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可知凤君为何亲身临此?”一袭白衣的玉书猛然出现,冷冷的话语惊了我一跳。
“是啊,倒忘了问。”我有些懊恼的抓了抓头,玉书有些不可置信的冲我瞪大双目。
“这……还需要问。”半晌,玉书有些苦笑道。
“如今朝堂因为您许久未曾露面,已是风起云涌,凤君此刻万里迢迢只身来此,对他,对您,都可谓,”玉书静静的看着我,接着说:“危机四伏,惊险重重。”
“什么?为何危机四伏?”我诧异,惊问道。
“为何?您竟问我为何?您不在,您说会否危机四伏?你不出面,又如何化解危机?凤君孤身寻你,若被居心叵测的人所知,何不惊险重重?!”玉书此刻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隐忍的说。
“他在宫里,倒不如宣告我……宣告西凤国女皇病危归天,太女即位,立时就身为太凤君,不就可万事大吉?”我把心中的话说给他听,只见他连连摇头:“每次女皇殡天前,总会召集大臣来凤榻前口叙遗旨,您以为只是说说这般容易?”
“凤君只需说我身染暴病薨逝怕传染,不得臣子近身,不就可以了?”我气虚,有点强词夺理道。
“身染暴病?臣子们总要亲眼看帝尸,这下该如何隐瞒?”玉书看起来,真是生气了。
“人皮面具戴在与我身材相同女人尸体的脸上,就不能瞒天过海!”我也生气,总觉得林悠然这么厉害的人,北岚那场重大战役都能打胜,这点小事算什么!
“何为‘人皮面具’?”玉书愕然的一句话,到把我给问愣了,怎么,这个世界连人皮面具都没有?
“凤君此来,希望接您回去,一同共商大局。”玉书估计看我沉默,淡淡说了这句话。
“哦,你说凤君此次前来,只是为了跟我共商……怎样避免宫廷叛乱的大局?”我慢慢开口,那边玉书听闻后有些微怔,有些蹙眉转头凝思片刻,默然不语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多多留言吧,我天天都在期盼着。
44、起驾回宫 。。。
“玉书……”我低头沉吟片刻:“你变了,以前的你,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也不太会为别人操心……我的意思是,你有自己的生活,你不应该这样。”
“陛下,你希望我该过怎样的生活?我又怎样才能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月光如水相皎洁,眼前的人一身素白,清澈的眼眸闪着希冀的微光,微凉的晚风带动他的衣袂,发出轻微瑟瑟响声,此刻的他,如圆月,如白玉,应该是不小心跌落凡尘的谪仙,他应该就如我初见他的第一面,大红色的婚袍如火一般,却仍旧裹不住他周身超凡脱俗的冰山雪莲的气息,而不是如现在这般,沾染了红尘的俗气,我怔怔的看着他,久久不能言语。
“我如今,不得不过这样的生活,也必须太会为人操心。”玉书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转身,静静的离去。
我无比沮丧的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回我与鸿依的寝室,推开门的一瞬,发现鸿依坐在梨木圆桌旁,面色苍白如冬日的第一场雪,正呆呆的凝视桌上燃的发出啪啪火星的蜡烛,听到推门声猛地看向这边,看向我杏目里满是讶异。
“你,你怎么回来了?”
“切,这是我的卧房,我为什么不能回来。”我坐在他对面,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到口中发觉是冷茶。
“你,是回来拿被褥的?他,房里的被褥不够用?”鸿依此刻有点犯傻,说不出来的话让我觉得不像他以往的风格,遂有点担心,轻轻放下茶杯,试探的问道:“鸿依?”
“什么?”
“欧阳鸿依?”
“嗯?”
“脾气火爆外加蛮不讲理的欧阳鸿依?”
一句话完毕我很安心的听到他嘭的一拍桌子站起,看他眉毛倒竖,气的脸颊红红的:“看到人家的温柔,就嫌我脾气暴躁了!我哪里就蛮不讲理了!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非要把我折磨死你才高兴么!”一句话说完,他的有些眼眶变红了。
“哎哎,我就是想要——”我故作严肃,看到他屏声静气的外加一脸紧张的听我说下文,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站起来挪步到他面前,撒娇的环住他的胳膊,歪头看向他:“想要睡觉,想要和你睡觉,不穿衣服睡觉!”
“……都秋天了,谁不穿衣服睡觉……茶凉了,我去给你换壶热的……”我的一句话说完,鸿依腾的就红了脸,有点扭捏的就想挣脱我的手臂,我想到了什么,就开始动手脱自己的衣服。
“你你,好好地,又闹什么啊!”鸿依红着脸伸手制止,偏头不敢看我。
“我是最近听人说,如果人一生下来,背部就有很多青紫色的块状胎记的话,那便是因为前世大富大贵,死后躺在被铺满在棺材里的许多金银珠宝给硌出来的,你看看我背部有没有啊……”我说着就□半边肩膀转身再准备脱一些让他看,被他再次制止。
“别看了……你没有。”
“那么让我看看你的!”我说完猛地转身就开始兴高采烈的解他的衣服,被他哭笑不得的伸手格挡:“哪有你这样求……大晚上说这话也太吓人了……我还是给你换壶热茶……”
“万一出去看到浑身上下从头到脚都青青紫紫的人,那就不是金银珠宝硌得了,”我松开他一本正经地说:“也许是前世死了被扔到乱葬岗给石头硌的人投胎转世,也许压根就不是人,你要不害怕,就出去吧,我记得有次看到一个脸颊发青手发青的人,在咱们院子里一闪就没了,好了我说完了你去吧。”
“……”
第二日鸿依的气色好了很多,一大早就起床去厨房了,我深感欣慰,出门看着屋檐上暖暖秋阳,庭院中角落里的郁郁秋草,穿过院墙隔壁那葳蕤秋木,扭了扭头,用力伸展了一下肩膀,不就是林凤君来了么,怕什么!我一带着21世纪记忆的大好青年,怕什么!怕什么!怕什么!
“哼!怕什么!”我冲着湛蓝的天空,伸手接住温和的点点晨光,得意的说道。
“临儿,你怕什么?”林悠然悠悠的声音在我正前方响起,我吓了一大跳,又被口水猛地一呛,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真是……太丢脸了……咳得我眼泪都出来了……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背部被一方手掌轻柔的拍抚着,我没出息的心脏,又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
“凤君,早啊。”我没敢抬头,眼角瞥见他淡金色的衣角,隐隐有银色云纹随着他的动作暗暗滚动,遂讪笑道,短短几个字说完,感觉背部的手猛地一顿,缓缓离开我。
“临儿,收拾一下,我们要回宫了。”林悠然轻轻淡淡的话音刚落,我猛地抬头,看到他泛着轻笑的面庞,心口又一阵突突,忙撇过头去不看他。
“为什么自打我来到这里,你就一直不敢看我?气还没消吗?等回宫,我好好跟你解释。”身旁林悠然轻轻牵起我的手,我只觉一阵窒息,猛地抽出手,上前走了几步,深深吸了一口气:“……凤君不该亲身来此,太危险了,玉书都跟我说了,朝堂上有些人对您不利,我……也知道您不容易,我会跟您回宫。”我说着,转身勉强正视他,看到他带着一丝安慰的浅笑面容,下面的话有点开不了口,但是……我咬了下唇,继续说:
“希望此次回宫我出面帮您收拾了乱摊子,您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临儿尽管说。”林悠然含笑向我走近,我赶紧低头,下定了决心,咬牙说:“我知道您无所不能,希望回宫稳定了局面,您就昭告天下,说女皇暴卒而亡,然后安排我诈死脱身,这样……你好我也好,大家都好,你……您是无所不能的,不是吗?”
我低头静等片刻,感觉说出去的话,宛如清水倒进了厚重海绵,久久没有回音。
“也是,我是无所不能的。”等了许久,冷冷的声音响起:“那也得等陛下回宫了再说。”
“凤君可是答应了?”我猛地抬头看他,只见他凤眸平静无波,周身似透着冷冽的气息,又隐隐似暴雨前的宁静,气场太强大了,我不禁暗暗打了个哆嗦。
“我说过了,需要等陛下回宫再说,望陛下不必多问。”林悠然凤眸中此刻似隐忍着某种情绪,淡淡说完后转身便走。
“凤君!”我下意识叫道。
“陛下还有何事?”他冷冷侧目看我,我嗫嚅了半天,低头吞吐说道:“你……不要生气,还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我该怎样诈死脱身。”
“陛下,臣侍没生气,臣侍刚才说过了,需要等陛下回宫再说,现在说这些话为时过早。”冷冷抛下这么一句,转眼间他的身影隐没在拐角处,我这才呼出从一见到他就压在胸口的闷气,心想自己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这个人……以后还是少见他吧,再这样下去,不得心脏病,就得是被气压的成气胸啊,唉。
压抑的与林悠然他们吃完早饭,就想跑出去透透气,结果一开大门,看到门外乌压压一群手按剑柄半跪了一地的侍卫,还有好几辆有大有小的玄色精细雕木马车,惊得我膛目结舌。
“这就准备回去了?”身后传来鸿依有点哽咽的声音,我回过头就看他呆呆立在门口,眼眶发红,我正欲安慰,突见后面林悠然玉书他们,正缓缓向门口走近。
“临儿,早起不是跟你说过了,收拾一下,准备回宫。”林悠然似无意撇了鸿依一眼,走至我身旁,浅笑道。
“可我还没收拾啊……”我苦着脸看着他说。
“我已经吩咐人收拾好了,可以了,现在上马车吧。”林悠然说完执起我的手,走向几辆马车正前方最大的那一辆,我连忙回头看鸿依,见他双目垂泪,恋恋不舍的把宅子慢慢的从上到下不住的看着,身后的玥涵正在催促他,孔祺今日装束是杏黄色精致的衣袍,腰间还挂着一枚精致的田黄玉珏,脚蹬银色朝天靴,正若有所思的边走看着周围的一切,我心中一凛,林悠然以前在宫中服饰颜色虽多,但主要以金色或淡金色为主,以显身份尊贵,像玥涵那样也只敢穿杏黄色或鹅黄色的服饰,玉书能穿但他偏爱白色,如今孔祺如此颜色打扮,莫非意味……
“临儿,在想什么呢,快上去啊。”林悠然轻轻的语气响起,我傻傻的看向他,被他不由分说的手施暗力,将我推入马车中。
一进去着实又把我惊着了,只见暗棕色檀木打底,偌大的马车中央,摆放着一个低低的梨花木镶嵌玉石书桌,桌上摆满朱色的奏折,旁边还有个小型书橱,上面整齐的摆放着蓝本的线装书籍,书桌后面有一张宽大的睡塌,上面铺着的被褥上面是绣工精细的鸳鸯戏水,淡蓝如水的绣面,从我撩开的车帘外透进的丝丝晨光,映在上面泛起若隐若现的柔柔的清水光泽,软榻旁一方小小茶几,上面搁置着官窑烧制的淡雅蓝色花纹精致小巧瓷器茶壶和茶杯……这布置,是我太久不见的奢靡华贵。
我回过神来,猛地扭头就想跳下去,却跟刚上马车的林悠然撞了个满怀,听他闷哼一声,我顿时烧了个大红脸。
“临儿,你这是做什么?”
“你,你就这么大张旗鼓的回去,不怕别人知道凤君偷溜出来了?你这样不是很有危险,万一碰见个刺客……”我离开他的怀抱,红着脸撩开车帘,掀开车帘的一瞬间看到南玉书仍旧一身雪白长袍,站立在车门口,早晨的暖风吹过,拂起他鬓边的一缕长发,只听他低沉缓缓的说:“世人皆知西凤德君身为钦差出使北岚,这正是德君回国的銮驾,有重重侍卫保护,来的时候无刺客,回去定当也无。”
南玉书说话的时候,我就看见鸿依似乎抹着泪朝向我身后的马车走去,他身后羽翔一直面带忧色的边走边看着他,且说着什么,我听不太清,等南玉书说完,我站起身向后面看去,只见鸿依羽翔进了最后面那辆最小马车,玥涵和孔祺进了我们后面那辆中等大的马车,随后我看玉书也进去了,不由的蹙眉:为什么鸿依要跟羽翔一辆……我也不是身份歧视,就是……就是……
“临儿怕我有危险?怕我身份暴露被人刺杀?”林悠然有些强制按下我的身子坐定,放下车帘,我不敢看他,心里又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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