……”
“这么说。你不是看中她这张脸喽?”
“玉蝉,你是我的妻,我如何都不会休掉你,她影响不到你的地位。为何你就不能宽容一点?对她对我都宽容一点?除了殷氏之外,我可以不再纳任何女子为妾。”王译信说得很坚决,“红颜易老,皮囊不过是表象,我岂会肤浅得只看重美丽的皮囊?殷氏的气质也是千里难寻的,同她在一起有一种静谧美好,她没有梅的傲骨含香,却有白莲得纯粹……”
“行了,我知道了。白莲虽意外了一点,但我晓得你喜欢梅兰竹菊,因此早早得都准备齐全了。”
蒋氏低头看了一眼发愣的王芷瑶,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颊,“瑶儿。娘再蠢,也不会总让你失望的。娘很感激你把殷姨娘弄回来,让我……让我可以成全你父亲对殷姨娘的‘称赞’”
王芷瑶突然眼睛锃亮锃亮的,莫非蒋氏还给自己留了惊喜?
殷姨娘等人觉得一阵子心心寒,蒋氏到底要所什么?
“玉蝉……”
“抬上来吧,别让殷姨娘久等了。”
蒋氏对门口吩咐了一句,两位妈妈肩挑着一根粗圆的扁担,下面坠了一个很大的炭火盆,在炭火盆里,插着十几只被烧红的铜钳子。
炭火盆的炙热让屋子里的人脸颊感受到一股股热浪袭来,热浪刺痛了王芷璇的双眼和肌肤,她向王译信身后躲得更厉害了。
妈妈把炭火盆放下后,躬身道:“主子,您要用哪只?”
“莲花那支。”蒋氏抬眼对王译信洒脱的一笑,“不是四爷最爱她像白莲一般的气质么?这只莲花的造型,我让人按照天山雪莲的姿态弄得,保准很适合殷姨娘的气质,多了‘印记’后……我想没人再否认殷姨娘是雪莲转世了。”
王芷瑶退到一旁,不出声了,嘴角微微的翘起来,这些天的暗示有了效果,倒要看看殷姨娘多了印记后,还会不会被王译信当作爱人宠爱着。
“把殷姨娘抬过来。”
“是,主子。”
身在蒋家,仆从自然不会顾及太多,蒋氏发话会被严格的执行。
“不。”
殷姨娘吓得啼哭,挣扎挥舞着双臂不让蒋家的仆从靠近,“放开我……四爷,救我,救我。”
王译信也被眼前的炭炭火盆吓到了,脑子哄哄得直响,额头密密麻麻的布上了一层冷汗,“玉蝉,你不能。”
“只要我还是你夫人,我就可以处置一个贱妾,不是么?这句话仿佛是你们王家的信条,听说当年你母亲就把一个怀孕妾生生弄死了,我没你娘残忍,不会要了殷姨娘的性命,我会让殷姨娘变得更美。”
蒋氏享受着王译信的痛苦,他越是痛,她心底越是痛快,虽然心中也像是扎了刺一样的疼痛,但她更乐意看王译信苦不堪言。
她的一生被王家毁了,那谁也别想再痛快。
“四爷,你是休了我,还是继续让我当你妻子?”蒋氏缓缓的走向王译信,轻笑着说:“你答应过,不会抛下我的,是不是?王家怎么会有休妻的事情呢?”
王译信本能的感觉到危险,“玉蝉,我……”
“休妻?还是留下我?”
蒋氏的手轻轻抚摸着王译信的脸颊,似在抚摸最上等的瓷器,“我为了四爷,连儿女都顾不上,愧对生养我的父母,让家门蒙羞。做了京城的笑柄,四爷不会休妻得哦?”
这段日子,蒋氏也考虑得很清楚了,瑶儿再聪明也不能没有母亲,王家怎么都不会让她带走儿女,而且她也不甘心,这辈子已经这样了,蒋氏没有再嫁的心思,甚至无法再爱上谁。
她会同王译信耗一辈子,这也是她的坚持。
这个决定。蒋氏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清楚父母会失望。王芷瑶也会失望,但她没有办法离开王译信,即便王译信恨着她,她也要做他的夫人!
“我不会休妻……”
“爹!”
王芷璇惊声尖叫。这时候王译信说不会休妻?莫非他想眼看着爱妾被烙印毁容?
以如今蒋氏的状态,什么都能做得出。
殷姨娘也忍不住哭喊:“四爷,救我,救我。”
蒋氏满意的一笑,盯着王译信的一举一动,尽情欣赏着他的痛苦和挣扎,“从肩膀开始……慢慢的向上烙,左右四爷只喜欢她高雅的气质,出色的才情。那张脸对她来说是多余的,四爷,我会很为您考虑,也会学着宽容一点。”
“放开我。”
殷姨娘双臂被妈妈按住,眼看着一位妈妈从炭火盆里取出刻着莲花瓣的铁钳。狞笑着举起银红的铁钳,然后直接按在她的肩头,“嗷。”
凄惨的叫声,让王译信身体一颤,王芷璇此时不敢冲出去阻挡蒋家的家仆,她担心自己的花容月貌被蒋氏趁此机会毁了。
“继续。”
“是,主子。”
在殷姨娘被烫伤的地方,一朵雪莲花绽放开,可再美的雪莲也是烙印,会在殷姨娘细腻美好的酮体上留下一块无法抹去的,丑陋的伤疤。
“夫人,您不能……您不能这么做。”
“王家教过我对庶子庶女不能不慈,所以我不是没让璇丫头更有独特的气质么?”蒋氏眼角的余光扫过王芷璇,“如果你孝顺得想要为生母分担的话,我也可以成全你,璇丫头,你躲什么啊?出来跟四爷说说,你是不是想要为你娘求情?”
“我……”
王芷璇吓得花容失色,只剩下弱弱的啼哭,泣不成声:“爹,我……我……”
“嗷。”殷姨娘再次凄厉的尖叫,又一朵雪莲花在她身上绽放。
王译信看得直打哆嗦,可他不能休妻,为了家族,为了名声,为了他给蒋氏的承诺,他不能休妻啊。
只要他一日不同蒋氏分开,蒋氏就有十足的理由处置他的妾侍,“玉蝉,罢手吧。”
“哪能罢手呢?”蒋氏欣赏着殷姨娘的痛苦,“我还没在她脸上中上一朵雪莲呢,四爷,您最喜欢她莲花一般的高洁气质,我想世间也唯有雪莲能配得上她了……”
刚才烫身体的时,虽然疼痛,殷姨娘还能忍住,但当她看到蒋家妈妈举着火钳靠近自己脸颊时,扑面而来的热浪让殷姨娘惊恐极了,她宁可不要性命,也不想毁容!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许是她的娇弱病态让抓着她双臂的蒋家仆从掉以轻心,殷姨娘突然从地上跳起来,向王译信身边跑去,在她肩头已经印上了两朵丑陋的雪莲花,“四爷,四爷。”
仆从拿着铁钳子追了上去,王芷璇看准机会,上前横跨一步,“娘,我来救你。”
随后她似因为着急绊了一跤,保护她的王译信被推了出来,殷姨娘似同王芷璇心有灵犀,两人同时倒地,护住了脸庞,只有王译信因为惯性,迎上了铁钳子……仆从没有料到这点,收不回手,银红的烙铁直奔王译信的俊脸……
王译信闭上了眼睛,准备挨这么一下,刺啦,皮肉烧焦的声音,王译信感到身上一痛,不是脸?
睁开眼睛时,蒋氏和他的手臂搭在一起,这枚烙印正好落在了他们的手臂上,一人一半,拼在一起是一朵纯白的雪莲……
“玉蝉?”王译信喃喃的说道:“为什么?”
“……”
蒋氏推开了王译信,手臂上的半朵雪莲似嘲笑她的自作多情,可是当时她无法看到王译信被毁容。
蒋氏愤怒的回身,从炭火盆中取出铁钳子,一手抓住殷姨娘的头发:“让你躲?”
“蒋玉蝉。”
王译信握住了她拿着铁钳子的手臂,蒋氏冷笑一声,拿着钳子的手臂缓缓落下……关键时王芷璇爬起来撞了一下蒋氏,只听见殷姨娘嗷得一声,虽然躲过了正面,但烫红的钳子在殷姨娘眼角下端印上了一朵雪莲花。
“王芷璇,你不敬嫡母,是不是该罚?”
蒋氏甩开了铁钳子,道:“拖她出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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